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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別說我愛姊夫 第六章

于任攙著笑茵慢慢地步上樓梯,兩人剛從醫院急診室回來,醫生診斷是急性胃炎,多半是因為飲食不正常、壓力過大所引起。打了點滴休息一會兒,確定無礙後,于任才放心送她回家。

罷才,看她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他簡直心疼自責到了極點,要不是這幾天賭氣沒和她聯絡,也不至于讓她忍了一整天的痛。

笑茵的臉色稍微紅潤了起來,但體力尚未恢復,走起路來還是半倚靠在他身上,小鳥依人的模樣令人心痛,也令人憐愛。

她的套房在公寓三樓,沒有電梯,于任不舍她多花一分力氣,于是輕輕地將她攔腰抱起。

「你……不用這樣,我自己可以走。」笑茵又急又羞,吃力地叫喚著,畢竟是生病的人,聲音像貓咪叫,軟弱的手腳更沒力氣反抗。

「你不用再掙扎了,這次,我是不會再放手了。」他抱起她的動作霸氣威武,對她說話的樣子又深情款款。

尤其那句「我不會再放手了」,真的深深震撼了她的心。

也許是生病的人特別脆弱吧,她竟然鼻子一酸,在他懷里哭了起來。

「怎麼了?你怎麼哭了?我是怕你太累才抱著你,好好好,你要是不喜歡,我一進屋就把你放下好不好?」于任一見她掉淚就慌了手腳,加快腳步走到她的房間門口。

笑茵卻將雙手環繞在他的脖子上,猛地搖頭,不是的!她不是這個意思……

「嗚……」整個晚上,她只會嗚嗚的哭,任由淚水滴落在臉龐,她說不明白、講不清楚。

于任打開了房門,輕輕將她放在柔軟的小床上。

「好了,到家了。」他坐在床沿,溫柔地叮嚀。「你先躺著,我去幫你泡杯牛女乃。」

「我……」她還來不及道謝,他又轉身去忙了。

小屋子里什麼家具、用品都是開放式的,東西很好找,于任找出小長柄鍋,為剛才在超市買的鮮乳加溫。

笑茵看著他那高大的身影在她的小房間里忙碌穿梭,心情隨著爐火的溫度逐漸升高回暖,盈眶的熱淚一直沒停過。

三分鐘後,于任捧著一杯溫熱的牛女乃來到她面前。

「乖,慢慢喝,喝了就會比較舒服一點。」他像哄孩子似的。「喝完趕快睡覺,明天好好休息,睡到中午才可以起床,公司電話給我,我一早幫你請假。」

他嘮叨得像個醫生,她卻听話得像個孩子,乖乖地端起牛女乃,輕啜一口,白色的煙霧卻再度迷蒙她的雙眼,不一會兒,她又捧著玻璃杯啜泣了起來。

「怎麼又哭了?真的不喜歡我在這里,那我就走了——」他作勢起身。「嗚∼∼不要∼∼」她伸出小手拉著他的衣角,哽咽地說著。

看著她哭紅了的小小鼻頭,于任真的不知該如何哄她了,只好雙手一攬將她擁入懷中,她的倔強讓他好心疼。

「我該拿你怎麼辦?」他緊緊擁著她,下巴抵著她小小的腦袋。「靠近你的時候覺得你是那麼強硬而冰冷,離開你時又覺得你是那麼的脆弱無助,在你身邊時盡惹你生氣,見不到你又想你想得發狂……」

「嗚——」她把臉埋進他溫暖的胸膛前,盡情地哭著。「我不是故意的……嗚……我只是習慣一個人的生活,你那麼溫柔……害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喜歡你,可是我又害怕嘛……嗚……」

于任一怔,等了這麼久,終于听到她說出真心話了,這真該謝謝她胃痛給他帶來的機會——

「乖,別哭了,我知道了,我都了解。」于任輕輕拍撫她的背。「放心,我不會走,你先把這杯牛女乃喝下去,我會一直在這里陪著你,好不好?」

她搖搖頭,只是雙手緊緊纏繞著他的頸子,這個動作,代表了一切,盡在不言中。這回,她跟他一樣,再也不要放手了……

可是——她要是再不放手,于任恐怕就要ㄍㄧㄥ不下去了!「听話,你抱得這麼緊,我怕我會……我會控制不住的。」于任困難地咽了口口水,再怎麼說,他也是個血氣方剛的年輕男人,她這樣緊貼著他,不可能不產生自然生理反應的嘛。

不放、不放!就是不放!想念了這麼多天,好不容易終于說出自己的感情,她不想放手,不想離開這溫暖的胸懷。

「你要控制什麼?」她抬起哭得像小花貓的臉,深情地瞅著他。

「你說呢?」他垂下視線,用眼光指向那高挺的,「暗示」他已經忍耐了很久。

女人或許只是單純的想「抱抱」而已,可是往往這一抱,就讓男人的泛濫成災。

「天啊!怎麼會這樣?」笑茵隨他的視線低下頭,忍不住驚呼道。她可從來不知道,男人的「那里」會變成一座「火山」耶!

「當然會這樣,從剛才抱著你上樓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他忍不住埋怨道。所以他才要忙著熱牛女乃,忙著做其他事來轉移注意力嘛!畢竟她現在是個病人,他怎麼好對她產生「邪念」呢——

「所以,你還不趕快放開手?」不然,她牛女乃也別喝了,因為他真的忍不住想把她給吃了。

笑茵紅著臉,嬌羞地說︰「不放。你說過……不會再放開我的。」她仰著頭,雙手勾著他的脖子,將他拉下,更靠近的臉龐。

天啊!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膽,這麼做分明是在挑戰他的忍耐極限。

「你知道你這麼做——後果的嚴重性嗎?」他問道。這當然得事先聲明,他是個好男人,但可不是個聖人,特別是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

她天真嬌媚地搖搖頭,對她來說,最嚴重的事情莫過于兩個彼此喜歡的人卻不能夠在一起,現在,他們終于能打開心扉在一起,還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嗎?

「那你別後悔喔……」他一個轉身,低首俯視嬌羞動人的她。

她含羞不語,如果,他指的是「那件事情」的話,她可是又期待又怕受傷害,不會後悔,只是有點緊張而已……

「可是——」沒等她回答,他已經溫柔地封住她的唇,輕咬她的耳朵,親吻她細白的脖子。

他輕輕地卸下她的衣衫,美麗的身體呈現在他眼前,他俯身要親吻——

「等一下……」

什麼?「抱歉,現在拒絕已經來不及嘍!」他已經化為一座熱情的火山,而且一發不可收拾了。

「嗯……可是,醫生說不可以做激烈運動耶……」這是她唯一的擔心。

于任甜蜜的吻回到她的耳邊。「放心,我會很溫柔的。」

她微微一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一拉,她知道,他一向是最溫柔的。

藍色格子的單人床墊,微微下沉,往下凹陷得更深了,彈簧不時還發出吱吱聲,房間里的熱度不斷上升,空氣是溫暖的,兩人的身體是熱燙的,空氣中飄著牛女乃香氣和熱戀的幸福味道。

在于任細心的照料下,不到三天,笑茵又恢復了往日的生龍活虎,一早起來,看著他留在桌上的一張紙條——

一、三餐要正常,吃飯定時定量,不可以吃刺激性的含物,包括咖啡。

二、吃飯時心情要放輕松,細嚼慢咽,保持心情愉快,最好想著我。

三、今天已經幫你請了假,好好休息,晚上接你一起吃飯。

看著紙條,她忍不住會心一笑,原來,有人照顧的感覺是那麼幸福。

好吧,既然已經請了假,她就好好在家做點事吧!可是望一望四周,房間被于任整理得干淨整齊,實在找不出什麼可以補強的地方;早餐已經準備好了,大概是怕她一個人在家無聊,旁邊還放了一份報紙。天啊,有這樣的男朋友,真是夫復何求?

于是,一整天,她就躺在床上,看看報紙、看看下午重播的偶像劇,再拿起筆記型電腦逛逛網站、收收信,光做這些事,也就可以打發一整天了,一點也不會無聊,只是有點想他。

轉眼間,一天又過去了。

看看窗外,夜幕已低垂,于任剛剛打電話來說臨時有事要晚點過來,要她乖乖等他。OK,她便繼續逛她的購物網站。

只不過,再次瞄到電腦下方的小時鐘時,又已經過了四十分鐘,這個于任啊!難道忘了可憐的她還在家中「嗷嗷待哺」嗎?

「叮咚!叮咚!」門鈴終于響了,她滿懷欣喜地起身開門。「真是的,鑰匙不是已經給你了嗎?」

打開門後,門外站著的人,卻再一次讓她驚訝不已。

「姐姐?!」

居然是月莎?這可比她前幾日出現在自己的辦公室時更教人驚訝,她們姐妹倆雖然同在台北工作,但分別住在不同的地區,平日不常聯絡,姐姐也很少來這兒看她。

而今天,月莎的模樣看起來卻是失落而沮喪,和那天飛揚的神采大不相同,手上還提著一大袋的啤酒。

「怎麼了,姐?」笑茵問道。

月莎沒回答,提著裝滿啤酒的便利超商塑膠袋逕自走進她的房間。

「唉,好像已經很久沒來看你了……」月莎看了看四周,在中央的小矮桌前席地而坐。「來,今天陪姐姐喝一杯吧!」

「啵!」月莎拉開一個個拉環,咕嚕咕嚕地開始喝,一口便喝下半瓶。

「姐,你到底是怎麼了啊?」笑茵站在原地,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從來沒見過姐姐這模樣。

「怎麼,你晚上有約會啊?還是我來不方便嗎?」

「沒有啊。」她否認著,其實,她正想找機會跟姐姐說出她和于任的事情。沒錯!既然已經決定交往,她一定要勇敢的對姐姐說出心聲。

「那就坐下來陪我喝一杯嘛!」月莎招著手。

「噢。」笑茵只好跟著坐下,看著她一瓶又一瓶的喝著,自己也陪著喝了幾口。

直到月莎喝完半打啤酒,已經醉了七、八分,才重重扔下啤酒空瓶,開始訴苦。

「你知道嗎?那個Michael……根本是個大騙子!他居然已經結過婚了……真是個混蛋!」月莎拔下手指上的鑽戒,往地上一扔,大聲嚷著。「什麼鑽戒?根本是假的,送給我的名牌,統統都是仿冒品!」

沒想到姐姐居然會遇上這種事,笑茵也覺得難過。「姐……你不要太難過了。」

「難過?我才不會為了那種男人難過,我是為了我自己悲哀。」月莎喝醉了,趴在桌上半醉半醒,邊說邊哭。「你心里一定在想我這是自做自受、活該對不對?其實,這也不是我願意的啊……」

「姐,你不要這樣想,我沒有那種意思。」笑茵急著解釋,她其實只是想勸月莎不要以財富作為選擇對象的標準。

不過月莎已經陷入自說自話、醉言醉語的半昏迷狀態,完全听不進笑茵的解釋。

「我有什麼辦法?我愛的人不愛我啊,我能怎麼辦?只好在別人身上尋求慰藉啊……誰叫……于任不喜歡我……我早就知道他不會喜歡我了,可是,我是真心喜歡他的啊!」

轟一聲,笑茵的腦袋瞬間停止了運轉,一陣冰涼的感覺襲上心頭。

姐姐喜歡于任?這是她心底最害怕听到的事實——

笑茵沉重得說不出話來,胃部又開始隱隱作痛,酒精不斷灼燒她的胃壁,月莎的話又啃蝕著她的心靈,她覺得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往下流。

「可是,你不是說過……于任並不是你的理想對象嗎?」笑茵困難地問著,因為月莎說過這句話,再加上前幾天還炫耀著新交的男友,笑茵才會決定勇敢接受于任的感情。但怎麼會在她決定要鼓起勇氣向姐姐說明時,卻听到這晴天霹靂的消息。

「嗝!」月莎打了一個酒嗝,整個人趴在桌上繼續說︰「不是啊,我說的是反話啊……我不是他理想的對象,一開始我就知道他不會喜歡我這一型的女生……但我總還抱著一線希望嘛……只是我怎麼也沒想到,他居然會愛上——」

「姐!你不要再說了。」笑茵阻止她再繼續說下去。

「呵呵,其實我早就知道了……你……也喜歡于任對不對?呵呵……我早就知道了,嗚嗚……」月莎又哭又笑地胡言亂語一陣,便趴在桌上睡著了。

笑茵整個人垮下來,跪坐在桌前,徒然望著一地的空啤酒瓶和臉上掛滿淚痕的姐姐,難過得不知如何是好。原來,月莎心中是這麼痛苦的,甚至早就看出了她和于任之間的情愫,那麼,她怎麼能不顧姐姐的心情,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呢?

只是,事情為什麼發生得這麼不是時候?她才剛剛接受了于任的愛,才幸福不到一百個小時,卻又讓她知道了這樣的事實。

「嘔∼∼笑茵,我好難過……」月莎抓著她的手,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看著女姐姐酒醉的痛苦模樣,笑茵忍不住深深自責著。

「姐……你別難過了,」她輕輕拍著月莎的背,聲音像一條小河,溫柔里卻流轉著沉沉的悲傷。「……我會把幸福還給你的。」

咬著蒼白的嘴唇,她作出了痛苦的決定。

已經過了晚餐時間,資訊部的辦公室里還是燈火通明,有些人邊吃泡面,邊寫程式,這就是科技新貴們不為人知的辛苦的一面。

今早一個最新型的駭客病毒入侵,造成公司百分之七十以上的電腦當機,所幸于任緊急搶救了備份資料,又加班花了一整天的時間破解病毒碼,把公司的損失減到了最低。

「于任,真是太感謝你了,幫公司解決了這個大麻煩——」經理拍拍他的肩膀。

「哪里,這是我應該做的,現在系統已經恢復正常,我得先下班了。」于任拿出一片磁碟遞給經理,順便把電腦關機。

「于任,女朋友一定等得很著急吧?待會兒鐵定要被罵一頓了。」旁邊的同事小麥故意消遣他。

小麥穿著藍白直條紋襯衫,身材瘦削,戴著八百度的近視眼鏡,個性熱忱活潑,鐘愛聯誼交友活動,身兼「聯誼組長」,負責全公司工程師們的休閑娛樂及終身大事。

「哦?于任交女朋友了?」這可是個天大的消息,要是聯誼會上少了他這位俊男,不知道還有沒有美眉要參加了?

「那當然,要不是因為有了女朋友,平時每天加班到凌晨一、兩點的于任,最近怎麼會不顧兄弟情義地每天六點準時走人呢?」還在水深火熱中的小麥,一邊吃著泡面一邊眼紅地說著。

「你少說幾句話,多抓幾個病毒吧!」于任朝小麥的後腦一拍,一手提起他的隨身手提電腦,打了下班卡之後,身影隨即如風一般地走出公司大門。

哇勒,連下班打卡的姿勢都這麼帥。唉——小麥搖搖頭,換一種角度安慰自己。「嘿嘿,這樣也好,以後聯誼會上就屬我小麥是最佳男主角嘍!!」

下班後匆匆趕到笑茵住處的于任,推開門後,卻發現里面空無一人,只剩地上幾罐空啤酒瓶。喝啤酒?有沒有搞錯啊?胃炎才剛好的人居然喝啤酒?

「奇怪,人跑哪去了?」叮嚀她不可以喝咖啡,她竟然喝起啤酒;要她躺著休息別亂動,她居然跑出門去?看他待會兒不打她才怪。

撥她的行動電話,才發現她把手機留在床上,那麼,應該是馬上就會回來了吧……于是他坐在沙發上,按下遙控器,看了幾則新聞,除了看看今天駭客病毒引起的企業災情外,其他的政治或社會新聞並不能引起他的興趣。看著看著,竟不知不覺地在沙發上睡著了。

這一睡就是兩個小時,醒過來時已經晚上十二點多,他看看手表,心里開始著急,她到底跑去哪了?如果是餓得受不了去附近買東西吃,應該很快就回來了,如果是臨時有什麼急事,也不會沒留張紙條,甚至沒打通電話就走啊!

懊不會……不會是胃炎又發作了吧!天啊,想到她要是在路上昏倒,他簡直心髒快麻痹了,整個人立刻從沙發上跳起來,抓起鑰匙沖出門外,準備到路上去找她——

正當他起身時,大門的把手輕輕轉動,喀一聲門被打開,笑茵略帶倦容地走了進來。

這麼晚了,他怎麼還在這里?笑茵訝異地望著眼前的他。

罷才月莎醉得不醒人事,笑茵只好坐計程車把月莎送回家,幫她擦擦臉、換個衣服,確定她睡著了才離開,回到家已經十二點多了。

「你怎麼……」笑茵眼中盡是驚訝。

于任忽地向前,一把將她擁入懷里。「你跑哪去了,把我急死了你知道嗎?」

笑茵還來不及說話,就忽然跌入他懷里,臉頰緊貼著他的胸膛,听著那急促而激烈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是的,她能完全理解于任是多麼牽掛和著急,可她卻不能再留戀這溫暖的胸膛。她感動得想哭,但只要一想起姐姐喝醉酒痛苦的模樣,她就提醒自己不能再這麼自私下去。

「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這兒?」笑茵推開他,故作冷淡,面無表情地問道,繞過他往沙發走去。

「我怎麼會在這兒?」他重復一遍她的問題,她這麼問是要把他給氣死嗎?「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嗎?你跑去哪了,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

「呵呵,好奇怪,我去哪里為什麼還要向你報備?」她手一扔,把包包扔在沙發上。

于任一皺眉,感覺到異樣的氣氛,不對……哪有人變這麼快的?前一通電話還好好的,怎麼突然說變就變,連口氣都變得好陌生?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他走向前。

笑茵背對著他,咬著唇,硬忍下想回頭抱他的沖動,不是她不想回答,而是她怕一出聲就要泄漏了秘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于任握住了她的手,追問道。

笑茵深吸一口氣,忽地回過頭,表情卻是冷淡而剛硬。

「什麼事也沒發生,我只是想休息了,你走吧!」她竟然對他下逐客令。

于任一愣,怎麼想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讓她這麼生氣,冷淡的態度和昨晚嬌羞溫柔的模樣完全判若兩人……啊,對了,一定是因為那件事。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等我等太久所以生氣了?對不起嘛,那是因為公司電腦今天被病毒入侵,所以才會加班到這麼晚,對不起,我向你道歉,別生氣了好不好?」他從背後抱著她,雙手環繞著她的腰。

只是這麼輕輕一觸,就足以撼碎她的靈魂,他雙手擁抱的,是她虛弱又脆弱的身心。

請你,不要再對我那麼溫柔了……笑茵閉起眼楮,允許自己最後一次放縱,深深地呼吸,貪戀著他的氣息,然後收藏起心情,仿佛用盡畢生的力氣把他自身旁推開。

「我並沒有生氣。」她認真地對他說。「我只是發現,我真的不習慣兩個人的生活,我一向自己生活慣了,現在多了一個你……我非常不適應,你知道嗎?我已經快要窒息了!」她忍住哽咽力求平靜,違背自己內心真實的聲音。

生活中有了一個他,其實是多麼的幸福……只是幸福,不是只顧自己一個人,她不能不顧姐姐的感受,更不該自私地奪走月莎的幸福。

于任的臉上完全失去了笑容,個性沉穩安定的他,並不能理解女人為何如此多變?為什麼好不容易在一起了,昨天還是如此相愛,今天卻說她想要自己一個人生活?

「我不相信。」他的直覺告訴他。「這絕不是你的真心話。」

他眼光堅定地瞅著笑茵,真心相愛的戀人之間,往往會有一種默契,總是能夠一眼就看出對方是否在說謊。

笑茵垂下肩膀。「好,我現在就跟你說真心話!我覺得我們個性不適合,OK?我想,或許月莎才是比較適合你的人。」

「月莎?」這跟月莎又有什麼關系了?「我不是已經向你解釋過,我真的只是把她當普通朋友,難道你還是不相信我嗎?」

「你是把她當普通朋友,可是你有想過我姐姐的感受嗎?她對你是認真的啊——」

她終于說出心底話了,于任深吸了一口氣。

「原來,你是想把我‘讓’給別人?」他簡直氣得快發瘋,她以為愛情是什麼?也可以「孔融讓梨」的嗎?

「我不能不顧姐姐的感受!」她辯解。

「就可以不顧我的感受?」他大吼。

「……」笑茵無語,這兩個都是她最重視的人,在她天真的想法里,只要她退出,那麼一切就會有圓滿的結局了,不是嗎?

「方笑茵,對你而言我究竟算什麼?用來表達你們姐妹情深的工具嗎?」他受了傷似的對她吼著,她究竟把他的感情當作什麼呢?「我對你太失望了!」

「不是這樣的……」她轉過身,卻只見于任走出門口,大力地甩上門。

砰的一聲巨響,仿佛把她的心也震碎了。

她不敢叫他、不敢留他、不敢看他……只怕一看就再也不想讓他走,怕自己會忍不住沖動地攔住他,怕就再也顧全不了姐姐的幸福。

對不起,于任……她不是故意要害他難過的。

她沒有忘記今晚在姐姐床畔的承諾——而這樣對待于任,就是她把幸福還給月莎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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