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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夫記 第二章

「我說了好幾百遍,別老愛踉人家打架。」

「哼!」

「看吧,每次都愛打架,卻每次都打輸人條……」

「元千茂!」苗杏果咬牙叫著阿茂的全名,差一點就揚起腳,直接將他端到哪個山拗里去,免得看了就礙眼。

「你給我閉上嘴巴,」否則,待會兒她鐵定打得他滿地找牙!

「不說就不說,干麼像跟我有仇似的直瞪著我瞧?」埋怨歸埋怨,他還是乖乖的閉上嘴巴,漾滿憂仲的眼緊盯在她迭迭吸氣的臉上。雖然完全不贊成她的蠢行,可心里一股接著一股的欽佩還是冒出頭來。

勇敢的小杏果當真是無畏無懼,連契爺她都敢罵、敢吵、敢開戰。他當時嚇得都快尿褲子,可她大概是氣極了,才會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偉大又出類拔萃的契爺可比慘遭滅絕的番王將軍更加驍勇善戰!

「痛吧!」忍了忍,他冒險開了口。

大概是痛極,也或許是終于被他的關切給感動,苗杏果這回倒是相當賞臉的回了他的話。

「去你媽的白痴阿茂,問的什麼鬼話?被人這麼三拳兩腳的蹭呀踹的,不痛才怪,你當我是死的呀?痛死人了!」自齒縫里吸著氣,她的臉色慘白得教人心驚膽戰,生怕她會教刺骨的痛意給淹住了清醒。

「那你還撐得住嗎?」她肯應聲,他不覺放大膽的再問。

說實在的,他真的挺擔心她的肩膀,小杏果看起來頗痛不欲生的,像是才剛從棺木里頭爬出來嚇人的淒厲鬼魁。

「頭昏眼花,骨頭分了家,一股子冷意直打腳底下竄上來,你說,我好不好?」努力地咬牙吸氣,她斜眼著他,惡聲咕噥。「坦白說,你是不是寒契那沒良心的家伙派來收尾的?

「收尾?」小杏果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那種多補個一腳讓我死絕的小嘍羅。」想到自己方才的孤軍奮斗,眼眶不禁泛起汪汪薄霧。「省省啦你,不必你動手,我再一會兒也即將斷氣了。

「听起來是滿慘的。」

阿茂這不是廢話嗎?苗杏果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因為動作過劇,又猛地吸起氣來。

「死寒契,算他夠狠,總有一天非要他知道欺負我的下場有多悲慘。」她對自己起誓。

「好了啦小杏果,別想那麼多,你是絕對打不贏契爺他的。」覷著她的怒火中燒,阿茂小聲小氣,好心的勸她最好死了這條復仇心。

小杏果是契爺他們前兩年不知打哪兒帶回村里過生活的小丫頭片子,雖然長相像個人樣,甚至可以稱得上清秀,偏性子大刺刺及腦袋精得像只潑猴,但畢竟是外來之犢,除了愛逞凶斗狠外,啥事都不懂。

可他則大不同。

他生在這兒、長在這兒,打小就已經被灌輸一條永遠不變的定律。

基本上,任何人想在武力上跟錄爺或是契爺作對,那簡直就只有死路一條!

「阿茂!」惱羞成怒的苗杏果頓時黑了臉。

可生性耿實的阿茂不察,繼續他的游說大任。

「我是當你是自個兒人,所以才好心勸告你的。」

「勸告?」

「是呀,稍早是你運氣好,這樣子跟契爺斗氣他都無所謂,萬一契爺真生起氣來,你會被他活活打死的。」

喲,沒想到阿茂當真這麼小看她!

「要你多事。」挫挫牙,她對他吹胡子瞪眼楮,邊吼邊拿腳踢他、趕他。「你,給我滾遠一點。」

他微楞,剎那間塌下了臉。

他就是不會說話,隨隨便便幾句話就能讓她氣得半死。

「還不快滾!」

「不行呀,我若真就這麼掉頭走人,那你的手臂跟肩膀怎麼辦?你臉上的淤傷怎麼辦?」阿茂說完,心想,遲早他會讓自己的好心腸給害死。

「要你多事!」

「小杏果,你別老這麼逞強。」

「我的手臂就算是斷成兩截也不用你雞婆。」

現下,她的怒氣轉移到完全不懂得察言觀色的蠢阿茂身上。誰叫他這牆頭草老偏錯邊,總在關鍵時刻挺到別人那一國去。「快給我滾啦!」

聞言,阿茂再好的脾氣也隨風而逝。

「滾就滾嘛。」她以為她是誰呀?老在他面前狂的二五八萬的,誰稀罕?要不是瞧她的臉白得像死尸……

「你就待在這兒,別四處瞎走,我去請孫大夫替你看看傷口」

「不用你管……嘖!」氣得過于忘形,她猛然揮動手臂,倏地又吸起氣來。「該死啦。」

瞧她在瞬間又神情慘白得像條幽魂般教人緊張,阿茂的心又提在胸口上了。

「怎麼了?」若她真暈了,他可沒有蠻力將她給背回屋子里。

雖然,小杏果的個兒是很嬌小,但,虛長她一歲的他至今也是發育未完全,長得並不高大……正因為自己的尚未發育,所以,他才會這麼崇拜錄爺、契爺,還有後來才跟阿笙姐姐一塊兒住進村子里的極承大哥。

總而言之,村子里一大堆身形魁梧的漢子都是他崇拜的對象。

「我的手臂,真的又月兌臼了。」都是阿茂這烏鴉嘴,好的不準、壞的特靈。

「慘了。」沒想到小杏果的情形比他想像中更嚴重。「你可以自己走回屋子里嗎?我請孫大夫過去!」

「不必了。」她敏捷的拿腳去勾倒急著想去求援的阿茂。

月兌臼的次數一多,幾乎不必勞累到年紀已經一大把的孫大夫,她自己已能無師自通的治好毛病;只不過,在將分了家的肩臂撞妥的自療過程中,痛楚,一次比一次椎心,教人難忍。

「看吧,你就是這執拗性子讓人氣惱。」仗著年長,又欺負她的。」

喲,沒想到阿茂當真這麼小看她!

「要你多事。」挫挫牙,她對他吹胡子瞪眼楮,邊吼邊拿腳踢他、趕他。「你,給我滾遠一點。」

他微楞,剎那間塌下了臉。

他就是不會說話,隨隨便便幾句話就能讓她氣得半死。

「還不快滾!」

「不行呀,我若真就這麼掉頭走人,那你的手臂跟肩膀怎麼辦?你臉上的淤傷怎麼辦?」阿茂說完,心想,遲早他會讓自己的好心腸給害死。

「要你多事!」

「小杏果,你別老這麼逞強。」

「我的手臂就算是斷成兩截也不用你雞婆。」

現下,她的怒氣轉移到完全不懂得察言觀色的蠢阿茂身上。誰叫他這牆頭草老偏錯邊,總在關鍵時刻挺到別人那一國去。「快給我滾啦!」

聞言,阿茂再好的脾氣也隨風而逝。

「滾就滾嘛。」她以為她是誰呀?老在他面前狂的二五八萬的,誰稀罕?要不是瞧她的臉白得像死尸……

「你就待在這兒,別四處瞎走,我去請孫大夫替你看看傷口」

「不用你管……嘖!」氣得過于忘形,她猛然揮動手臂,倏地又吸起氣來。「該死啦。」

瞧她在瞬間又神情慘白得像條幽魂般教人緊張,阿茂的心又提在胸口上了。

「怎麼了?」若她真暈了,他可沒有蠻力將她給背回屋子里。

雖然,小杏果的個兒是很嬌小,但,虛長她一歲的他至今也是發育未完全,長得並不高大……正因為自己的尚未發育,所以,他才會這麼崇拜錄爺、契爺,還有後來才跟阿笙姐姐一塊兒住進村子里的極承大哥。

總而言之,村子里一大堆身形魁梧的漢子都是他崇拜的對象。

「我的手臂,真的又月兌臼了。」都是阿茂這烏鴉嘴,好的不準、壞的特靈。

「慘了。」沒想到小杏果的情形比他想像中更嚴重。「你可以自己走回屋子里嗎?我請孫大夫過去!」

「不必了。」她敏捷的拿腳去勾倒急著想去求援的阿茂。

月兌臼的次數一多,幾乎不必勞累到年紀已經一大把的孫大夫,她自己已能無師自通的治好毛病;只不過,在將分了家的肩臂撞妥的自療過程中,痛楚,一次比一次椎心,教人難忍。

「看吧,你就是這執拗性子讓人氣惱。」仗著年長,又欺負她的。」

喲,沒想到阿茂當真這麼小看她!

「要你多事。」挫挫牙,她對他吹胡子瞪眼楮,邊吼邊拿腳踢他、趕他。「你,給我滾遠一點。」

他微楞,剎那間塌下了臉。

他就是不會說話,隨隨便便幾句話就能讓她氣得半死。

「還不快滾!」

「不行呀,我若真就這麼掉頭走人,那你的手臂跟肩膀怎麼辦?你臉上的淤傷怎麼辦?」阿茂說完,心想,遲早他會讓自己的好心腸給害死。

「要你多事!」

「小杏果,你別老這麼逞強。」

「我的手臂就算是斷成兩截也不用你雞婆。」

現下,她的怒氣轉移到完全不懂得察言觀色的蠢阿茂身上。誰叫他這牆頭草老偏錯邊,總在關鍵時刻挺到別人那一國去。「快給我滾啦!」

聞言,阿茂再好的脾氣也隨風而逝。

「滾就滾嘛。」她以為她是誰呀?老在他面前狂的二五八萬的,誰稀罕?要不是瞧她的臉白得像死尸……

「你就待在這兒,別四處瞎走,我去請孫大夫替你看看傷口」

「不用你管……嘖!」氣得過于忘形,她猛然揮動手臂,倏地又吸起氣來。「該死啦。」

瞧她在瞬間又神情慘白得像條幽魂般教人緊張,阿茂的心又提在胸口上了。

「怎麼了?」若她真暈了,他可沒有蠻力將她給背回屋子里。

雖然,小杏果的個兒是很嬌小,但,虛長她一歲的他至今也是發育未完全,長得並不高大……正因為自己的尚未發育,所以,他才會這麼崇拜錄爺、契爺,還有後來才跟阿笙姐姐一塊兒住進村子里的極承大哥。

總而言之,村子里一大堆身形魁梧的漢子都是他崇拜的對象。

「我的手臂,真的又月兌臼了。」都是阿茂這烏鴉嘴,好的不準、壞的特靈。

「慘了。」沒想到小杏果的情形比他想像中更嚴重。「你可以自己走回屋子里嗎?我請孫大夫過去!」

「不必了。」她敏捷的拿腳去勾倒急著想去求援的阿茂。

月兌臼的次數一多,幾乎不必勞累到年紀已經一大把的孫大夫,她自己已能無師自通的治好毛病;只不過,在將分了家的肩臂撞妥的自療過程中,痛楚,一次比一次椎心,教人難忍。

「看吧,你就是這執拗性子讓人氣惱。」仗著年長,又欺負她現下光只顧著吸氣、吐氣,他撇撇嘴角,乘機進言。「如果不是你的性子這麼容易毛毛躁躁的,身上也不會隨時都帶傷,東一塊青、西一塊紫的叫人傻眼。所以,你以後最好少與人結仇,免得遲早將自己的小命給玩完了。」

「算我求求你,拜托你給我閉上那張烏鴉嘴行嗎?」苗杏果沖天的怒氣已經不單只是針對死阿茂的沒用了。

他以為她還真能耐得了這一波接一波的痛楚呀?狗屎啦,她已經痛得想殺人,而眼下最方便的下手對象就是他。

「可是,你還是讓孫大夫看看你月兌臼的肩膀比較讓人安心。」

「我待會兒再去找他啦。」她隨口敷衍的給了保證。

才剛被寒契那家伙給強帶回來的那年,她被斗雄丟給臭諸葛管教,有次欺負阿茂過頭,教諸葛知了情,惱火的他,竟將她吊在樹上一整夜;他還算有良心,綁她的草繩都先纏過綿布,不致會傷到她的肌膚,後來是她自己掙扎過猛,竟然將胳臂扭月兌了臼,又不敢讓他知道,怕他落井下石連聲喊好。

第二天一早,踫巧有人急呼呼的跑來找諸葛,陪著她熬了一夜的他爽快的放了她,但也沒注意到她的臉色不對,只當她的沉默是困倦疲憊,隨口惡罵了她幾句便將她自個兒丟在一旁,隨那人走了。

她咬著牙任劇痛襲身,心里有怨又不想找人求救,痛楚加深、手臂變麻,也恍惚了理智,咬牙忍痛,她隨便找了根樹干想倚靠一會兒再想想該怎麼做,怎料一個跟踞朝前一撞,教她措手不及的整個人撞向樹干,就這麼陰錯陽差的將走位的手臂撞回去,一時之際讓她痛得暈死過去。

走位的手臂是接回去了,可沒弄妥,于是自此就有點歪歪的,雖不致積痛成疾,可每遇重力襲擊就會月兌臼,痛得她斜眼歪鼻的哭爹喊娘。

「你不會去的啦。」他才不相信她的話。「每次要你給孫大夫著傷,就像是要你的命一般。」

死阿茂,才暗罵他蠢,卻又突然變得機靈了起來……

「看,你的臉色由白轉紅了,我猜的沒錯,對不對?」

對!

「算你贏了,待會兒我一定去找孫大夫看傷,我保證,這總行了吧!」她無可奈何的舉白旗投降。

若不是怕孫大夫在診治她月兌臼的手臂時,在旁人面前月兌口說出害得她有習慣性月兌臼的罪魁禍首是臭諸葛那沒良心的大壞蛋,她哪會有諸多顧忌呀。

可偏偏,她就是狠不下心去憎怨諸葛的無心之舉,所以,要怪……就怪該死的寒契又害她再一次的痛不欲生!

哼,就不要讓她有機會整治他,否則……她一定會要他好看。

她絕對會!

••••••••••••••••••••••••••••••••••

當天傍晚,總算笑夠本的諸葛極承一腳踹開她的房門,端在手中的碗里擺了幾顆熱騰騰的白煮蛋。

「你來做什麼?」抱腿悶坐在床上,苗杏果沒給他好臉色。

才咬著牙拿月兌臼的肩膀去撞厚實的土牆,痛得她死去活來的,沒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算她堅強過度了,這會兒哪還有什麼心情去扮笑臉。

最後,她還是悔了約,沒去找孫大夫看傷。

並非她存心毀諾,她有乖乖的去拜訪孫大夫,但是一瞧見孫大夫屋外杵了幾個三姑六婆,她哪敢走進去呀。

「看看你的傷勢有沒有要了你的小命。」忽地湊近眼,他不掩關心的問︰「怎麼了?你干麼一臉

「我熱呀!」

「熱?」疑惑的眼瞥見她的身子在微微打著哆嗦。「熱到在發抖?」

「不關你的事。」別開臉,她嘴硬的不讓殘余的劇痛溢出齒縫。

有時候,總愛嘻皮笑臉的諸葛也挺眼尖,千萬別讓他瞧出些許端倪才好。

其實,她怕痛,好怕、好怕,也不是故做堅強的將痛苦往心頭擱,而是因為諸葛總愛嫌她是個麻煩精,對她口口聲聲說著厭煩的話,所以若非必要,她實在是不想再讓他捉到把柄嫌棄她。

「這倒也是。」小杏果雖然年紀尚輕,可一副牛脾氣向來倔得讓人氣惱,所以她不提,他也不愛追根究底。「坐過來一點,讓我瞧瞧你臉上的淤傷。」

「不要!」

「那好吧。」穩穩的捧著大碗,他一坐上床,強將她擠到光照較強的床頭。「手松開,別老捂著。」

「不……哼。」瞟見他的堅決神色,她嘟著嘴,乖乖從命。

反正到最後他也會用蠻力迫她屈服,現下她最好少點掙扎,也可以少得痛楚。

「嘖,痛呀。」

「太燙了?得忍忍。」諸葛極承精斂的眸中疾掠過一抹心疼。微眨眼,又是一臉的嘲笑,「不過。連這麼點痛都不能忍,你還真敢跳到人家面前去喊打、喊殺的。」

「狗屎,是你太用力。」才剛起鍋的白煮蛋當然燙得很,她早有心理預備,但,他有必要使這麼大的勁來推拿嗎?

他以為被熱蛋殼燒的的不是他的臉皮,所以拼老命的搓呀搓的!

「會嗎?」輕吁著,他立即放松手中的力道。「這樣呢?」

「晤,隨便啦。」嘴里嘟噥,她還是自動自發地依著他的動作調整療傷的姿勢。

她又不笨,既然熱呼呼的白煮蛋已經奉上眼前,當然很善加利用。再說,不快點將淤傷褪去,如果遇到某個眼尖又沒良心的家伙……例如寒契,還有就是眼前的臭諸葛。

這兩天若遇他們一個滿心不爽,只要一根充滿壞心眼的手指頭,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戳得她哀哀叫。

「還有沒有哪兒受了傷?」忍著笑,他換下手中變溫的雞蛋。

有,怎會沒有?寒契那不要臉的家伙下手那麼重,她全身都是傷!

「沒了啦。」不敢跟他說大腿跟腰肚上也青了幾塊,連轉個身都會扯痛。

但,她真的不敢將委屈說出口,萬一他神經扭了彎,忘了男女之防,硬要替她療傷,她豈不是更丟臉。

包何況說話不饒人的他看到自己干干扁扁沒幾兩肉的大腿,肯定又會月兌口說出一堆讓人听了就火大的嫌棄與嘲諷。

「真的沒有了?」她那雙晶亮的眼珠子轉得太快了,他不太相信她的推托。

「赫,你是巴不得我被打死?」

「我才沒你心狠手辣。」嘴一撇。「別對我臭著張臉,沒了就沒了,反正肉是你的,又不是我在痛,痛死活該。」

「你就只會咒我。」扁了扁嘴,苗杏果眼楮泛起了酸澀。

「干麼口氣那麼沖?如果我只會咒你,又何必眼巴巴的端著白煮蛋來替你去淤傷呀,對不對?」瞧她眼眶泛紅,心一軟,他存心說得委屈。

沒說出口的是,白煮蛋是小小叫人準備的,他只不過是借花獻佛。

苗杏果睨了他一眼,在嘴中不知喃喃自語些什麼。

「你說什麼?」隱約是有听到謝字,可他偏就是想再听她說一次。

「謝謝啦。」她說得有些心不甘情不、願。

「嘖嘖,這麼不情願?」

在她隆起小包的額頭滾著雞蛋,見她神情轉好,他忍不住起了嘀咕,「其實,這次是你自己討打的。」

「哼!」

「別亂動。」迅速卻不失小心翼翼的扳回她氣極別開的臉蛋,一時抑不住,又將笑意綻出面容。

小杏果這回當真是教寒契給氣壞了。

「你笑什麼笑?」鼓著頰,她問得火藥味十足。真想一拳揍散那張明顯是落井下石的竊笑。

「你又沒給我半絲好處,我干麼要讓你知道我在笑什麼?」

一時找不到話來反駁,她嘟著嘴,又是一聲怒哼。

發出一陣輕笑,趁氣惱的她不備,諸葛極承捏了捏她稍扁的小鼻頭,眼明手快的在她憤怒的小手拔過來的前一秒縮回。

嘿嘿,安全得分!

「別說我沒提醒你,下次你若存心想找人拼命,好歹也找個勢均力敵的對手,別再這麼不知死活。」他邊笑邊念,差點一口氣又順不過來。

開戰時,他是在場的,也蓄意袖手旁觀,可是,在瞧見她小潑猴般的跳躍身影朝寒契撲去,胸口就一緊.接下來的三兩招已然讓他笑彎了腰,忙不迭地逃離現場,免得一時玩心大起,也沖上前去加入戰局。

不是站在兩個不知輕重的小表這一國,而是想幫襯著可憐的阿契呀。

那場荒謬至極的仗勢實在教人傻眼。

若不是事出突然,也怕一閃人,她會直撲向那堆削尖的樹枝上,被戳成針包,身手敏捷且善戰的寒契哪有可能會讓小杏果飛撲成功。而他再怎麼厲害,遇到她這種毫無章法、亂打一通的瘋婆子也只能捉襟見肘,被逼急的出手回擊……當時,阿契一定滿肚子郁卒,深感顏面無光吧!

「那又怎樣?我們可是有兩個人、四只拳頭。」吃了敗仗,她滿肚子增怨。

憎寒契沒事吃得那麼高壯干麼?怒自己即使撐破了肚皮,卻仍舊不長半兩肉的丟臉體質。最怨的是沒用的膽小阿茂,平時跟她凶來凶去的很是氣候,可硬拗他上場,壓根就撐不到喘口氣的光景。

「就憑你跟阿茂?」他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怎麼,阿茂不是個人嗎?」

「他?」諸葛極承真不忍心再狠戳苗杏果的微弱氣勢。「這次是多虧阿契手下留情,要不然,你這小表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一開戰,阿茂就已經輸了;可笑的是,阿茂的敗跡不是因為阿契的不得不反擊,而是被他的利眸一掃,阿茂便輕而易舉的成了個手下敗將。

「要你管。」她忿忿難平。

還需要人家提醒嗎?她在動手的那一秒就知道自己挑錯戰友了……

「說的也是呀,我吃飽了撐著,管那麼多閑事做什麼?」點點頭,諸葛極承反省著,嘴巴不知何時已動個不停。

是呀,他的確是吃飽了撐著,管真多呢……咦?

「你在吃什麼?」她也听到嘖嘖嘖的咬嚼聲。

「雞蛋呀。」將一整顆蛋塞到嘴里,他話說得不清不楚的。

雞蛋?猛地看向被擱在床榻的大碗,苗杏果大驚失色。

「那些應該都是我的蛋!」照慣例,這水煮蛋既是消她淤青,就該留給她吃。

「哦?」月兌了她一眼,他揚揚眉梢,惺惺作態的將手中漸溫的雞蛋舉到眼前,端詳數秒。「咦,怎麼沒見上頭刻了你的名字?」

「以前阿笙姐姐都是等雞蛋涼了就給我吃的。」她不滿的嘟起了嘴。

餅份,這是她挨了好幾個大拳頭所換來的痛苦收獲,他又沒挨到拳頭,怎麼坐享其成?

「這樣呀?」搖了搖為難的腦袋。「可是,我肚子餓了……要不這樣吧,剩下的這顆咱們一人一半。」

「貪吃鬼。」真的是過份,才一眨眼工夫,他竟然已經吃得只剩一顆!

「要不要隨你。」還嚼著雞蛋的嘴嘟嘟噥噥,他動手將蛋一分為二。

「當然要呀。」打了一架,她也餓了。「等一下,怎麼你那一半比較大?」望了望他送到眼前的雞蛋,再瞪著他留給自己的那一半,苗杏果皺起眉頭。

「是嗎?」

「連瞎子都看得出來。」

「這麼明顯?」縮回手,諸葛極承有模有樣的研究手中的兩半雞蛋,唇畔忽地浮起一絲賊笑,然後教她傻眼的迅速咬下其中的一半雞蛋。「這樣子總平均了吧!」

如果她連他這擺明了是耍著她玩的惡意舉動都看不出來,她就枉稱狡猾機智的苗杏果了。

可是,就算看出來了又怎樣?雞蛋被他咬得殘缺不全……真心忽然竄出酸意努力眨著眼,她不想孬種的在他面前哭得浙瀝嘩啦。

「喂,沒吃到就沒吃到,你可別哭哦。」見她紅了眼,他反倒急了。

「不管,你賠我的雞蛋來。」霧蒙蒙的眼死瞪著他,一臉的指控。

「雞蛋都被我吃進肚子里了。我拿什麼來賠你呀!」見她聞言更是淚眼汪汪,他嘆氣迭迭,認命的自褲袋里掏出一個被壓扁的饅頭,恭恭敬敬地將替補的貢品送到稍停抽噎的她眼前。「喏,這給你。」口氣有些埋怨不滿。

真是的,小表頭就是小表頭,不過是少吃幾顆雞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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