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名花有主 第四章

只可惜,天不從人願。

韋巽像是一盞永燃不熄的燈火,熊熊的焚燒著魔魅的誘惑,而孫心宥就像只盲了心眼直往火苗撲去的飛蛾,毫無招架能力。

孫心宥不算傻,懂得察言觀色,她看得出來爹地跟媽咪不是很贊同她的這段感情,她看在眼里,感傷在心里,她無法自拔的依著韋巽的追求而起舞。

因為她情不自禁的沉淪在他的生命中。

「想什麼?」

「嗯……」遲疑片刻,她揚起眼臉,小聲小氣問著將她攬進懷里的他。「你會不會想跟我爹地他們見面?」

「不會。」

「不會?」他直接且不避諱的回答教她心一涼。

「時候未到。」

時候未到?

那要到什麼時候,才會符合他口中的「時候」?

「別想那麼多了。」他依舊瞧出她未說出口的追問。

要她別想那麼多?好難。孫心宥心中沉嘆著,卻在下一秒,所有的咳聲嘆氣止于他輕輕覆上的熾熱唇瓣。

「唔……」輕閉起眼臉,胸口的蝴蝶又舞起翩然的深悸。

無所謂了,就算他毫不考慮的拒絕頗讓她傷心,可是,她知道他是真的對她好,這樣就夠了。

依在他的懷里,她更將自己偎入他溫暖的胸壑。

當緊攬著她的韋巽逐漸加深已習以為常的擁吻,甚至,像烙鐵似的熱掌悄悄的攀進她的衣襟,探索她急切起伏的胸脯,她低抽著氣,發燙的身子驀然間泛起細細的顫抖。

即使是未經人事,但她也沒有白痴到不知道即將要發生什麼事。

懊制止他嗎?

氣息輕喘,她融化在他更顯的動作中,腦子里的猶豫只停留短暫數秒,就被體內情難自禁的渴望給撲殺。

不,她不要他停止!

而他,始終沒有開口征詢她願不願意,依著體內深處的渴求一點一滴的蠶食她所勝無幾的自制力,一陣教人喘不過氣來的熱吻甫歇,他終于抬起滲染情濤的垠沉黑瞳凝望著她。

在他無言的凝視下,她已然顫起哆嗦的身子散發羞怯的熱燙,無法直視他吃人般的渴求,卻又不甘昧著自己的心意棄甲逃卻,甚至在不知何時,炙燙的身子竟已在他的撫觸中扭動弓起,一時之間更教她無法自己的逸出申吟,漾在耳畔的細碎氣息更騷動著彼此胸日狂掀的。

低喟了聲,慢慢地,他褪去她身上的衣物,照亮的眼一寸一寸地緊盯著她果呈的女敕白肌膚……

「好美。」他不由得贊出輕吁。

聞言,孫心宥渾身一僵。

「小宥?」

「等一等。」干咳著,她細聲喊停。

「你不想?」

不想?她的心漾起陌生的激蕩與迭聲抗議的苦笑。不想?說什麼笑話呀?現在就算天塌下來,她也離不開被彼此的渴求而掀起的激情狂濤;但,她的心里,有個結。

一個見光死的心結!

「小宥?」他輕嘆,「如果你不願意的話……」

「不。」驀地低喊了句,她慌亂的搖著頭。「不是不願意,只是……」仰望著俯攀在自己身上的他,她暗吞著口水,撐在那方光果闊胸的手因為緊張過劇又顫起教人心憐的哆嗦。「能不能……關燈?」

必燈?韋巽一怔。

「你很緊張?」他問著,心責自己的粗心大意。

「嗯。」

「我想看你。」

「呃!」她臉色倏地紅得嚇人。「可是……」

「你不想將我看個仔細?」他心情極佳地調侃她的羞澀。

「我也想呀。」月兌口而出的答案讓她氣一嗆,差點沒將弓起來的身子卷成一團,因為……天哪,他會不會以為她性饑渴呀?「你別誤會了,我……我也想……可是……」

她還在支支吾吾的擠出「可是」,卻見他長臂一展,熄了幾上的抬燈。

剎那間,室內陷入一片寂黑。

「韋巽?!」

「既然你不想,就不要呀。」

「我……」他生氣了?

暗夜中,他無法清楚的覷見她的每一個神態,可卻能由她的語氣里探得一二。

「我沒生氣。」

「真的?」她已經不想去探究為何他總是先一步在她還沒問出口時,便知道她想問什麼。「你不問我理由?」

「你想說嗎?」

「不。」

她的聲音極輕,若不是兩人的身子緊貼,而他的唇不時的輕咬著她的耳垂,鐵定會听漏她的這聲不。

將詫異埋在心中,韋巽將她的手輕放在自己身上,暗示靜默的她盡避放心恣意地以生澀的動作探索他的身體,但,就在吻遍懷中不時抖起哆嗦的身子時,漾著暖意的吻來到她的右背及腰際,他怔了怔,一切已了然于心。

小宥的腰極細,背部的弧度呈現出她窈窕可人的體態,但,就在他幾近蠶食的碎吻下,卻赫然發現,這兒的肌膚不若她不盈一握的及月復部平滑……該不會,她曾受過灼傷?!

「關燈,是因為這個?」他心中泛起疼意,大手輕掠過那一大片細細的燒疤。

身子在他的手中起了微微的悸顫,孫心宥沒有裝傻,也沒有大驚失色地自他懷里匆匆撤離,只是僵凝幾秒,忽然嘆氣。

「你在意嗎?」

「我為何要在意?」

「因為……我的身體並不完美。」

「在我眼中,你夠美了。」對她的自我嫌棄,他不以為意,女人嘛,十個有九個都會嫌棄自己的這兒不好,那兒不妥;他只是不願她有自慚形穢的心態。

「真的?」心一喜,孫心宥快樂的將臉埋進他的胸膛。

「我……有些事情,我不想瞞你。」突然,換他喊停了。

如果,真要強論在不在意的論調,那,他更是欠她一個允諾與未來!

「你……瞞了我什麼事?」他語氣里的沉重讓她的心情一凜。「怎麼了?」

「對未來,我無法承諾你任何事。」他決定坦白。

喜歡她,己是不爭的事實,但……是自虐吧,他不想放下深埋在心底的夢魘。

若說听了他的話,她不在意,那是騙人的,可是,她無法也不願去對他苛求太多;畢竟在最後關頭,他選擇對她坦白……他並不是在奪了她的身心後,再假惺惺的剖白情境。

最起碼,他明白的表示了,抉擇在她,不在他!

「我不能承諾你未來。」

「無所謂。」光果的雙臂一展,她輕輕地將他拉近,發燙的紅菱唇貼向他輕嘆的薄唇。

???

他給了她一場無法言喻,卻叫人忍不住將身心部全然投入的歡愛。

這是不是就叫愛情的滋味?

若答案是「是」,那,她喜歡!

「好喜歡,好喜歡!」一時忘我,孫心宥迭聲細嚷著。

「什麼?」

「呃!」心一驚,含羞帶怯的眸子飛快的睨了韋巽一眼,又立即移回那方汗濕的胸膛。「沒什麼啦。」

呵,從大女生蛻變為小女人,他的小宥開始攢心事了?

帶笑的眼貪戀著她的無措與羞澀,忽然注意到至今仍緊合未離的身體,眉心輕擰,他弓臂撐起身子。

急躍的情境自繁燦照亮的無邊天堂緩緩落下,臉上漾著笑,紊亂的氣息仍急喘未平,一感覺到身下的軀體動了動,她旋即緊緊的攬住他的腰。

「不要。」她很貪心,只希望這份甜美的喜悅能持續到天長地久。「不要這麼快就離開我。」

「我沒有要走呀。」吁著氣,韋巽的唇泛起淺笑,柔聲哄著她。

「那你要干麼?」

「噓。」在她稍顯訝然的唇上輕輕落下一吻,他掰開她搭在他肘間的手,起身離開床,往屋角的一扇門走去,但她只眨了幾次眼,他又回來了,手上拿著一條熱毛巾。

「這是……」

「將身子淨一淨,你會比較舒服。」

「噢。」虧他想得細心,笑笑,孫心宥朝他伸出手。「謝謝你。」

可他沒將熱毛巾遞到她的手上。

「你?」她怔望著他接下來的動作。「韋巽?」

「我來。」

赫!

他要幫她……紅著臉,她不由分說的伸手去搶他手中的熱毛巾。但,不敵他的眼明手快,只見他手腕一扭,機敏的避過了她的強奪。

「不必了啦,我自己可以處理。」

「我來。」

「呃,不太好吧?」跟他親熱,是一回事,可是激情過後,當燈火再度通明時,讓他看盡她每一寸肌膚地替她淨身,又是另一碼子事。「呵,我,我不太習慣讓人服務。」

「這樣最好。」

「啥?」

「我也不想讓你習慣別人的服務。」

不會吧,他在吃醋?

他,會為了她而吃醋?!

慘了,塞了太多快樂的腦子無法再想象下去,屏住氣息,發燙的小臉蛋閃爍著無奈的靦腆與持續涌現的歡愉,孫心宥輕咬著下唇,手足無措的任由他舉止輕柔的用熱毛巾拭去屬于他們的激情痕跡。

她無言,他也無聲,偶爾的四目相對,依舊是但笑無語,淺薄未散去的縱橫在他們之間;抿著唇,冷峻的五官覆上濃濃的柔情,他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似乎刻意延長擦拭的行徑。

紅唇輕啟,她無聲的逸出來自心口的申吟。

韋巽說的沒錯,熱毛巾的確拭去教她不太舒服的黏膩感,可更慘的是,隔著那條濕熱的毛巾,他輕柔的擦拭動作就像一劑強烈的藥般誘惑著她的身心,在他有意無意的挑逗中,盤踞在她體內的再度被燃起。

「韋巽……」

「嗯?」抬眼掠過她別扭又盡顯春情蕩漾的臉蛋,他不禁輕逸出喜悅。

「你可以……好了沒?」她的身體被新生的欲火融化了。

她又害羞了。輕吻了吻那兩片芳唇上的馨香,韋巽陪著她淺笑。

「好了。」

呼,總算是好了!

睨了他一眼,再偷瞟那條像是浸泡過春之芳香的熱毛巾,她兀自干笑兩聲。一接觸到他那雙恍若深潭的黑眸,忍不住又是羞了個滿臉通紅。他應得輕描淡寫,可她承受得心驚動魄……他再不停手,她恐怕就快控制不住的朝他撲上去。

韋巽沒強要她多說幾句話,甚至他也不想開口,隨手將熱毛巾扔到一旁,然後她又回到他的懷里。

「舒服點沒?」他溫柔的問。

「嗯。」閉著眼,孫心宥深深的嗅著屬于他的氣味。

剎那間,又是一陣靜默無語的沉寂,他們互相依偎,享受著激情過後的歡愉與甜蜜。

時間慢慢的消逝,她輕吁著氣,感到昏昏欲睡。

「我沒做準備。」

「唔……」良辰苦短,她還不想開口吭氣,只想深深的陶醉在這份甜蜜里。

韋巽將由自己泛著涼意的面頰緊貼著她的額,光听她氣淺的回應,就知道她沒听進他的話,而且快睡著了。

「我沒做準備。」像交代什麼似的,他再說一遍。

不知怎地,他就是想知道她听進他的話後,會有什麼反應。

「做什麼準……呃……」慢了半拍,她這才領悟到他話中的含意,霎時,她滲著細汗的頰畔又被突如其來的羞澀勾出嬌紅。「沒……沒關系啦。」

「你有吃藥?」

「吃藥?」她一愣,復而失笑。「你是說避孕藥?不,沒有。」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是誰也預料不到的,對她,也是第一次的經驗,所以怎麼可能會及早預防。「應該是……安全期。」

她應得支支吾吾,可如今的他少了追究的心思。

「其實,我沒準備好。」

「呃?」雖然他沒挑明說準備什麼,但,她就是感覺他言下之意,指的並不是。「準備好?」

「跟你這麼親密。」

聞言,她驀然清醒了神智,緊閉起雙眼,變得異常清晰的耳朵貼在他的胸膛,听著聲聲強而有力的心跳,半晌,她輕聲問道︰「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如果可以,我寧願這件事情的發生不是在現在。」太早了些。

往日的夢魘仍困縛他的心,在心中的死結尚未理清之際,他竟這麼急切的招惹她……他覺得有愧!

愧疚的心,不是對她……是對另一個小女孩!

「因為你……要了我?」

「不是。」

「那,你為什麼這麼說?」

「有些事情,我不想瞞你。」

「瞞我?」這句完全沒料到的回答教她一愣,她怔怔的抬眼望向他。「你瞞了我什麼?」

「我心里一直有個女孩子。」

一直?!

她的心一揪。

「你說,你其實已經有……」喉頭的哽咽讓孫心宥說不下去。

他的心竟然早就給了另一個女人?!

他依舊知道她未說完的話是什麼。

「我曾經答應一個小女孩救她。」

「你曾經……」很莫名地,她的腦海中忽然浮現當年那一幕叫人膽戰心寒的畫面。他說,他曾經允諾了……「小女孩?」

「她叫我大哥哥!」

「大哥哥?!」思緒緩緩的飄回十八年前的那一個晚上……白著臉,孫心宥的心差點停止跳動。

「我救不了她!」

「你……」她忐忑的心連松懈都來不及,便讓許久未浮現的悲慟給襲上。「究竟是發生什麼事?」

「因為我的大意,一個小女孩的身體就這麼被毀了。」

「毀了身體……」滿心驚愕,她訝異的望著他仿佛陷入極為不堪的回憶里。

不,不會是他!

這世上不應該會有這麼巧合的事!

「十八年前的一個夜晚,發生一件令我抱憾終身的事惰……」

他知道自己反了常態,竟然不假思索的就將埋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告訴她,但,他完全是身不由己呀。

???

韋巽說了,可是,孫心宥寧願他沒說!

老天!

不敢置信的驚駭重重敲醒她沉積已久的夢魘,依在他的懷里,她無力為此刻翻騰在腦海中的思緒理出一個究竟,甚至掙扎不出那份駭然,只能感受到骨子里傳來的陣陣冷意,鋒利的襲上她的胸背。

十八年前的那個晚上……那個人,竟然是他?!

靶受到自她的身子傳來的輕顫,他柔著情意,不假思索地摟緊懷中起了哆嗦的她。

「會冷?」

「唔。」孫心宥勉強應聲。

豈止是會冷,體內的那股寒意這會兒是從腳底泛自全身了。

「是不是我的話嚇到你了?」

「不!」不是他的話,是這個巧合,叫人膽顫的巧合。「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十歲時,父母親便因意外而喪生,叔叔是我唯一的親人……」

原來,他的過去竟是這麼無助……一時之間,她抑不下胸口的疼意,忍不住側過臉,在他微帶著細細卷毛的光果胸膛灑下撫慰細吻;他會意,無聲嘆著氣,將鼻梢湊進她的額居間,深深吃進那份專屬于她特有的馨香。

「你叔叔他……他是怎樣的一個人?」盡避已淡忘那人的長相,可是,一待回憶躍進腦海,她就是會不由自主地感受到那天晚上的驚懼萬分。

「叔叔?他被酒精腐蝕了理智。」下意識地加深臂彎的擁勁,韋巽輕聲低喃出蟄伏在心底的魔魘惡障。

長期的生活不順遂與喝酒過量,將原本心性不壞的叔叔推進魔鬼的國度,教他著了魔般的只想尋求最盡速的致富方式,于是他挑上鄉里間的首富——孫家。

他听過叔叔叨念過,但因為忙著賺取叔佷兩人的生活費用,他無力去深究,直到那個教人悔恨不已的夜晚,他才知道叔叔竟真的下手。

當他尋到被叔叔用鐵鏈鏈住的小女孩時,童稚語氣中的駭然將他的愧疚抽緊……若是他沒離開她的話,一切就不會以悲劇收場。

就在這麼短短的幾分鐘里,應該早已陷入醉生夢死的叔叔竟然出現,像是發了狂胡亂喊著,快步沖回來的他來不及將小女孩自叔叔手中救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叔叔將手中的刀高高舉起,刀子落下時,讓人驚悚的血光映入眼中……小女孩凌厲的哭聲劃破寂靜的夜空……日復一日,那淒清的哀號鞭答著他的心。

「不是你的錯!」孫心宥低勸著他。

「不是?」他長長的喟著苦澀的沉痛。「如果我沒有因為氣憤過度而撲向叔叔,沒有跟他扭打成一團,就不會撞翻那根蠟燭,也不會有那一場火災。」

「火災?」

「木造的老房子,哪捱得住烈火,只是……我沒注意到火燒得這麼快,更不知道樓下還留了幾桶沒用完的瓦斯桶……」胸口沉積的痛楚教他梗住氣息。「是我孬,一听到爆炸聲,便飛身躲進老浴白里,等我爬出來時才發現那個小女孩的身上都是火……」而叔叔卻不知何時就已經逃開了。

唯一逃不開的,是脖子上仍被鐵鏈困縛的小女孩!

听到這里,孫心宥的淚水早已濕濡滿是傷感的臉頰。

老天哪,原來那一場她壓根就忘了是怎麼引起的火災,是這麼來的。但,就是因為那場火災,她原本光潔的身背被烈火焚燒……當時,被截斷指頭的痛楚完全籠罩她的意識,她渾然不知隨後而來的那場搏斗,還有那場火……

「你不是救了她?」她啞著嗓音問。

她曾听媽咪提起,他們循線找到她時,是一個大男生抱著她沖出火場的。

「救?我沒阻止叔叔的那一刀……我不該離開她的!」

「你一直沒忘?」

「忘?」韋巽悵然苦笑。「怎麼忘得了呢?」

怎麼忘得了呢?

忘不了?的確是忘不了,對于十八年前的那一晚,存在她腦海中的有驚懼、有恐慌,她的記憶沒有已屆成年的韋巽來得深切。

但听著他低喃的敘述,她的心揪著陣陣的椎心刺痛。

為他而心痛!

「我找了她好多年,可是任憑我耗盡所有,成效仍舊是零。他們搬走了,走得匆忙又倉卒,沒有人知道他們的下落……」

「夠了!」孫心宥突然低聲喊著,無法接受他這麼自虐的行徑。

「小宥?」

「我不想再听了!」緊挨著耳朵,她迭聲低喊,甚至猛地推開他以肘撐起身子,神狽的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

「小宥?!」

「不要再講了,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就在韋巽黯然無語的驚詫凝望下,淌著淚水的她帶著滿心紊亂的思緒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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