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愛你,不得已 第一章

「我找到了,就是她,孫昕彤就是我要的兒媳婦。」

晚上十點多,剛剛才下班的喬翰宇甫一進門隨即讓他母親大人攔截。喬母沒頭沒腦地丟來這一句,讓他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

孫昕彤是誰啊?兒媳婦又是什麼東西?

「我很累,需要休息。」事實上美股才剛開盤,還有許多大事需要他處理,喬翰宇可沒空在這里跟母親大人談兒女私情的問題。

包何況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喬翰宇是個工作狂,女人對他來說只是附屬品和調劑,他壓根兒沒想過要娶個女人回家——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想過。

「累?呵呵,想騙我。」兒子是她生的,喬母自然了解他的能耐在哪里。「快坐下來,我有話要告訴你,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不听保證你會後悔一輩子。」

「媽,我明天還要飛香港,是早班飛機。」

「那些事哪有這件重要?坐下坐下。」

喬翰宇被興奮過度的母親推坐在沙發上,疑惑的目光望向一旁眼楮正盯著電視,跟隨主持人研究台股盤後分析的老爸,想要得到一點訊息。

只可惜在人前不可一世的喬父,一遇到老婆大人也沒轍,只能偷偷丟給兒子一個「自己多保重」的眼神,隨即又將視線轉回電視上。

「翰宇,你快猜,我今天真的好高興,你快猜到底是為什麼。」喬母仍保持高度的亢奮。

「你買到了全球限量的精品。」喬翰宇揉了揉太陽穴,有點無聊地強壓下想打呵欠的,陪同他母親大人玩猜謎游戲。

沒辦法,他可以不甩全世界所有的女人,唯獨家中這個女人不能隨意打發。更重要的是,從小他就深諳他母親大人的「盧」功,要是惹她一個不高興,她可以碎碎念上五、七個小時的,完全不用休息,也不準對方去休息,對此驚人的「天賦」,喬家兩個男人通常都會選擇乖乖合作,不去反抗。

「不對不對。」喬母橫了兒子一眼,大肆抱怨。「你一點都不用心、敷衍我,剛剛我明明已經提示了,是孫昕彤,我看上她了,真的,我從來沒這麼強烈地想要一個兒媳婦,但是我要她,翰宇,你一定要娶她。」

喬翰宇再度揉了揉發疼的額邊。

這……他母親大人到底在說什麼?她這回這麼開心不是買了喜歡的精品,而是看上了一個女人,還要他將人給娶回家?

「媽,目前我還不想結婚。」喬翰宇選擇將話說明。

「媽知道,你是寧缺勿濫。其實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這些年來你看我幫你安排過幾次的相親——不,是飯局?很少對吧。」

不對!是我奮力抵抗好不好?喬翰宇有點無奈。

「可是這次不一樣,我保證這位孫家的小姐絕對不同。」喬母手握拳頭,樂得比買到全球限量精品還要高興,手舞足蹈地細訴︰「她氣質高雅,靈氣逼人,我從來沒見過一個女孩可以生得這麼美,美得這麼夢幻,就像朵生長在幽谷的百合,嬌俏月兌俗,實在是人間極品。那麼精致的小美人,也難怪孫家那麼寶貝,將她藏得那麼好,從來就不讓人親近,這一回要不是你阿嬌姨跟我通風報信,還沒人知道這個秘密呢!我說兒子,你一定要好好把握,千萬別——」

呼,天啊,又是長篇大論。

喬翰宇听到快打呼了,幸好電視節目討論的話題還滿有趣的,讓他得以撐住。

「……我看盤整後應該會上漲,以亞股來說,日韓的股價都表態了,近期拉升了那麼多,台股的表現遠遠落後,我想除去一些不確定因素,在封關前夕應該會有紅包行情可以期待才對。」

「可是先前都已經漲一段了,我覺得獲利了結的賣壓比較沉重……」

啪嚓——

就在喬家父子倆不知不覺開始大談起股票經時,電視螢幕冷不防地瞬間變黑。不用回頭,他們也知道喬母此時會有多麼憤怒。

「老婆,你有事跟兒子聊,我先回房。」喬父一見老婆大人生氣,很沒義氣地想落跑。

「站住!」喬母哪有這麼容易放過他們。「你們都不尊重我,竟然為了那些跳動的紅色、綠色數字而忽略我,你們實在……」

「老婆,你誤會了,你剛剛說百合,很美很夢幻,我有听到,你想買就買回來,我會讓老劉去前院另闢一個地方讓你種植。」老劉是他們的管家。

「你、說、什、麼?」听完丈夫的回話,喬母更是怒不可遏。

喬翰宇臉上浮現三條黑線。他這個老爸真是會自尋死路。

「媽,爸是跟你開玩笑的。」雖然老爸曾經一度想拋下他自己落跑,但他仍舊很有義氣。「他的意思是,如果你喜歡的話,那就將她娶回家吧。」

喬翰宇這句話當然只是玩笑話,誰知道喬家兩老竟然當了真,尤其是喬母更是樂不可支。

「真的?」原本怒氣騰騰的喬母听到兒子的話,也不管是真的假的,立刻開心地像個孩子般。「你要娶她,那太好了!我跟你說,你真是幸運,孫家的大美人可遇而不可求,她溫柔嫻雅、端莊美麗,就像我一樣,呵呵,媽保證你一定會喜歡,絕對不會後悔。」

什麼?不會吧,他只是隨口說說,她怎麼當了真?

再說溫柔嫻雅、端莊美麗,像……他母親大人一樣?喬翰宇愣了一下。他母親大人這種活潑過度、開朗大方的個性也能算得上溫柔嫻雅、端莊美麗?

標準真特別!

「哇,我們家要辦喜事了。你們說禮服該去巴黎訂,還是米蘭?我是覺得巴黎不錯,可是米蘭……」喬母開始為兒子計劃美麗的婚禮。

喬翰宇見到她興沖沖的樣子,也不忍心打碎她的美夢。算了,還是有空再說明吧,現在先溜再說。

「媽,你慢慢想,我先回房。」

「去去去,你去忙你的吧。至于婚事的問題就交給媽來辦,媽保證會幫你辦得妥妥當當。」喬母立刻拉著丈夫,開始計劃。

喬翰宇快暈了。他母親大人玩真的呀!他覺得整個情況有點無厘頭,幾乎快無法控制了,他甚至連對方的面都沒見過,這樣就要結婚,會不會太荒唐?

罷了罷了,如果對方的外貌真的如同他母親所形容的,那就當作買了一只漂亮的花瓶,擺著不但賞心悅目、美化環境,還可以陪伴他這個無聊的母親,轉移她的注意力。更重要的是,如果結婚了,他母親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三天兩頭找機會要他去吃相親宴,相信他耳根子應該可以清靜不少。

結婚,就這麼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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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親?!

不,更精確一點地說,是以結婚為前提的飯局,也就是說,不管吃過飯後她喜不喜歡對方,她都必須嫁給他。

孫昕彤恐懼地听著父母的說明,雙手不自覺地掐著手上的布偶,越掐越緊,貝齒也咬著下唇,整個人惶恐得甚至顫抖起來。

「彤彤,對不起,如果你不願意,媽咪會——」

「不願意也得願意,這是彤彤的命。」孫父一口打斷了妻子的話。和喬家聯姻是唯一的活路,除此之外,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孫家的公司目前面臨破產危機,對方說了,只要兩家聯姻成功,他們願意無條件出資幫助他們度過這次的難關,並協助公司轉型;將來多了這有力的親家幫助,再大的困難都不存在了。

孫昕彤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兩汪淚水在眼眶里團團打轉。

這是她的命,是的,這種豪門的利益聯姻是身為豪門米蟲——不,是豪門公主所必須接受的宿命。

曾經她天真地以為自己可以安全地在父母和唯一弟弟的庇護下,度過她平凡無奇的一生,再也不會有大風大浪。

可怎麼也沒想到,當父親的事業面臨危機時,身為家中所有人呵護對象的她,還是被推上了火線。

「爸,媽……」輕如羽翼般的嬌柔嗓音,讓人萬分不舍。

對不起、對不起,她內心真的、真的很想幫父親的忙,可是她沒有勇氣去面對一個陌生的男人,尤其那個男人還要當她的丈夫。

孫昕彤從來就沒想過要結婚,甚至她連踏出這座父母為她打造的金絲籠都不願意,只想安穩地在自己的小天地里生活。

不要逼她,她沒有辦法做到,沒有辦法幫助她父親,她真的沒辦法……

孫昕彤求助地看看父親,再看看母親,只見他們都露出一副不舍、卻不得不的模樣,教她更加心慌。

「阿翔呢?阿翔什麼時候回來?他……我打電話給他。」能夠讓她依靠的父母都選擇將她推開,現在她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弟弟孫昕翔身上。

孫昕翔雖然是她弟弟,但是他和怯懦膽小的孫昕彤完全不同,他聰明睿智,能干靈敏,從小就是資優生的他,在二十一歲那年就完成了學業,並進入孫父一手建立的「昕豐電子」,不過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已經有接班人的架勢。

孫昕翔不但工作能力強,且對這個唯一的姊姊更是呵護備至,不管孫昕彤提出什麼要求,他都會盡力為她做到,就算因此被調侃有戀姊情結,他也毫不在意。

在孫昕彤心里,孫昕翔除了是弟弟以外,更是強力的保護者,他能夠護衛她,讓她不受到任何傷害。

「彤彤,別再給阿翔找麻煩,公司出事,他已經夠辛苦了。」孫父切斷了女兒的聯系動作。「是爸沒用,是爸對不起你,如果不是為了那些跟我一起打拚的員工,不是為了一路支持我們的老客戶和投資人,我也不願意這樣做,你是爸的寶貝,爸輸了這一役不要緊,但是上萬人的權益該怎麼辦?如果不是走投無路,爸真的不會這樣做。」

孫家夫婦早就知道兒子有多維護這個姊姊,因此事先防範,將人給提早調到內地的工廠去,以免壞了這樁大事。

孫昕彤的心一緊,眼淚再也無法控制地像斷線珍珠般滑落。

她听懂了,如果公司真的沒辦法挽救,不但她父母無法保護她,連她弟弟都會受到傷害,當然她的金絲籠也會宣告瓦解,他們將會一無所有。

不,她不能那麼自私,這個家保護了她這麼久,現在是她回報的時候了。

孫昕彤全身發抖。她深吸了一口氣,擦掉眼淚,用著顫抖的聲音宣告——

「爸,媽咪,不要擔心,我……我答應去吃飯,我答應嫁給他,我答應。」

看著女兒故作堅強的模樣,孫母再也忍不住和女兒抱在一起痛哭失聲,孫父則是心疼地嘆息再嘆息,可除此之外,他無計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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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星級大飯店里的豪華包廂中,精致典雅的碗盤早已擺妥,可口又開胃的餐前小菜做得細膩可口,卻沒人有胃口品嘗,除了一臉眉開眼笑的喬母。

「來來來,不要客氣,先吃點小菜,這家的小菜很有名,很好吃。」喬母親熱地喊著未來的兒媳婦。「昕彤,不要客氣,吃啊吃啊,孫先生、孫夫人,大家不要客氣,盡量用。」

現場氣氛有點尷尬,除了喬母熱情又開心以外,孫家一家三口都緊繃著臉,尤其是今天的女主角——孫昕彤更是從頭到尾低垂著頭,心情七上八下,緊張得幾乎快要暈倒。

孫昕彤很害怕,不知道這種折磨有多長,卻又無路可退,她膽怯地直想掉淚。

喬母偷偷竊笑,心里以為她是太過嬌羞才一直低著頭,這讓大剌剌的她覺得新奇,恨不得立刻將這個嬌滴滴的小美人帶回家。

唉,就說女兒乖巧嘛!

哪像她那不成材的兒子喬翰宇竟然敢放她鴿子,明明跟他說好七點,現在都七點半了還不來。小的是這樣,老的也一樣沒有時間觀念,原本該和她一起來打招呼的丈夫也仍舊未到,放她一人孤軍奮戰,實在很對不起人家。

「真抱歉,我家那死小子……呃,我是說翰宇他可能有事耽擱了。我看我們叫主菜先上來好了,讓你們等這麼久,真不好意思,大家都餓了吧?」唱了半個多小時的獨角戲,喬母已經有點累了,只是任務還沒達成,她還是得硬著頭皮繼續唱下去。

「沒關系,我們等令公子,他貴人多忙碌,我們能體諒、能體諒。」孫父努力擠出笑容。「就多等等,多等一下。」

「是啊是啊。」孫母附和,心里很不是滋味。女兒像掌上明珠一樣被他們呵護著,如今卻要面對這種難堪的場面,做母親的自然心疼她。

孫昕彤緊張狂跳的心倒是放松不少。她知道自己不該這麼自私,但是她仍暗自期待那個叫做喬翰宇的別來赴約,她實在沒有勇氣去面對一個陌生的男人,尤其這個陌生男人還是她「未來的」丈夫。

VIP包廂的門突然被推開,有人走了進來。

「啊,來了來了,你終于來了!」喬母的高喊聲中帶著無法掩藏的不滿情緒。

來了?!

猶如驚弓之鳥的孫昕彤瞬間整個人又緊繃起來。是「他」嗎?

她偷偷地抬頭瞄了瞄對方——首先映入眼簾的竟是一頭半花白的頭發,接著往下看,那張雖然保養得宜,堪稱儒雅出眾的臉孔,看得出來有歲月不饒人的痕跡。

天啊,不會吧,這個人少說也有五十歲了,他要當她的丈夫?!

孫昕彤低著頭,原本白皙無瑕的臉蛋更加蒼白,紅唇更是毫無血色。

「對不起對不起,我來遲了,抱歉抱歉。」來人趕緊上前和孫家握手致意。「孫先生,孫夫人,這位是……孫小姐吧,你好你好。」

好?她會好才有鬼。孫昕彤緊緊地咬著下唇,用力將眼眶里的淚水逼退,以免當眾落淚,讓父母難堪。

孫昕彤怎麼也沒想到,父母竟然會為她安排這樣的對象。她是他們的寶貝女兒,他們真的要這樣犧牲她,真的要她嫁給一個年紀可以當她父親的男人嗎?

她的唇瓣在顫抖,腦袋亂哄哄的,完全沒辦法接收任何訊息,兀自沉浸在極度驚慌、懼怕和不安之中。

孫昕彤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如果不答應父母的要求,那孫家所有的一切都將化為烏有;但若是答應,她……她真的可以承受嗎?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她到底該怎麼辦——

「你不吃嗎?」突然,一道渾厚的年輕男子嗓音就在她耳邊響起。

「啊——」孫昕彤情不自禁地輕聲叫嚷。怎麼會有人如此靠近她,她還毫無防備?

沉溺在恐懼中太久,一時之間她感到恍惚,差點忘記自己身在何處。

「叫什麼?見鬼了。」喬翰宇剛結束會議趕來,隨即讓他母親大人拎到座位上,然後雙方父母客套地說了幾句後,找借口離開,留下他和這個始終低頭發呆的孫家千金一起共進晚餐。

他母親大手筆所訂的餐宴果真不同凡響,一道道精致可口的餐點端上桌,讓他這個對美食沒有太多偏好和研究的人都忍不住食指大動。辛苦工作了一整天,他早已饑腸轆轆,拿起了餐具,立刻毫不客氣地朝桌上可口的佳肴進攻。

但就在第一口菜放入口中之際,他大少爺這才隱約瞄到對面還有個人在,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過小氣,他難得好心開口邀請對方用餐,誰知道她竟然以恐懼的尖叫回應,害他差點以為自己剛剛吞了一只蟑螂。

孫昕彤更加害怕。不對,這聲音好冷淡、好無情,也年輕多了,顯然和剛剛所听到的中年男子溫雅的聲音完全不同。

她偷偷地抬起頭看了對方一眼,才發現不知何時,她父母、喬母以及後到的陌生男人已經不見了,現在坐在她對面的竟是張冷峻倨傲的年輕臉孔。

雖然只看了一眼,但孫昕彤清楚地感覺到對方的冷漠和不悅,那懾人的悍氣,教她打心里恐懼。

罷剛一進門,由于她始終低著頭,加上喬翰宇的敷衍心態,他壓根兒沒注意對方長得是圓是扁,沒想到就在方才她抬頭的那一瞬間,他整個人震住,心不規律地多跳了一拍。

真是個我見猶憐的美女,他現在才知道,母親大人對她的用詞一點都不夸張。她縴細而嬌美,粉妝玉琢,宛如出水芙蓉般,柔婉地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興起保護之心。

第一次,喬翰宇不由自主地看著她,專注而執著。

「抬頭,再抬頭。」就像古代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美麗女子,撩動了他的心,讓他忘記自己的饑餓與疲憊,視線只放在她身上。

孫昕彤被那帶有命令意味的語氣嚇到,不但不敢抬頭,還嚇得輕微顫抖。

這是怎麼回事?她父母呢,怎麼會留下她一個人單獨面對這個陌生又可怕的男子?

而他又是誰,為什麼會在這里?為什麼?

眼看她急得快要哭了,那輕顫的脆弱,讓喬翰宇的濃眉輕輕皺起,大感疑惑。

他只是要她抬頭而已,干麼怕成這樣?

喬翰宇身邊的女人一個比一個強悍,活潑獨立,深具現代感,他從來就沒遇過這種宛如水做成的女人,實在有點拿她沒辦法。

原本他打定主意,只要這次相親的對象容貌不要太丑,個性別太黏,就像他母親大人那樣樂觀開朗,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瞎拼,只要買到喜歡的東西就能高興上好一陣子,單純直率,那他就毫不猶豫地點頭結婚,進而得到他所想要的清靜。

誰知道,這個女孩和他原先預料的相差十萬八千里。理智告訴他,這樣的女人不適合他,她太嬌弱了,就像朵嬌貴的蘭花,需要時時細心呵護和照顧,可那對他來說是絕對不可能的事,他不可能為了一個女子而改變。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孫昕彤就像磁鐵般,緊緊地吸引著他,他的眸光只能隨著她動,只想再看看那張嬌柔的臉蛋。

他真的無法將視線移開。

「不要怕,我叫喬翰宇,不是壞人。」過分溫柔的語氣,讓喬翰宇差點以為自己被外星人附身。

他居然也會有這麼溫柔的一面,還強調自己不是壞人?若是讓其他認識他的人看到,鐵定嚇掉下巴,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

「喬、翰、宇。」那他不是她的……

孫昕彤驚愕地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隨即將頭低下,一顆心又開始胡亂怦怦跳。原來眼前這個人才是她的對象,剛剛是誤會了。

雖然沒有看仔細,但她知道這個人很年輕,和她年齡相當,他能夠幫助她家,想必事業有成,也很有能力,可她卻不知道自己該慶幸還是難過。

嗚,她還是好害怕,她可不可以回家?

嬌柔細致的細軟聲調,就像在撒嬌,喬翰宇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念起來也可以這麼好听,方才她那帶著害怕的眼神,讓他興起了前所未有的保護欲。

他想保護這個女子,撫平她的不安和恐懼……

這念頭實在是太夸張了,喬翰宇拒絕接受這個事實。

他狠下心,刻意用公式化的口吻告知——

「我們就要結婚了,對于這件事,你有什麼異議?」他當然不願意強迫對方,反正天涯何處無芳草。

只是他的心竟很詭異地在期待,希望她說出同意的字眼;更讓他無法解釋的是,他的理智很清楚這個女孩不適合他,但他偏偏想「珍藏」她。

難道就因為她擁有超乎他想像的美麗,而這樣的「花瓶」可遇而不可求,所以值得珍藏?

喬翰宇揶揄地輕勾唇角。遇上了孫昕彤,他才知道原來自己也是個「外貌協會」會員。

「我……」異議?她能有異議,可以有異議嗎?

「說啊,有什麼意見就提出來,我們討論討論。」

孫昕彤哭笑不得。他還真會整人,明知道她根本沒有後路可退,居然這樣整她。

她只能無言地搖頭,為自己往後的命運訂下契約。

她同意了!

喬翰宇唇角不自覺地揚高。這個嬌美的女子就要屬于他了……

比談生意還迅速,原來結婚這麼容易,呵呵。

「結婚的細節就留給長輩處理,你不用擔心。」喬翰宇見她整個人仍舊輕微顫抖著,情不自禁地伸手握住她的手,想要平撫她的恐懼。「希望我們結婚——」

「啊,不要踫我——」沒想到他的手才一接觸到她,她立刻恐懼地大聲尖叫,起身往外跑。

喬翰宇看著停在空中的手掌,愣在當場。

呃,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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