阮冬阳在她自己的床上醒来。
怔忡了下,忆起昨夜的事,心有余悸——
房祖敖穿好衣裤后说了一句奇怪的话后旋即寓去,她在饭店华丽的床上哭了半晌才恢复精神,将自己整理好后手脚发软的走出饭店,拦了辆计程车匆促而去。
今早,无精打采的来到事务所见到搬家公司的人扛着办公桌椅进出,阮冬阳开口探问:“老板娘,这是怎么一回事?”
“结束营业了,律师事务所死了律师还能成为律师事务所吗?”王秀珠苦笑道。
“你为何要陷害我?我与你无冤无仇的啊。”阮冬阳想起了昨晚的事。
王秀珠先是一阵心虚,随后武装起自己,“是你自己要误会我的话,而且你是欠我三十万没错啊,昨晚那一回合不过还了我十万元,说起来你还欠我二十万呢,赶快说个时间,什么时候可以把尾款还清?”
仿佛失了魂似地离开了事务所,失血的脸色,惨白又萎靡,没错,真的是她自己笨,是她自己识人不清。
冯心妍走到她面前,她也毫无所觉,她实在是太伤心了,怎么会有这么夸张的事发生在她身上呢?
“冬阳,你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脸色这么苍白?”冯心妍担心地看着她,因为阮冬阳失神的样子吓住她了。
阮冬阳茫然的摇摆头,“没有,我没有生病。”
“可是你看起来精神比偬像是生病了,我知道陈律师一死就代表你就要失业了,不过你千万别自暴自弃,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没有永远的晴天。”
“我明白,”是她自己太不自量力了,还妄想要以卑微的自己来对抗三千万的债务。
看不清白己晌后果就是这样,差点失了身、还以为自己可以帮助别人。
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可笑,活该被房祖敖占去便宜。
“你真的没事?”冯心妍又问了一遍。
阮冬阳摇摇头,嘴角扬起一抹安慰人心的笑。“没事,会有什么事?地球还是一样转动啊。”
“是没错啦,可是工作对于我们这种小人物而言真的不是普通的重要,我看你还是赶快找个网吧上网找工作,最近在‘人力网’上好像比较容易找到工作。”好心的冯心妍提醒她。
她点点头,工作是一定要找的,不然贫穷将立刻与她为粼,这个年头穷人要翻身真的很难。许多贫田人家的子女,往往必须选择与父母相同的生活力式,别无其他出路,她自己不也是如此。
回家后阮冬阳煮了一碗面填饱肚子,打开半个小时的买回来的报纸,准备找工作。
不一会儿后,门铃响起。
她很少有访客的,一度,她甚至怀疑门铃是坏掉的。
打开门,她没发现来人是他。
“有什么事吗?”
她随口一问。
“想知道你住的地方是一个什么样的环境,还有把你的v8和录音机送回来给你。”房租敖说得很理所当然。
“一通电话,我自己会去拿。”成荚莲知道如何联络上她。
“不请我进去坐吗,”
房祖敖轻松地道,语气里有着浓浓的兴味,却令人猜不透。
“对不起,不是很方便。”她很快地拒绝了,因为她觉得没有必要和他有进一步的接触。
“为什么?”
对她,他有的是时间。
“因为地方柜小。”
“小到无法同时容纳两个人吗?”他不等她邀请,将她推开,径自往房里走去。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一向坚强的她根本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她,可是和这个男人站在一起,却让她有一种格格不入的自卑感。
身着手工西装的他身量昂藏,把她昨日留在饭店的帆布背包放在地上后,他开始打量她的住处。
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小的房间,不过可以看出这里的主人已经尽可能的让它看起来情况良好。
“很干净。”
他喜欢一切干净的东西。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里?”
“不难打听。”
他并未做正面的回答。
其实是方年透过成英莲找到她的老板娘,三两下就找到她的住所了。
有的时候钱真的蛮管用的,尤其是遇到只要有钱什么都行的女人。
“东西我已经矢而复得了,谢谢你,你应该可以走了吧?”她下丁逐客令。
房祖敖走向她,站在她身后,她意识到他的靠近,紧张的往后退。
“昨晚,对你而言没有一点意义吗?”口吻十分狂妄。
“要有什么意义吗?”
“没有?难道你一点也不眷恋吗?”
突地,他的唇霸道地吮住她的。
“唔……”
她完全无法应话,才想要挣扎,双唇已被他吻住。
他的吻十分狂野,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刺激着她的感官,他的手就搁在她的纤腰上,将她的身子压向自己。
她慌乱的想要推开他,躲避他狂肆的掠夺,他则追逐着她试图躲开的唇。
“不要这样!”
他欲罢不能,抓住她的双手,将她的手固定在她身后,更加肆无忌惮的吻她。
半晌,他终于放开了她。
他轻笑出声,冷冷的问:“是不是没有和男人接吻过?为什么你可以装出这么清纯的样子?”
阮冬阳被问得全身一僵。“你为什么来这里?是特地来羞辱我的吗?”
“我像是那么坏心眼的人吗?”
他邪佞一笑。
“你本来就不像好人。”
她反唇相稽。
“你对我的评价居然这么低,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不忘调侃自己。
“是啊,因为你被女人宠坏了。”
他大笑。
“不宠男人的女人不是好女人。”
“谬论!”她以手背抹了抹被吮得发红的唇。
这个举动被他视为挑衅的举动。“你不想做我的好女人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陈河田死后你就失业了不是吗,我愿意提供你一个不错的工作,又轻松、又舒服,上下班不用打卡,时间自由,日领现金。”
“日领现金?”
她不信有这种工作,除非是计时工。
“没错,陪我一次就给你一笔可观的收入。”他目光灼灼的看看她。
“陪你?下棋还是慢跑?”她知道自己在他面前一定要放聪明点。
“很可能是下棋,也可能是慢跑,更有可能是上床,如何?薪水是你原来的十倍,很好赚的,也许一个月就能还清你欠王秀珠的钱。”
她睁大了眼,没想到他会说得这么坦白,是不是有钱的男人要包养女人的时候都是这副德行?自大又目中无人。
“陪你上床,我为什么要陪你上床?你以为你是谁?”她扬起骄傲的下巴。
“因为看了你的身子之后,我再也忘不了你了。”
他露骨的表白,将他心中的渴望表露得一清二楚,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追求女人上头,人生苦短,他要求迅度,不相信地久天长。
“没兴趣。”
她拒绝得很干脆。
“什么?”
他不相信女人会对他的提议无动于衷。
“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本小姐不想陪你下棋,也不想陪你慢跑,更不可能和你躺在同一张床上,那会让我觉得比死还难受。”
“昨晚,你真的觉得比死还难受?”他不相信她的“鬼话”。
在他眼里,女人那是口是心非的,心里明明“哈”得要死,嘴里却推三阻四。
“没错,我被你占了便宜。如果不是因为老板娘骗我去那里找灵媒牵亡魂,你以为休会有机会碰我一根寒毛?
他大笑出声,然后敛起笑容。“成英莲是婬煤,不是灵媒!”
她愣了下。“是婬媒,不是灵媒?”
“如果成英莲是灵媒,那我就是救世祖了。”他挑起眉,一脸戏谑地看着她。
英俊的他取笑起人来一样面目可憎,她气得出口赶人:“请你离开,你再不走我会报警。
“你真的应该好好考虑芍虑我的提议.不要为了道德和八股思想断了自己的财路。”撂下话后,房祖敖转身离去。
XXX
不速之客谭娇娇又来找她了,“我已经警告过你下,不准再把祖敖哥的脸移花接木在成人光碟上,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谭娇娇一进门就把一袋光碟住阮冬阳身上砸,光看封面和光碟影片的名称,就知道里头的内容有多么不堪入日了。
“你是富家千盘自然比我有本事,如果你肯行行好,不如靠点关系把制造光碟的犯罪集团给揪出来,因为我也很想知道是谁这么恶劣。”
“明明就是你,阮冬阳,失业并不可耻,可耻的是干这些肮脏事!”谭娇娇几乎是用吼的来表达她的愤怒。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再和你说下去了,也许是我的表达能力不够好,才会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误会我。”
谭娇娇出手椎了阮冬阳一把,害她跌坐在地板上的那堆光碟里。
“你到夜市去绕一圈,那里全是你和祖敖哥的成人光碟,什么‘大汉十大酷刑’、‘春香处处’、‘制服女孩的故事’,你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啊?”
“如果没有羞耻心,我会拜托你去查清楚吗?”
“你根本…”
谭娇娇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了,她忙不迭地接起、,
“哥,我不走啦!我快气炸了,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女人……人家不要走啦!哥!哥——”
对方已经收下线,谭娇娇气得直跺脚。”便宜你一次,我哥知道我来这里很不高兴,我得回去向他撒娇去。”
谭娇娇留下光碟气呼吁地离去,阮冬阳看了看影片上的封套,不禁失笑,封套上的女主角身材好到可以用“皇后”来形容,丰满的身材、撩人的姿态,无一处像她,除了那一张衷情十分不自然的脸。
终于,她明白为何房祖敖不再怀疑她了,因为在看过她的身材之后,自然难以将她与光碟中的女主角相提并论了。
她虽不是骨瘦如柴,可也算不上丰满,看着封套上女主角凹凸有致的身材,连她这个受害者都要自叹不如了。
XXX
潭娇娇回到家后立即被兄长谭佐佐数落一顿。
“你到人家家里去做什么,是吃饱撑着还是怎么着?分明想丢谭家人的脸。”
谭佐佐是“谭王食品集团”的准接班人,他只有谭娇妖一个妹妹,对于这个自小受宠的妹妹他一向头疼,谭娇娇都二十多岁了,要让她“转性”,变成秀气、乖顺的大家闺秀已是不可能的事。
“哥,你都不帮我。”她快哭出来了。
“怎么帮?你这样跑去骚扰人家,对方若是提出告诉你可是会吃上官司的,你为何要去招惹人家?”
“阮冬阳拍了那些不入流的成人光碟,我是替祖敖哥出一口气嘛!”
“祖敖自有分寸,你穷搅和个什么劲儿?”
“阮冬阳故意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博取祖敖哥的同情,祖敖哥相信她是无辜的。”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去找阮小姐的麻烦?”谭佐佐是个正直的人,不喜欢他妹妹这种恃财而骄的处世态度。
“可是阮冬阳根本不是无辜的啊,她就是不法集团的首脑,哥!你为什么总是帮着外人?”
“我是帮理不帮亲,你是无理的一方,教我如何帮你,祖敖回美国了,不管台湾发生什么事,自有他的律师会替他处理,你不要多管闲事。”
“祖败哥才没有回美国呢!他还在台湾。”
谭佐佐愣了下。“祖敖来台湾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他为什么还要留在台湾?”
“可见三千亿的大案子不是他来台湾的唯一目的,他是为了别的事而来的。”谭娇娇喜孜孜地道。
“什么别的事?”他没听说过。
“婚姻大事啊!祖敖哥想成家了,如果他向你提亲,你可别为难人家喔。”
“他向我提亲?他会向我提亲?”这个答案是他始料未且的。
她点点头。“我是祖敢哥最想娶的女人,他不向你提亲要向谁提亲?”
谭佐佐一腔快要晕倒的表情,“你真的想太多了。”
“我才没有想太多呢,祖敢哥说我可爱,谁娶到我谁幸福,所以我要嫁给祖敖哥,做个可以带给他幸福的新娘。”
“那是十年前的往事了,你还记得?”简直疯狂。
“什么十年前?难道我现在就不可爱了吗?娶到我的人已经不会得到幸福了吗?”
谭佐佐摇头轻笑。“如果祖敖肯娶你,是咱们谭氏的幸运,我当然乐观其成。”
“不信的话,你可以现在打电话给他,他会告诉你他有多么爱我。”谭娇娇自信满清地道。
“不用我打电话给他,如果他要提亲,他会主动和我联络的。”
“你这么忙,他要找你还真不好找呢!”
谭佐佐不想再和她讨论下去了,他站起身走向健身房踏上跑步机慢跑:
约莫三十分钟后,他决定走一趟阮冬阳的住处,有些错得当面道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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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佐佐递上名片。“我是娇娇的哥哥,你可以叫我佐佐,我喜欢人们叫我的名字。”
正在练瑜伽术的阮冬阳,侧过身让他进来。
“你是陌生人,按理说不该让你进来的,看在我与令妹尚有数面之缘的分上,我可以请你喝杯饮料。”
他接过她倒给他的柠檬汁,一钦而尽。
“我又没规定你非得干杯不可,你不需要喝得这么急。”她客气的说着。
“舍妹若有得罪阮小姐的地方,请你多多包涵。”
阮冬阳耸了耸肩。“令妹是曾‘小小的’得罪过我啦,不过我不在意,只是小事嘛!不过她好像很喜欢杀人,上回还威胁我,要让我死得很难看。”
“娇娇是在吓唬你的,她不敢真的杀人,她连踩到一只蟑螂都会怕,何况是杀人。”他笑着。
“我也是这么想的,她是千金小姐,是金枝玉叶,怎么样也不会因为爰情而杀人,而且有你这么好的哥哥看着、教着,纵使她想使坏也使不出来才是。”
依阮冬阳的直觉判断,她认为谭佐佐不是不讲理的人;但是亲自米向妹妹所得罪的小人物道歉,不免显得小题大做了。
“娇娇心眼虽小但心地不坏,那是因为你坏了她的心情,她才会这样的。”
“少女情怀总是诗嘛,房先生又是人中之龙,令妹维护之心殷切也是人之常情。”
“你和祖敖可熟?”
她老实的回答:“不熟。”没有必要说谎,她不认为自己会有靠房祖敖生活的一天。人与人相处就是这样,“不求人一盘高,求人矮半截”她死也不求那个讨人厌的有钱人,光是看着他那副自以为是的嘴脸,她就受不了。
“找还以为你们很熟了,而且,找认为他是为了你才会继续留在台湾的。”
“为了我而留在台湾?”这真是个大笑话!“先生,你是不是有妄想症?”
“没有,我没有妄想症,我只是做了一个合理的推测罢了。”他还是—径的微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她点点头。“我明白了,你以为我和房祖放很熟,所以想和我做朋友。”
他光是点头,然后摇头。“也对,也不对,我不是因为这样才来找你的,况且我也没有这么深的城府,希望你不要误会才好。”
“既然不是为了和我做朋友,那么你似乎没有理由出现在这里,我和谭小姐之间的恩怨情仇.并没有严重到你死我恬的地步,根本不必劳驾你啊。”
“好奇。”
“有什么可好奇的?我又不特别。”她谦虚地道。
“你很特别,不然娇娇不会这么在意你,甚至三番两次地找你麻烦。”
“那些成人光碟真的与我无关。”她不想再被人误解了。
“在我见刮你之前本来尚有三分怀疑,但是见到你之后,所有的怀疑皆烟淌云散了。”他恳切地道。
“是田为我的身材设有光碟里的女主角好吗?”
这是理所当然的联想,不过她将此事看得很谈,所以她用的语气是一种自我解嘲的语气。
身材不若AY女优也没什么好丢人的,全世界几十亿人口,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唯一的功能是哺乳,大的未必好用。
“这是一部分的原因。”他很诚实,“另外的原因来自于第六感,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你绝对不可能去赚那样的钱。”
她笑,一种遇上知音的笑。
“你确定你和房祖敖是朋友?”
谭佐佐说;“我们当然是朋友,他对我的事业帮助很多。”
“是因为他对你的事业帮助很多,所以你们才结成好朋友的?”阮冬阳故意亏他。
他忙不迭的否认:”当然不全是这样,祖敖是聪明人,他可以看穿人们的心思。”
“哦,是吗?”可他却看不穿她的。
“娇娇很崇拜机敖,一心想嫁给他,我是担心有人会因此而受伤害,所以想提醒你一下。”
“你是在提醒我不要和谭娇娇抢房祖敖,不要爱上房祖敖,不要崇拜他,不要妄想嫁给他?”
“你是个冰雪聪明的女人,一点就通。”他夸奖她。
她淡淡一笑,“是你不嫌弃。”
“交个朋友如何?”
“是不是和你成了朋友之后令妹就能高抬贵手?”她顽皮的扮了个鬼脸。
“我会管管她的。”
他不敢拍胸脯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