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薩兒的跟蹤 第四章

他真是大笨蛋!薩兒可真厲害!

原來薩兒用著松垮的長袍,又髒又黑的皮膚,來遮掩住正值花樣年華的「她」。

她原本就瘦小,又在胸部上里了好幾層的毛巾,看起來就跟男人沒兩樣。

而她行為舉止都像個男人,不但沒有女人的嬌弱,還一直嘲笑金雍宇的白皙及弱不禁風,說他是「男人中的女人」……而這些日子以來,又一直在戰火中躲藏,以至于,也沒有什麼機會可以發現破綻。

苞薩兒在一起這麼多天,他竟毫無所覺,簡直比驢還笨,虧他還是台灣有名的公子呢!暗地里,他被薩兒耍得團團轉,想必只要每愚弄他一次,薩兒就會得意的偷笑個半天……

金雍宇真不知該高興還是難過?錯綜的情緒在心里交雜著,他似乎對薩兒有股難以言喻的情愫——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金雍宇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惆悵。因為薩兒,他不再自私自利,開始有了人性,而且對薩兒也有了愛憐的情緒。

可是,他又開始懷疑著,薩兒為什麼要佯裝男兒身,又以捐款的名義來接近他?

他困惑著,但隨即又咒罵著自己。

他真是該死。現在最重要的是醫治薩兒,其他的以後再說吧!雖然,他一向是不容許被人欺騙的,但薩兒似乎改變了一切。

他雖然不是醫生,但幸好還有些急救的常識。他首先檢查薩兒的肋骨有沒有斷,內腔有沒有出血。胸前的一大片淤血,讓他看得觸目驚心。

全身到處都是青紫,胸口淤黑腫大,手臂還流著血……金雍宇觸踫到她的胸部時,一股奇異的感覺讓他困難地咽了咽口水,強烈的抽搐讓他整個人像是在發燒。

他一向有著數不清的女人,且個個都是身材姣好的美女,薩兒和她們比起來,真是差多了。她不但瘦小,看起來又發育不良,可是卻吸引了他?

按捺著難以理解的情緒,他為薩兒簡單的清理傷口,在上藥及包扎後,他又幫薩兒穿回了那套骯髒發臭、滿血跡的長袍。

天很快地黑了,他什麼都看不到,也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睜著眼,巴望著天快亮。

他默默地躺在薩兒身邊,本能地伸手環住她,仿佛是一個雄赳赳、氣昂昂的男人,在保護著一個嬌弱的女子。

一天的疲憊和震撼下來,在一片黑暗中,他卻難以合眼。

薩兒究竟是誰?

為什麼要女扮男裝?當她清醒後,如果發現金雍宇已經知道了她的秘密……

金雍宇把心一橫,告訴自己,薩兒醒來最好,那他就要找她問個清楚。這一輩子,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人欺騙,那會讓他覺得自己是一個沒用的軟腳蝦。

像哥哥的身世不就隱瞞了近三十年,而全家就只有他不知道。想到這里,他又開始悲傷了起來。

天寒地凍的夜,強烈的風吹拂著。

阿富汗的晝夜溫差很大,白天熱得要命,晚上卻會冷到零下二十二度。如果不是躲在洞窖里,他們一定會凍死。

阿富汗的孩子多半不能活過十歲。而每五名兒童中,就有三名在戰亂中失去了親人。每五個男人就有一個被炸死或炸傷……那薩兒的家人呢?她是孤兒嗎?她是如何堅強地活下來的?

薩兒的身體開始冰冷了起來,金雍宇本能地緊緊抱著薩兒。他決定要用體溫來溫暖她。

這真是不可思議的想法啊!他從來沒有這麼願意付出過,也從來沒有燃燒自己,照亮別人的強烈念頭。這不可能是一向冷血的他會有的想法。他不該心軟,等到天一亮,他就要找她算賬,讓她明白欺騙他的代價。

種種情緒交纏著,不知不覺間,金雍宇閉上了眼楮,沉沉睡去。

薩兒醒了。

她感到一切都不對勁。

她仍如往常般,躺在他的懷里,可是身上卻傳來陣陣消毒藥水的味道,難不成他趁她昏迷時,已經檢查過她全身,也知道她的秘密了?

他該不會趁她昏迷時做出什麼舉動吧?

想到這里,她便不顧一切地大叫道︰「你對我做了什麼?」她真怕他已經伸出了魔掌。

而他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仿佛能看穿她心里的想法。他慢慢地說道︰「我什麼都沒有做——」

懊死!可惡的是他一雙深不見底的眼楮似乎在訴說著什麼?

「走開——」她用力地推開了他。而他也識相地松了手,坐了起來。

她用盡了全力,痛苦地爬了起來,累得不停地喘氣,等到比較舒服了,才坐了起來,兩人的眼神正好交會著。

她羞得一下漲紅了臉,雖然仍十分虛弱,但仍擺出一副要興師問罪的模樣。

她似乎已經全副武裝了起來,準備要跟他一拼高下。

但金雍宇卻像泄了氣的氣球般,昨夜的信誓旦旦此時全都化為烏有。

他突然發現薩兒雖然一副張牙舞爪的模樣,可是,眼神卻顯得慌亂無助,而且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似乎不知如何是好。

他頓時下定了決心,決定不拆穿薩兒的偽裝,仍繼續裝作不知情。雖然,他已經月兌下了她的衣服,為她療傷過……

為什麼他要顧及她的自尊,而不願揭穿她其實是女兒身的事實?為什麼他無法狠下心讓她難堪?為什麼無法懲罰她?

一大堆的問題,都沒有答案。他只知道「偽裝」對他來說,一點都不困難,在商場上他不是一向虛偽得可以,又十足的狡詐嗎?他一向可以面不改色的說謊。可是為什麼在面對著手無縛雞之力的薩兒時,卻一點把握也沒有?他能騙得過她嗎?

沒有時間多想,他故意壞壤地笑道︰「干嗎?瞧你臉紅脖子粗的,你在氣什麼呢?」

「我……」薩兒吞吞吐吐個老半天,就是不知如何開口。

「走吧!」他故意裝做不知情,隨意地說著。「你知道昨天有空襲嗎?所以我只好帶著你到山洞里避難。」

「空襲?」薩兒急忙關切問。「那難民營還好嗎?美軍有誤炸嗎?」

「不知道。」金雍宇聳聳肩。「回去看看就知道了。還有你的傷,一定要讓醫生好好檢查。走吧!回到慈善團體那里。」他決定要背她回去,便比了比自己的背。

「你要背我?」她笑了笑,露出一副不屑的樣子。「這一點小傷算什麼,休息了一晚,早就好了。我自己走。」她才不要讓胸貼著他的背脊。

「是嗎?」他不以為然。

她不服氣地站起來,卻搖搖晃晃地,差點跌到土堆里,眼看著她就要跌得灰頭土臉的。幸好他及時抓住了她,順勢背起了她。

她拼命地推著,他卻理所當然地說道︰「不管怎麼樣,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你,我不知道會變成怎麼樣。而且,能為你服務,是我的榮幸。」

只是這樣嗎?薩兒十分懷疑。

「我只不過是背你,這一點小事,你就無須太在意了……」金雍宇的口才一向很好,薩兒根本說不過他。

他就這樣背著她,走回難民營。

凹凸不平的路面,讓她的胸部不時地踫觸到他的背部,她竟覺得一陣陣酥麻,這是前所未有的感覺。

他小心地背著她,她雖瘦弱,但也有重量,也是一個負擔。他的腳不知何時被磨破了,也累得幾乎快喘不過氣來,可是他卻沒有任何怨言。

他這樣背著她,一定很辛苦,有時還要爬坡,他卻沒有停下腳步,叫她自己下來走,這讓薩兒很過意不去,沉默許久後,她終于忍不住發言。「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她停頓了一會兒,又趕緊說︰「就算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昨天如果不是你,把我背到山洞里,又替我療傷,我可能會死在炮火的轟擊下,或是流血過多而死亡。這樣算起來,我們應該誰也不欠誰。」

「只不過背你,你就覺得我對你很好?」金雍宇覺得她真是可愛極了,沒想到,她這麼容易知足?他大言不慚道︰「其實,我對很多女人都比你要好上一百倍,不管是錢、鑽戒、貂皮大衣,或是房子、車子……我都是有求必應的,從來不讓她們失望……」

但他對女人從不事必躬親,現在,薩兒卻打破了這個慣例。他偷偷地會心一笑。

可是,薩兒聞言卻臉色大變。身體也僵硬了起來。他敏銳地察覺到她的變化,該死!他一時忘我,竟泄漏出他已經知道她是女兒身的秘密了……

可是薩兒並沒有發現到他的語病,只是不停地顫抖著,心底有著難解的妒意。

她在吃醋嗎?那是「女人」才會做的事,而金雍宇竟輕易地讓她恢復了女人的本能?

她不是一直以男人自居,所有的思考模式及言語行動,都是比照著男人的,甚至比男人還有男子氣概。可是她卻突然變得怪里怪氣的,她實在難以理解。

「放我下來!」她開始在他背上用力搖晃著。「放我下來!」全是他害的啦!她竟然有想要啜泣的沖動。

「你不要亂動。這樣我不好走……」山間迂回的小路,已經讓他頭昏眼花了,她又拼命地搖來搖去的,還不時對他拳打腳踢的。

突然之間,他一不留神地松了手,薩兒便跌入了臭氣沖天的洞穴中。

薩兒莫名其妙的搗亂,讓一向頤指氣使的金雍宇一肚子火。

他伸長了脖子,望著又深又黑的洞,原本暴跳如雷的神情,頓時緩和了下來。看樣子,薩兒是掉入泥沼的洞穴里了。

「真搞不懂,你在急什麼呢?我話還沒說完——」他朝著洞穴大聲叫嚷著。「雖然我很有錢,也有很多女人,可是,卻活得很痛苦,一點也不快樂。也不知道快樂的感覺是什麼。直到這幾天和你相處時,才知道什麼叫快樂。」

「什麼?你……」泥沼臭得讓她無法呼吸,也無法張口講話。可是,她卻覺得自己仿佛快樂得要飛上雲霄。

「哼!背你我是無所謂啦!不過,要我拉你上來,可是要有代價的。」金雍宇裝腔作勢地說著。代價?她胸口一緊。

「我願意拉你上來,也願意繼續背著你,但是——」渾身幾乎被黃土淹沒的他,望著她全身髒兮兮,幾乎只剩下一雙發亮的眼楮喊道。「我好想好好的洗個澡,你能不能想辦法變出水來……」

薩兒聞言松了一口氣,拼命地點著頭,好像這是個相當容易解決的小問題。

金雍宇大呼萬歲。「如果能讓我洗個澡,我願意當你的隨從!」他一把將她拉出洞穴,看著渾身沾滿爛泥巴的她,忍不住開懷大笑。

薩兒渾身散發出令人難以忍受的惡臭,照理說,他應該躲得老遠才是,但他卻毫不在意地背起了她,也不在乎頭上四處亂竄的蒼蠅,只是叮嚀著薩兒。「我背你走得比較快,你只要負責指路就好!」他希望這個理由,可以讓她乖乖地待在背上。

「趕快說,哪里有水,我已經等不及了!」他回頭喊著,也不忘提醒她。「你可別亂動,否則就得繼續忍受一身的爛泥巴。」

這回薩兒再也不敢作怪了,乖乖地說︰「我知道一個秘密之源,那里有最清澈的小溪,平常是干谷,每逢這時候,高山的雪在太陽的照射下,會化成水自山上流下,聚集成一個小湖泊。」她小聲地說著,像是深怕被人听見似的。「我可從來沒有帶任何人去過,除了你以外……」

「那就快帶我去啊!讓我分享你的秘密。」他興奮地大叫,讓她嚇了一跳,他竟然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語,她頓時羞紅了臉,將頭埋入了他的肩膀。

餅了小路,眼前是一個村落,除了沿街叫賣的攤販外,沒有什麼人。

他們的髒亂和惡臭,讓路人對他們指指點點的,甚至拔腿就跑。

那些攤販賣著各式各樣的阿富汗特產,不但有御寒的羊毛皮,還有各種刺繡的衣服,不論是皮的、紗的、綢緞的……都應有盡有,而且手工精巧,色澤鮮艷得讓人眼花撩亂。不遠處,有一個脖子上掛著大籃子的人,叫賣著各種加著香料的,刺繡或彩織的手套。

那濃郁的香味,讓金雍宇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我買給你,好不好?」他指著那一堆精致,又有民族風味的刺繡說著。

「為什麼?」那全是女人的東西啊!薩兒呆愣著。

金雍宇忍著笑,他總不能挑明了說,那些精巧可愛的小東西,都是女人的最愛,只好話中有話地說︰「我想你會喜歡的。」

在她還來不及抗議前,他已經把所有的東西都買光了。他拿著一個大袋子高興地說︰「等洗完澡,我們就有干淨的衣服可換了。」

「才……不……要。」她突然開始結巴了起來,微弱地抗議著。「我才不喜歡那些衣服……我是男孩子……」

男孩子怎麼能穿女孩子的衣服呢?不過,他們現在不就是「女扮男裝」嗎?她似乎太緊張了。她究竟在怕什麼?

金雍宇不理她,只是不停地往前走,慢慢地便遠離了嘈雜的人群,進入了山谷中,一陣潺潺的溪水聲便傳入了耳中。

「水!」他們大喊著。

「真的有水,真的有水!」趁太陽還未下山,水溫適中時,正是洗澡的好時機。金雍宇不管三七二十一,背著薩兒奔向溪水中。

看到了久違的水,薩兒一時興奮,也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和金雍宇一起下了水。

「我一定要好好洗澡,我一定要……」金雍宇一下就月兌光光了,全身赤果著,他的皮膚在陽光下閃閃發亮,讓薩兒忍不住地直盯著他,突然,一股熱流傳遍了全身,讓她頓時清醒了過來。

她絕不能月兌掉衣服……

「我們一起好好洗個澡!」金雍宇伸出手邀請她。

「不!不要。」她膝蓋發軟,雙唇干澀,好想逃之夭夭。

「薩兒,你放心!我不會靠近你的。你可以躲起來月兌衣服……」他承諾著,並叮嚀著她。「你一定要洗得干干淨淨的。不然會很難受的,到時我也不好受。」

他走回岸邊,從急救袋里取出一塊小小的消毒藥皂,遞給了薩兒,又一再交代著,要薩兒好好地洗干淨。

說完,他便轉過身,自己痛快地洗起澡來了。

薩兒一直小心戒備著,但金雍宇似乎根本沒有逾矩的意思,她也就放松了下來,在難得一見的澄淨水中,赤果果地享受了起來。

但奇怪的,她的視線卻一直跟著金雍宇打轉,從他寬闊的肩膀,結實的胸膛,平坦的小骯,不斷地往下移動著……

正當她不停地盯著金雍宇時,他卻突然地轉向了她,嚇得她不知如何是好,呆愣在原地。

金雍宇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臉,捧起水來灑向她,而她因為怕胸部曝光,完全不敢反擊。

幾次的「水攻」下來,她一直處于弱勢,樂得他哈哈大笑。

「太陽要下山了,趕快起來吧!不然待會兒會凍僵了。」

他大步地上了岸,取出剛買的新衣服,仍是傳統的刺繡長袍,畢竟他們還是要佯裝女人。

「這里也有你的新衣服,剛剛特別替你添購的喔!」他在岸上揮著手大叫著。

「不……」她搖擺不定,該穿,還是不穿呢?

金雍宇看出了她的猶疑,拿衣服在她面前晃來晃去的,試圖誘惑她。

那些衣服好美、好鮮艷、好明亮,又有著陣陣的茉莉花香,她實在愛不釋手,一股渴望涌上心頭。

應該沒關系,她現在本來就是在偽裝女人。穿上衣服,不過是恢復她的「真面目」罷了。

「你——」她命令著。「轉過身子,不可以偷看!」

「遵命!」他聳聳肩,轉過身面對著前方的山壁,嘲笑著。「還真看不出來,你是個害羞的小子!」薩兒氣得渾身顫抖,卻也拿他沒轍。

當金雍宇回過頭來時,一下便看傻了眼。

罷洗過澡的薩兒,在一身棗紅色的金邊刺繡長袍的襯托下,更顯得白皙動人。她精致而完美的五官,呈現出動人的美貌。

除下了神秘的面紗後,她的美足以讓男人瘋狂。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走吧!」她故意粗聲粗氣地說著。並加快了腳步,想逃離他。

誰知,走沒幾步路,她居然兩腿一軟,在他面前倒了下來。他急忙地抓住了她,攬在胸前。

她的心跳得好厲害,他低下了頭,兩人目光交纏著。他深邃的眼眸,透露著真誠,仿佛要穿透她的靈魂般,讓她永遠迷失……

他知道她是女人?

「放開我!」她拼命地扭動掙扎著,可是似乎是徒勞無功。他的頭俯了下來,一只手扶著她的後腦,輕柔地吻了她。

從來沒有一個男人這樣吻過她。

她起先咬緊了嘴,抗拒著,可是,他輕咬著她的下唇,用他的舌尖輕拂過她唇間的細縫,這種甜美的滋味,讓她不自覺地張開了雙唇,接受他柔情的征服。

他仿佛受到鼓勵似的,吻得更為深入了……那是她從未有過的感覺。

她一動也不動地站著,瞪大了雙眼,讓他吻著她。突然一股熱流傳遍了全身,讓她癱軟了下來,整個人無力地靠在他身上。

她閉上了眼楮,緊貼著他,覺得自己不斷地往下沉,淹沒在一股深淵中。他的唇不知何時開始緩緩挪移,吻到她的唇邊、她的臉頰、她的耳垂、她的頸部,再到她的喉間。

溫柔的撫觸,甜蜜的擁吻,她這一生從來沒有得過如此的關愛。

正當她陶醉于這美妙的感覺時,他卻突然氣喘吁吁地推開了她。她睜大了眼楮,傻傻地望著他,他知道她什麼都不懂,更不懂男女間的。這反而讓他更加愛憐。

不管如何,她會佯裝「男兒身」,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或是不可告人的秘密。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也許過一陣子,她會親口告訴他所有的事情。

目前他只要挖掘她女性的本能就夠了。

金雍宇撫模她細膩光滑的玉頸,意有所指道︰「我很喜歡這里!我想以後隨時出來走走吧!看看寧靜和平的大地,好嗎?」

舉目望去,一片祥和,他很難想象,幾天前的悲慘景象……

「這幾天我學得比過去都多,真是謝謝你,我很快樂!」他真心道。

她雙頰嫣紅了,他的手輕輕地在她耳際撫模著,帶著挑逗的意味,突然地她清醒了過來,急忙推開他,並遠離他。

她怎麼了?在那一瞬間,她似乎完全被他迷惑了,她怎麼如此失常,完全忘了自己的任務,更忘了他早已偽裝成男人。

可是,她卻發不出脾氣,她舌忝舌忝雙唇,不得不承認,剛才的吻讓她回味無窮。

她咬了咬下唇,為了轉移尷尬的氣氛,隨意胡謅道︰「你不回台灣嗎?你不是說……」

「這幾天,我們一起出生入死,算是好哥兒們了。你現在受了傷,我怎能丟下你不管呢?」他說得煞有介事。「我可沒有忘記我的承諾,我要帶你一起回台灣,上媒體公開捐款的事。所以,我們要一起離開阿富汗。」他的話,讓剛剛令人回味、無限甜蜜的吻,頓時消逝無蹤。

薩兒真是沮喪極了,一切又回到了原點。他願意捐款,可是不會落入她的口袋,更不可能落入組織中。

因為她受傷,「計劃」只好往後延,戰爭又變幻莫測,無法預知輸贏,看樣子……她只能繼續跟他周旋騙錢……

在她垂頭喪氣時,金雍宇冷不防地背起了她,讓她嚇得驚聲尖叫。

「只是背你而已,你干嗎大驚小敝的?」他嘲笑著她,並認真地說著。「我已經背你走了一天的路,應該可以證明我是英雄好漢,也可以證明我有強壯的身體了,以後我不準你再說我弱不禁風了!」

「也對,你真的很強壯。」她完全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呆愣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回答。

「所以,從今天開始,我要保護你!」他得意地說道。「還有……」他還要取悅她,滿足她……他開始喃喃自語,薩兒根本听不清楚他在說些什麼。

「保護我?」

省省吧!

戰火無情,誰也不能保護誰,只能自求多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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