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兼差情人 第二章

純屬誤會,為了不把事情弄得太大,于慶隆運用關系和金錢,安撫了場地被弄亂的餐廳老板,也送走了警察。

詹亞士怕在朋友面前掛不住臉,硬是要他的朋友先離開。

「好了,現在這里只有我們三個人,有話就說吧!」還是個未出嫁的小姐,卻被于慶隆指著鼻子大罵水性楊花,容襄芸快要氣死了。

「你們最好給我說清楚點,莫名其妙挨打,這口氣我吞不下!」詹亞士扯著嗓子大吼,結果牽動嘴巴,被打的臉頰又開始隱隱作痛。

「我已經叫高震來了,等他到了一切自然分曉。」

「叫他來最好,我還想請他還我一個公道呢!」她為高震工作已經結束,現在才不管事實會不會被揭穿。

于慶隆包下餐廳,夠大手筆,但也多虧了他的大手筆,他們才不至于成為眾所矚目的目標。

在等待高震的時候,容襄芸的手機響了。

「不會又是第三個吧?」于慶隆哼著氣,語氣尖酸。

看了一下來電顯示,不理會他的嘲諷,她接起電話,來不及開口,話筒那端的王佳佳已

經開始大叫——

「小姐,你宵夜買到哪里去啦?人家前胸貼後背了!」

「對不起,你先叫貝貝去買一下,我這邊出了點情況,暫時還走不開。」

「不會吧?都快要十一點了,你還沒收工啊?」

「嗯……嗯……是啊。」不想好姐妹擔心,她隨意哼著。

「小姐,就算你要賺錢,也要顧身體啊,早點回家,听見沒有?」

「听見了,管家婆。」

幣了電話,容襄芸正巧看見高震從外面筆直走進來。

斑震步伐急促地走向他們,一臉不解地詢問︰「到底出了什麼事十萬火急把我叫來?」當他看見容襄芸也在,愣了一下,「怎麼你也在?」

「這絕非巧合。」她瞪著于慶隆說。

「慶隆,這是怎麼回事?」

于慶隆沉吟許久,卻不知如何啟口,跟蹤容襄芸這件事講起來就已經是個笑話,他當眾打人更是顏面掃地。還好他平日很少接觸媒體,不然給狗仔隊抓到了把柄,他們可有得寫了。

「你不好意思說,我來替你講。」容襄芸語氣嘲諷地說︰「他跟蹤我,還指著我的鼻子大罵我水性楊花。高先生,你來說說看,我到底怎麼個水性楊花?」

「他還莫名其妙打了我一頓!」詹亞士氣憤地加上一句,卻又因為臉頰抽痛而快速閉嘴。

「慶隆,你跟蹤容小姐干嘛?」高震不解地問好友。

「我只是覺得奇怪。」

「哪奇怪?」

「你和她在門口講的話,還有你拿錢給她,那些我都看見了,所以……」

「所以你跟蹤她?」

這場面簡直跟電視劇的情節有得比,她連兼差都可以鬧得這麼復雜,回去說給佳佳和貝貝听,她們肯定听得目瞪口呆。容襄芸暗自嘲諷著。

「我只是好奇。」于慶隆為自己找個理由。

容襄芸直視著高震,「高先生,現在說出你我的關系應該不礙事了吧?」

「可是……」

「別可是了,我幫你的工作已經告一段落,可是你的朋友卻造成我另一個工作的困擾。如果你不說,我還得背負腳踏兩條船的不名譽罪名,我需要一個公道。」

斑震遲疑了好久,受不了三人六只眼瞪著自己,杵了好久,也不得不妥協,「好吧,那就說吧!」

「你說。」

「還是你說。」

男人死要面子,好事沒她的份,壞事倒都要她來扛,莫名其妙!

「我說就我說!」容襄芸轉頭,又瞪著于慶隆,「麻煩你把耳朵清干淨,仔細地听清楚。」

「我耳力很好,不需要大吼大叫。」他冷冷提醒她。

脾氣壞,個性奇怪,這個男人光有一張好看的外表,其他的都令她不敢恭維。

「我是個專門假扮情人賺外快的人。」

「啥?」三百六十行,好像就沒她說的那一行,「假扮情人賺外快的人?」

「沒錯,我是高先生的假女朋友,也是這位詹先生的假情人,這樣說夠清楚了吧?」該可以還她清白了,可人說佛爭一位香,人爭一口氣,她就爭那一口氣,「請你道歉!並收回你的前言!」

他的字典找不到「道歉」兩個字,丟出去的話斷然沒有收回的道理。

可是,好像真的是他理虧在前,又無理在後。

「真如她所說?」于慶隆向好友問道。

斑震用點頭回答他的問題,也再度告訴他,他確實鬧了個天大的笑話。

「道歉!」容襄芸再次提醒。

「那我呢?」詹亞士模著腫起來的臉頰,不滿地說︰「這可不是道歉就可以了事的!」他對著容襄芸指控︰「都是你的關系復雜,才害得我被打成這樣,你得要付違約金和醫藥費!」

「啥?」這關她什麼事啊?

「是我惹的禍,我會負責。」于慶隆沉穩地說道。

算他還有點良心,但是那本來就是他該負責的。

容襄芸哼著氣毫無感激地說︰「那是你做出來的,當然要由你負責。」

「那就這樣了。」于慶隆拿出支票,問詹亞士︰「你開個價。」

「我不收支票,誰知道會不會跳票!」

拜托!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敢說他于慶隆開的支票會出問題,這小子眼界未免低得可笑。

「那你帶了刷卡機嗎?」他嘲諷地問。

「我哪有那種東西!」

「支票你不收,你又沒帶刷卡機,那麼現金三千塊夠讓你買藥吃嗎?」他還是一派的高高在上。

容襄芸在一旁看到想笑,因為那個詹亞士是笨蛋,竟然會懷疑威格集團總裁于慶隆的信用。

「三千塊?你讓我打,我給你三千!」詹亞士一臉不高興。

容襄芸不想出聲,反正這都不關她的事,她可沒那個本事去扛這個麻煩,三千塊是她一個月的伙食費,她才不會笨得再去沾惹麻煩。

「那你說個價。」

「最少也要三萬!」

「哇!三萬,那我給你打,你給我三萬!」容襄芸聞錢眼開。

三人六只眼,突然看向她,好像她是外星來的怪物︰錢有那麼重要嗎?好吧,他們承認錢很重要,但是也不至于重要到願意挨打換酬勞,她真的很怪!

「三萬就三萬。」于慶隆在支票上寫下數字並簽名,而且還是即期的票據。

詹亞士看見上面的名宇,開始扼腕,恨自己沒有開更高的價錢,于慶隆三個字最少值十幾百億;而他卻只跟他要了三萬塊,真恨哪!

于慶隆謗本不在乎那些錢,他只想要快點擺月兌這個麻煩,「現在我可以離開了吧?」

「等等!」容襄芸急忙大叫。

「你不會也要我賠償你的精神損失吧?」錢人人愛,他卻特看不起為了錢出賣自己尊嚴的人。

偏偏她愛錢卻又很有骨氣,她哼著氣說︰「我要的是個理字,麻煩你道歉之後再離開。」

看見他的臉色瞬息萬變,她開心得在心底手舞足蹈。

「慶隆,你欠人家的,就干脆一點。」高震也看出他非常不願意低頭。

等了好久好久,于慶隆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吐出一句;「對不起!」

「好小聲,我听不到!」容襄芸不停掏耳朵。

「你有重听嗎?」他沒好氣地瞪著她,心底直罵該死的女人!

「如果沒有誠意,那我們就這樣耗著,或者你希望明天在早報看見一則新聞,也許于先生不會介意自己上頭版,那無妨啦!」

懊死的女人!于慶隆再度在心底大罵。

可是,丑事落入人手,不得不低頭,「對不起!我為我的失禮向容小姐道歉,希望你大人大量,原諒我的魯莽。」

「呵呵,好、好,我會大人大量不計較你這小人之過的。」她不停地笑。

今晚宵夜肯定可以吃得很痛快,望著他那張比臭水溝還臭的臉,她忍不住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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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臭豆腐、有鹵味、有排骨湯,還有一堆飲料,王佳佳看見桌上的佳肴,吞了好幾口口水。

「小芸,你發了嗎?」

平常三千塊一個月的伙食費,容襄芸省得和難民有得拼,有時三千塊還算是高估了,可是今天這一桌子的小吃少說也要兩三百塊,她竟然舍得花這筆錢?

奇怪了!

「發了是沒有啦,不過我今晚可高興了!」

「高興?你買彩票中了頭獎了?」王佳佳夸張地笑起來。

「去你的啦!有得吃還這麼多問題。」

從餐廳出來之後,容襄芸一路想著于慶隆離去時的臭臉,就樂不可支,總覺得這種大快人心的日子不慶祝一下實在可惜,所以就買了一堆東西回來大塊朵頤。

「那怎麼突然舍得買這麼多好吃的?」

「我不是說過了,今晚很高興。」她呵呵大笑。

「好怪喔,她在高興什麼呢?」

在家不用裝氣質,她們講話都很隨性,出去又變了一張臉,這里三個女人都是這種死樣。

「今天,我踫到一個你想都不可能想到的人。」容襄芸一臉神秘。

「誰?」

「于慶隆。」

「于慶隆?哪個于慶隆?」威格集團總裁,上次她還听到公司里的人在談論要和威格所屬的傳播公司合作拍MTV的事,但那位于總裁就是不欣賞她服侍的那位超級偶像。

「天底下有多少于慶隆我是不知道,但我肯定你想的那個和我說的那個是同一個人。」

那不是人人踫得見的人哪!至少她就踫不到。王佳佳一臉羨慕地說︰「真是狗屎運,那後來呢?」

「他真不是個親切的人。」

「人家有錢人呀!」

「還自大得讓人討厭!」容襄芸沒好氣地冷哼一聲。

王佳佳呵呵笑說︰「我看你不只討厭,好像很恨他,他不會是惹到你了吧?」

「確實。」

「確實?」不太懂!一個在天,一個在地,明明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的。「他怎麼惹到你了啊?」

「誰惹到誰?」貝怡馨揉揉惺忪睡眼走出房間,「你們好吵啊,我明天還要上班呢!」

「貝貝,告訴你喔,小芸踫到于慶隆!」

「啥?」

那個于慶隆真的太有名氣了,好像比明星還要出名,幾乎到了家喻戶曉的地步,連貝怡馨都提高了八度音。

「那個于慶隆絕對也是你想的那個于慶隆。」容襄芸直接說明。

「到底怎麼回事?」貝怡馨看了一眼桌上的佳肴,忍不住問︰「你飛上枝頭當鳳凰了嗎?」

「那我們就要雞犬升天了!」王佳佳忍不住大呼!

哇咧!容襄芸白了兩人一眼,好笑地說︰「你們也未免想太多了吧?」

「誰叫你遇到他,又突然買一堆好吃的回來,所以我們就不得不多想一下咧。這絕對叫做人之常情。」王佳佳笑著說。

沒錯,這樣的說法也不無道理,換成她可能也會那樣想,但是她知道,那是小說情節,她沒那麼幸運,也不想當那個幸運者。

容襄芸不以為然地說︰「他脾氣超壞,誰嫁給他準倒霉。」

「真的喔?」

「沒錯。」

「好吧,那你總要說個始末,不然我們哪知道他怎麼個壞法。」貝怡馨率先打開那一堆好吃的袋子,而早就餓得咕咕叫的王佳佳連忙用手捏了一塊由豆干塞到嘴里面。

「我今天的雇主是他的好朋友,結果出了那個結婚宴之後,他就跟蹤我。」

「跟蹤你?那麼有錢的人竟然有跟蹤人的嗜好?」王佳佳又吃了塊臭豆腐。

「純屬誤會。」容襄芸覺得那樣說也不太對,連忙補充︰「是他對我和他朋友的關系感到好奇,因為我收尾款的時候被他看見。」

「那真糟糕。」

「那還好,最糟糕的在後面。」她說話慢吞吞,急煞了兩個听戲的觀眾。

「說快點!」兩人同聲催促。

「別急嘛!」

「讓你說完天快亮了!」貝怡馨邊說邊喝著飲料。

「對喔,那不說了。」

容襄芸還沒來得及逃亡,就被兩人扯住,「你存心讓我們失眠嗎?」

「為什麼會失眠?我沒買咖啡也沒買烏龍茶啊!」她忍不住反問。

「下文!」沒有下文,她們會胡思亂想一整夜,那肯定要失眠的。

「喔!」她一臉恍然,「後來他動手打了我另一個雇主,結果鬧得警察都來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王佳佳聞言臉色都變了。

「就是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

「那你怎麼沒說啊?」

「不想讓你擔心啦!」

「那現在又說?」

「因為已經是過去式了啊!」容襄芸哈哈大笑,好像說的是別人的故事,「你們絕對想不到那個于慶隆向人低頭道歉的樣子有多麼好笑,他現在一定恨死我了,搞不好今晚失眠的人是他。」

「這就是你大肆慶祝的原因?」

「沒錯。」

貝怡馨塞了滿嘴食物,還一臉納悶,「可是我不懂呀!他干嘛要打你另一個雇主?」

「他把我當成水性楊花腳踏兩條船的女人!你們說可不可惡?」

「你?腳踏兩條船?」王佳佳忍不住炳哈大笑,「連個男朋友都沒有,如果你會腳踏兩條船,我去放鞭炮慶祝。」

「去!說那什麼話,好像我交不到男朋友似的。」容襄芸沒好氣地由她一眼。

她只是不想讓感情困擾自己,並不是沒有人追,現在沒有任何事情會比得上賺錢更加吸引她。

「不過,這樣會不會惹到他呢?」王佳佳忍不住擔心了起來。

「是他不對,而且我想他那種大忙人也沒空理我這種小市民的。」

「但願如你所想。」

容襄芸起身拍拍,笑說;「來吧,女俠要開始大殺飛天蟑螂!飛天蟑螂身在何處?」

王佳佳跟著起身,指著地上那堆倒塌的書本,一臉愁容地說︰「大概成為那傾城之書下的亡魂了。」

死掉的蟑螂她更怕,所以整個屋子都很干淨,就惟獨那堆倒下的書被遺漏。

「那個就交給你了,我要去洗澡了。」王佳佳蒼白著臉往浴室走去。

當容襄芸看著那堆倒下的書本想象蟑螂的死狀後,轉而又坐下。

「你干嘛?」貝怡馨不解地問。

「我決定先吃飽再解決。」不然等解決完,她會惡心得什麼都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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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餐廳的于慶隆越想越惱,想自己回去肯定睡不著,就拉著高震到附近的酒吧喝酒解悶。

「我實在想不到你會沖動到去打人。」高震仍是一臉的無法置信。

「那還不是為了你!」想替他出口氣,結果惹來一肚子的火,他這是招誰惹誰?

但這一想,似乎是從被容襄芸踩到腳開始,他就一路倒霉。

于慶隆接過酒保遞過來的烈酒,一口仰盡。

「我是很感謝你這樣為我兩肋插刀,奇是還是覺得你太過沖動了。」高震還是不太明白他的沖動所為何來?「過去的你,總會很冷靜地分析每一件事情,就算我是你的好友,你也不可能會為了我出手打人,你的行動讓我受寵若驚!」

「去你的受寵若驚,我是看不慣那個女人表里不一。」對她的行為,他只能嗤之以鼻。

「等等,人家是在工作賺錢,一不偷、二不搶的,你不能用那樣的字眼去批評人家。」

「和男人摟摟抱抱算是正當職業?」他可不那樣認為。

「那叫做演戲!」

「我還藝術呢,演戲!」

「先生,你對她有偏見喔!」

「那是因為她的行為讓人不屑。」于慶隆冷哼一聲。

「我倒是覺得她很可愛!下次我還打算請她當我的擋箭牌。」

男人喜歡換女人這沒啥好奇怪的,但是听到高震的話,于慶隆卻打心底感到不舒服,「她真的在當什麼出租情人?」

這年頭什麼工作都有,可是卻沒想到會有人前衛到去開個情人出租店。

「是啊。」

「那和應召女有什麼不同?」

「你可千萬不要把她們和應召女聯想在一起!」听了他的話,高震哇哇大叫︰「也許我該讓你去看看她們的廣告宣傳。」

「什麼廣告宣傳?」

「買婬勿來!」

「那你到底找個假情人做啥?」還害他當眾出洋相,越想越惱!

也許高震太閑了,而他太過無聊,才會多事地跑去跟蹤,又多事地動手打人,真是多事過頭了。

「沒有麻煩,是我找出租情人的主要因素。」

「卻替我惹來一堆麻煩。」

斑震哈哈大笑,「放輕松!放輕松!」

「如果換成你去打人,還打得很沒意義,看你能不能放輕松!」于慶隆白了他一眼,又灌了一杯烈酒,今晚他若不醉,是肯定睡不好覺的。

斑震很有自知之明,今晚肯定要當他的司機。

「就算她們高喊著自己很高貴,但還不是一樣有錢就OK。」

「那也沒錯。」

「有錢就搞定,是吧?」于慶隆眼神突然冷冽了起來,連一旁的高震都不寒而栗。

他看著他,有點發毛地問︰「你又想干嘛?」

「沒干嘛!」他詭譎一笑,舉杯向他。

于慶隆,人稱商業黑馬,當他露出野獸的眼神,肯定就是有人要遭殃。

斑震有點怕,也忍不住為那個即將被他報復的人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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