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囚愛伊人 第四章

帶著濃濃的酒意,殷少閻再度回到囚禁采楓的房間。

站在床前注視著采楓,強烈的挫折感幾乎蓋過了使他全身肌肉都僵硬起來的心。

淡淡的月光自窗口流泄在采楓那頭烏黑柔亮的秀發上,並沿著她那柔滑如絲的果肩游移而下。

她蜷身側臥著,臉頰半埋在枕頭中,一頭烏黑的雲發被散在枕畔,粉紅色的櫻唇微張,看來既甜美又誘人,足以讓所有的男人心跳加快,更加不用說是此刻全身酒精作祟的殷少閻。

但伸出去的手才將被單拉下,觸目所及的便是她身上一條條紅腫的刮痕,一份突兀的不舍猛然襲上他的心頭。

他皺起眉來以手觸模那一條條的紅痕,繼而俯來逐?親吻著她身上的傷口,她在水中沉落的畫面又再次顯現腦海,他的雙臂不自覺地用力摟住了她。

熟睡中的采楓因外力擁抱,不適地動了一下,發出含糊不清的夢囈。

一股濃濃的酒味刺激著采楓的鼻翼,如小針般扎人的東西摩挲著她細女敕的頸項,擾得她不得安眠,她氣惱地撥了又撥,那煩人的東西還是不肯離開。

倏地,她睜開眼,似被嚇醒般,整個人驚坐了起來,恰巧撞到了一個不明物體。

「哦!」屬于男性的低呼聲同時于采楓耳畔響起。

采楓快速地轉回頭,正巧看見殷少閻狼狽地揉著有些紅腫的鼻梁,一雙利目正不客氣地瞪著她,于是她馬上理解剛剛發生了什麼事——他想偷襲她,卻讓她適巧地撞上了鼻子!

「嗯哼……」采楓捂著嘴忍住大笑的沖動。

少有機會見到像他這種冷面殺手型男人的狼狽模樣,殊不知這種心情真是令人感到無比開懷。不曉得他的鼻子有沒有撞斷?采楓壞心眼的想著。

殷少閻怒氣騰騰地站在采楓面前——他討厭被人嘲笑,尤其是一個女人!

采楓壓抑著心底的笑意,靈活的大眼迎上他那對冰寒的黑眸。

近看他的鼻梁,那片紅腫更為明顯,她極為不智地輕忽了他眼底的憤怒,只瞧見那塊令人發噱的紅腫,然後就再也忍不住地爆出大笑。

殷少閻燃到高點的怒火終于引爆。他緊扣住她的手臂猛拉向自己,使她完全貼靠在他身上。

「可惡的女人!」他從齒縫中迸出話來,「我的樣子有那麼令你愉快嗎?那我是不是也應該在你身上制造出一點效果以示公平?」

紅鼻子的巨人通常會威力銳減。采楓倚在他身上仰頭瞧他,笑容雖收斂了些,但殘存的笑意依舊掛在唇角。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笑你的。」她不誠實地說著,眼底依舊漾著笑意。

驀地,他的黑瞳鎖住采楓唇畔漾起的一個小梨窩上,不經意地發現這迷人的小特質竟將他渾身的怒氣完全驅離。

「是嗎?怎麼我感覺不出你的誠意。要不這樣,咱們來個條件交換如何?」他以一個鑒賞者的眼光打量地掃過她全身,然後他的雙唇浮出曖昧的微笑。

原是心情極佳的采楓,在他慵懶目光的挑逗下,開始感到渾身不自在,一股奇異的燥熱自心底冒起。

「什麼條件交……換?」她原是帶著笑意的唇角不知自何時起開始顫抖。

他邪惡地笑著,盯著她緊靠著他的豐盈。

她低頭,這才尷尬地發現,她那件薄如蟬翼的睡衣根本不具任何遮掩效果,原本她自認並不算傲人的胸部,在他的擠壓下反而造成極佳的視覺效果。

發現了這項事實之後,采楓立即倒抽一口氣,臉色也快速地潮紅有如熟透的番茄。

「放開我,快放開我!」她不斷地掙扎扭動著。

他如她所願地放開她的手腕,免得她一不小心又給扭傷了,那可不好。

在一陣掙扎無效之後,采楓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她又讓他佔盡了便宜,這時,她猛地抬起頭來,與他的目光相遇——她的眼神宛如一只驚弓之鳥,而他的則帶著勝利的滿足感。

「不想玩了嗎?我不介意的,你可以繼續。」他調侃著,眼底閃爍著充滿掠奪性的光芒。

采楓想退出戰局,但他並沒有放松的意思,反而又加重了放在臀上的手勁。

「啊!」

他臉上依舊掛著邪惡的笑容,一邊用大手揉捏著她的臀部,「別裝出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那可真是令人倒盡胃口。」

他的手指在她的股溝來回地畫著圈圈,引來她全身的顫栗,她必須咬住牙關才能阻止自己叫出來。

「告訴我,你都是如何在床上誘惑男人的?」他在她的頸邊低喘著,以牙齒輕嗡她的頸項,再一次令她全身酥麻。

「我沒有!」她喊,用盡全身的力量想推開他,但那根本是白費力氣,他連方寸都未曾移動。

「承認你是一個不正經的女人,」他的手滑向她的背,握住她的後頸,讓她的臉往上仰,迎視他的視線。「告訴我你是邪惡的,你常常色誘男人。」

采楓瞪視著他。

他喝醉了!她終于後知後覺地發現這點,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她必須想辦法讓他自己離開她。

「我是邪惡的。」采楓咬牙道,胃開始翻騰,一雙求饒的大眼無聲地要求他快把手放開。

「我都承認了,你是不是也該回去睡覺了。」她抖著聲,再一次央求。

「你做了什麼?」他的視線逼近她。

她在他的眼底看不見任何醉意,瞧見的只有憤怒的火種以及某種無可名狀的情緒。

「我沒有!」她吼,急著撥開她胸前的大掌,「我什麼也沒有做過,我發誓。不過,你要是高興,隨便你怎麼說都可以,只要你放開我。」

「你說謊!你以為你可以騙得過我嗎?就像你一直在欺騙少棋一樣。」

「你不但是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還是一個心機極深的可惡女人!你一開始根本就是有目的地接近少棋對不對?你從來也沒有愛過他,是不是?」

她在他的掌握下顫抖著,凝視他的雙瞳寫滿了害怕,微啟的唇更因過分驚嚇而說不出一句話來,只是顫巍巍地令人看了心憐。

「你在害怕?像你這樣的女人也懂得害怕?你不是很習慣在男人面前賣弄風情?」他眯起眼來觀察著她,手指依舊停留在她的頰上、唇畔。「哦,我了解了,扮處女也是一種情趣是不是?」他笑了,笑得壞極。

采楓憤怒地瞪大眼,這個男人根本是病態!

「放開我,我才不是——」

話還沒說完,殷少閻已經低下頭,以雙唇堵住她的小嘴,並趁著她抗議的瞬間,靈活的舌竄入她口中,纏住那香女敕的小舌。

采楓全身無法動彈。

血液從她頭頂一泄而下,在她足心凍結成冰,使她不能挪動分寸,不能逃離殷少閻灼熱的雙唇,整個人就這麼完全地震懾在可怕的氛圍里,哆嗦自骨子里打到了皮膚外,心髒幾乎撞破胸腔整個跳出來。

再次嘗到她柔軟的朱唇,殷少閻所有的理智與顧忌瞬間蕩然無存。

他眷戀地吸吮著她,霸道靈活的舌不斷地探入,似想竊取她口中更多的蜜津,他持續加深這個吻,恣意而狂妄。

唐赭的警告、對少棋的歉疚,完完全全地從他腦海被摒除,現在他全身每個細胞都在向他呼喊,他要這個女人!

不不不!驚慌失措的聲音在她腦內響起。采楓開抬掙扎,可他的雙手仍不放過她每一寸肌膚。

在一陣掙扎與反抗之後,采楓開始感覺到她體內有簇火苗燃起,一股暖熱竄流到她的四肢,她感覺到他的身體滾燙得有如火焰一般,而她則發現自己掙扎的力道逐漸減小,全身開始變得虛軟無力。

他吻得愈狂妄,她則愈意識不清。她的心跳在加快,她的腦子在昏沉、膝蓋在變軟,她覺得自己就快要融化了……她突然驚覺地發現不知自何時起,她已未著寸縷。

「放開我,你不是說我人盡可夫嗎?難道你也想加入那些男人的行列?」在僅剩的一絲意識里,她听到自己這麼說。

驀地,他像是突遭重棒敲擊般,猛然推開她,眼中的火炬馬上凝結成冰。

「你承認了?」他惡狠狠地瞪著尚喘息不已的采楓,極想折斷她縴細的頸子。

這該死的女人!

「我承認。」她抖著聲音說,緊張地瞪著他緊握的拳頭,不知道他會不會賞她一拳?

他強迫自己將視線鎖在她的臉龐,不讓它移向她完美的曲線。他必須不斷的提醒自己,理智、保持理智。

「你也承認是有目的地接近少棋,你根本就不曾愛過他?」他咬牙切齒地自齒縫迸出問話。

「承認、承認,我全都承認!」她吼,「你還想給我多少罪名,就一次都說了吧。」眼淚不爭氣地落了下來,她從小到大還沒受過這樣的委屈,這可惡的男人竟讓她一次承受這麼多。

「該死的女人,你找死!」

看見他抬起手,采楓本能地瑟縮了一下,但隨即挺直腰桿,下巴也一道高高的昂起,等待著他的拳頭落下來。

「如果你覺得我該死,那你為不麼不干脆就讓我死在水里?」她昂著下巴問,以手背抹掉眼角又泛出來的淚水。

「你!?」

他的拳頭在她頭上稍稍一動,她閉上眼,準備承受更大的委屈。

瞪著她,他的唇抿緊。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心軟?她明明就該死,他為什麼就是打不下去!

「你給我听好,容采葳,我殷少閻是個有仇必報的人,我絕不能容許任何女人意圖欺騙少棋或者傷害華納集團,而你這個該死的女人,卻連連犯了我的忌諱,所以你必須為此付出莫大的代價!」

撂下話後,他扭頭就走,在甩門前他又回頭。「從今天起,你的生死就操縱在我的手里,只有我殷少閻有權決定你的生死,如果你有膽再跳窗一次,我就會讓你嘗嘗什麼叫作生不如死!」

語畢,砰地一聲,門板已經扣上。

采楓因巨大的關門聲而震了一下,她的腦筋還沒完全消化掉他的話,她看得出來他非常恨她?

不,是恨采葳,但為什麼?

片片段段的對話慢慢地在她的腦海里開始組合。

「你也承認是有目的地接近少棋,你根本就不曾受過他?」

「你不但是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還是一個心機極深的可惡女人!」

「你給我听好,容采蒿,我殷少閻是個有仇必報的人,我絕不能容許任何女人意圄欺騙少棋或者傷害華納集團!」

采楓蹙著眉頭,在房里踱步。

「原來他叫殷少閻……少閻……少棋,那麼他口口聲聲說的少棋極可能就是他的兄弟。但這個少棋和采葳究竟是什麼關系?」她的手撐著下巴,沉思。

「依照他的說法,采葳應該與這個名叫少棋的家伙在談戀愛,但是沒听采葳提起過呀?」

她又開始踱步,她壓根就不相信殷少閻的指控。

現在您看的是第6頁「蠢蛋,采葳根本就是一個胸無城府的大女孩,就因為她率性的行為常常為她惹來麻煩,才會招惹那些記者們一天到晚寫她的八卦。不過,這回她竟連這種男人都惹上了,看我下次見到她不臭罵她三天三夜才怪!」采楓逕自咕噥著。

突然,一道光線閃過她眼角,她眨了眨眼,戴上眼鏡,抬頭往房間每一個角落望了望。

習慣與機器相處的她,很確定這房間里被人裝上了監視器。

哦,所以她準備跳窗時才會被人發現。她怎麼一直沒想到?

不過,要是他以為這就能考倒她,那他就太小看她了。

要是比力氣,她可能完全沒有勝算,但是要比這些小把戲,那就很難說了!采楓得意地笑著。

「生死大權操控在你手里……去你的!」她不雅地咒罵著。

起先,采楓根本就沒想到要反擊,她只想要趕快逃離這里,但經過了剛才的事件後,她的反應就又不一樣了。

這該死的男人,竟然給她這麼大的屈辱,她要是不反擊就不是容氏姐妹。她相信要是采葳站在這里,也會支持她這麼做的。

反擊,對!她要反擊,但該從何下手好呢?

這得再好好的想一想……***

在健身房里,殷少閻猛捶著一百二十公斤重的沙包,他全身汗流浹背,卻似有用之不盡的體力般,泄恨地向沙包左右夾攻,而站在一旁的男侍則各個神情緊繃,仿佛即將大難臨頭般。

此時,健身房又走進一人。

「听說你的心情不好?」雷昂踏上跑步機按著操控鍵。

殷少閻瞥了他一眼,未答腔,繼續用力地揍著沙包。

「為了那個女的?」他揣測地探問,馬上接到一記白眼。

殷少閻終于停了下來,雙手環胸。「你很閑嗎?賭場不是要開幕了?」接過侍者遞上來的水,一大口喝下一杯,又拿起另一個侍者手中的毛巾擦拭額上、頸間的汗水。

「是啊,我就是專程為了這件事來找你的。」雷昂關掉跑步機,走了下來,搖手揮掉侍者送上來的水。

殷少閻看了他一眼。

「怎麼了?有問題嗎?」最近他不太想管公司的事情。「如果有什麼麻煩就交給唐赭去處理。」

雷昂聳了聳肩。

「他說他很忙,你丟了一個爛攤子給他,現在他忙得無法分身,他要我來找‘那個閑閑在度假沒事干的人’處理。」他以唐赭的口氣轉述著。

殷少閻不悅地再白他一眼。「你們這些人都是光領錢不辦事的嗎?」

「嘿嘿,那也得看事情是大是小。」雷昂攤了攤手。

「說吧,怎麼回事?」殷少閻口氣依然不善。

「我們的賭場最近遭到紐西蘭政府高層官員的關注,他們認為這兒民風純樸,不適宜開設像這種國際化的賭場。」雷昂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

殷少閻挑了挑眉。「事前不是都說好了?」為此,華納集團還答應每年捐贈營收的百份之五作為國家基金。

「是說好了,但想找麻煩不怕沒漏洞。」雷昂道出人的劣根性。

殷少閻眯起眼來,「那麼他們現在想怎麼解決?」分一點甜頭讓別人嘗嘗的雅量他倒還有,但對于太過貪得無厭的家伙,他向來也不會太客氣。

「他們希望能和大老板吃一頓飯,大家坐下來‘談’。」雷昂那雙淡藍色的眼眸閃了閃。

所有人都知道殷少閻只居于幕後主宰華納集團的所有運作,對于這位「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大老板,各方人馬均充滿了好奇,但他們並不知道殷少閻不出面的原因正因他的個性——他太過強勢、霸氣,根本不適合去談判。

「談」對于殷少閻來說,簡直是個笑話,他一生中只懂得「命令」而不懂得什麼叫「談」,所以華納的外交事宜才會由深知人心的唐赭負責。

而這回對方竟不知死活地要求與殷少閻「談」,真可謂是「七月半鴨,不知死活」!

「哦?」殷少閻濃眉挑了挑,表示興趣。「那就敲個時間吧!反正有人說我閑閑在度假沒事做,若再不找點‘事情’來做,好像還挺對不起人的。」

雷昂揚起唇角笑了起來。「那麼勢必又有人要倒大霉了。」

「別把我形容的家食人鯨似的。」

「也相去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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