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愛情找上門 第十章

轉眼間,幾日過去。

這些天來,只要新聞媒體又播出司徒家的相關消息,司徒汶就會滿臉憂郁地看著報導。看完報導後,便獨自一人待在房里沉思,瞧見他這模樣,舒若汶滿溢著不舍,開始猶豫起自己是否該放司徒煒回去……

低頭望著枕睡在自己腿上的司徒煒,她探手輕輕描繪著他立體深刻的五官。

她真的不想再見到司徒煒如此難過、悵然的模樣,心底開始說服自己該放手了,一切都是為了他好。

突然間,司徒煒薄唇一張,咬住她的縴指。

「我以為你睡著了。」舒若汶嘴角勉強勾出一笑,斂去眸中的憂郁,看著雙眸依舊緊閉的他。

「是想睡,不過你一直騷擾我,電視又開得那麼大聲,吵死人了。」他含糊地抱怨著,身子側翻,將臉埋在她的肚月復間。

舒若汶拿起一旁的遙控器,關了電視。「想睡就回房去睡。」

「一起進去睡?」他睜開雙眼,邀請著她。

「不要,現在才晚上七點,那麼早睡干嘛?」舒若汶見到舒媛媛從廚房拿了一大包垃圾出來,她輕拍司徒煒的臉龐。「快起來,我要下去倒垃圾,不然垃圾車跑掉就慘了。」

「快點回來,沒有你我就睡不著了。」司徒煒咬了她肚子一口後,才撐起身子,讓她起來。

「好,你真像愛纏人的小朋友。」

舒若汶拿了鑰匙,接過舒媛媛手中的垃圾袋,來到一樓的巷子口,和一群鄰居們一同等待垃圾車來。

幾分鐘後,當她倒完垃圾,準備轉身回家時,一輛車子忽然在她身邊停下。「汶汶。」程燁下車,跑到她身邊。

舒若汶不甩他,徑自走回居住的那棟公寓,到了大門口時,程燁拉住她。「汶汶,回到我身邊。」

「你真的很煩人,我已經說過了,我們不可能了。」舒若汶無奈地嘆氣,心情原本就很低落了,這會兒程燁的糾纏更讓她煩躁不已。

「那你認為自己和司徒煒就有可能嗎?他是司徒家的孩子,終究是要回去和陳雪結婚的。你放棄他吧,我們之間可以重新來過。」

「不關你的事!」他的話對她而言猶如雪上加霜,想走卻又被他拉住。

「汶汶,我相信我們之間這麼久的感情,不可能會輸給司徒煒,他也不是你所喜歡的那類型,我知道,你和他在一起只是為了氣我,報復我之前對你的傷害。」程樺一廂情願地認定她還是愛著他。

「我……」舒若汶眼角余光忽然瞄見司徒煒站在大門口內望著她與程燁,她知道司徒煒因久等不到她,所以下樓來找她回去。

「是不是因為司徒煒一直賴著你,你不知道要怎麼拒絕他?如果是這樣,我去幫你趕走他。」程樺沒有發現司徒煒在門內望著他們,他執意追問著舒若汶。

舒若汶低下頭,當作沒有發現司徒煒的存在,此刻,她的心亂成一團,一個念頭,她決定順著程燁的話承認。「好吧,你全都猜對了。」

門內的司徒煒清楚听見舒若汶的話,黑眸一眯,染上陰郁。

「我和他在一起,只是為了想氣你,他卻以為我是真的愛上他了,他對我真的很好,我不知道要怎麼拒絕他……」此刻,舒若汶滿腦子只想讓司徒煒對她感到失望,離開她後,會願意回到司徒家。

程樺听見她的話,興奮地擁抱住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其實,我希望他能回到司徒家,回到他自己原本的生活,可是,我——」舒若汶的腦于混亂到了極點,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司徒煒突然走上前,拉轉過舒若汶的身子,陰郁地瞪著她。

「你都听見了?那正好,請你離開——」程燁話才說了一半,便被司徒煒接了一拳,他痛叫出聲,遮著臉,一時之間痛得無法言語。

「為什麼撒謊?」司徒煒咬牙質問,無法相信十多分鐘前他們兩人還好好的,這會兒她竟然企圖破壞他們的感0。

「我沒有撒謊。」舒著位低聲說道,眼眸中蘊藏著濕意,她不敢、也不想直接承受司徒煒的怒意,只好垂著頭進開他的視線。

司徒煒靜默幾秒,粗聲怒咆。「你到底想干嘛?」

「我……其實這幾天來,程燁不斷回來找我,我才發現自己還是愛著他的,卻不知道要怎麼對你說——」

「舒若汶,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怒吼,每一個質問都揪緊了舒若汶的心,她想逃開現場,卻被他緊緊扣住手腕。「先給我解釋清楚!」

「既然她愛的人還是我,司徒先生,請你馬上搬離我女朋友的房子。」疼痛消失了些,程燁隨即開口。

怒氣沸騰,司徒煒掄起拳頭又想打上程樺的臉,舒若汶見了,趕緊出聲阻止。

「你夠了!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麼野蠻,動不動就打人?」

舒若汶看見他眸中閃過受傷的神色,心基地一擰,掙月兌司徒煒扣抓的手,沖人公寓內。

程燁趕緊跟在舒若汶身後,與一同她進入電梯。

電梯門一關上,舒若汶眸中的淚再也控制不住,撲籟籟地墜落,程燁想摟住她給予安慰,卻被她狠狠揮開。

「你這是什麼意思?」程燁豎起眉質問。她都已經接受了他,為何又不許他抱她?

舒若汶沒有答腔,一徑掩面哭泣。

很快地五樓到了,電梯門開啟,程燁想跟舒若汶一同進入舒家,卻被她擋在門外。「我對你已經完全沒有感覺了,你走吧,以後都別再來找我了。」

「那你剛才對我說的那些話,全都是假的嘍?」程樺氣結。

她想關上門,程燁伸手阻擋。「你為什麼就是不能原諒我?」

「我沒有辦法遺忘你當日對我的背叛。」

「給我一次機會,我相信只要時間久了,那些傷害都會消失的——」他哀求。

「錯了,時間不會磨去我心中的傷痕,它只會拉遠我們之間的距離。」舒若汶挑起冷笑。「而且我已經不愛你了,你別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趕緊去找一個真正適合你的女人吧。」

「你……」見到她冷絕的眼神,程燁心一沉,知道自己是永遠失去她了。

大門被關上後,程樺只好默默離開。

十幾分鐘後,一直待在樓下、努力調適情緒的司徒煒,等到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才緩緩回到五樓住所。

當他在舒家門口,看到自己的私人行李都被丟出來時,胸口猛地掀起怒濤駭浪,伸手死命按門鈴,按了好半晌,里頭的人就是堅持不開門,他氣得咒罵了幾句,轉身離開。

門內的舒若汶知道他離開後,身子順著門板滑下,忍不住將臉埋在膝蓋上,啜泣起來。

***

接下來的幾天,司徒煒都被舒若汶擋在門外,不許他進入舒家,他只好天天往brUB里跑。

而當某周刊把拍攝到司徒煒落寞獨自買醉的照片,刊登在雜志上後,得到消息的司徒義立刻趕到這家brUB,尋找司徒煒。

在吧台前看到司徒煒後,司徒義落坐他身邊。一回家吧。」

司徒煒懶懶地睞他一眼,冷冷一笑,飲盡杯中的酒,兀自轉身離開brUB。

司徒義沉肅著臉,跟在他身邊。「大哥,我知道我以前真的對不起你,現在只求你給我一次贖罪的機會。」

「你回去吧!」司徒煒淡淡一句。

「難道你真的舍得讓爸失望嗎?你應該知道爸的心願就是親眼見到你結婚生子。」司徒義拉著他的手肘,擔心司徒煒若不快點回去和陳雪結婚,陳老就決定要將陳雪嫁給「海伯酒店集團」敵對公司的總裁,到時麻煩就大了。

「在老頭心中,最重要的只有公司的利益,他從不會在乎自己兒子的幸福,否則他根本不會硬逼著我去娶一個不愛的女人。而你,那麼積極希望我回到司徒家,不過是為了能討老頭的歡心!」司徒煒將雙手插入口袋,洞悉一切的雙眸緊緊逼視著司徒義。

「我沒有!大哥,我是真心想補償你。這些日子來,只要想起你以前對我那麼好,而我卻那樣傷害你,良心就不斷受到譴責。」司徒義佯裝愧疚。

「大哥,我知道你一直很想擁有家庭的溫暖,可是,現在舒若汶卻把你趕出來了,你不回司徒家,還能上哪去?」司徒義情急之下,竟說溜了嘴。

司徒煒眼一眯,望著司徒義。「你怎麼知道她把我趕出來?」

「我……」一時之間,他答不出來。

司徒煒想起舒若汶這幾天來反常的疏離態度,心底有了譜,「你去找過她?你對她說了什麼?」

司徒義沒有回答他的疑問,只道︰「你身上流著司徒家的血,終究還是該回到司徒家的,不是嗎?」

「司徒義,我警告你,離舒若汶遠一點!」司徒煒怒極,揪起司徒義的衣襟,惡聲威脅。「如果你再去對她胡說什麼,我就會將你所做的一切壞事告訴老頭,而你現在所擁有的幸福,到頭來只會是一場空。」

他可以不要家產,但,倘若司徒義為了自身利益,執意破壞他和舒若汶的感情,傷害到她,他不會再悶不吭聲!

司徒義一听雙眸露出凶光,正想動手,一旁盯梢許久的記者們卻突然沖上前,將司徒兩兄弟怒目相視的模樣給拍攝下來。

「司徒煒先生,剛才我們听見你說要把你弟弟所做的一切壞事說出來,請問他做了什麼,竟然會讓你們兩兄弟反目成仇?」

見到記者在場,司徒煒撤下手,松開司徒義的衣襟。

「該死!」

司徒義低咒。

「司徒義先生,你究竟對你大哥做了什麼壞事——」

司徒義揮開一名記者的糾纏,搶過他手中的相機,想要拆下底片,湮滅他們兄弟不合的證據,免得照片一刊登出去後,會引起司徒海柏的震怒。

「喂,你怎麼這樣……」

那名記者怒罵著。

另外兩名記者迅速沖上前,與司徒義糾纏在一起。

拆完底片後,司徒義將相機狠狠往地面一砸,記者們見到了,氣憤地重推了他一把。

司徒義步伐不穩,往後連退了好幾步,這時,一輛小貨車朝他直駛而來。

一旁的司徒煒瞧見了,心髒倏地抽緊,驚吼︰「小心!」話聲未落,他迅速沖上前推開司徒義。

一道尖銳、刺耳的煞車聲劃破夜晚的寧靜。

被推倒在路旁的司徒義,一時反應不過來,只能呆愣地瞪著倒在小貨車前的司徒煒。

***

夜間新聞緊急插播,在一個多鐘頭前,司徒煒為了救司徒義,不慎被小貨車撞到,送進台北XX醫院急救的消息,看到新聞後,舒若汶火速趕到醫院。

在病房外,見到司徒義獨自坐在椅子上發愣,舒若汶沒有心思理會他,直接沖入病房里。

當她見到躺在病床上的人全身覆蓋著雪白被單時,心恍若受了重捶,呼吸困難,她拖著沉重的腳步,緩緩移向病床旁坐下,伸出因驚駭過度而不停顫抖的手,緩緩掀開白被單……

看見司徒煒的臉色蒼白、雙眸緊閉,舒若汶的心仿佛被徹底絞碎了,瞬時淚如泉涌。

「這是在懲罰我先前對你的傷害嗎?」她悲泣道,將淚濕的臉兒埋在他頸窩。「我只是不想看你那麼痛苦,所以才會想讓你回到司徒家,我並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

昏睡中的司徒煒受到打擾,幽幽醒來,打了一個呵欠後,聞到醫院里消毒藥水的味道,他皺皺鼻子,拉起身上的被單,遮蓋住鼻子以下的部位,瞄向埋在他頸邊的那顆黑色頭顱,劍眉微蹙。

一徑沉溺悲傷,舒若汶沒有發現他已醒來,繼續硬咽說道︰「我一直以為你重新回到家人的懷抱,你就會過得快樂了……可是,如果讓我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我說什麼也不會讓你走…,,

「哼,我還以為你打算一輩子都不再見我了。」他忽然出聲,想到這幾日來吃的閉門羹,十分氣憤。

听見他的聲音,舒若汶一怔,隨即抬起頭,驚愕地望著他。「你……」剛才見他全身覆蓋著白被單,她還以為他……

「我怎麼?」

他想進坐起身子,舒若汶幫忙扶起他,發現他右手臂吊著三角巾。「我剛才看到新聞,听說你為了救司徒義而出車禍,被送到這里急救……你要不要緊?」

她著急的模樣,頓時讓司徒煒心一軟,據實以告。

「沒那麼嚴重,媒體只是喜愛夸大報導。那輛車子最後緊急煞車,我只有被輕握了一下,倒在地上時不小心撞傷手,並不礙事。

「真的嗎?」她不放心,視線不斷在他身上探查。

「原來要等到我出事,你才願意見我。」他冷冷地說。

「我……」見他沒什麼大礙,舒若汶抹干淚痕。

「司徒義究竟踉你說了些什麼,竟然會讓你決定趕走我?」

舒若汶靜了一會兒,才決定將她與司徒義那天的對談,全告訴了他。

司徒煒听完,一把火又燒了起來。「你真的以為我離開你後,就會願意回到司徒家?」

「至少有個機會不是嗎?」如果她一直持在他身邊,他肯定不會回去,這樣司徒家的人又要如何彌補對他的傷害?

「你真以為他們是真心想對我好嗎?他們找我回去,只是利用我和陳雪結婚,讓公司得到更多利益罷了。」

「什麼?」舒若汶抬頭望著他。她一直以為司徒義是受到良心譴責,才會想我司徒煒回去,好好對待他……

「該死!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愚蠢,竟然會相信他的話,甚至不惜在程燁面前,說那些話來傷害我?!」司徒煒用近乎咆哮的語氣怒罵。

秀眉不悅地輕攏。「我蠢?我只是不忍心見你這輩子,都得承受著被親人背叛的折磨,所以听司徒義那麼一說,我才會想…」

「想想想!你只會自己認定一切,什麼都不問我?」黑眸燃著熊熊怒火。

「我問過你了,是你自己說有機會就願意回去與他們團聚的!」舒若汶被他吼得也火了。他以為她作出這項決定時,她不難過嗎?她還不是都為了他著想,他那麼凶做什麼?

「那前提必須在他們是真心懊悔,在乎我過得幸不幸福、快不快樂的情況下,我才願意回去!但,如今他們依舊自私到只關心自己的利益,我已經被他們傷害過一次,這種情況下怎麼還可能回去?更重要的是,我怎麼可能丟下深愛的你而去娶一個我不愛的女人?!」

舒若汶悶不吭聲,對自己之前沖動的決定也深感後悔。

「還有,你以為欺騙我說,你依舊愛著程燁,我就會相信嗎?」他罵得口沫橫飛。「你當我是笨蛋嗎?每天和你相處在一起,和你睡同一張床,你認為我會看不清楚你心中愛的人是誰嗎?」

她的眸里全寫著對他的愛意,但她卻忽然說自己忘不了程燁,他當然覺得事有溪蹺。

「愚蠢至極!」司徒煒一張嘴,拼命罵個不停。

「喂,你夠了喔,太過分了,罵我像是在罵自己小孩一樣。」舒若汶氣嘟了嘴。「其實你自己才蠢咧,明知道司徒義是那麼自私的人,你干嘛還奮不顧身地沖上去救他?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真的出了什麼事,我要怎麼辦。」

害怕失去他的惶恐,再度侵襲她的心,薄薄水霧浮上眸底。

司徒煒安靜了下來,沉肅著臉。他十分清楚司徒義是什麼樣的人,可是事情發生的那瞬間,他根本來不及多想,就直接沖出去推開司徒義……

瞅望著他懊惱的神情,舒若汶口氣放軟了。「看吧,你自己更蠢!」

「你真吵!」司徒煒伸出未受傷的手,將她拉近。「男人受傷時,女人應該學著溫柔點。」

「你——」

舒若汶尚未說完,在門外發呆許久的司徒義突然走了進來。

病房內一陣靜默,司徒煒緩緩放開舒若汶,與司徒義對視。

「為什麼要救我?」司徒義艱澀問道,臉上浮現著迷惑與痛苦的神情。

當他听見司徒煒為了舒若汶,打算向父親掀出他之前干下的壞事時,他真的想殺掉司徒煒滅口,後來是因記者的出現,他才沒有出手。

他痛恨司徒煒的心情,從未改變。他從不念以往的兄弟之情,總是無情以待。但,在他處于生死交關之際,竟是司徒煒出來相救……

「就當我閑著無聊好了。」司徒煒自嘲地笑道。

司徒義緊皺著眉,不說話。

「你還不明白嗎?」舒若汶忍不住開口。「你大哥從來都沒有想和你爭奪什麼,他故意在你父親面前隱藏自己的工作能力,心甘情願讓眾人以為他是個無用的紈褲子弟,那都是希望你父親對他失望後,能真正重視你的存在。」

司徒煒拉拉舒若汶的手臂,示意她沒有必要說出事實。

舒若汶再也受不了,怒拍開他的手,繼續朝司徒義說道︰「你陷害他被趕出家門、派人追殺他,可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出面指證你。就連今天,他還是不顧自己安危,只為了救你。你自己想想看,他是這樣對你,而你又是怎麼對他的?」

司徒義緊握拳頭,全身激動地顫抖著。

見司徒義半句真心的歉意也沒說,舒若汶不滿,轉過頭望向司徒抵「你真呆,于嘛跑去救一個沒心肝的人?」

「你話真多。」司徒煒沒好氣地拉過她的手,用力啃咬一口。

「我在幫你耶,你竟然還嫌我多話?」舒若汶更氣了,抽回手,推了一下他的腦袋。

司徒煒身子一晃,不慎牽動到受傷的右手臂,他痛得怒咆出聲。「該死的舒若汶!」

突然憶起他受傷了,舒若汶怒氣頓時消散,連聲道歉︰「對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時激動。」

司徒義望向他們兩人,藏在金框眼鏡下的雙眼泛紅,而當他對上司徒煒的目光時,他一怔,狼狽地移開視線,不敢與他對視。

捉到他難過的神情,司徒煒微微嘆息。

司徒義低下頭,安靜了一會兒,才淡淡說道︰「一切就到這結束了。」語畢,深望司徒煒一眼後,舉步離開病房。

走在醫院的廊上,司徒義遇見急急跑來的王秀蓉。「阿義,我剛剛才收到你和司徒煒一起被送進醫院的消息,就急著趕來了……你有沒有怎樣?」省見他手臂上貼著紗布,王秀蓉更加心慌。

「只是跌倒時不小心擦傷手臂,並不嚴重。」司徒義搖頭。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每個人都說他是為了救你,才會被車撞的?我們這樣對他,他怎麼可能會救你……是不是因為他想報復你,自己卻不小心被車撞了?」王秀蓉猜測。

「是他救了我。」

「什麼?」王秀蓉一愣。司徒煒會那麼好心?

一股酸楚硬在司徒義的喉頭,雙眸泛著濕意。「媽,我們錯了。」

「什麼意思?」

司徒義緩緩道出一切。

回見兒子的淚水,王秀蓉心疼得無法言語,對于司徒煒所做的一切,感到震撼莫名。

「我現在終于知道,並不是司徒煒搶去我的幸福,而是我自己主動將一份真摯的親情摧毀了。」他知道,自己留在司徒煒心中的傷痕,是永遠無法抹去的。就算如今他後悔莫及,他和司徒煒也不可能再回到從前那種單純的兄弟情誼了。

王秀蓉沉默,一步步陪著他離開醫院。

病房內——

「他那是什麼意思?你救了他,他竟然連一句感謝的話都沒說?」舒若汶氣憤不平地抱怨。

她不明白,但司徒煒知道,司徒義以後再也不會介入他的生活。「小豬,過來。」

「干嘛叫我小豬?」舒若汶瞪他,依言坐回他身邊。

「以前剛認識你時,還覺得你很聰明,可是為什麼現在卻蠢得跟豬一樣?」

「喂,你真的很過分!」舒若汶舉起手想打他,卻礙于他受傷,不忍心打下去。

「幄,對,我真的是過分了些,豬其實是很聰明的,我不該拿它和你相比。」他嘴角噙著笑。

「我才不笨!」她睨了他一眼。「我剛才看見司徒義眼楮都紅了,知道他後悔了,以後都不會再來找你麻煩。只是,他竟然連一句道歉也不說,一切想這樣就算了,我為你感到不平啊!」

「他臉皮薄,就原諒他吧!」司徒煒朝舒若汶勾勾指頭際意她將臉靠過來,然後指著他自己的唇。

「受了傷,還那麼。」舒若汶嘴里嬌斥著,卻還是湊上前吻住他。

「你知道嗎?你為了要趕我離開所說的那番話,真的把我傷得很重。我寧願一輩子背負親人背叛的傷痛,也不要失去你。現在對我而言,你才是我最在乎的家人,別再輕易說要離開我了,要不然,我會承受不了的。」司徒煒雙唇貼在她唇上,輕輕哺著。

「對不起,我一直以為那是最好的辦法……」水眸蒙上感動與愧疚。「不然,看你要怎麼懲罰我,我絕對不會有任何怨言。」

「真的?」

「嗯!」

他思考了一會兒。「當初,我為了追你而被迫理了一個大光頭,那……現在你也把頭發給剃光,作為懲罰。」

「什麼?!」舒若汶瞠圓了眼,嘴角開始抽動。

在她寫的小說里,這種情況之下,男主角都會要求女主角嫁給他,以作為浪漫的懲罰。可是,眼前這男人,竟然要她剃光頭?!

「懲罰就是要讓你感到痛苦啊,不然怎麼叫做懲罰。」他陣中閃過一抹捉弄的笑意。

「能不能換其他的懲罰方式?」舒若汶皺著臉,如果讓她一個女生剃光頭,她哪敢出門。

「你說呢?」

他挑眉,一副不能商量的模樣。

舒若汶思索一會兒後,深深呼吸,凝肅著臉。「好!我現在就去。」她轉身就想走。

司徒煒卻被她認真的模樣給嚇到,趕緊拉了回來。「我要你的,你還當真咧,真是蠢得沒藥救了。」

「真的嗎?那你還要懲罰我嗎?」

他搖頭。

「這樣你的心,還會因為我之前說的話而難過嗎?」

他又搖頭。「只要你回到我身邊就好了。」

舒若汶抱住他,將腦袋埋在他頸邊,露出賊笑。她就知道他不會舍得讓她去理光頭,所以她才故意假裝答應的。

「司徒煒,我真的很愛你,所以你以後不能再隨便耍著我玩了,不然我會傷心的。」

听見她輕輕柔柔的哀求語氣,司徒煒憐惜不已。「好,我答應你。如果我再欺負你,就不是男人。」

听見他的保證,舒若汶唇畔揚起得意的微笑。太好了!他以前怎麼欺負她,往後她都會一一報復回來的。他就等著接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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