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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鴨霸先生 第3章(2)

于辰莎有些茫然、不知自己身在何處,覺得手臂有點痛,她側過臉一看,發現她的手臂正被人用力抓住。「燁哥哥?」

「醒了就開始準備資料。還有,為了讓你盡快進入狀況,所有需要我簽名的報表都由你先看過一遍,之後再跟我做口頭報告。」

裴燁冷冷的語氣以及忽然塞回她手中的資料夾,讓她在瞬間清醒不少。現在是什麼情形?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她想問他到底是怎麼了,卻覺得喉嚨有點干澀、一時發不出聲音,只好困惑地望著他。

不看他還好,一看她就立刻被嚇醒了。怎麼了?燁哥哥干嘛這麼生氣的睨著她,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看自己。

「燁哥哥。」是因為自己睡著了嗎?可是她記得閉上眼之前,他身上的氣息還是溫和可親、還是以前的模樣,現在怎麼又……

「叫我總裁。」他知道自己的怒氣有些無理,但他暫時還找不到可以讓自己冷靜下來的辦法。

于辰莎並不是震懾于他嚴厲的語氣,只是她不習慣讓別人的情緒影響自己,所以當他要求她叫他總裁時,她也就順從,但是她絕不會讓自己卑躬屈膝。

她只是單純的覺得如果裴燁認為在公司叫他總裁比較好的話,那她就叫他總裁。

「總裁,你剛剛說要我看報表,可是我覺得自己還沒有進入狀況,這些事情是不是可以等我對公司的狀況熟悉一點之後再來做?」

「那你就想辦法盡快進入狀況。從今天開始,你的下班時間是晚上九點。」

听到這種無理的要求,她忍不住睜大眼。

「九點?」她沒有听錯吧?

「等一下我會叫人搬一張辦公桌上來,你就在我辦公室里工作。」他知道這樣做是假借公事之名限制她的行動,但是除此之外,他不知道還有什麼藉口可以把她綁在自己身邊。

一定是把長發束得太緊、影響了她的思考,不然她怎麼會覺得沒有辦法冷靜地接受他的安排?

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原因,但是她的確在他的眼中看到一股怒氣。

「你在生氣嗎?是因為我睡著了嗎?」她忽然問。

他並不打算告訴她原因,事實上,他也沒有辦法說出真正的原因。

「下午一點在九樓的會議室召開主管會議,你要跟我一起出席,這是公司的組織表,你拿去看,半小時後考你各部門主管的名字。」

什麼?拜托,她才剛畢業耶,干嘛把她逼得這麼緊?本來想與他爭辯,但是話才到嘴邊,她就失去了跟他爭辯的力氣。

好,隨便他要怎麼樣,從今以後他要怎麼教自己都由他,誰教他把爸爸留下來的東汛擴張得這麼大,而且自己也的確很崇拜他呢。浮現這種想法的同時,她的心情也平靜了下來。

辦公桌就在總裁辦公桌的對面,再加上考試的壓力罩頂,這種情況對一般人來說,不是讓人緊張得手心冒汗、心跳加速,要不就是繃著一張臉,看起來就像被惡魔纏身一樣,但是在于辰莎身上完全看不到這種情況。

她看起來就跟平常沒什麼兩樣。

自信的神情,視線不太熱中地落在她前方三十公分處、左手拿著的公司組織表上,姿態有些慵懶卻不失優雅。偶爾她會微微挑眉、彷佛在思考什麼,原本束在頸後的長發被解開、服帖地垂在背後,這樣的她流露出一股獨特的魅力,讓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坐在她對面、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她的裴燁,總是冷靜的目光難得地流露出些許迷惘。

她總是這樣,保持著獨特的風格卻又顯得如此隨遇而安,看起來熱情,卻又好像淡然得可以隨時放棄一切,讓他覺得無法掌握她,因為她總是有辦法保有自己的特別。

一抹難以察覺的苦笑出現在唇角,他忽然發現自己對她並不是那麼有把握。

于辰莎微微皺眉,卻不是因為復雜的組織表,而是來自對面裴燁的動靜。是她的錯覺嗎?怎麼老覺得他的視線始終膠著在自己身上,但是當她假裝不經意地抬起眼偷瞄時,所看到的卻又是表情專注地批閱文件的他。

難道……真的是錯覺嗎?

「背好了嗎?」

低沉中帶著迫人壓力的聲音把她嚇得趕緊看回自己手中的組織表上,她的神情看起來冷靜自若,心里卻有驚無險地低呼著。

難道他的額頭上長了眼楮?不然怎麼能不用抬頭就知道她在偷看他?

「還有十五分鐘不是嗎?」她用平穩的聲音回答,心里卻忍不住埋怨起「東汛集團」的龐大。

目前,除了總裁她可以百分之百地確定是裴燁之外,其他的什麼副董事長、總經理、副總經理、執行經理,還有什麼決策小組,她是一片茫然。更令她頭大的是那些身兼數職的人,一下子是什麼企業的總經理、一下子又是某某工業的副總經理,讓她眼花撩亂、頭痛不已。

這麼龐大的集團他到底是怎麼管理的?是不是因為必須花很多的心力在事業上,所以燁哥哥才撥不出時間來交女朋友,以至于他到現在還是單身?

發現自己的心思正開始偏離手中的文件,她努力地定了定心神,卻敏感地發現屬于裴燁的那一股迫人氣勢消失了。

怎麼回事?不著痕跡地將文件拿低,于辰莎迅速地往對面一瞥——人呢?放下文件,靈活的眼左右張望著,她發現這個設計新穎的辦公室里只剩自己。

平空消失了?還是被外星人抓走了?

這些想法閃過腦海的同時,她自己也忍不住失笑。唉,在這種應該緊張得冒汗的時刻,她居然還有心思想些有的沒的,到底是因為深信裴燁不會對她怎麼樣,還是水瓶座漫不經心的個性使然?

她自己也搞不清楚,或者,更正確的說來,是她根本懶得去搞清楚。

餅了五分鐘,在她以為他暫時不會出現、正準備把注意力轉回令她眼花撩亂的組織表時,一股熟悉的氣味混合著咖啡的香氣,從她沒有注意到的一扇門里走出來。

她的表情立刻調整成像是從來沒有發現他曾經消失一樣。

散發著濃郁香氣的黑咖啡被放到她桌上,裴燁轉身將臀部輕抵桌面,默默地啜飲自己手中的咖啡。

她抬起眼,忽然發現背對著自己的他有一股說不出的魅力,是因為這樣的他看來不再那麼冷漠嗎?還是因為此刻的他所散發出的優雅與沉靜特別吸引人?

不知為何,她忽然想起在還沒有進入英滬讀書之前,她偶爾會出其不意地從他背後抱緊他、汲取他身上的溫暖,自背後聆听他有力的心跳總是令她覺得安心,不清楚為何會這樣,但她很喜歡這樣做。

一種荒謬的想法忽然在她的腦中形成,如果現在站起來抱緊他,感覺是不是還跟從前一樣?

「不喝嗎?」側過頭,裴燁剛好來得及捕捉她由心虛迅速變回冷靜的表情。

她在想什麼?想那些異性朋友嗎?

「要啊。」她到底在想些什麼?現在可不是懷念從前的時候。

胡亂啜了一口,她重新專注在手中的組織表上。本來還想問他為什麼不吩咐秘書去泡就好,後來想想還是算了,她並不確定現在的他是裴總裁還是燁哥哥,所以她決定還是乖乖地與難纏的人名奮斗。

發現自己的後腦被他的大手輕輕壓住,她疑惑地抬起頭,看見一雙溫柔的黑眸正由上往下地俯視她。

「燁——總裁?」這是個測試嗎?考驗她是不是夠專注。

大手輕輕滑落,落在她如陶瓷般細致的臉頰上,溫和的目光獨佔意味極強地凝視她閃著疑問的黑眸。

「LV新概念店今天下午六點舉行開幕發表會,想不想去?」

向來感興趣的流行資訊傳入耳中,讓她自怔愣中回神。

「啊?」她沒听錯吧?現在從他口中說出來的可是跟公事一點關系也沒有的事耶,而且還是從來與他無緣的流行資訊。

「我有邀請卡。」他淡淡地用一句話向她解釋自己為何會問她這種問題。「想去嗎?」

「當然想,可是……」她聳聳肩,無奈地看著他,「好像剛剛才有人宣布我的下班時間是九點喔。」

她抱怨的語氣惹來裴燁一記無聲的淺笑,他收回放在她頰上的手,視線落在飄著香氣的咖啡上。

「如果你能答應我從此專心學習如何經營東汛的話,我可以帶你去。」

放下手中的文件,于辰莎不解地看著他。

「我不是已經乖乖听你的話,取消跟同學出國旅游的計劃、回來這兒跟你學習經營了嗎?」說到這里,她忽然想起,她的手機未免安靜得過分,好像有一陣子沒有听見它響起了。

其實說好一陣子是有點夸張,事實上,也不過就是一天一夜而已,但是她不認為她那群同學會這麼輕易地放過她,她們最起碼也會來電罵她一頓,像這麼安靜實在是有點不正常。

還是她們玩瘋了,壓根兒就忘了還有她這個悲慘的人?應該是吧,她忍不住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你要放棄的東西還有很多。」歛起眸中的溫和,他正色道。

「例如?」還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要放棄?朋友是她最重要的資產,她連朋友都放棄了,還有什麼可以放棄的。

他清楚自己的答案可能激怒她,于是他委婉地說︰「假如別人學習需要一年,你只能用六個月,假如別人需要一天,那麼你就只能用半天,因為你要經營的是一個集團,不是只有幾百人的小鮑司。我希望你能夠在最短的時間里獨當一面,要做到這樣,你勢必得放棄一些私人的活動。」

她當然不會笨到听不出他的意思,事實上,就是因為她夠敏銳,所以能立刻捕捉到他的重點。

她無法理解的是,私人活動跟經營有什麼關系?她覺得兩者並不沖突,努力的工作也要努力的玩,就是因為工作辛苦,所以才需要一些可以放松身心的私人活動嘛!

心里雖然大聲的抗議著,但是說出口的話卻跟心里想的截然不同,「好吧,我盡量。」

「不是盡量,是要確實做到。」他的話里有一種不容拒絕的味道。

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如此不安,但是他確實需要從她的嘴里听到一些保證。

視線落在咖啡杯上,心思卻全然不在那里,于辰莎要自己理智地面對這種她打從心里排斥的壓迫感。

她清澈的黑眸定定的注視著裴燁,眸光中有他向來覺得棘手的固執。

「你也知道,要我完全放棄私人的活動,那是不可能的。」她盡量不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太沖。「但是我答應你,一定努力學習、讓自己早點進入狀況,這樣總可以了吧?」

裴燁知道這已經是她所能做的最大讓步了,他也了解物極必反的道理,雖然這跟他想听到的答案有一段差距,但是深知她愛好自由、自主性又極強,所以他點了點頭。

將最後一口咖啡喝完,離開她的辦公桌時,裴燁淡淡地丟下一句讓她臉色大變的話。

「你還有五分鐘,不,正確的說是只剩下四分五十秒。」

「什麼?」向來冷靜的她听到這個最後通牒忍不住激動起來,「可是,我又沒有說我要喝咖啡!」

「做到別人認為不可能做到的事、在任何時候都要有辦法一心多用,這就是你從現在開始要好好學習的。」

什麼嘛!這簡直……簡直是……根本就是在陷害她嘛!

將額前的頭發梳攏到腦後,想要與他爭辯的話不知道為什麼到了嘴邊就說不出口,拿起桌上的文件,她咬著唇,將難以消化的人名與職稱努力地刻進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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