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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戀西西里 第八章

飯店的房間內,兩名高大英挺的身影,一個手執折扇,一個手執長槍,一攻一閃,一進一退地移行換位,忽高忽低。只見一會長槍戳扇,扇子在千鈞一發之際閃過,一會折扇前欲封喉,卻又遇對方長腿掃向底盤,倏忽翻轉跳開……

「看招!」容浩官一聲低喝,以一把看似無害的折扇招招進逼沈玉,穿著Loafer便鞋的一雙腳宛如走在危檐峭壁之上,輕巧迅捷且小心翼翼,一招一式看似溫和卻沒有給對方任何的退路。

沈玉的一把長槍也不遜色,閃電般翻轉數十圈抵擋著他的招招致命攻式,耍起來虎虎生風未見疲態,自始至終未見焦急慌亂之氣。看似敏銳迅捷的招式之下卻有一顆從容的心,以不變應萬變。

「好厲害的槍法!」容浩官眼露贊許,下秒間已改換招式直接以輕功飛躍過他上方欲攻其後背——

長槍畢竟在狹小的空間里難以有效伸展,沈玉未曾猶豫地棄槍轉身,伸手抄起床單揮舞著欲蓋住他的折扇——

容浩官暗叫一聲不妙,欲閃躲已然不及,白色的床單化為刃在他的手背上劃出了一道血痕……

「你這一招叫什麼?」他微皺著眉,瞪著手背上的傷,悶悶不樂。

「稟貝勒爺,這一招叫瞞天過海。」他一笑,人已坐在方才的位子上拿起茶杯喝他尚未品完的現代上等龍井。

「我看叫偷天換日還差不多。」容浩官咕噥一聲,一時之間有點無法接受自己竟然棋差一招的事實。

「貝勒爺,喝茶。」沈玉替他倒了一杯要他坐下。

「你的功夫近日倒大有增進。」這是他第一次輸給沈玉,倒不是他非要贏不可,只是沒想到自己會輸。

「貝勒爺見笑了,是貝勒爺承讓。」

「我讓你?」容浩官冷哼一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只覺甘澀無味,難以入喉,「這樣的東西也能叫上等龍井嗎?」

「是上等龍井茶沒錯,貝勒爺一向愛喝的,是老女乃女乃那天泡給爺的茶,爺一直贊不絕口。」

是,他是對老女乃女乃泡的那壺茶贊不絕口,那天回到飯店還覺唇齒留香,令他久久回味不已。

「包裝的盒子上一樣寫著上等龍井也不一定相同,恐有魚目混珠之嫌。」

「貝勒爺放心,我手上這壺里所泡的茶葉,就是老女乃女乃派人親自送到這兒來的,半點不假。」

容浩官挑高了眉,一雙眸子直勾勾地瞅著沈玉,「說來說去,你就是在說本貝勒自己不對勁就是了。」

這也不對,那也不對,沒錯,這就是他近日來心情的寫照,只差沒在額頭上刻上「我心情不好少惹我」七個大字以警世人。

「屬下不敢。」沈玉淡笑,又啜飲一口龍井。

「你有什麼不敢的?普天之下能取我之命的非你莫屬了,光靠著這等關系就夠你無法無天了。」低頭喝了一口茶,容浩官再次皺了眉,「我看不是茶葉的問題,而是泡這茶的人有問題,這茶不是你泡的吧?」

這一問,沈玉喝下口的茶差點沒當場噴了出來——

「這茶……的確不是屬下泡的。」可是他覺得異常甘甜好喝啊,和他泡的應該不會有什麼不同。

「誰泡的?」

「那個……」

見他欲言又止,容浩官手里的折扇輕輕地揮了揮,故意板起一張俊臉,厲聲低喝,「沈玉你好大的狗膽,竟敢拿本貝勒爺的性命開玩笑?要是有人在茶里頭下毒,那我的老命不要葬送在這里了?」

「她不會的。」他敢拿他的性命來擔保,何況,端給貝勒爺吃喝的每一樣東西他都已經用銀針檢查過。

「誰?」容浩官眯起眼。

真的有鬼!瞧他說得那般篤定的模樣真是莫名地就礙了他的眼!

不太情願地,沈玉的尊口緩緩地將名字道出「是……秦湘。」

「她?」容浩官失笑,難怪他一問是誰他的臉就紅了,「你以為她那種嬌滴滴的姑娘會泡得了什麼好茶?真是的!你害我以為我的舌頭跟著我的大腦一樣出了問題!嘖。」

折扇在空調開放的室內扇出一道道沁涼的風,卻吹不散躲在床底下那個半天不敢吭聲的女子胸口的火氣——

「該死的你!我泡的茶怎麼了?自己失戀也不要把所有的人都給拖下水啊!我這嬌滴滴的姑娘究竟哪兒得罪你了,貝勒爺?」秦湘從床下爬出來,來不及拍掉身上的灰塵,站起身就指著容浩官的鼻子罵。

突然蹦出來的她讓沈玉傻了眼,卻也讓容浩官百口莫辯。

「干什麼不說話了?變啞巴了?」她氣啊,氣他這個男人在沈玉面前拆她的台。

「秦湘,不得無禮。」沈玉想拉走她,算不準近日陰沉的容浩官會不會對她這樣莽撞無禮的行徑大發雷霆。

「我哪里無禮了?就算他真是貝勒爺,也不能無端說我的壞話!」她氣得跳腳,一張俏麗的小臉氣得紅通通的煞是可人。

沈玉听見了,容浩官也听見了,她剛剛一跳起身就叫他貝勒爺,現在又說了一次,她一開始就在床下,應該什麼都看見,听見了吧?不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們主僕倆可不想因為來自另一個時空而被人抓去當怪物看。

「怎麼?你想演古裝戲想瘋了?」沈玉索性硬扣住她的手腕往外走,邊走邊問道︰「你為什麼會在貝……少爺的床底下?你剛剛不是才泡了茶給我嗎?我明明看見你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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掙月兌他的手,秦湘站在長廊上不肯再往前走一步。

「你老實告訴我你們究竟是從哪里來的?」是的,她都听見了也看見了,听見他們的對話,也看見了他們兩個精湛到神出鬼沒的高強武藝。

可笑的,她竟一直當他們兩個是戲子……

「我不懂你在問什麼?」沈玉裝傻地看著她,卻看見了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失落與痛苦……這讓他的心像是被敲了一記悶雷。

「你們根本就不是演員,對嗎?」名聞國際的中國武打明星李連杰身手那麼的利落,也無法不吊鋼絲就能飛檐走壁,更何況沈玉和容浩官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如風般快……

從第一次他們掛著長辮子莫名其妙地跑進拍片片場里,又講出一串莫名其妙的話時她就該察覺的,卻可笑地把他們當成是武打演員。

沈玉淡淡地別開眼,「我沒說過我們是演員。」

「可是你卻沒糾正過我的說法。」

「姑娘想怎麼在下認為無權干涉。」

「可是我喜歡你啊!我一直努力要表達我的感覺讓你知道……你知道的,是不是?卻讓我一直陷下去,理都不理我,我真的那麼惹人厭?」秦湘覺得受傷地望著他。

「不是這樣的。」

「那是怎麼樣?」秦湘跑到他眼前站定,眸子泛著淚光,「你告訴我啊,你不喜歡我?一切都是我的一廂情願?是不是?只要你一句話我就走,從此再也不會跟在你身邊纏著你。」

望著她,沈玉腦子里惟一的念頭是擁住她,拂去她眼中的淚。

但,他不能這麼做,就算他可以帶著她回到兩百多年前的大清朝,但卻不能保證她在那里過生活會比現在快樂、幸福。

她眼中帶笑的容顏是那麼的動人,他不希望因為一己之私而讓她的笑在未來的日子里染上陰影。如果她可以這樣走開,他也可以忘得了她。

「我很抱歉。」他溫柔地朝她點個頭,轉身離去。

就這樣?秦湘愣愣地看著他走開,心像在剎那間被撕成碎片。

不,不該是這樣的!她不要這樣!

「你這個懦夫!」她朝他咆哮︰「你明明愛我卻不敢承認!你究竟在怕什麼?就算你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我也願意跟你走!你究竟在怕什麼?沈玉!你給我站住說清楚!」

然而,響應她的,是長廊里空蕩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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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不好了!」秦湘手里抓著一張字條,拼命地拍著容浩官的房門,「容浩官!你快起來!」

開門的是隔壁房的沈玉,一听見她的聲音便忙不迭奔了出來,「你……發生什麼事了?」

秦湘見是他,將眸子撇開,繼續敲打著房門,「容浩官,該死的你如果是個大男人就馬上給我滾出來!常姐姐出事了!」

常浣星?容浩官眉一挑,迅風似的開了門。

「你看這個。」她將紙條遞給他。

容浩官,人我帶走了。

知名不具

見鬼的知名不具!容浩官將紙條揉成一團。

「是誰帶走了常姐姐?啊?」秦湘擔憂地拉著他的手臂。

「一個下流的混蛋。」他低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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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格拉神情凝重地皺起了眉,「怎麼會發生這種事?你確定帶走星兒的人是路伊薩?」

「再確定不過了。」容浩官模模鼻子,看似平靜無濤的表面下其實一顆心煩躁不堪。

那個男人,招攬不到他的人就想拿常浣星來要脅他,該死的家伙!他早該想到那家伙不達目的決不罷手的卑劣手段。

「為什麼?」麥格拉若有所思地望著他,從頭到尾,他都沒告訴過容浩官關于常浣星的身份及來到意大利的目的,不是嗎?而且除非事情敗露,否則路伊薩沒有帶走常浣星的道理。

「因為他想逼我就範,乖乖地當他奴才替他賣命。」

麥格拉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他找過你?」

「慧眼識英雄的人可不只有你一個,麥大導演。」

「他要你……做什麼?」

「不知道。」

「容浩官——」

「真的不知道,我既然拒絕了,就沒興趣多管閑事。」

麥格拉挑了挑眉,「既然他找的人是你,又為什麼要帶走星兒?」

「因為他認為常浣星是我的女人,為了她,我一定會前去找他,這是個談判的開始。」至少,這讓路伊薩有和他談判的籌碼。容浩官不以為然地冷哼一聲,背過身望向窗外璀璨的綠意。

春轉夏,雖然氣候已逐漸悶熱了起來,不過對這個世界而言似乎影響不大,因為這里的人發明一種叫「冷氣」的玩意,吹起來可比寒風刺骨,大熱天也可以凍得人直打哆嗦。

額娘要是住在這個時空里,就不必每個夏天都勞師動眾、浩浩蕩蕩地到外地去避暑了,不過今年額娘定是沒這個心思去了。

如果他估計得沒錯,除了他和沈玉被弄丟了時空外,其他的貝勒、格格也一定不知淪落何方,愛他們至深的額娘怕不病了?擔心得睡不著吃不下?

「他為什麼會以為星兒是你的女人?」麥格拉一听,心中甚是不悅,原本冰冷的面容更加深沉。

那一天早上,他親眼看見星兒從容浩官的房里走出來,難不成他們之間真的有發生什麼不可告人之事?

星兒星兒,瞧這麥格拉叫常浣星叫得多麼親熱呵,越听就越讓容浩官覺得刺耳難耐,一雙利眸忍不住掃向他——

「因為她本來就是。」說出口的這句話,挑釁的意味比宣告更為濃厚。

冰冷的面具隱隱崩裂了,「什麼意思?」

「意思還不明白嗎?她是我的。」

「容浩官!」低沉的怒吼來自平日溫文冰冷的麥格拉口中,「你憑什麼這麼說?我是請你去保護她,可不是要你愛上她,更不是讓你去佔有她,你竟然敢……」

「我可沒拿你一分錢,老兄。」

「可是你明明答應——」

「保護她。」容浩官淡笑著,「我是答應保護她,但不是答應你,而是答應我自己的心。」

早從那一夜他知道她隨時都可能有危險的那一刻開始,保護常浣星已經不是一份承諾或托付,而是心之所向。麥格拉找上他,只是讓他更加明白事情的嚴重性與不單純,讓他越發地想把她拴在自己身邊,半刻也不要離開他的視線。

只不過,她的冷漠疏離三番兩次地讓他一顆漫不經意的心也受不住煎熬,一再地想飛離……

他以為漠視她,不看見她,就可以再找回他的自由,回到過去無拘無束、無牽無掛的容小貝勒……他以為可以的,這個自己騙自己的謊言卻可笑地一觸即破,一听見常浣星被帶走,心,就漫天地亂飛亂竄。

「她呢?她也愛你嗎?」麥格拉沒想到讓容浩官接近她是個大大的失策,他以為常浣星的一顆心只裝得下復仇二字,難道不是?

「當然。」容浩官答得篤定,為的是保存他殘弱的男性自尊。

呵,真的可笑,堂堂容小貝勒,一個眾家格格愛慕非常的浪子,竟然會厚顏無恥地硬說一個其實不愛他的姑娘愛他?

唉,無恥就無恥,終究,他還是要娶她,扛也要把她扛進恭親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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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兒真的被抓了?」

「嗯。」麥格拉吐了口煙,淡應著,「你的消息很靈通,美國的情報網果真不同凡響。」

棒了那麼遙遠的距離,卡爾在這里安排的眼線當真是耳聰目明得很,連他都還沒查到究竟是誰。

「你似乎不太高興?」

「星兒被抓了,我能高興什麼?」

卡爾沉默了好一會,才道︰「路伊薩為什麼要抓她?事跡敗露了?」

「應該沒有。」

「應該?」卡爾高高地揚起音調,「這不該是做事應有的態度,麥格拉,除了事跡敗露這一點,路伊薩沒有抓走星兒的理由,不是嗎?」

「路伊薩只是想借星兒來收編容浩官。」

「又是容浩官!那家伙我不是要你把他弄走了嗎?現在可好,壞了我們的大事不說還讓星兒身處險境!」

「如果他要的人是容浩官,星兒就不會有事的,何況星兒現在更可以名正言順待在那家伙身邊收集到證據,她一定會善加利用這個機會的。」

「是嗎?如果因為她的急躁而引起那家伙的懷疑呢?接著她可能被嚴刑拷打——」

「你所說的事不會發生的。」麥格拉打斷他。

「我也希望不會。」

「你該相信星兒,她不是那種會背信忘義的人。」

「就算不是,如果讓路伊薩因為她而警覺到我方的行動,對我們以後的一連串計劃還是會造成很大的阻礙。」

「容浩官很快便會把她救回來。」

「你相信他?」

「他武藝高強,救一個人對他不會是問題。」

「反過來說,他也可能是我們的大患,不是嗎?」卡爾淡淡地嘀咕著,緩緩地掛下話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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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浩官戴著墨鏡走在巴勒摩頂級商業區里,鐫刻般分明的五官,雍容華貴的氣質,一點也不比西方國家高大的男明星遜色,反而多了股東方神秘男人的致命吸引力。

迸吉的黑色線衫加卡其色貼身長褲,將他練過武的精實身材完美展現,一舉手一投足的優雅更彰顯其尊貴的威儀。這樣的男人是女人心中的無價之寶,理所當然追隨的目光焦點。

走進了格拉帕銀行明亮且鋪著大理石地磚的大廳,很快便有親切的女服務人員前來替他服務。

「這位先生,請問你有任何需要我替你服務的地方嗎?」女服務人員態度親切有禮,公式化的笑容背後更帶著濃濃的傾慕之心。

容浩官微微一笑,「麻煩了,我找路伊薩。」

「什麼?」女服務人員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抱歉,你剛剛說你要找的人是……」

「路伊薩,格拉帕銀行總裁,你不會不認識吧?還是我走錯地方了?」他確定似的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廳內牆上的燙金招牌。

「不是,你沒走錯地方,只是……你和總裁有預約嗎?還是……」

「沒有,還煩美麗的小姐替我通報一聲。」

被這樣帥哥級的人物贊美當然令人喜上眉梢,只是……女服務人員猶疑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該不該替他打這個電話。

「你放心,報上容浩官的大名,他一定會見我的。」

「好的,我馬上替你通報,你稍等一下。」女服務人員轉身要到櫃台打電話,卻讓容浩官給喚住。

他對她溫柔一笑,「對了,我差一點就忘了順便煩勞你告訴他,如果他敢不見我,我會買幾批火藥把這間銀行給炸為平地。」

「什麼?」老天……這個男人是綁匪嗎?還是黑手黨?她的雙手雙腳都開始不安地顫抖著。

這位姑娘似乎被他嚇壞了……

容浩官一笑踱向櫃台,體貼地替她拿起話筒,「要撥幾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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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浣星雙手被縛地被安置在一張有著白色蕾絲花邊床單的大床上,迎風搖曳的窗簾宛若被吹起的一波波浪花,看得令人目眩。

「睡得還好嗎?寶貝?」

她身後傳來一聲低沉迷人的嗓音,接著,高大的路伊薩不知從何處進入了這個房間,靠近她身邊。

「是你?」她怔愣愣地看著他。

「很意外?」他迷人地一笑,伸手撫向她圓潤美麗的下巴,「我很想你,所以就把你擄來了。」

他,發現她的身份了?

不,不會的……她不要自己嚇自己!

「我……也很想你。」她說著,頭低了下去,狀似害羞,實則為了掩飾眸中的不安與慌亂。

「是嗎?」路伊薩哈哈大笑,俊美的臉龐帶著濃濃的不舍,「那我真的該為你改變主意了。」

常浣星淡淡地揚起眉,「我不懂。」

「那個膽敢在我手中把你奪走的家伙,我本來要他死無葬身之地呢。」

他說的可是……容浩官?她的眸中閃過一抹驚詫與不安。

「你看起來好像很緊張?」他深深地看著她的眼,突然俯身親吻她的唇,火熱的舌輕舌忝著她的唇瓣……

她輕喘著,下意識地要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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