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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處方箋 第九章

因為白芥安的一席話,豫讓重新認真思考自己的心態與蒔蘿未來的幸福,然後,他作了如斯決定——

「我們離婚吧。」語氣是不容錯認的堅定。

蒔蘿向來都是被通知的角色,這回她依然反應不及,傻傻地望著他,訥訥口︰「可是你答應我……」

「給你多一點時間嗎?」他說︰「不了,我不想再拖了。」

「為……什麼?」她沒再過問他的事情了,不是嗎?這麼努力當個不語女圭女圭,如此還是不夠嗎?

幾天下來,她避著所有的電話,就怕听見別人問了無法回答的問題,怕他人的意見與態度左右了她的決定。

「因為我好煩,我迫不及待想看到當年對不起我的那些人,得到應有的報應!」豫讓恨恨的咬牙,將自己所有個性的缺陷,全歸咎至年幼遭到遺棄心理不平衡所致。

不信任女人、不相信永恆的愛情、輕蔑過度親密的情感……他變成了一個思想偏頗的冷血動物。

蒔蘿眨動狐疑的眸子,不明白他的話意,他說的這些與自己有何干系?

突地,譏嘲的眼瞳睇著她,「怎麼了,難不成我非得和你糾纏一輩子不行?我上輩子應該沒有造下任何罪孽吧,老天爺沒必要這樣懲罰我。」

字字如針、句句帶刺,他的聲音一時之間競變得刺耳萬分.刻薄得令人不敢靠近。

「我真的受夠和千金大小姐玩純純的愛情游戲,本來我是想換換口味,看看與不知世事的名門閨秀談戀愛會不會新鮮一點,但你實在很乏味,什麼都不懂,我不想假裝下去,這場游戲我不玩了!」

不耐煩的神情,代表不屑的冷笑,他厭惡的表情將蒔蘿打入一個甫揭幕的惡夢里。

「你是芥安的妹妹,說什麼我也得看在他的面子上對你假以辭色,我和女人交往,就是為了性,而你就像貞節烈女一樣……」

「我不是!」好不容易等到一個說話空檔,蒔蘿忍不住反駁,「我們已經有過親密關系了……」

「又如何?」豫讓輕視的神情仿佛不當那次的魚水之歡是一回事,「你就是小家子氣,才將這種事價記得牢牢的,而我可不打算讓老婆管得死死的——你根本就不適合我!」

「我很明白你對我的感覺……」不要再數落她的缺點了,如此她會更恨自己的差勁。

她真的知道他對她的感覺嗎?那麼厲害,至今他甚至仍找不到真正的情緒依歸……

那抹淒慘懇求的笑容,令他沒來由的打起冷顫,不安的情緒在心中發酵。為了驅逐這種不舒服的感覺,他又擺起冷嘲熱諷的招牌臉孔。

「都這個時候了,有件事不坦白跟你說——」

心髒霍地重重地往胸口一擊,剎那之間,蒔蘿發現自己不想知道這個秘密。

她想阻止,但已來不及了——

「當初我會和你結婚,不過想要借助白家的勢力,因為我想報復。」

「向你的親生父母及他們的家人報復?」她謹慎小心的下了大膽臆測,心里卻不要它是真正的理由。

「沒錯。」豫讓卻承認了——老天爺一再狠心駁回了她的每一個哀求。

「不過現在有了安田靜香之後,你是多余的。」

「因為現實的狀況出乎你的預設,我家的名諱在日本完全派不上用場?」就自己現下遇到的冷漠對待,再想想安田靜香出現的時機,匯整之後她有了如此想法。

「你又說對了,靜香的家世方能助我一臂之力,與東山道夫的權勢相抗衡;既想扳倒極東會,首要就是抽掉支撐組織一切生計運作的財力。」

蒔蘿寧可自己不知道,情願這時候的自己笨一些……

星期假日,窗外明明陽光普照,她的心上卻落下最冰寒的雪。

曾經,他的那些溫柔與微笑——全是裝出來的嗎?

原來他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喜歡過她,全是她自作多情!

「為什麼……」淚珠紛墜,望著自己摯愛多年的臉龐,蒔蘿第一次懷了恨意,「為什麼騙我?你可以不喜歡我、不愛我,也可以侮辱我,但你不能背叛我、欺騙我!」

她在顫抖,小小的拳頭掄得死緊,讓她的激動表露無遺。

第一次郵她氣得吼叫,五官甚至染上了爆紅,因為缺氧的急速而喘息。

豫讓喉嚨像是被塞了炭似的發不出聲音,盯著她的一舉一動,提防她的身體狀況。

深呼吸再深呼吸,蒔蘿抹著眼淚,努力想要鎮定自己的情緒。

看著明明就在眼前的他,突然覺得他與自己距離好遠,她不認識這個男人,這個有著深沉心機的男人,她好陌生……

「曾經有人說過這麼一句話︰一個女人失戀的時候,總是可以從她的男人那里知道自己的所有缺點……你可以告訴我,我的哪些缺點令你厭惡,所以落得失戀的下場嗎?」

哀莫大于心死,這當口,她不介意知道自己所有不討喜的個性……之前不敢問,是怕自己達不到他的要求,將要日日掛記在心,時刻為難、討厭自己;而今事實告訴她,這些情緒全是庸人自擾,她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她好或不好,對只在意自己好不好的他,沒有絲毫影響。

「自始至終,我們不曾戀愛過。」豫讓又坦言了一個被她忽視的重點,他們的開始英名其妙,像是趕鴨子上架,當對象又是不信任愛情的他,她絕不可能嘗到戀愛的甜蜜。

「是……嗎?」蒔蘿咬著唇辦,多希望它們別再顫抖了。

心里最初也最深的綺夢被他擊碎了,她不怪他不留余地地將真相揭發出來,因為至少他沒有繼續欺騙下去……

只是,好諷刺呵,原來他對她的感覺甚至稱不上是欺騙,勉強來說,只算利用。

徹頭徹尾,他只在利用她,只因她擁有良好的家世背景,足以提供他復仇計劃的所有需要,成為最佳的後盾,所以他娶了她。

「謝謝你跟我說真心話,一直以來給你添了那麼多麻煩,我都不曉得。」她深深一鞠躬,淚滴搖落,烙傷她的一顆心,「真是對不起,我……我以後不會再打擾你了。」轉身上樓,她要躲到只有自己的角落,舌忝舐自己的傷口。

她居然就這樣轉身,沒有預料中的巴掌,甚至連厲聲譴責也沒有。

這不就是他要的結果嗎,完美的分手,一旦她走了,便不會再來找他了……

也許,她若能狠狠摑他幾巴掌,痛斥他玩弄她的感情,他的心里會好過些,但是……她反而還向他道歉!

正因為她是這樣如白玉般無瑕的女孩,他更堅信自己的作法沒有錯,他會污染她,甚至把她拖入暗夜的深淵。

長痛不如短痛,趁她陷得還不深,適時斬斷本不該開始的牽絆,她值得更好的男人去珍惜、愛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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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豫讓漸漸月兌離百里集團,準備將重心移往日本發展,卻听聞了蒔蘿心髒病按發的惡耗。

那一刻,血液在他的體內逆流,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害怕失去的驚慌狠狠咬住他的脖子,愈來愈緊,讓他幾乎喪失呼吸的能力;如果這樣的感覺近似她氣喘發作時候的痛苦,那麼,他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氣與耐力。

「你還來做什麼?!」

看到豫讓出現急診室門外,白芥安憤怒地沖向前,勒緊他的脖子,手勁大到恨不得掐死他。

「你不是正忙著當你快樂的準駙馬嗎?不是等著成為教更多人羨慕的日本第一富豪的女婿嗎?那你還來這里做什麼?」

面對心愛的妹妹正在急診室里急救,白芥安只能解嘲的說︰「醫院是個晦氣的地方,恐怕會刷掉不少你的好運道,你不擔心嗎?」

「蒔蘿的情況怎麼樣了?」豫讓說了第一句話,無法壓抑內心的惶懼。

害怕是他唯一的感覺,無父無母他不怕,一樣長大成人,然他卻無法想像失去蒔蘿的日子,自己將要怎麼過。

不明白為何轉眼之間她變得那麼重要,又或許,其實她一直很重要,只是總是他被刻意的否認。

白家夫婦坐在一旁互相安慰的抱在一起,先後抬頭看他一眼,卻沒有打他、罵他,憂慮自他們的眉間流泄。

這當口,他們只擔心女兒的生命安危,不去介意他竟枉顧了他們的栽培之恩,反倒加害了最親愛的家人。

「我們家蒔蘿用不著你的假惺惺,她會平安無事的,至于離婚協議書,等她精神好些立刻簽字,專派公司小弟送至你手上!」

「芥安,只要蒔蘿平安,你想怎麼對我都由你,但現在能不能讓我靜一靜?」豫讓看著他,提出要求。

他想靜靜地回想他們之間的點滴,靜心祈求老天爺好心幫忙,幫她度過這次的難關。

白芥安放開他,頹坐下來,雙手掩面,展露未曾有過的沮喪。

他好怕,好怕自己一手摧毀親愛妹妹的性命……一直知道豫讓的個性,也明白他不是疼愛女人的男人,偏偏為了成全妹妹的心願,努力撮合他們成為一對,如今造成這種傷痛的結局,他是不可原諒的罪魁禍首。

「為什麼……她會突然這樣?」豫讓喉嚨干得發緊,艱澀問道。

白芥安無力繼續譴責,嘆了聲,「她的心髒毛病在小的時候就動過一次刀了,一般來說只要照顧妥當,不會再有問題,可是她的體質偏和別人不同,所以醫生一直游說她再動刀一勞永逸,但她就是怕……」

「怕什麼?」

白芥安突然認真地瞅著他,「怕她不能留住性命嫁給你。」這句話如今听來無比諷刺。

豫讓沉默了。無論做任何事,她的出發點難道只顧慮到他嗎?那她自己和家人呢?

白芥安接著又說︰「我爸媽決定了,等她情況好轉些,立刻送她到美國接受手術,美國的心髒權威已經等她好多年了。」

「她答應了?」他清晰得听見自己緊張的心跳聲。

一旦她答應了,是否意謂著完全砍斷了對他的情愫?出乎意料,努力想要掙月兌她的他,竟怕她的選擇為此,怕她不再將心擱在他身上。

只是,再不開刀對她百害無一利,他好矛盾,心亂如麻。

「雖然我知道你很冷血,但她的自白真的讓人听了好難過。」白芥安逕自說了下去,「那天爸媽和她提起手術的事,她竟一口答應,理由是之前害怕手術失敗,是因不能與你多些時間相聚,現在即使手術不能成功,她也無所謂了……說什麼沒了愛情,她總算可以當個真正听話的孝順女兒,乖乖順從父母的心願……」

他再次捂住臉,遮掩男性的脆弱與激動。

當他听見生死由命這句話由年輕的妹妹口中說出,他只感到一陣強烈的鼻酸。

豫讓原本擱在大腿處交叉握緊的雙手,霍地用力掐擰自己的肌肉,痛恨自己對她所做的一切。

夜晚的醫院安靜空寂,仿佛永無止境的白長廊底,偶爾會閃過疾速推走的病床,無故惹人心慌。

時間實在難熬,一分一秒都顯得特別長久,甚至令人覺得是停滯的,空氣冷凝,連呼吸都覺胸痛。

最愛的人在手術室里面臨生死掙扎,是無意識的,他們這些有意識的人則是傷透了心,恐懼一點一滴的啃蝕掉他們的信心。

終于,急診室大門開了,守在門外的四個人同時站了起來。

「醫生……」尤嘉麗心急如焚,強忍多時的淚水滴落下來。

醫生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取下口罩,疲累的臉孔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應該說是不幸中的大幸,我接過很多這種案例,令嬡是少數存活下來的病患,今晚是危險期,只要能平安度過,沒有並發癥狀,我想再來談也還不遲……」

目光在豫讓身上多停駐了幾秒,陌生的臉孔,想必是引發這次突發狀況的禍首吧?

他是蒔蘿的丈夫,他能猜到,雖然他們的婚禮當天他在國外參加研討會不克參加,但站在自家人之間,他的身分特別明顯。

醫生留下交代,「她需要住加護病房好好觀察。」意味深長地再補上一句叮嚀,「記住,現階段別再讓她受到任何刺激了,一點點都不行。」

他不想干預他人的家務事,但照顧病人是他的責任,他有義務替病人杜絕一切的傷害。

這個男人主導了蒔蘿病情的好壞,他的存在威脅性太大,不宜冒險。

「知道她平安了,你可以回去了。」白芥安第一個听出弦外之音,護妹心切,立刻下達逐客令。

「你放心,要讓一個女人放棄,那就是心死,蒔蘿或許會有一段陣痛期,但是只要她熬得過,往後的大好日子盡可供她揮霍,別說她不再纏著你,就連听到你的名字,她都會想吐。」

這段話像是當頭棒喝,催化了豫讓的不安。

「你若覺得報復過往比珍惜現在與未來的一切重要,那麼便去做吧,沒人會阻止你,只希望最後不會悔不當初。」

當他是朋友,希冀仍能點醒他的盲目昏昧,白芥安苦口婆心的說︰「你害怕愛情,嘲諷它的存在、拼命的躲避,偏偏它無孔不入,早就在你心中孵化,你真以為你的表現是愛她嗎?並不,你其實在耗損她的生命力,你最愛的是自己,你囚禁著她的感情,為的就是要她死心塌地,存著一絲希望……豫讓,你太自私,如果你無法克服自己的障礙,那麼好心點,松手放她飛。」

松手放她飛……反復回蕩耳邊的五個字,鑽進他的心坎,慢慢沁出來的,是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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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陌生的國度,隨著父母來此拜訪權威名醫的蒔蘿,為了不要看見父母眼中的憂愁與擔心,選擇一個人在醫院住下,接受醫護人員的照顧,安撫了父母回到台灣,獨自靜待開刀的日子到來。

然後,她開始適應每天一成不變的平靜生活。

平靜的是外表,紛亂的是內心,她一直自欺欺人,卻總是瞞不過杜克醫生的檢查。

這天,杜克醫生剛來過,臨走前,告訴她有位訪客,她一直想不出來會是誰,因為爸媽不會單獨來,至于大哥,他有公事要忙,手術前一天才撥得出空來看她……

那會是誰?

她的腦海其實閃過另一個男性臉龐,但她卻也明白,不可能是他。

他怎可能來美國看她,何況他並不知道她在這兒,沒有人會告訴他的……

曾經修過心理學的杜克醫生鼓勵她時時懷有希望,如此她的心髒才會快樂,心髒快樂了,手術成功後的療養會很順利。

他說醫生只能幫她開刀,但治療不快樂卻必須靠自己。很深奧的一段話,但她卻明白他的意思。

所謂心病還要心藥醫,治療她不快樂的心藥,就在自己手上……真在她的手上嗎?

若是如此就太好了,如果能夠掌握自己的喜怒哀樂,她就不會讓自己那麼痛苦了……

奢想快樂的滋味,她必須找到豫讓要得那張幸福處方箋,上面載明的承諾,絕對能夠治療所有的病痛。

「蒔蘿……」

搖頭苦笑,她又在想他了,這次甚至想得太深,產生了幻听,仿佛他真的就在身旁喚著她的名字。

「蒔蘿……」

握起雙拳抵住太陽穴,她真的想他想瘋了,都怪醫生,他的心理輔導勾出了她的脆弱及對他的記憶。

大哥說急救的那天他也去了,但被他趕走了,還說遲早有天他會後悔,因為他的眼神說明了一切,承認了對她的感情。

她認為那是大哥為了安慰她而說的話,他怎會後悔,若是後悔了為何一點消息也沒有?

她不敢燃起期望,即使醫生一再鼓勵,但她真的怕極了期待落空的無助。

「你就不肯回頭嗎?」更為清晰的嗓音,甚至愈來愈接近了。

蒔蘿驚詫地猛然回頭,落入眸心的,竟是真真切切的實體,豫讓本人就在她的眼前!

「豫……」她發不出聲音,喉頭已經哽咽。

豫讓困難的問候了句︰「你還好嗎?」他好激動,方才見她望著窗外的孤單背影,教他好想用力抱著她,不停道歉。

是他將她逼來了美國,離開父母、兄長的身邊,一個人承擔所有的寂寞與想念。

不該如此脆弱的,她的情緒怎能輕易被他挑惹得不能自己,可是听聞他的聲音,她就好想哭、好想哭……

「別哭,你別哭……我答應杜克醫生不能讓你太激動的……」豫讓努力抹去她狂泄的淚水,跌入她給的溫柔感動里。

他恨過每一個人,好恨好恨沒有人愛他,殊不知,他最恨的是從沒有愛過任何人的自己。

諷刺的是,怕她是全世界唯一一個真正用心愛他的人了,他卻狠心將她趕走,讓自己痛苦萬分……

懺悔和贖罪都無法彌補他在她心上刻劃下的傷痕,自認無法挽回月兌軌的現實後,他曾想用工作沖淡記憶,卻發現她的影像早已烙印在胸口,融為他身體的一部分。

白芥安的教訓在輾轉難眠的夜晚時分反復出現,接著是一通來自美國的電話,給了他醍醐灌頂的驚醒。

經過與蒔蘿之間破除心防的心理諮商,杜克醫生就著詳整的病患資料找到他,簡單問了句︰你還要不要她?得到令人滿意的答案後,他告知了她在美國靜養的落腳處,要求他全力配合。

他要不要她?當然要。

終于明白蒔蘿是他生命的指標,沒有她的崇拜,一切的榮耀都是枉然……他這個傻瓜要走過無數冤枉路,失去後才清醒。

他明白與其自責、慚愧、鑽牛角尖,不如讓她幸福。

所以他來了,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你……為什麼來了?」她缺乏信心地問道,拼命記著他現下模樣的同時,又怕將他看得太清楚,日後遺忘不容易。

豫讓輕摟著她,大掌撫著她的背脊,「蒔蘿,手術後你願意和我回去嗎?」

「你不要我了……」她委屈的說,淚水讓強大的壓力給擠了出來。

「我要!我當然要!」究竟他傷她多深,讓她不再積極地渴望他給的幸福?

「靜香小姐呢?」

「我不再追究以前了,當然安田靜香也不會存在我們之間。」他很肯定的給予承諾。

「為……什麼?」蒔蘿咬著唇辦,不住的啜泣,因為感動。

濃烈不可抵擋的愛意,宛如從他溫暖的雙手汨汨傳送,被他踫觸的地方熱呼呼的發燙……她好怕,好怕又是一場傷害,她想抽回手,卻因他眼里的痴狂而怔住。

「你是在家人的關愛下成長的,凡事無爭;而我的生長環境不好,所以才會一心想要更多……蒔蘿,我想要你,我以後的人生里,真的很想擁有你……」

听見他無力的呢喃,蒔蘿的心揪了起來,喉嚨干涸得發不出聲音,靈魂仿佛被他眼底的深情吸附進去。

「我好想念以前的生活,只有爸爸、媽媽、哥哥的呵護,沒有不愉快……」她在抱怨吧,或者也可說是發牢騷,不知怎地,她就是知道這次自己可以任性,而他會包容所有的她。

「雖然我沒有六只手,但至少有三個人的溫暖,勉強合格。」

「真的嗎?」蒔蘿仰頭看著他,「我可以握你的手?」卑憐地尋求再一次同意。

「當然。」豫讓將自己的大掌放至她白女敕的手心,讓她溫柔地握住。「握牢喔!不過一旦握住了,可得交出你的一輩子,怕不怕?」

「不怕……」她求之不得。

蒔蘿反復握緊他的手,左手、右手,眼淚落在他們交握的十指上,滲入兩人的肌膚里。

抽噎一聲,在放肆大哭之前,將臉埋人他經過陽光曝曬後帶有暖香的胸前,全身涌出的暢意讓她有一股想狂喊、狂跳的沖動。

她在哭,也在笑,臉頰紅通通的,夢幻的色彩點染得她的嘴唇嫣紅如醉,一副如飲綢繆的女兒情態。

他來了,給了她一張治愈感情創傷的處方箋,寫著所有幸福的承諾。

她要和他一起幸福,長長久久……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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