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為寶賣身 第六章

酷夏的乍後,微風慵懶,淡淡的涼意穿梭樹梢,讓人昏昏欲睡。仇思君勉強吞下呵欠,撐起眼皮,認命的亦步亦趨跟著沉靖宇走訪各個大商行,這也是她身為他貼身丫鬟的工作之一。

「少莊主,這些是我們京城各大藥鋪的營收帳目,請過目。」

避理藥鋪的李總管遞上月帳冊,心底訝異冷漠無情的主子何時身旁多了個丫頭?他忍不住多看了仇思君一眼,卻沒有開嘴過問,僕人的職責是把分內的事做好,何況少莊主不喜歡多舌的下人。

對任何人都一視同仁的客氣,不失禮中帶著冷漠的少莊主,即使是他的未婚妻龍知雲也未必能踏進他心底,听說他之前貼身丫鬟桂兒不自量力的想勾引,後果是被遣出沉家莊。

不近的他若不是沉老莊主有遠見,替他指月復為婚,他有斷袖之癖的傳言恐怕甚囂塵上。

仇思君開始點頭的打起瞌睡,不知道他還要看多久,她快睡著了!

虧她還想挖空沉家莊,好心帶她來認識一下沉家莊名下產業及財富,結果才不過一個早上,她就支撐不住。

「我帶回去慢慢參詳,辛苦了,李總管。」將一疊帳冊移交至沉問手里,沉靖宇以手肘輕推了下一旁已經跟周公約會的仇思君,連站著都能睡,真服了她。

「君兒,醒醒,我們要走了。」

搖晃了下,她身子傾斜的靠上他的肩,繼續作著春秋大夢。

乍見沉靖宇目光柔和的投注在一個丫鬟身上,李總管眼珠子都快掉出來,就連對未來的少莊王夫人他也不曾如此溫柔,這是怎麼一回事?

「君兒,我們回府再睡。」沉靖宇試圖搖醒她。

半夢半醒的仇思君揮開他煩人的手,「別吵!臭大胖你再吵,讓你終生不舉當太監。」

听到她嘴里念出其它人的名字,沉靖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君兒,我不是大胖!你醒醒。」

「阿黑,你還想嘗嘗癢癢粉的滋味嗎?我很樂意成全。」仇思君喃喃自語,靠著溫暖的沈靖宇沉入夢鄉。

沉靖宇每搖一次她就說出一個人名,而他的臉色就陰沉幾分。

「少莊主,看來君兒姑娘短時間內是醒不來,不如留在府上休憩,我吩咐下人安排客房,等她醒來再回沉家莊也不遲。」

「不了,替我們準備一輛馬車就可以。」沉靖宇攔腰抱起仇思君步出門外,這舉動讓在場的人驚愕的張大嘴,忘了闔上。

沉問如影隨形,沒有多話。

李總管好不容易回神,趕緊吩咐下人備妥馬車,心里隱隱不安,看樣子平靜的沉家莊又將變天了。

?????????????????????馬車踽踽而行,顛簸的路絲毫沒影響到熟睡的仇思君。

沉靖宇憐惜的撥開她垂至臉頰的一繒鬢絲,不知道她流落在外這十八年經歷了什麼?

他依稀記得她剛出生時那圓滾滾肥嘟嘟的模樣,力大無窮的她緊握著他的小指頭,他怎麼都扳不開,就如同此刻她緊摟著他胳臂呼呼大睡。

當她被掉包時,他直覺知道那不是她,卻沒被大人采信,只有生她的姑姑趁著四下無人把他叫到床前告訴他,她被掉包了。

因為她剛生產完體虛,又怕蒙面人對她不利而不敢大聲呼喊,只能眼睜睜的看女兒被盜走,至于現在的龍知雲則是王嬤嬤怕嬰兒不見,不知從哪抱來的,知曉一切的她只好強撐著笑,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

在不曉得盜走她的歹徒意圖為何前,他們不能打草驚蛇,只能想那人為了得到寶藏,不會傷害她。為了保護她並暗中找回她,他們必須隱瞞真相,天知道那歹徒會不會暗中監視他們一舉一動。

自那時開始,年幼的他開始勤習武藝,好有朝一日能找回他的新娘。

沉靖宇俯身凝睇仇思君恬適的睡顏,情難自禁的俯身吻上她嫣紅的兩片玫瑰唇瓣,輾轉吸吮輕嚙。

冷不防一巴掌揮來,啪!他閃避不及!

「死蟑螂,又來偷咬我,下次毒死你。」

張郎?這男人又是誰?沉靖宇听著她的夢囈,心里泛著濃酸。她夢里沒有他的存在,倒是多了一大堆不相干的人!

驀地馬車速度加快!

沉靖宇嗅到一股殺機彌漫在空氣中,這時簾幕外傳來沉問的低語,「少莊主,我們被跟蹤了。」

沉靖宇撩開簾幕的一角,只見馬車後方不遠處,激起一陣漫天飛揚的塵土,聲勢頗為浩大。

「少莊主,你們先走我來斷後。」沉問扯了下馬韁將座騎後轉,示意車夫加快速度。

「嗯,交給你。」沉靖宇放下簾幕,他相信沉問的能力,而且馬車上的仇思君還在睡著,他不想驚動她。

馬車快速的奔馳在荒野中,四周只聞呼嘯而過的風聲和馬匹急喘的噴氣聲,空然,搖搖晃晃的馬車砰!一個劇烈震動而停了下來。

仇思君被震醒,揉揉惺忪睡眼,「床怎麼會動?」視線從腦後舒服的枕頭慢慢上移,落入一雙漆黑如子夜的黯瞳。「少莊王,你怎麼……啊——對不起。」猛然意識到自己緊摟著他,她羞窘的趕緊放開。

「君兒,我們要快點離開這。」沉靖宇嗅到不對勁,四周太靜了。

「喔,我們現在在哪?」仇思君的腦袋仍處于剛睡醒的渾渾噩噩狀態,她打了個呵欠,「這看起來像馬車?」

「我們是坐在馬車中,不過……」鏘!的一個巨響,沉靖宇甫撥開簾幕,發現馬車上多了數道鐵柵欄,封住了馬車的出口,馬兒因驚嚇過度掙開繩索跑了。「現在就不確定。」他們變成籠中鳥。

仇思君發現原本的馬車不知何時成了巨大的籠子,那些柵欄都有手臂那麼粗,更別提柵欄外聚集了數百個足以把他們射成蜂窩的弓箭手,他們正搭上弓箭瞄準無路可逃的他們。

「別看。」沉靖宇連忙將她擁入懷中,冷冰冰的視線掃向馬車外聚集的人,原來連馬車車夫也被收買。

仇思君心怦然一跳,他身上男人陽剛的氣息包圍著她,溫暖從他身體滲透至她的肌膚,她感覺體溫開始上升,頸部以上有些發燒。她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沉靖宇低沉嗓音中不帶一絲溫度,「青龍門。」

「哈哈,想不到名震天下的沉家莊少莊主也會有這麼一天。」為首的是個留山羊胡、小頭銳面的中年男子,他隔壁奸邪的年輕人仇思君曾經見過,那曾在大街上妄想染指她的輕浮鮑子。

「你是青龍門二堂主黑龍。」沉靖宇不動如山。

「好說,沉少莊主別來無恙。」黑龍抱拳一揖,輕撫著胡須。「明眼人不說瞎話,只要你交出藏寶圖,我可以放了你們一條生路。」

「什麼藏寶圖?」寶藏兩個字拉回仇思君迷亂的心神。來沉家莊多日連听都沒听過,她只知道沈家莊寶庫在主宅地下。

「就是相傳春秋戰國時,楚漢爭霸中兵敗如山倒的楚國王族所遺留下的寶藏,後來被我們門主龍少白發現,命名為龍門寶藏,可是他卻交給沉家莊。」黑龍咬牙切齒。「龍門寶藏本就屬于龍門的。」

「就是說!」黑龍身後的蝦兵蟹將立刻起哄附和。

「交出藏寶圖。」

「原來真的有寶藏?」仇思君睜大了眼。她還以為沉家莊內的寶物就已經讓她眼紅心動。

「我相信我爹已經說過藏寶圖不在沉家莊。」在她身上。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黑龍朝身後一揮,頓時亂箭齊飛。

被困在馬車中的沉靖宇以身體護住仇思君,雙掌運氣震開一波接一波而來的箭雨,但這也只是困獸之斗,困在籠中他無法施展,何況還要顧慮她的安危。驀地,他肩膀傳來灼熱的刺痛。

「沉靖宇,你中箭了。」仇思君驚呼,那利箭像是刺進她的心窩,她覺得心好痛,「你要不要緊?」

這是第二次了,為什麼他要以肉身保護她,她是心懷不軌的女土匪,為利不擇手段,她接近他也是有目的,為什麼?他難道不曉得就算他三番兩次救了她,她也不會心存感激。

仇思君傻楞楞的看著他運功再揮掉一波接一波的箭雨,他手臂被利箭擦過,劃出一串紅艷刺目的血珠,飛濺到她臉上,灼燙黏濕的感覺在她心口燒了個洞,很痛、很痛!

她抬起手去抹,不經意的觸踫到滑下粉頰的兩行濕熱,不是血,是她的眼淚!

她哭了!

她怎麼哭了?就連爹過世,她也沒有多大的感傷,為什麼對他這麼一個陌生人,看他受傷,她的心像被撕裂似的?

「停。」黑龍舉手制止弓箭手,肆笑的問︰「滋味如何呀?」

「我的丫鬟是無辜的,你放她走,我願意告訴你藏寶圖在哪。」沈靖宇神色平靜的道,彷佛那射進他身上的箭不存在。

「早這麼說不就得了。」黑龍視線落到還算清秀可人的仇思君身上,「瞧你這麼重視這個丫鬟,她值得你為她犧牲那麼多嗎?」

「少說廢話,放不放人?」沉靖宇捂著肩頭的傷,不卑不亢的問,然後壓低下聲音,「君兒,一旦離開你就快跑不要回頭,听到沒?」

為什麼?仇思君抹去眼淚,這樣的他很難叫人不動心,難怪他是沉家莊里所有丫鬟心目中的如意郎君。

黑龍揮了下手,一個屬下邁步靠近。

「等一下。」仇思君撥開護住她的沉靖宇的胳臂,一抹柔媚的淺笑浮上櫻唇,卻染不亮她翦水秋瞳。

貝魂的倩笑看得黑龍一陣心蕩神馳,「你想干麼?」

「就憑這籠子也想困住我。」她想起了化蝕骨尸水還剩一些,應該可以腐蝕這些柵欄的接縫,她用跟沉靖宇彼此听得見的音量耳語,「等會我說二三一,我們就沖出去。」

「你說什麼?一個小小丫鬟也想不自量力。」耳尖的黑龍狂妄的肆笑,不過當他看見柵欄邊冒出白煙,他笑不出來了。

「離遠一點,準備了,一、二——三。」砰!的一聲撞擊,堅固的籠子瞬間四分五裂。

沈靖宇在仇思君的攙扶下步出濃煙中。

「弓箭手快快,別讓他們跑了。」黑龍大驚失色的喝令,卻沒有一個人有動作,他轉身看見屬下一個接一個的倒地,看起來彷佛睡著似,他拚命的搖了搖身邊的人,「喂,你們快起來。」

「別搖了,聞到了七日斷魂散,沒睡個七天七夜是下會醒的。」算準風向,混在白煙里一起施放,這些人聞到一點就倒地可見功力有多麼差。

「你……你是毒魔女?」黑龍感覺疲倦襲來,頻頻打著呵欠,眼神渙散的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拜托,她一個過氣的老女人有資格跟我比嗎?」仇思君嗤之以鼻的冷笑,緩緩走上前,縴縴素手輕點了下黑龍的額,「倒下!」

「咚!」結束了一場浩劫。這就是沉問趕到時看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這該不會全都是她做的?

「少莊主,屬下來遲!」沉問跳下馬,趕緊趨前一揖,戒慎的盯著仇思君,誰知道她會不會危害少莊主。

沉靖宇略抬了下手,「無妨,已經沒事了,今天發生的事別說出去,還有這里派人來處理一下。」這是為了保護她!

「啊——那箭有毒。」仇思君回到沉靖宇身邊,看見他的箭傷正汩汩滲出里血,「不過這難不倒我。」正準備靠上前。

「你想干麼?」沉問亮出劍擋在沉靖宇身前。

「干麼,替他治療呀?」仇思君不解沉問突然的敵意,「我可是你們少莊主的救命恩人。」

「你使毒!」沉問點出事實。

「這沒什麼,使毒又不是壞事,你瞧,一瓶七日斷魂散就讓這群人躺平,省得殺來殺去,鮮血亂噴,腦子腸肚流一地。」

扁听毒藥名稱就令人不寒而僳,更別提經她令人作嘔的描述,沉問堅決不讓她靠近主子。

「沉問,不會有事。」沉靖宇推開他,朝仇思君勾勾手。

仇思君迎上前,朝沉問扮個鬼臉,每個見到她施毒後的人都像沉問一樣視她如蛇蠍,除了沉靖宇一如往常。

完了,她的心好象淪陷了。手一邊忙還一邊覷覷他英俊的臉龐,一雙黯黑深不可測的瞳眸正凝視著她,她心髒如小鹿亂撞……不行,她任務還沒完成呢!她還得盜寶。

「好了。」仇思君甩去腦袋中的意亂情迷,將沉靖宇身上傷口處理好,佯裝若無其事的微笑,「我們還是快點回沉家莊吧!」

她是土匪,他是尊貴的天下第一莊少莊主,他們之間就像雲和泥,永遠不可能。想到這,她的心像被挖了個大洞。

?????????????????????寶藏,沉家莊真的有寶藏嗎?

不過,不管是否有寶藏的存在,光屋子里外的古董字畫、珍貴陶瓷,就夠惡虎寨所有人吃喝一輩子。

夜里,仇思君躡手躡足的溜出房間,在寰宇樓中探看,今晚沉靖宇外出不在,她便開始找尋沈家莊的寶庫。

通常有錢人都有把比較貴重的東西放在身邊的特性,照這麼推算,寶庫的出入口位置應該在寰宇樓。

水聲?

寰宇樓內怎麼會有水聲?循聲,她穿過嵌著夜明珠光亮似白晝的長廊,步往寰宇樓後院。

是一座天然的溫泉瀑布自矗立的石壁中流出,在月光下那宛若銀河落入白霧茫茫的人間。

仇思君驚嘆的趨上前,想到好幾天都沒好好梳洗,一個丫鬟能有水井里又冷又冰的水打濕身體就已經是幸運,在北方還有人因缺水渴死。

她左顧右盼了下,確定四下都沒有人後便輕解羅衫,月兌得一絲不掛,她用玉足輕觸泉水,倒抽了口氣。

太舒服了,難怪沉靖宇從不需要她打水給他沐浴,他宅子後就有一座天然的華清池。

她慵懶的泡在池中,頭仰躺在平滑的石頭上,任由一頭烏黑青絲披泄而下,甚至還發出貓一般的低吟,忘了自己是探寶之行,不知不覺的沉入夢鄉,連腳步聲逐漸接近都沒發覺。

「你這笨蛋在做什麼?」突然暴吼在頭頂響起。

打雷了嗎?仇思君搖了搖昏沉的腦袋。

「快醒來!」沉靖宇一回來就看到這活色生香、令人血脈債張的一幕,但不期然間瞥見她雪白的肩頭那一抹殷紅,他冷卻下燥熱。

懊死,她明明知道府里暗藏內奸,還大剌剌的月兌光衣服,露出證明她身世的證據,笨!也不怕有外人闖入看到,光想到她姣好誘人的女性胴體可能被其它人瞧見,他胃里打翻一壇醋。

「我頭好痛!」仇思君撫著頭,身體像著火。

「你這笨蛋,這種藥酒溫泉不是拿來玩水的,泡一下可以醫治刀劍外傷爛瘡,但泡久了可是傷身,你還不快起來?」沉靖宇氣她不愛惜自己,更氣自己竟離不開她,才分開不到半日便犯相思。

「喔——呃,你是誰?」仇思君打了個酒嗝,渾然忘了自己一絲不掛,從池中站起,抬起頭看著矗立在她眼前的黑影。

沉靖宇呼吸一窒,感覺所有的血液頓時集中到炙熱硬挺的。理智告訴他非禮勿視,但男性本能讓他肆無忌憚的睜大眼,瀏覽專屬于他的美麗胴體,再一次證明他不是君子。

「你不把衣服先穿上嗎?」他吃力的收回視線,仰頭看向天,免得噴鼻血。

「衣服不是在你身上嗎?」仇思君醉眼朦朧,傻笑著。

她醉了!

沉靖宇閉了下眼,強迫自己當君子,他走上前,以外袍包裹住她,將她抱出酒池。

醺醺然的仇思君沒站穩,腳下一個踉蹌跌入他懷中。

這一踫撞讓他將抑制在喉嚨底部的申吟逸出口,他不自主的伸長雙臂將她鎖進懷中,情難自禁的吻住她嫣紅的小口。

鼻端彌漫他的氣息,一點一滴的侵蝕她的理智,她感覺一陣昏眩,兩腿虛軟無力,只能攀附著他。

他的嘴饑渴的覆住她,他的舌尖輕佻開她戰僳的唇瓣,探入她溫熱的檀口。她不自覺的把他靈巧的舌更吸入喉嚨深處,她的嘴里被他整個填滿,一種喘不過氣的刺激讓她心跳如萬馬奔騰,他邪惡的舌在她嘴里滑動翻攪,饑渴得像是饑餓的野獸吞噬食物,彷佛她肺里的空氣也被吃掉。

他放開她的唇,深呼吸的壓抑失控的情潮,「先把衣服穿上,我送你回房去。」只有她才能激起他深沉的。

她低喘著,迷蒙的黑瞳宛若醉了酒,連兩頰都染上酡紅,他性感的紅唇比毒果還迷人可口。

「你的嘴好甜,就跟罌粟一樣,一個不小心就上癮了。」好久以前,她就想嘗嘗。

「那麼我是否應該為此感到榮幸?」她在說醉話。

「我喜歡你。」她好想再吃一口,仇思君根本沒听進他在說什麼,憑著直覺的反應就踮起腳尖咬住他的唇。

沉靖宇倒吸了口氣,心跳急促,這丫頭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更別提她不著寸縷的女性嬌軀無意識的在他身上移動,制造出的驚人效果。

「君兒!」他咬牙忍住,試圖推開她。

「我好餓。」仇思君只想要得到滿足,粉女敕的雙臂自動的在他腦後交纏,不讓他退開。

「你喝醉了!」他粗啞的道,黑瞳中有一簇欲火。

注視吐氣如蘭、魅眼如絲的她,她柔軟的身軀貼合著他的陽剛,緊密得沒有空隙,被她踫觸的身體發燙,她是如此香馥誘人,他渴望著撫遍她全身,他的心猛擊胸膛,而不得不深呼吸的恢復冷靜。

「給我!」腦袋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想吃,她不自覺的在他身上磨蹭。自有意識的小手悄悄的潛入他襟口,摩挲著他平坦結實的胸膛,他好象絲絨般舒服,她發出醉人的嘆息,忘形的繼續下探模索。

噢!懊死的她到底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君兒,放開我,明早你會後悔!」他拚命的深呼吸,試圖喊停彼此的接觸,但當手踫觸她溫熱柔女敕的肌膚,他最後一絲自制被粉碎了。

仇思君半瞇起醉眸,齜牙咧嘴的威脅,「我要,你不給我我就下毒讓你生不如死!」她干脆兩腿也交纏至他身上。

沉靖宇哭笑不得,呼吸濁重,嗓音低沉痦啞,「君兒,你會後悔……」他接下來的話被她狂野的吻堵住。

將理性和冷漠拋開,他不再壓抑自己體內燃燒的欲火,低下頭肆意的吻著她的唇,取得了主控權。

他用一臂圈著她的縴腰,另一手扶著她腦後以加深這個吻,感覺她的響應,他的舌尖急切的鑽進她分開的雙唇間,大掌移到她俏臀下方後大步走回屋里,夜還漫長得很。

???????????????陽光自雕花鏤空的窗台射入,捉弄床上的仇思君,她從夢中清醒,她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只痛苦的閉著眼,撫著頭,感覺渾身骨頭像被拆開又重新組合。

「醒了!」

溫柔的嗓音在頭頂響起,她困惑的顰眉,緩緩的睜開眼,映入眼簾是沉靖宇那雙帶笑的迷人深眸。

她大吃一驚的彈坐起身,「你……少莊主,你怎麼在這?」

「這好象是我的床。」放肆的目光不客氣的瀏覽著眼前活色生香的誘人美景,豐滿圓潤的胸脯頂端兩朵紅梅正盛開著,紅色的鴛鴦戲水被單襯托她雪女敕的肌膚更加白皙透明,他感覺自己又想要了。

「你的床……啊!」後知後覺的她低頭一看,驚聲尖叫,終于意識到她什麼都沒穿,她抓緊棉被遮住身體,更糟糕的是她還躺在他床上,視線落到散落一地的衣衫,她臉蛋紅得像煮熟的蝦子。「我的衣服呢?這是怎麼回事,你跟我……我們……」她絞盡腦汁的回憶,只記得自己泡溫泉因舒服而泡到睡著,然後在夢里她很餓的想吃,也不知道吃了什麼,誰知一早起來她一絲不掛的躺在他床上,而且頭痛欲裂。

「這是醒酒茶,喝下去你會好一點。」他奉上一杯茶。

「沒毒?」覷了一眼難掩關切的他,她覺得自己問得多余。

「要下毒,憑你的本事我還能撂得倒你嗎?」

她小心翼翼的接過茶一仰而盡。「我們昨晚……」做了什麼?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沉靖宇笑容可掬,「需要我提醒你嗎?」

「昨晚……」她好象看到他的唇,感覺看起來很好吃,然後她好象跳到他身上硬是霸住他的唇,接下來……她的頭好痛。

「你昨晚醉了。」

「我又沒喝酒,怎麼會醉,我只是泡溫泉,結果在池子中睡著,接著……」她想起來了!她對他……天哪!她沒臉見人了,她對他霸王硬上弓。

「想起來了嗎?」沉靖宇似笑非笑。

「那溫泉有問題!」

「那個溫泉是稀有的天然療傷聖品,當初我爹就是听龍大叔的建議,才在此蓋沉家莊,普通人泡上一個時辰,就像是喝了三大壇女兒紅,府里的人都知道。」別提她睡了半天。

可是沒人告訴她呀!「噢,該死的,都是你的錯,趁人之危是小人行徑,你不會把我喚醒,還害我……」酒後亂性。

他綻開無辜的笑容,「我有呀,是你自己巴到我身上不讓我走,還威脅我敢不從就要對我下毒!」

「我……」腦海中慢慢浮現自己的惡形惡狀,仇思君欲哭無淚,撫著快炸開的頭,橫了眼笑容親切的他,「你還笑,如果你是幸災樂禍就滾遠一點。」寶沒找到卻已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她被吃得一乾二淨,還是自己送上門給他吃!想著,她深覺無顏見江東父老,惡虎寨的兄弟們。

「我有幸災樂禍嗎?」他很高興他擁有她的第一次。

「是。」她沒好氣的白了眼笑得像偷腥的賊貓的沉靖宇。

他故作可憐,「我可沒故意把你灌醉,也不是我要欺負你,是你把我壓制住,然後霸王硬上弓……」

「都是我的錯好嗎?」她頭好痛!「少莊主,我會當這事不曾發生,你也不必太在意。」她雲淡風輕的說。是的,沒什麼,她不能讓他看見她的彷徨依戀。

沉靖宇挑眉,噙著笑,「你的意思是不要我負責?」照理一般男人听到這樣的消息應該額手稱慶,不過他們關系非同小可,此刻他只有一股沖動,想扭下她的小腦袋,看到底里頭裝什麼豆腐渣。

他在笑,可是她卻感到莫名的毛骨悚然,咽下喉中的不安,「這對少莊主應該不是難事,你就當沒這事發生即可。」

「君兒,你想得未免太容易,早在我們認識的那一天起……其實是更早之前,我們兩個就注定有密不可分的關系,你永遠也別想擺月兌掉我,說不定經過昨夜,你肚子里已經有我的種。」

他昨夜趁她熟睡之際,仔細端詳了她雪白肩頭上的彎月胎記,更加確定她的身份,他的妻,好不容易她自己送上門,他不會輕易放她再次消失在他生命中,他會緊緊握牢她。

仇思君兩眼圓瞠,臉頰肌肉抽動著,笑得比哭還難看,「不會那麼厲害吧,第一次就中?」

「我是很厲害呀,你還想試試嗎?」沉靖宇賊笑的坐到床緣,逼近她。打從她一出生,她的小手握牢他的小指,對面無表情的他綻露甜美的笑靨,他就認定她早他今生唯一的妻。

「少莊主,自重。」仇思君裹著被單倒退。什麼外傳沉家莊少莊主冷漠嚴謹,不苟言笑,他根本是無賴。

「叫我宇,你專屬的名字。」望著她鮮艷欲滴、令人垂涎三尺的紅唇,他感覺下月復又變得剛硬。

仇思君咬牙,勉強的擠出笑,「禮不可廢。」如果她的毒粉在手邊,她一定要整得他哭爹叫娘!

「我們之間都那麼親密,還需要在意那些繁文耨節嗎?」冷不防的伸手探取她一撮發尾,繞在指尖。

「少莊主,你是有未婚妻的人。」想到這,她胸口像挨了一記悶棍。

「你介意嗎?」沉靖宇目光灼灼,想看穿她對他的感覺。

「你不覺得這話問錯對象,該介意的是你的未婚妻,我只是個丫鬟。」她佯裝若無其事的道︰「煩勞少莊主回避,奴婢要起身更衣。」

「我會解除婚約。」他將那綹秀發送至唇邊落下一啄,像是宣示又像是誓言,然後放開後起身。「你好好休息,等著我的好消息。」是該有個結束了。沉靖宇轉身離去。

仇思君為他專注認真的神情忐忑不安,心跳加快。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他不會來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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