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嬌女當自強 第一章

「干杯!」

「干啦、干啦!大家盡量喝啊,我請客,今天不醉不歸∼∼」

居酒屋的小包廂內,向桔湘開心的高舉酒杯,豪邁的將梅子沙瓦一飲而盡後,拉開紙門大喊︰「老板,再來一杯梅子沙瓦!還有,再來半打啤酒!」

「桔湘,你會不會喝太多啦?我覺得你今天好興奮喔!」輕輕放下酒杯,雪寺羽音粉女敕的臉頰已被酒精渲染得酡紅粉女敕。

黎瑋瑋喝著檸檬沙瓦,說︰「唉喲,她當然興奮啦!才一過完年就走好運,被高薪挖角。那個赫赫有名的『宇宙出版社』居然出了月薪十萬元來挖她,十萬耶!比她原來的薪水多了三倍呢!天啊,簡直太好命了,真令人羨慕。」

「月薪十萬?會不會太夸張啦?」雪寺羽音輕皺柳眉,擔憂地看著向桔湘。「桔湘,你真的是去當編輯嗎?也許我不太了解行情啦,不過,這年頭出版業有這麼景氣嗎?可以給一個編輯十萬塊的月薪?」

桔湘得意的大笑。「哈哈哈!出版業景不景氣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宇宙出版集團財力雄厚,不但是台灣出版界的龍頭老大,甚至在日本、香港以及新加坡都有分據點,還有一點更重要的是,他們很肯定我的實力,所以才會派人來挖我,甚至開出超級天價,月薪十萬!這還不包括年終獎金和分紅喔。哈哈哈,我就說嘛,我向桔湘要走好運啦,馬上就要變成腰纏萬貫的小盎婆了,喝啦!喝啦!吧杯∼∼」

眼看桔湘越來越high,四人之中的大姐頭駱佩綺更加擔心。

「听起來真的很奇怪耶,桔湘,雖然說你在時尚雜志社當過三年的編輯,對于時尚和美容保養擁有很強的專業知識,不過,時尚雜志社和專門出版文學小說的出版社,所需要的專業背景還是不太一樣吧?他們開出這種天價來挖妳,會不會……背後另有隱情啊?你還是得小心點。」

向桔湘還是亢奮的一直笑。「哈哈哈,沒有隱情啦!他們就是欣賞我的專業能力,我去他們公司面談時,主管還一直鼓勵我,說她非常倚重我的能力喔,好贊喲!你們也知道,我在時尚雜志社待得很煩又很沒成就感,名義上是時尚編輯,其實每天都忙得要命,要負責去借拍照用的衣服和鞋子,四處陪笑臉奔波也就算了,進攝影棚還要小心翼翼地伺候那些大牌明星。更扯的是,上次有位大明星換衣服的時候堅持不肯拿下手上的戒指,結果把一件香奈兒的裙子刮壞了,一個年收入好幾千萬的大明星居然可以睜眼說瞎話,死都不肯承認是她的戒指刮到的,硬說是我弄壞的。主編不敢得罪大明星,就要我負責賠償。」

她越講越激動,「砰」一聲放下手上的酒杯。

「厚!香奈兒的裙子耶,一條要三萬多塊,相當于我一個月的薪水耶。明明不是我的錯,為啥要我負責啊?可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大明星講的話沒人敢糾正,我只好含淚買下那條裙子,上網去拍賣,賣了好久還是賣不出去,氣死我了。那一個月等于是做白工,如果是我自己的錯也就認了,但,那明明不是我的問題啊,真是嘔!」

駱佩綺了解了。「所以,你就越做越沒勁,一直想換工作?」

桔湘把串燒送入嘴巴。「是啊,越做越無力。最近又看到一個同事遇到一模一樣的事,在老板的壓力下,她也是含淚買下一件衣服。喔,我受夠了,我要的只是一份尊重啊,再繼續待在那個環境,我會窒息。我真的很想換個環境,所以,當獵人公司來找我時,我一口就答應了。」

她眉飛色舞地道︰「哈哈哈,宇宙出版社耶,就算再不愛看書的人,都知道他們的規模有多大。最棒的是,他們還開出這種高薪來挖我,真是太肯定我啦,我出運啦、出運啦∼∼還有更贊的——妳們知道公司要我當誰的責任編輯嗎?呵呵呵,听好嘍,先深呼吸喲,不要嚇壞喔。當當當當——殘、劍!是鼎鼎大名的殘劍老師耶!」

「殘劍?」黎瑋瑋好驚訝。「不會吧,你是說那個紅遍全亞洲,堪稱華人之光的殘劍?哇,他的書很紅很紅耶,幾乎每一本作品都被翻譯成二十幾個國家的語言,只要他一出書就高居排行榜之首,在全球各地都有大批忠實的粉絲呢!」

「殘劍?」駱佩綺也很驚訝。「天啊、天啊!我跟我老公都是他的超級書迷耶,尤其是他在二○○四年出版的那本歷史推理小說《皇太子》,更是再創個人寫作生涯高潮,那本書在歐美也好紅,一出版就蟬聯紐約時報暢銷書排行榜三十幾周,以一個華文作家而言,他真的是成就輝煌。」

雪寺羽音點頭如搗蒜。「對對對,我也是殘劍的忠實書迷。他的另外一本作品《流沙》也是精彩絕倫,他真的是天才型作家,每一本書的題材都新穎獨特,劇情的鋪陳高潮迭起,令人嘆為觀止,讓我一拿起他的書就舍不得放下,我好迷戀他獨特的文字魅力喔,他在日本也很紅耶,只要他一出書,日本的上班族就瘋狂搶購,深怕晚了一步就跟不上同儕之間的話題,被嘲笑落伍了!」

羽音是日本人,不過一直定居在台灣,上個月還風風光光地嫁給牙醫男友,成了超級好命的「醫生娘」。

「不過,听說殘劍本人非常非常低調,盡避他在十幾年前剛出道,就因為第一本小說一炮而紅,好多媒體都想采訪他,但他就是不願意曝光,甚至有傳言說他根本不住在台灣,而是隱居在國外。還有人謠傳說殘劍這筆名很男性化,但其實作者根本是個女人,還是同性戀,是T喔!桔湘,你知道實情嗎?你有沒有見過殘劍本人啊?」黎瑋瑋好奇地問。

「嘻嘻。」桔湘笑得更得意了。「我還沒見到殘劍本人,不過啊,根據主編給我的消息,我可以肯定,殘劍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帥哥。听主編說他才三十歲,外型很酷,很像蔣友柏喔!主編說他的確很喜歡雲游四海,去年一整年都在國外流浪,不過,現在已經回到台北定居了,打算專心寫稿,秋天以前就會完成他答應給我們出版社的作品。」

羽音好羨慕。「好好喔,桔湘,我沒想到妳居然可以當殘劍的責任編輯,還可以親眼看到他本人耶!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幫我要簽名喔!他的書真的充滿魔幻魅力,超級精彩的,不過,他出書的速度真的很慢耶,剛開始出道時出書還比較頻繁,可這幾年,也許是他真的太堅持質量了,平均三年才出一本,讓我們這些死忠書迷等得望眼欲穿。」

駱佩綺趕緊說︰「我也要,我也要殘劍的簽名!哎,他就是對自己的要求很高,才會堅持三年才出一本嘛,而且他的版稅收入一定很驚人,在華人地區橫掃千軍,還被翻譯成那麼多國家的語言,好厲害喔∼∼沒想到他才三十歲,真是既年輕又多金啊!」

雪寺羽音卻提出疑問︰「可是,這樣我就更覺得奇怪了,桔湘,我當然知道妳是很優秀的編輯啦,不過你以前待的畢竟是時尚雜志社,跟宇宙出版社的文學方向大相徑庭,他們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編輯任務交給妳這個新人啊?」

桔湘信心滿滿地回答︰「哈哈,不用擔心,當初跟主編面談時,她就詢問我是否熟悉殘劍大師的所有作品?她說,只要喜歡大師的作品,其它的專業能力都可以學習。我跟主編說我是大師的死忠書迷,打從他在十幾年前推出第一本創作《紙鳶》開始,我就深深迷戀上他的書,截至目前為止,他總共推出十一本書,我通通在第一時間買回家,看得滾瓜爛熟。主編一定是信任我的能力,才會這麼放心把這個重責大任交給我。」

「那就好。」羽音松了一口氣。「我好怕你被騙,或是誤上賊船喔!」

瑋瑋笑嘻嘻地高舉酒杯。「既然一切都沒問題,那我們再來干杯吧。桔湘,我相信你這份工作一定會做得很快樂,一掃之前的怨氣。而且啊,月薪十萬耶,只要你乖乖存錢,不要再把薪水全部貢獻給百貨公司,應該很快就可以實現你的人生大夢——去歐洲游學。」

「對啊!」一提到自己的人生大夢,桔湘的笑容更加燦爛。「呵呵∼∼我幾乎可以想象一年後的自己,悠閑地坐在塞納•馬恩省河畔喝咖啡,在冷冷的冬天跑到英國的愛丁堡去欣賞雪景,甚至躺在希臘的天空下听著愛琴海的波濤聲,去威尼斯欣賞水都的萬種風情,還到德國拜訪夢幻般的新天鵝堡……哈哈哈哈,姐妹們,快快恭喜我吧,我真的出運啦∼∼」

桔湘眉開眼笑地摟住駱佩綺和雪寺羽音。「我好羨慕你們兩個都嫁了個超級金龜婿,可以環游世界。現在,我的夢想終于也可以完成了,只要在出版社待一年,我好好存錢,一定可以完成旅行的夢想,好棒啊!」

駱佩綺在一場小學同學會中,遇到從小就暗戀的雷尚嶙,兩人頓時天雷勾動地火而閃電結婚,現在已經是個超級幸福的美艷媽咪了。

至于雪寺羽音更猛,她是因為去看牙醫而電到真命天子——牙醫盧易恆,兩個人也浪漫地步入結婚禮堂。

現在,她們都是超級好命的貴婦,老公幾乎把她們寵上了天,她們只要負責跟老公撒嬌,還有負責花錢就好了。

駱佩綺和羽音都笑得像花一樣。「唉喲,這有什麼好羨慕的?桔湘,婚姻中最重要的就是真愛,只要你未來老公疼妳,有沒有錢並不是重點。對了,話說回來,妳只打算在出版社待一年啊?這麼夸張的薪水耶,一年後你舍得辭職啊?」

桔湘喝著沙瓦。「嘻嘻,我當然不會跟錢過不去,一年後,當然我還想繼續留在出版社。不過啊,我還是想在這幾年趕快出國游學,畢竟游樂這種事,越年輕體力越好,玩得更過癮。你們知道大文豪海明威的名言吧?『如果你夠幸運,在年輕時待過巴黎,那麼巴黎將永遠跟著你,因為它是一場流動的盛宴!』呵呵呵,我當然要趁著年輕去巴黎喝咖啡,感受一下花都的萬種風情啊,老了才去,有什麼意思嘛!」

瑋瑋好奇問著︰「那你的阿娜答呢,他也打算在一年後跟妳去旅行?」

「偉升啊?」一提到男友,桔湘的笑容更是加了蜂蜜。「我跟他提過這件事,他也很向往,就算屆時他無法同行,也絕對不會反對。」

羽音望著桔湘,眼底有著猶豫。「桔湘,我不是要潑你冷水啦,可是,我覺得謝偉升那邊,你最好盯緊一點。上次我在東區看到他陪一個好美艷的女人去逛街,舉止親密,嗯……怎麼看都覺得很怪。」

桔湘還是瀟灑地笑著。「那件事我有問過偉升啊,他說那是他的遠房表妹啦,從南部上來台北玩,他只是帶著她逛街,沒有什麼。」

瑋瑋也皺眉。「可是,我上次也在百貨公司撞見他跟別的女人舉止親密,這未免太巧了吧!桔湘,我們不是要妳當一個疑神疑鬼的女人,可是,那個謝偉升……我總是覺得他有點怪怪的,你不是常常打他手機都找不到人嗎?」

好友們很怕桔湘在感情路上受到傷害,不得不提醒她。

「喔,偉升說那只是他的同事,那女人已經跟別人訂婚了,那次是因為她想送未婚夫生日禮物,特別來詢問偉升的意見,她覺得听男人的建議比較準,所以偉升才會陪她一起去選焙禮物。至于手機,他說他有時候比較迷糊,忘了充電,所以沒電啦!安啦安啦,我知道你們很關心我,不過啊,我對偉升很有信心。」

雖然外表嬌柔,可在感情方面,桔湘是個很大而化之的女人。她覺得既然在一起,就要百分之百信任對方,老是追查他的行蹤很沒意義。

既然她這麼說,好友也不好繼續多說什麼,只能暗自祈禱謝偉升真的是個好男人,不會傷害桔湘。

桔湘又亢奮地舉高酒杯。「來來來,喝啦、喝啦,我今天心情超爽的,你們一定要陪我喝個夠,干杯!炳哈哈哈∼∼」

懷著雀躍的心情去上班,才步入宇宙出版集團的辦公室,桔湘卻敏銳地嗅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氛。

旁邊的同事好像都以非常怪異的眼神看她,還有人悄悄低語——「就是她啊?嘻嘻,十九號喔∼∼來下注吧,你賭多久?」

「我賭不超過兩個禮拜吧,之前那位任勞任怨的『阿信』,做不到十天就被fire了。我看這個女生長得嬌滴滴的,絕對吃不了苦,撐不了多久啦!」

「我也要打賭,我賭一個禮拜。」

什麼跟什麼啊?他們為何在打賭?氣氛為何如此詭異?桔湘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她確定不是自己太敏感,周圍的氣氛真的很怪異。

幸好,上回和她面談的汪主編出現了,微笑地對她招招手。「桔湘,早啊,真高興看到你。來,到我辦公室來喝杯咖啡吧!」

進入主編的辦公室後,汪美韻笑咪咪地看著她。

「坐啊!桔湘,首先我要代表宇宙出版社熱烈地歡迎妳,希望你在這里待得很愉快。待會兒我會帶妳到你任職的部門,介紹同事們給妳認識,不過,在這之前,有件事我要告訴你。」

汪美韻笑容有些尷尬,支支吾吾地說︰「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啦,就是關于……關于殘劍大師,未來你就是殘劍的責任編輯,要負責去他家催稿、收稿件,跟他的互動會比較頻繁。所以,我必須讓你知道……欸……殘劍大師他、他並不是孤僻不好相處啦,只不過有些細節,他會要求得比較嚴格,我怕你屆時會受不了那種壓力……」

桔湘優雅地保持微笑。「主編,你放心好了,我以前在時尚雜志社時,幾乎每次拍照都要小心翼翼地伺候大牌明星,什麼狀況都遇過,我的抗壓性很夠。」

「不是那樣的。」汪美韻煩惱地推推眼鏡。「唉,我就實話實說吧!殘劍大師他……他在過去三個月內,已經連續趕走十八位責任編輯了,公司非常非常頭痛,不希望你一上班後,很快也遭受同樣的命運,稿件都沒有進展,你知道的,最晚今年秋天他一定要把稿子寫完,我們才能在年底之前出書。」

蝦、米?

桔湘听傻了,原來她是第十九號啊!殘劍在三個月內趕走了十八位編輯,也就是說,平均一個月他就趕走六個編輯,每一任編輯都撐不到一個禮拜?哇哇∼∼這位大師還真大牌啊,他一定非常龜毛、孤僻!

看到她震驚的表情,汪美韻趕緊安慰她。

「你不要誤會,其實,我真的覺得殘劍大師他並不難相處,只不過是有一些藝術家的堅持……我們都知道,殘劍已經是享譽全球的大師,每次推出新作都造成轟動,他這本新書《白晝》的華文版權,我們宇宙出版社也是參與公開競標,好不容易才拿下來的。大師要求的版權費非常合理,沒有獅子大開口,也很尊重出版社的專業,當初跟他簽約時,他只要求一件事——責任編輯必須由他親自挑選。倘若他不滿意,隨時可以撤換編輯。」

就算是那樣,也不用在三個月內趕跑十八個編輯吧?根本就是超級自大的機車男!桔湘在心底暗罵。

像是看穿她的心思,汪美韻又解釋︰「因為這是他唯一的要求,所以,公司也非常配合,我們很仔細地挑選專業編輯,甚至高薪到香港跟新加坡去挖角,但不知道為什麼,那些編輯通通被他fire。大師的理由是——無法跟編輯配合,在無法配合的狀況下,他也無法產生靈感繼續寫稿。」

這是什麼鬼借口啊?桔湘听了更加反感了,哼,根本就是他自己江郎才盡吧,不要把責任推給編輯啦!

汪美韻嘆氣。「桔湘,雖然這是你第一天上班,不過,有些事我還是得讓你明白。其實,出版界目前並不景氣,宇宙出版集團外表看起來很風光,但,還是很難抵擋大環境的諸多窘況……坦白說,我們去年的年終獎金已經大幅縮水了,可是,自從搶下《白晝》這本書的版權之後,真的是全社都歡天喜地,士氣大振,今年全社員工的年終獎金就全靠這一本了,只要能讓大師在約定的時間內交出稿子,我們一定可以在年底之前順利出書,風風光光地沖上暢銷書排行榜。」

這麼嚴重啊?桔湘好驚訝,原來,宇宙出版社也面臨不景氣的問題,甚至要靠殘劍這本書來決定全社員工的年終獎金。不過也由此可知殘劍的基本銷售量實在太驚人了,難怪出版社可以忍受他的怪脾氣,任他頻頻趕跑編輯。

汪美韻突然抓住桔湘的手。「桔湘,一切就拜托你了。我知道這個任務不輕松,但是,請你多多忍耐,無論如何,一定要讓殘劍準時交稿。這一本《白晝》是大約二十萬字的巨著,上半部已經完成了,可是,他現在居然說自己面臨創作瓶頸,很可能無法完成下半部……不不不,這絕對不行,桔湘,無論如何,你都必須幫助大師完成創作,這可關系到全社員工的年終福利啊!」

「我、我……」桔湘開始冒冷汗了,也終于明白姐妹們的擔心不是杞人憂天。

唉……她之前好像把事情想得太單純也太樂觀了,狀況好像遠比她認知的復雜很多?

她艱難地發問︰「對不起,有一件事我不明白,既然殘劍大師這麼難伺候,為什麼你會在那麼多應征函中挑選上我?畢竟,我在這個專業領域中真的算是新手,完全沒有經驗。」既然要看清現況,她就要把事情一次問個明白。

汪美韻嘆了口氣。「這個……不瞞你說,因為公司被他退編輯退到怕了,所以在挑選新編輯時特別謹慎,我們把通過初試的履歷表交給大師,請他自己挑選適合的編輯。不知道為什麼,大師居然挑上你。」

她其實也很驚訝,當初她看到向桔湘的履歷表,發現她只待過時尚雜志社時,差點把履歷表直接扔了。後來是基于不妨一試的心態,才把桔湘的履歷跟其它應征函一起送到殘劍大師家,沒想到隔天就接到大師打來的電話,清楚地指定他要向桔湘擔任編輯。

「啊」桔湘听得目瞪口呆,這這……這是蝦米狀況?原來是殘劍大師看過所有的履歷表之後,親自指定要她當編輯。

可是,為什麼是她?

論專業程度,桔湘很清楚自己在這一行的能力和經驗還有待加強;論外貌,雖然她對自己的長相還滿有自信的,知道自己算是甜美型,不過也構不上傾國傾城之貌。

那……為什麼是她?她相信這次來應征的人一定多如過江之鯽,其中必定也有不少是這個領域的資深編輯,到底為什麼殘劍會選上她?

汪美韻微笑地拍拍她的手。「加油,我相信你一定做得到。你不要告訴我,听完這些事後,你就退卻了,想打退堂鼓。」

萬一讓她跑了,那她又得再找新的編輯,屆時人仰馬翻,還可能延誤稿件,多可怕啊!

桔湘迷惘地看著汪美韻,坦白說,听完這麼曲折離奇的事,她的確有些退縮,很懷疑自己真的能勝任這份工作。

可是,一想到月薪十萬,再加上可觀的年終獎金,她的斗志又開始熊熊燃燒。

哼,拼吧拼吧!忍一忍就有月薪十萬耶。只要能撐過一年,她應該可以存到很多錢,屆時就可以快樂地出國游學,完成自己人生的大夢。

她咬牙告誡自己——

你可以的,向桔湘,這麼好的機會不能讓它白白溜走,為了錢、為了錢,你一定要拼一拼!反正待在時尚雜志社也很辛苦,每天累得像狗一樣,薪水還少得可憐,又得不到尊重。不如放手一搏,也許會有意外的收獲。

深吸一口氣,她命令自己露出愉快的笑容。

「主編你放心,我很有信心完成這個任務,我可以馬上去拜見殘劍大師嗎?」哼,不要看她一副嬌滴滴的模樣,就以為她吃不了苦,為了到歐洲游學,她發誓跟難搞的殘劍拚了。

汪美韻眼楮一亮。「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值得信賴,待會兒我先帶你認識工作環境,下午就帶妳去見大師。對了,在拜見他之前,我要告訴你有關大師的基本資料——大師原名竇志濰,這是他的照片,小心點,這張照片絕對不能流出去喔,大師他最痛恨曝光。」

桔湘拿過相片,忍不住發出贊嘆。「天啊!天啊!他他他……他好帥!」

她終于相信之前主編說的話,殘劍外型又帥又酷,長得很像蔣友柏,照片中的人根本是個不折不扣的曠世大帥哥!

他擁有輪廓分明的臉龐,五官宛如刀刻斧鑿般充滿立體感,漆黑的闃眸凌厲如鷹,鼻如懸膽,薄唇的線條非常性感,任何女人看到這麼英挺的臉龐,都會心跳失控。

桔湘根本無法把目光由照片上移開,粉女敕的雙頰悄悄泛起紅暈……

嗯,看在他這麼帥的分上,也許她真的可以忍受他的龜毛,順利撐完一年把工作完成。屆時,她不但荷包滿滿,可以快樂的前往歐洲游學,出版社也可以順利拿到他的稿子,風光出書,還會發給大家可觀的年終獎金,哈哈哈,皆大歡喜,一切多美好。

嘻嘻,她就知道自己今年要走好運了。

桔湘傻傻地對著相片微笑,這時候的她完全料想不到——

接下這個工作根本就是一連串災難的開始,甚至因此徹徹底底地改變她的人生,為她的世界掀起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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