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秘書情婦 第4章(1)

這一天公司里發生的大事楚月涵一無所悉,她忙著讓余柔珊當成芭比女圭女圭般玩弄——當然是假他人之手。

她不是沒有參加過大型宴會,明白要出席得花多大心神做準備,沒將自己好好打扮一下會對不起自己的,在那種場合里的人,眼楮看的不是內涵,而是外在。

珠光寶氣自然不在話下,將所有人身上的家當加一加,可能會超過一個小縣的預算。

楚月涵秀氣地啜了口香檳,她並非特意扮淑女,實在是有苦難言。

身上的禮服是她刷下信用卡所付的帳,若是髒了、破了,她只覺得可惜。可是掛在她頸子上的鑽石項鏈可不便宜,她敢拿所有家當下注,那絕對是她賠不起的天文數字。

她不是沒見過珠寶,自己也擁有幾條項鏈、戒指,她是拿自己的薪水購置的,品質自然不能與這個燦爛奪目的名品相提並論。

她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只敢凌波微步的移動,誰曉得系住項鏈的勾子夠不夠牢靠。

「你不覺得這件禮服少了些什麼嗎?」余嘉琛的聲音中隱含著火藥味。

他的眉心自看見她的那一刻起便沒松過,讓她不禁懷疑自己的衣著有什麼不對。直至看到與會的女士她才放下心中的大石,今晚她的衣著非常得體,毫無失當之處。

「有嗎?」楚月涵就著窗戶玻璃上的反射檢視身上的禮服。「該在的都沒掉,好好的啊!」

在余嘉琛看來,將這件衣服拿出來賣的店員就該被打一百大板,而不是賺取一大筆利潤。

「後背少了一片布料,而前胸挖空直逼,還說好好的。是你的眼楮出問題了吧?」

他直想將身上的外衣月兌下,覆在她肩上遮掩春光,不想便宜了會場中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色胚。

若是情況允許,他還真希望將她藏在角落里不讓人打攪,安安靜靜地度過今夜。但是不論他們閃到何處,總有人會靠近他們,而且以男性居多,目的自然是他身邊的楚月涵。

她身上的黑絲禮服胸前的V字領僅小露了些,背後敞空直至腰際,展現一片白皙無瑕的美背,沒有任何的斑點、青春痘來破壞,曳地長裙貼身包覆著她的長腿。

簡單的剪裁沒有多余浮夸的贅飾,襯托出她的氣質淡雅與眾不同,處在這一群官太太、少女乃女乃、老板娘之間,一點也不會格格不入。

「是你少見多怪了,我這件還算保守的,下午柔拿的另外幾件根本不能說是衣服,給小嬰兒穿還嫌布料不夠多呢!」楚月涵輕松地堵回他的抱怨。

會場中有幾個來路不明的女子,她們身上所穿著的禮服才引人側目,不過也讓人開始猜測她們身上有哪些部分是做出來的。

「但是你還是該把當遮的遮起來,這麼樣的招搖,人家會當你是特種行業的女人。」不論她的理由有多正當,余嘉琛還是不甚滿意。

楚月涵翻了個白眼,受不了他的道德勸說。

「你要是看不慣,干脆去向檳榔西施說教。為了交通安全,她們才真該包得緊緊的。」或許他能發揮些許魅力,達成這項不可能的任務。

雖然他們現在站立的位置較偏僻,但是她的話還是落入了第三者耳中,不過幸好對方的立場是和她站在同一陣線的。

「我同意,男人就是不懂女人在衣著上有的需要。」一道輕脆若風鈴的聲音說道。

聞言,余嘉琛不禁小小地哀嘆一聲。「沒有你的贊同她便已經夠難纏的了,不必再加進來攪和。」抱怨歸抱怨,但是他臉色並無不悅。

任羽鈴掩口輕笑著,伸手向楚月涵自我介紹。她與余嘉琛同年,自小便相熟,說她是他第三個妹妹一點也不為過。

「你保守的程度可以和回教徒媲美,真懷疑你為何沒有成為回教徒。」任羽鈴風趣地說道。

楚月涵在一旁頷首同意。

「我已經開始在考慮了,況且他們還有個人人稱羨的好處,男人可以一妻三妾。」余嘉琛咬牙將話一個字一個字地擠出口。

他是很生氣沒錯,氣她介入他與楚月涵之間的爭論,他不希望在兩人關系中她還是這麼我行我素,讓他捉模不定。

氣憤卻沒能一鼓作氣地發出來,來不及冒出頭便已煙消雲散,他和任羽鈴依西方禮俗互擁對方。

看得出來她的日子過得不是很好,雖然她掩飾得當,還是有一絲落寞閃現在瞳眸中。

「今天只有你一個人來嗎?」他環顧四周問道。

任羽鈴點了點頭。「我不是小孩子了,不必有監護人陪伴。」

思及近日听聞的消息,還有曾受到的請托,余嘉琛忍不住雞婆地開口︰「既然如此,你也該出來幫幫你家里的事業,別讓你爸爸和哥哥累壞了,你不也是個企管碩士,閑晾在家里帶小孩不覺得太浪費?」

他沒去作育英才實在太可惜了。

楚月涵與任羽鈴心有靈犀地相視一笑,這男人的興趣排名第一的應該是說教,而且還是不厭其煩,或許能說得頑石點頭也不一定。

兩個女人相識不過數分鐘而已,卻已經有了默契,著實讓余嘉琛大開眼界。

他不明白所謂女性情誼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是就他所見所聞要成就也不是簡單的事。

在各方面,女性互相較勁的行為多半在台面下進行,而其中精采的程度絕不遜于男性,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他正想繼續方才的話題之際,又有不速之客來到。

「我的女人不必太過能干,她只要在家里相夫教子,不許出來拋頭露面。」這霸道的語氣狂妄得令人生厭。

而他的出現,頓時讓余嘉琛的臉色黯沉下來。

融洽的氣氛急轉直下,緊繃得快讓人喘不過氣來。

即便是近視上千度的人,不必戴上眼鏡也能清楚看到,在這兩個男人之間流竄著強烈電流,情勢緊張一觸即發。

沒有人知曉這兩個男人之間有什麼樣的過節,令他們如此眥目欲裂地幾欲訴諸暴力。

但是明事理的女人便該知道如何化解情勢,讓沖突不致發生。

一個眼波流轉,楚月涵和任羽鈴各自帶著身旁的男人遠離彼此。

但仇恨卻未能被沖散,一場風暴正悄悄地醞釀。

坐在車上,楚月涵不時地斜眼看著余嘉琛掌握方向盤的雙手。

自從任羽鈴的丈夫出現後,他的情緒便像罩著層黑紗般難以理解,她好奇著他們二人是因為何事而交惡的。

「你似乎很討厭任羽鈴的丈夫?」楚月涵克制不住心中的好奇開口問道。

此時她已經不是他的秘書,不必再謹守著職業道德。

但是她沒料到余嘉琛會回答。

「不是似乎,我是恨極了他。」他的十指緊扣住方向盤,恨不得此刻正掐著他的頸骨不放。

會讓他用到恨極了的字眼,足以想見兩人之間的嫌隙非同小可。

楚月涵不再開口詢問,她明白其中的內情不單純,而她未必樂于听聞,她轉而看向窗外往後退的景致。

她知道若是他願意開口說,自然會告訴她,她若追問只會讓他更生氣。

雖然明白開車時不該一心二用,但余嘉琛仍是不由自主地思考著,他與任羽鈴的丈夫洪文定之間的糾葛太過繁復,這對他來說是個秘密,連余家人都不知曉的秘密。

身旁的楚月涵不再出聲,幾乎令人忘卻她的存在。

但只是幾乎而已。

她身上淡淡的「鴉片」香味,不時在鼻尖挑逗著他,誘惑他品味。她應該明白自己所引起的騷動,卻不賣弄風騷,維持著大家閨秀的風範。

和林郁鷃又是背道而馳的個性。

她就像一本變化萬千引人入勝的好書,他懷疑自己是否有看清她的一天。

「其實,他就是林郁鷃的姘夫。」他平淡無奇的語調,讓這句話更顯得震撼。

楚月涵即使想破了頭,也不可能將事情往這個方向想,這不禁讓她懷疑他究竟明不明白自己說出了什麼話。

「不會吧,你們是那麼的恩愛。」她想起自己曾見過他們夫妻同時出現的畫面,她幾乎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這麼說簡直是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恩愛?」余嘉琛嗤之以鼻,一副不屑的樣子。

他想到自己這些年來的演技,沒能得獎還真是委屈了他。

「不過是假像罷了,在婚禮結束的那一刻起,我們便形同陌路。」他口中道出的真相會令八卦雜志暢銷。

楚月涵不敢再開口刺激他,夫妻之間沒有比發生這種事還要傷人的。

「而女兒也不是我的,是她和洪文定的結晶。」打著既然頭都濕了,就一並洗了的心態,余嘉琛把所有的事情都一一道出。

她這才明白,為何當時只要有人勸他節哀順便時,他便一臉的氣惱,而那並非出于莫大的哀慟,是滔天的怒火。

憐憫之情浮現在她的眼瞳中,她終于明白這一年的放逐對他來說有多重要,他得讓自己重新再站起來,擺月兌不貞的妻子帶來的羞辱給他的打擊。

「別為我掉淚。」余嘉琛厲聲喝斥。

他將實情告知予她不是為了博取同情,只是想傾訴心中積壓的苦澀。

「我沒哭。」楚月涵極力拉回理智,眨回眼眶里的淚珠。

兩相一比較,自己被他拋下一年多又算得了什麼,她不自覺地為他當年的行為找理由,已經想要原諒他了。

不過說實話,她原先也未為這件事恨過他,覺得委屈是免不了的,要她對他生恨恐怕一百萬年都不可能。

將車子往路邊停靠,他也不管這是否能停車,轉過身以大掌握住她的下顎,將她的容顏轉向他,望著她濕潤的眼眶,低聲地咒罵一句。

「你不能怪我,女人就是比較容易傷感。」楚月涵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泣意。

她泛紅的眼眶沒有讓她的美麗大打折扣,反倒讓人我見猶憐,她的情緒是真切的,而不是做作只為博得男性青睞。

心頭澎湃洶涌的情感一時之間令他無力克制,忘情地俯身擷取紅艷的櫻唇中令人想望的甜蜜,他完全忘了兩人正身處于街頭,來來往往的車輛和人群絡繹不絕。

楚月涵親吻的經驗不多,而她怯生生的回應更激起余嘉琛的狂野,一聲難以自持的申吟逸出他的喉頭。

若非一聲尖銳的喇叭聲打破兩人的迷惘,他們可能真會更進一步地發展下去,不在乎當街出糗。

兩人的目光火熱交纏,都讓對方感到一陣幸福,余嘉琛明白這一次他不能只在rou體上追求快樂,他要楚月涵的情感也能對他付出。

好不容易重新拉回自制力,他慢慢將車子再次開回車道中,向她的住所前進,他不想因為躁進,而令她以為他只對她的身體感興趣。

被他的吻所影響,楚月涵仍處于恍神狀態,以掌輕覆住唇,她還能感覺到他的唇所帶來的震撼是那麼的真實。

這駭著了她,難道她對他真那麼沒有自制力,單單只一個吻便讓她失了魂。

然而,車外黑蒙蒙的夜色並不能給她想要的答案。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