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狂火 第四章

天剛剛破曉,曉喬就醒了。

她凝視著酣睡中的競焱,他少了平常的嚴肅表情,臉部緊繃的線條變得緩和,多了一股不曾見過的稚氣,他像個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大手四處搜尋著,好像在尋找依靠,用力抱住她之後,他把頭枕在她的臂彎里,才安心地繼續沈睡。

競焱哥哥終于是她的人了!

她真的好愛他。

想起了昨夜,那神奇的經歷對她來講真是不可思議,更重要的是,他不再只是從前那個她暗戀的競焱哥哥了,他是她的丈夫,昨夜彼此間毫無保留的奉獻,讓他們的身體緊緊結合,連靈魂也合而為一。

她想永遠待在他身邊,享受那溫存的甜蜜,但是時候不早了,她還要起床做早餐給他吃呢!

她想起了父母親在她出嫁前的諄諄告誡──

「曉喬,妳從小在我們的呵護下長大,又一直專心在練琴,一般瑣事都沒有經手,但是現在嫁給了競焱,他是個需要八面玲瓏、四處應酬的商人,又是台灣數一數二的大企業家,依他累積財富的能力,不用幾年,就會是台灣首富。女兒,妳嫁的是這般了不得的大人物,妳嫁過去後,千萬記住,不可任性。凡是丈夫的生活起居,都要由妳來照顧他,不可怠慢懶惰……」

從新婚的第一天,就開始伺候丈夫,這是曉喬認為做為一個妻子的基本義務。

她輕輕移開他的手臂,偷偷模模溜下床,換上一套亮紅色的洋裝,整個人顯得喜氣洋洋,然後她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間。

不一會兒,曉喬又折回來,手上拿著剛從庭院摘來的三朵玫瑰花,放在床頭邊,玫瑰代表著她的愛,陪伴著她心愛的丈夫。

在玫瑰花濃郁的香氣彌漫下,競焱悠悠轉醒,刺眼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在他的臉上。

「曉喬……」他本能地喚著,伸手往身邊模去,卻只模到床單。

曉喬呢?他心一緊,霍地半坐起來,目光立刻被床頭邊的玫瑰花吸引了,他拿起花,只見上面還附著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我愛你,競焱哥哥。

他不禁露出微笑,心情好得讓他懷疑自己的腦袋是否出了問題──這樁婚姻似乎沒有他原先想的枯燥無味。

他換上西裝,走進餐廳,看到新婚的小妻子在廚房忙得不亦樂乎,她的背影凝聚著一種甜蜜的幸福味道。

他有股沖動想沖上前抱緊她,給她一個熱吻……但這想法立刻被排除,他不是這樣的人啊!他不能放任自己變得這麼奇怪。

此時曉喬已經發現競焱,她回頭給他一個甜蜜的笑容,然後沖過去抱住他,他一個措手不及,只能呆呆杵在原地,她卻俏皮地抓住他的手摟住自己的腰,順勢讓她更貼住他。

「競焱哥哥,早安!」

「曉喬,早安!」

他抱住她的腰,兩張臉靠得好近,他默默凝視她嬌羞的粉臉片刻,情不自禁地緩緩低下頭,準確地找到她微啟的顫抖櫻唇。

他先吻住那小巧紅潤的唇瓣,然後逐漸加深這個吻,他撬開她的牙齒,鑽入她的口腔中逗弄,與濕滑的粉舌嬉戲。

這樣的沖動太不像平常理性的他了,她竟然易如反掌地讓他失控,為什麼她有這種魔力?

老天!她那羞澀又帶著清純的模樣是如此可人,這個吻,居然迅速又火熱的激起他的,這令他感到匪夷所思。曉喬的反應比起他踫過的女人都要生女敕多了,她沒有任何技巧,可是她卻輕而易舉地激起他前所未有的,還不只一次,他幾乎費了全身的力氣才讓自己冷卻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緩緩放開她。

曉喬羞澀地說︰「我做好早餐了。快來吃吧,不然上班要遲到了。」

他看到桌上的一大碗粥,不禁有些興致缺缺,因為他愛喝牛女乃,早餐沒牛女乃的話,他一整天都會沒精神,可是他什麼也沒說,打算出門後再去超商買牛女乃。

「以後可以叫菲佣做早餐,這樣妳就不用太早起來。」他貼心地說道。

「不行,我一定要親自為你準備三餐。」她堅定地宣示,「快點吃吧!」

他捧場地吃了一口粥,不禁大為驚訝,這看似平凡的粥卻有著出乎意料的美味。

「這是什麼?怎麼那麼好吃!有牛女乃的味道。」

「半女乃海鮮粥!海鮮有豐富的DHA,很有營養。」她眉開眼笑。「我知道你很愛喝牛女乃,又不喝冰牛女乃,我就想就算只是牛女乃,也可以有多樣變化,不一定只能單純地喝牛女乃而已。」看他吃得開心,就是她最大的滿足。

費競焱愣愣地看著曉喬。她真是個無可挑剔的好妻子!

「抱歉……」他開口道︰「其實我們現在應該要去度蜜月的,可是我剛接掌公司,一時還走不開,只好委屈妳,等到新年我有長假,我們再去補度蜜月,看妳想去哪里,就去哪兒吧!」

「千萬別這麼說,我無所謂,一切都以你為準。」她凡事以競焱為重。「你那麼忙,度蜜月的事到時候再說就好了。」

「謝謝妳!」他很感激她的善解人意,他一直以為千金大小姐或多或少都有驕縱氣息,不懂得體貼別人,曉喬卻一點也不會。

他大快朵頤,一大碗粥很快就碗底朝天,這頓好吃的營養早餐,讓他精力十足。

她幫他拿皮箱、大衣,在玄關鏡子前再次幫他整理儀容。「來!我幫你打好領帶。」她細心地為他系好領帶。

她專注的模樣,讓他不由得悸動。

「等你上班後,我會回家看爸媽和公公、婆婆。」她微笑地說道。

「我叫司機載妳回去。」競焱也跟著露出微笑。「我今天會早點下班,一起吃晚餐。」

「好。我等你!」她柔順地點點頭。

出門前,他竟對曉喬有著依依不舍的感覺,不想去上班,想留在家里看著曉喬溫柔的臉龐,他覺得自己真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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競焱從沒有像今天這樣,上班時間如此恍惚。

他滿腦子都是曉喬,太奇怪了!以前他從來沒有像這樣想念過曉喬。

看總裁發呆,公司里的員工們也見怪不怪,畢竟才剛新婚,當然想趕緊回家陪美嬌娘。要不是因為還不放心剛起步的新制度,總裁恐怕早跟新娘子飛到世界的某一個角落度蜜月去了。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時間,競焱直接回到父母家,曉喬一看到他進門,就遞給他一杯溫牛女乃;而競焱一看到她,整日的思念就煙消雲散,眉頭一松,有著不出的輕松。

一家人和樂融融地共進晚餐,看到兒子長大成人,事業有成,又娶個美嬌娘,費家父母已經別無所求。而馮家二老也很開心看到女兒嫁得好人家,把女兒交給信任的競焱,他們很放心,也沒什麼好牽掛的了!

他們兩對夫妻都很向往閑雲野鶴、不問世事的生活,因此趁現在還走得動,決定結伴一起去環游世界,這一去,大概一年半載不會回家,他們許願一年半回來以後可以看到小寶寶的誕生,升格當爺爺女乃女乃。

靖涵也決定要到美國繼續念書,並且已經申請到學校,她很高興看到哥哥和曉喬這麼幸福,她也嚷著說兩年後回來要抱小佷子。

離開費家,曉喬和競焱回到家時,已經是深夜了。

他隨意沖個澡後,一走出浴室,就看到曉喬身上只裹著浴巾,剛從另外一間浴室出來。她濕潤柔軟的黑發波浪般披散在肩上,肌膚嬌女敕白皙,緊裹著的浴巾將她縴合度的嬌軀顯露無遺,雙峰的溝痕隨著呼吸若隱若現,令人血脈賁張。

「你累不累?」她輕聲問道。

「我才要問妳累不累,怎麼換妳問我?」他莞爾說道。

「我沒關系,你上班後我可以在家補眠,可是你一大早就要起床上班。」

「妳比我還要早起來準備早餐……」

「別比來比去,我是說,如果你不累的話……」

「不累就怎樣?」

「我一直覺得你整天都很緊繃,壓力好大,應該放松身體,走!我們一起去泡澡。」她牽起他的手,朝大浴室走去。

泡澡?他向來才沒那種閑情逸致,把自己泡得紅通通,那有什麼好玩?

很快地,他發現他錯了。

他們在浴池里玩得不亦樂乎,曉喬很會逗他開心,跟他從前的認知截然不同。她會故意沈到水面下去搔他的腳,把他弄得心癢難耐。他們在浴池里盡情地相愛,光果地貼著彼此的身軀,熱情地探索彼此。

泡過澡後,他坐在床上,她主動拿出吹風機,幫他吹干濕透的頭發。

「競焱哥哥,」曉喬害羞地對競焱說出心底的秘密。「你記不記得小時候我被綁架,你救了我,卻害你在醫院躺了好久?」

「當然記得。那時我被打得很慘,真是慘不忍睹啊!」

「那時候你想要洗頭、洗澡,卻因受傷而礙手礙腳,讓我對你好愧疚,你因為我而受傷,你真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最後我幫你洗頭,也幫你吹干頭發。」甜蜜的回憶讓她露出幸福的笑容。「我那時就發誓,以後一定要做競焱哥哥的新娘,我要一輩子幫你吹頭發。」

原來曉喬對他的愛是那麼深、那麼強,這讓費競焱不禁動容,未來不管如何變化,他都不能傷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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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婚姻生活,美好得讓競焱已經記不起來自己當初為何會抗拒婚姻,曉喬實在是個一百分的好太太。

有天深夜,競焱鬧胃痛,家里沒有胃藥,曉喬馬上跑去藥房買藥,讓他十分感動,而那之後,因為怕他晚上又餓得鬧胃痛,不管他每天多晚下班回家,總會看到桌上擺著他最喜歡吃的水果和零嘴。

因為工作很忙碌,他每天都早出晚歸,很少有時間陪曉喬,曉喬也期待周末時能夠有機會出游,偏偏他經常加班,而她也都沒有埋怨,默默地陪著他。

偶爾,她會彈奏曲子舒緩他的疲勞,他餓了,她就做各式各樣的甜點,這些點心不但好吃又營養,還都是用他喜歡的牛女乃料理而成,例如牛女乃南瓜湯、牛女乃甜米粥等,樣樣都是曉喬的巧思。

這晚,競焱輾轉難眠。

「怎麼了?」半夜,她被他驚醒。

「失眠。」他睡不著。「大概是壓力太大了……」

「最近在忙什麼大案子嗎?」她關心地詢問。

「就是那筆跟裴氏企業競爭的台北市中心C區土地,裴振堅不善罷干休,使盡鎊種手段要得到那塊土地,我無論如何不能輸掉。」

曉喬略略知道從過去到現在費氏和裴氏的恩怨史,沒想到企業第二代接掌後,雙方仍是競爭激烈,誰也不讓誰,彼此都用盡心機要擊垮對方。

「那怎麼辦?」

「我起來看公文好了。」

「這樣不行,你現在不睡覺,那明天怎麼辦?」

「可是這樣會吵到妳……」

「我幫你按摩吧。據說刺激某幾個穴道,就會很好睡。」

「可是這樣妳就不能睡了……」

「競焱哥哥,我是你的妻子,怎麼還對我那麼客氣呢?」

「我……」他頓時啞口無言,潛意識里,他還當她是外人嗎?

他承認他喜歡她,喜歡她的人、喜歡她的撒嬌、喜歡她的陪伴,但那是不是愛呢?他不曉得。他們兩人並不像一般夫妻會大吵大鬧,然後床頭吵、床尾合,事實上,他們到現在還沒吵過架。

拗不過曉喬,他趴在床上,任她在他身上捶捶打打、模模捏捏,很快地,他發現曉喬說的穴道按摩一點都不能幫助睡眠,相反地,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他忍不住翻身正面朝向她,看她一雙忙碌的小手撫模著他,看著她身上那一件幾近透明的薄紗睡衣,粉色的絲質布料,低方領和精致的蕾絲下襬,剪裁性感且誘人,酥胸微露,深深的清晰浮現……

競焱唇畔浮現一抹邪氣的笑容,黝黑的眼眸變得深邃,讓他看起來更有魅力。他抱住她的腰,手臂緩緩收攏,而曉喬逐漸貼近他健壯的身軀,敏銳地感受到透過衣物傳來的熱度,她開始腦袋發暈、身體虛軟。

競焱哥哥此刻想要她……?怎麼可能?已經凌晨三點了呀。

「別懷疑,我想要妳……妳按的穴道按摩一定會增加。」

「什麼?」

沒再給她開口的機會,他霸道地攫住她的唇,輾轉吮吻起來。

「唔……」她發出微弱的聲音,隨即也沈醉在這個吻里。

競焱纏綿地吻著她女敕紅的唇,曉喬感覺他的手漸漸探入了自己的深處,他的手與她交纏,兩人倚偎著。他翻身從上方溫柔進入了她,親昵地、激情地、火熱地交纏,她感覺自己逐漸融化……

那一晚,他睡了個前所未有的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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