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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魅惑妻 第六章

「醫生,快點,我要掛急診。」刀魅抱著她一古腦兒的沖進醫院。「快放我下來。」艾梅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你要掛急診?」醫生被他的大嗓門叫出來。「不是我,是她!」將她放到護士急推來的病床上。「我沒有要掛……」艾梅話未完就被打斷。「她剛剛遇到槍擊。」「那不是……」「槍擊?你確定?」醫生懷疑的問。

「不是的,我沒有中彈。」她好想哭,為什麼沒有人听她解釋,是她中文太爛還是國語不標準?

「不管了,先推進急診室再說。」醫生指示護士動作快。

「等等,先听我說。」艾梅猛抓住拼命按住她的護士,「我沒有被槍打到,我只是跌倒。」

「跌倒?」醫生和護士面面相觀。

艾梅用力的點點頭,「你們看我這樣像被槍打到的樣子嗎?」

「這……」是不像。

「是那個白痴大驚小敝。」搞出那麼大的笑話。

醫生和護士的目光全轉向刀魅。

「她還在流血,醫生你快替她看看。」看到她粉女敕藕白的玉臂上的血痕,刀魅心如刀割,焦急的神情溢于言表。

醫生了然,又是個痴情漢,「她是你妻子嗎?」

「我還沒結婚呢!」

「瘋子才做他老婆。」

醫生忍不住笑了,「原來是男女朋友,小倆口吵架了。」

「我們不是男女……」艾梅話說到一半,嘴就被捂住了。

「醫生,可不可以快點幫我看看她的情況如何?」刀魅笑得嘴巴快咧到耳朵後。

「OK!沒問題,MISS李,推她進門診。」醫生指示,「先生,你要不要進來?」

他忙不迭的點頭,笑眯了眼。

「可以把你的手從我嘴上拿開嗎?」艾梅拉開他的大掌,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這下可好,她跳到太平洋都洗不清。

???

艾梅哭笑不得的看著堅持抱她回去的刀魅,「只是一點小傷,你也太緊張過度了吧?」

「你為了我受傷,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刀魅小心翼翼的抱著她。

「難不成吃飯時你還要喂我?」她開玩笑的問。

「有何不可。」刀魅笑彎了眼。

「你瘋了,你有那閑工夫,我可沒那美國時間陪你耗。」她遲早要回美國,應該和他保持距離。

听她這麼說,他眼底閃過一絲受傷,真是不了解他的心。

「慘了!你錄音時間到了。」艾梅驀然想到,瞟了眼表,頓時花容失色,「我們得快點回公司。」

「不用擔心,今天錄不成還有明天。」

「去你的明天,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什麼事都可以無所謂?那些工作人員可沒有那麼多時間陪你耗,你知不知道花費多少人力資源就為了做好一張唱片,而你卻這麼漫不經心,我真為他們感到不值。」

她想起成名之前她和瓊莉的奔波勞碌,不過絕大部份都是瓊莉在外辛苦,而她只負責唱歌,現在回想起來,她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瓊莉或許對她嚴苛了些,但那是因為求好心切。

刀魅臉色變了變,斂起吊兒郎當,「對不起!」

看他突然那麼正經八百,艾梅反而手足無措,「這話你應該對那些在錄音室焦慮等你的工作人員說。」看來他並不是無可救藥。哎呀呀!他能不能救關她什麼事,他又不是她什麼人。

她太在乎他了,這不是好現象。

???

天還沒亮,突來的鈴聲大響,持續不斷。

艾梅在朦朧中隨手抓了某個物體摔掉,但鈴聲依然沒有停歇,反而多了哀嚎聲。

她睜開惺忪睡眼,「一大早鬼叫鬼叫的搞什麼……你你怎麼會在這?」她撐坐起身,乍見坐在地上苦哈哈的刀魅正慢慢站起。

「你讓我在這打地鋪你忘了?」刀魅一臉無奈的按掉鬧鐘。他發現她的睡癖實在有夠差,踢被子、亂抱人就罷了,還亂丟東西,還好他不是那個什麼史奴比,否則還有小命嗎?「昨晚我陪你回來,你同意讓我留宿一晚。」還是他低聲下氣苦苦哀求得來的。

「喔……她這才慢慢想起是怎麼回事。還好她身上的睡衣還很完整,這是自從被他擾亂生活她改變的習慣。不期然瞥見躺在地上的鬧鐘,她愀然變色,「啊!糟了,上班時間到了。」

刀魅錯愕的看她劈哩咱啦的跳下床沖進浴室,又快速沖出來,然後火燒的打開衣櫥翻找衣服,當著他的面開始寬衣解帶,他的心髒面臨空前絕後的挑戰,眼楮舍不得眨一下,就怕錯過精采畫面。

都是他啦!他……艾梅的腦侮猛然竄過他在這兒的念頭,「啊,你在看什麼!」糗了,她剛剛換衣服的樣子全叫他看「光」了,她不假思索的隨手抓起一把衣服扔向他,「大!」

衣服落到他臉上時,她不禁大驚失色,那竟是她掛在衣櫃里的內褲。

紅潮霎時撲上兩頰,她迅速橫越大床沖向他,在他欲取下臉上的內褲的前一秒搶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散落一地的衣服撿起塞進衣櫥里。

刀魅沒想到她居然拿內褲扔他,臉上揚起一抹饒富興味的邪笑。

「剛剛……剛剛是意外,你可以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艾梅面紅耳赤的說。

哪有可能?他抿著嘴憋笑,怕一笑出來會被踢出門。

「叮咚!」門鈴聲打斷了尷尬。

「等一下!你別動。」艾梅跳過床,跑到大門前自門孔探看來者是誰,這一看血色自臉上流失,「是小童,要是她看到你在這就糟了。」說不出是怕引起誤會還是私心作祟,反正她就是不想讓他和小童踫上。

「我知道,躲到浴室。」他真的那麼見不得人?活像地下情夫,不過能當她的地下情夫也不錯。

刀魅走進浴室後她才深吐了口氣,拉開門。「小童,早,一早有什麼事?」

「艾梅,早呀!」小童一蹦一跳的進屋,「我是特地來叫你起床的,免得你上班遲到。」

「我看要我去拿簽名照才是真。」她沒忘小童每天耳提面命的事。要是讓小童知道元鋒就在浴室里,她恐怕會昏倒送醫。

「嘿嘿,拜托你了,人家就這小小心願。」小童轉身要走,又倏地回頭,駭得要關門的艾梅心髒差一點蹦出胸口。

「還有什麼事?」

「我是想問那次我借你裝有元鋒照片的項鏈到哪去了?你還沒還我。」小童鼓著嘴。

「呃……」不知怎麼,她竟然私心想保留下來。

「沒關系,你找到再給我就好了,我先走嘍。」

望著小童遠去的身影,艾梅暗罵著自己。

「是不是這個?」刀魅深邃幽瞳漾著柔和的目光,手里亮晃晃的心型墜子打開,他俊美的容顏立時呈現,「其實你不需要收集照片,我人在這,整個人、整顆心都送給你。」

「你在哪拿的?」刻意忽略內心的變化,艾梅快手奪回。

「浴室里。」

「我只是忘了……忘了放在哪。」窘困的她迅速將項鏈藏進抽屜。「謝謝你幫我找到。」

「哪里!」

瞪著他礙眼的笑臉,艾梅微恰的說,「你可以回去了。」

「你忘了你是我的助理。」

對呀!她驀然想到今天的錄影……瞟了眼表,她大驚失色。

「完了,你今天早上八點要去親水公園拍攝MTV,現在都已經十點了,我們快走。」她沒多想的抓起他便往外沖。刀魅笑咧了嘴,享受她溫暖小手的膚觸。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

???

在山明水秀的親水公園,搭起了攝影棚,宣傳車外,刀魅被一群熱情的影迷、歌迷包圍著討簽名,而艾梅站在一邊冷眼旁觀。

直到工作人員一聲開拍,全部人員就備戰狀態,將閑雜的觀眾和影迷驅趕,以免妨礙拍攝過程。

「你要不要喝水?」刀魅總算記得被晾在一旁的艾梅。

「我不渴。」她知道大多數的人都認為她不識好歹,還有影迷對她投以鄙視的眼神。艾梅不覺莞爾,這對她這個世界巨星倒是一個新的經驗。

「元鋒,動作快,就等你一個人。」商祈在遠處吆喝。

刀魅踟躊,「你一個人可以嗎?」

他的溫柔令她無法招架,在他的凝視下,她感覺兩頰發熱,不禁懊惱自己的臉紅心慌。

怕被他識破她的異常,她別開了臉,「你放一百個心,你還是多去關心你的迷姐迷妹們吧。」

刀魅踫了一鼻子灰。

「元大哥,你別理她了。」方亞美一臉醋味的說。

她是這部MTV的女主角,艾梅曾在報章雜志看過他倆的花邊新聞,應該是他的舊愛。

她冷眼看刀魅被方亞美拉開,瞧她整個身體都貼上去,而他還無所覺的和她嘻笑,走到一半又加入了和他鬧緋聞的歌手周海玲。

艾梅愈看愈火,他到底是來拍MTV還是泡馬子的?

「果真是你呀!薇薇安。」

艾梅猛地抬頭,「保羅。」她怎麼也沒想到擔任刀魅音樂帶制作的竟然是保羅•包威爾。

「瓊莉說你去渡假,你怎麼會跑到這邊來,而且還弄成這樣?」保羅用流利的英文問。

艾梅也回以英文,幽幽嘆息,「這一言難盡。」

「我還怕認錯人,特地去查一下你的資料,剛剛我才記起瓊莉曾提過你的中文名字。」

三句不離瓊莉,這男人愛慘了瓊莉姨。

「你一個大明星怎麼會淪落到那個渾小子的身邊當助理?」基于愛屋及鳥,他對艾悔自然有份照顧的義務。

「這是我自找的。」她其實可以堅決拒絕小童,可是卻沒這麼做。

保羅深思的注視她好一會兒,「梅,你變了。」

「有嗎?」艾梅模了模臉,眼珠子骨碌碌的轉動著,不敢迎視他。

「我可是跟瓊莉一起看著你長大的。」保羅笑呵呵,回轉過身觸及元鋒眼中射向他的殺氣,他若有所思的說︰「是因為他吧?」

「保羅,你別胡說,我跟他沒什麼。」

保羅收回視線,彎了彎唇角,「你沒發現你臉上的表情比以前豐富多了。」

「包威爾先生,你的助理在叫你。」刀魅走過來,快手一撈,在眾人的抽氣聲中霸道的將艾梅攬進懷中,棄那些拍攝人員在一邊。

「你在搞什麼?現在在拍攝中。」艾梅掙開他,又羞又氣。

「元鋒,你在做什麼?」身兼導演的項如意氣急敗壞的走上前。

「元鋒,你是想替明天的報紙增加張數嗎?」商祈饒富興味的看著艾梅和刀魅。

艾梅這才意識到周圍的鎂光燈全聚到他們身邊,她的心登時涼了半截。

「請問元先生,這位羅小姐真的只是你的助理?」

「元先生,你們認識多久了?已經在交往了嗎?」

「元先生,她會進演藝圈到你身邊擔任助理,據傳是你事先內定的,這是不是真的?」

一群比鯊魚還可怕的記者蜂擁而上,緊咬著他們。艾梅在駭然變色之余只能緊靠著刀魅,以前有擅長四兩撥千斤之術的瓊莉當靠山,她完全不必煩惱,這會兒面對有如大軍壓境的媒體,她頭一次感到手足無措。

「她不是演藝圈的人,請不要為難她。」刀魅將她藏在背後,攢起劍眉,這是他動怒的前兆。

一旁的商祈看情勢不對趕緊命工作人員驅趕那些記者,並擺出和善的笑臉,「很抱歉,元鋒今天有點累,明天記者會上再向各位說明。」

保羅也拍了拍艾梅,用只有他們听得見的音量說︰「國外的狗仔隊你都不當一回事,現在居然會被這小小陣仗嚇到。」

艾梅才猛然驚覺自己竟躲在刀魅身後,她忙不迭推開他,卻害自己重心不穩往後倒去,在她的驚聲尖叫中保羅及時抱住她,霎時鎂光燈再度閃爍,這會兒主角變成她和世界知名的保羅•包威爾。

刀魅氣黑了臉,若非怕他再制造新聞的項如意攔住他,他更想沖上前拉開他

而一旁的媒體記者樂不可支,明天的報紙肯定不缺新聞可寫。

???

「我送你回去。」刀魅在收工後找上艾梅。

「你嫌新聞鬧得還不夠多是不是?」他到底有沒有半點身為公眾人物的自覺?緋聞對明星的知名度具有不可抹滅的殺傷力,就算身為國際巨星的她也不敢像他這麼囂張,現在在鬧了緋聞他還不避嫌的黏著她,天知道外面傳得多難听。

什麼三角戀,大明星的秘密情人是身邊的小助理,為攀上世界知名音樂制作人棄舊愛等等,天花亂墜亂寫一通,看的眼花撩亂。

「走開,保羅會送我,不必麻煩你。」

「保羅,叫得還真親密,你們交往到什麼階段?」嘴里泛著酸,刀魅忌妒的回想起在拍MTV時的情景。

「我們的關系非比尋常,如果這是你想要知道的……啊!你想干麼?」話未完,刀魅突然抱起她,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電梯前,她措手不及的只能圈住他的脖子以防跌到地上。

「快放我下……」小嘴被他惡狠狠的吻住,她望入一雙深邃如大海的眼眸,心跳如擂鼓。

他溫熱的唇輾轉吻吮著,觸動她內心深處的弦,她感覺身上每個細胞都像著火一般燃燒起來。

要掙扎的念頭緩緩消失,理性的思緒也漸漸變得模糊……

直到「叮!」一聲,電梯乍響驚醒了她,她連忙推開他。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電梯里走出剛開完會的項如意、商祈以及保羅。

完了!艾梅感覺烏雲覆在頭頂。

「我要下班了。」

「等等,你還不能走。」項如意微慍,氣他這種不經大腦的行為,也不想想外面流言鬧得滿城風雨,若非她在演藝圈還算有點影響力,他豈能安然的躲過媒體記者的追逐。「你要留下來。」

「不,大不了我不做了。」刀魅才不管別人怎麼想。

「元鋒,你不能這麼我行我素,別忘了你的身份。」商祈也覺得事情鬧得太大了,而他還敢這樣正大光明的抱著她出去?天知道大樓外面隱藏了多少鼻子比狗還靈的狗仔隊。

「商祈,我們應該沒有合約關系吧?」也就是他想走隨時都可以走人。

「元鋒,你該不會是想搞退出演藝圈的蠢事吧?你听著,我不準。」項如意大驚失色。好不容易發掘一塊美玉,怎能任他埋沒。

「我是在考慮,所以別逼我。」刀魅毫不避諱眾人的目光,抱著又羞又窘正不停掙扎的艾梅進入電梯。

「你不是玩真的吧?元鋒、元……」項如意的喊叫被阻隔在電梯外面。

「放我下來。」艾梅羞不可抑,「你玩夠了吧!我不是你游戲的對象。」

「我沒有玩,我對你是真心的。」刀魅低頭凝睨著粉頰艷似紅霞的她,情難自禁的再度覆住她嫣紅的雙唇。

她瞠大了眼,感覺肺中的空氣快被他抽干了,全身包圍在他陽剛氣息之中。

直到快窒息時他才放開她的嘴,「你好甜。」他改而輕輕逗弄她的耳垂。

一陣酥麻的電流竄過全身,她覺得四肢虛軟無力,只能攀附著他。沒听到電梯抵達的聲音,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理智在他邪肆的挑逗下月兌離了大腦,她只覺得身體好熱……

當背陷入柔軟的床鋪,身體的震動倏地喚回她的理性,她驚覺處在一個陌生的環境,大片的白色落地窗灑入一地絢麗的落日余暉,點綴這間原木裝潼的雅致套房。

「這是什麼地方?」艾梅連忙坐起與他保持距離,危機意識漸漸升高,加速了原本急遽的心跳。

「我的休息室。」在視著沐浴在霞光之中的她宛若女神聖潔不可侵犯,刀魅呼吸一室,感覺胯下變得緊繃。

「我該回家了。」她想下床,可她連床邊部沒踫著,就被他欺近的放大臉龐嚇得退回去。「你別過來。」預期到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她方寸大亂。

察覺她的驚惶,刀魅深嘆了口氣的後退,「你不該忘了我。」他好想將她摟入懷中。

望著他黯然的瞳眸,艾梅胸口微震了下,恍惚之中某種影像掠過她腦海,可是她想不起來。

「我們以前,在更早之前是不是見過?」

「你想起來了?」他驚喜不己。

「不可能啊!我自六歲之後就離開台灣,連國小都沒念,也沒幾個童年玩伴,你究竟是誰?」

刀魅垮下雙肩,嘴角泛著澀澀的笑,「算了,當我沒說。現在外面到處都是狗仔隊,為了避免麻煩,我看今天就在這休息吧,隔壁還有一間休息室,我就在那兒,需要什麼再跟我說。」

「可是……」

「別跟我爭!」刀魅邪惡的一笑,「還是說你舍不得我,希望我留下來陪你?我是不介意身體借你當史奴比啦!」唉!沒想到他居然跟個玩偶吃醋!

想起上次喝醉的糗態,艾梅嬌顏不爭氣的酡紅,他看得一陣心神蕩漾,猛吞口水。

「看什麼,還不出去。」被他大咧咧的盯著,她心跳如擂鼓,感覺室溫在升高。

「對不起!」斂起神智,刀魅躬身一禮的轉身離去。

當他消失在門後,彌漫他氣色的房間頓時顯得冷清,她鼓動的心漸漸和緩。

躺在他睡過的床上,緒蜷的抱著他用過的枕頭,汲取他男性的味道,她想,她是淪陷了,只是嘴硬的不想承認。

她也曾憧憬過愛情,渴望像平凡的小童擁抱愛情的溫暖,但現實中,她害怕步上母親的絕路,她怕在愛上他後,心給了他,一旦他離她而去,她會隨著心死而枯萎,慢慢走上滅亡。

她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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