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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納斯的謊言 第六章

垂下眼眸,闕慕愷牽著女友,欲回避看起來來意不善的冷艷,避免節外生枝,破壞他的好心情。

不過,顯然冷艷並不願配合。

「愷——」

她笑意滿盈的加快步伐走到他面前,伸手抱住他的手臂,喚得嗲聲嗲氣,酥人筋骨。

面對突如其來的狀況,甄瑩腳生根似的愣在原地,盯著艷光逼人的美女,一時間反應不了。

闕慕愷扒開她過緊的纏抱,酷臉上寫著不悅。

只是,冷艷竟立刻效法八爪章魚,牢牢的再度纏上他的手。

「人家好想你。」她像是怕說服力不夠似的,腔調帶著幾分哀怨。

他毫不客氣的推開她,凝睨著她。「少做些無聊幼稚的舉動。」

瞧他一副看到害蟲般的鄙棄眼神,冷艷的心里頗不是滋味。

「人家看到你,一時太興奮了嘛!」她放段,厚顏的軟聲嬌嗔。

被冷落一旁的甄瑩理清思緒後,才知道事態嚴重。

她的男友瞞著她和其他女人交往,而且對方似乎沒將她放在眼里,堂而皇之的當眾吐露情衷……教她這個正牌女友,情何以堪。

甄瑩還沒開口,冷艷就搶先一步發出假仙的困惑。

「咦?愷,她是誰啊?」她眨巴著燦眸,生動的無知表情,顯得嬌憨動人,別有一番風情。

即使今晚甄瑩已精心打扮,但和天生麗質的冷艷比較下,仍舊黯然失色許多。

「你鬧夠了沒?」闕慕愷板著臉怒斥。「你喜歡演戲是你的事,但不要拉我軋一角,我沒空陪你瘋。」

撂下話,他摟著女友的腰準備離開。

甄瑩徽扭動身子,甩開他的踫觸,這是他們交往兩個月以來,她首次違抗他的意思。

闕慕愷的神色更加肅穆,向來溫順的女友,竟然反抗他?那感覺就像是被自己豢養的小寵物咬了一口,雖然不痛,但令人非常不爽!

他們吵架的畫面落進冷艷眼底,自然暗自竊喜于心,這表示她的戲演得很成功哩!稍稍消除她的心頭之恨,但她不以此為滿足。

現下的情況,只是她計劃中預料的一小部分,她還準備了更精彩的戲碼在等著他。

「愷,你怎麼這麼無情嘛?」冷艷噘起嘴,皺著眉,泫然欲泣的模樣,惹人憐愛。

美女就是美女,無論什麼表情、什麼動作,都美得令人心折。

甄瑩這才想起來,不久前在飯店用餐時曾見過她,是那時候他們激起火花,然後開始暗通款曲的嗎?抑或之前就已經在一起了?像他如此出色的男人,腳踏兩條船也不足為奇。

甄瑩潛藏的自卑一涌而上,情緒更低落了。

「哦……我知道了。」冷艷其實並沒有要傷害其他人的意思,看著他的女友一副飽受打擊的樣子,她竟有些于心不忍,但,還是得照劇本發展。

她做事一向不喜歡半途而廢,而且她好不容易逮到時機回報他,豈可因為一時心軟,而讓機會輕易溜走。

「她就是你的正牌女友吧。人家看到你,太高興了,忍不住想和你說話……」冷艷掰著惡心的台詞,垂下臉,吶吶的道歉。

「夠了!」闕慕愷自認修養不差,但卻無法再多忍受這個瘋女人一秒鐘。

他手一揚,一時力道過猛,加上冷艷壓根沒有防備,腳步踉蹌、像個被打翻的瓷女圭女圭往後傾倒。

她清楚听見腰際布料撕裂的聲音,一陣涼意滲入毛孔,臀部的疼痛麻痹了她的知覺。

理所當然,這樣的場面引起四周人們的注意,同時有幾十雙眼楮盯著她瞧,就是沒人出面拉她一把。

活了二十幾年,冷艷從不曾遭受到這樣的屈辱,她此刻感到惱怒不已,要起身也不是,深怕衣服裂口裂得更大,在大庭廣眾下走光,死賴著不起身,又像個鬧脾氣的任性孩子,有損尊嚴。

在她兩難之間,闕慕愷已月兌下西服外套,覆蓋在她肩上,遣掩她曝露在外的雪膚,稍一使力便將她拉離地面。

靶受到他大掌的溫度,有那麼一瞬間,冷艷有種被人捧在掌心呵護的錯覺,但回神發現是他,隨即甩開他的手,絲毫不領情,再沒興致演戲。

「抱歉。」闕慕愷並不介意,為自己的無心之過致歉。

「小艷,發生什麼事了?」易百勝連忙趕過來,擔心之情溢于言表,萬一老友的掌上明珠有何閃失,他拿什麼臉向好友交代。

冷艷走到他身邊挽住他,嘟著唇撒嬌說道︰「沒什麼,我們離開好不好?我想休息。」卻對闕慕愷不理不睬。

「好、好、好,我們走。」易百勝拍拍她的手,滿是憐愛。

冷艷怕自己再待下去,會忍不住想把那個無禮又自大的男人大卸八塊,扔到外頭喂野狗!

今天就先到此為止,調整好心態再重新開始也好,下一回,她要連本帶利替自己討回公道!

望著她偕同年紀足以當她父親的男人離去的背影,闕慕愷覺得極不搭調,不僅破壞美感,根本礙眼極了。

不過,她愛作賤自己,與他何干……

氣呼呼的回到家,冷艷手上拎著酒,臭著臉,一坐在沙發上,徑自開瓶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

通常晚上十點多,室友應該都會聚集在客廳閑扯,今夜卻異常冷清。

害她連傾吐埋怨的對象都沒有,悶死了!

她再灌下一杯紅酒,一股孤獨與落寞驀地襲上心頭,酒人愁腸愁更愁。

嘆了一口氣,她凝神苦思——

這幾天來,她的情緒一直處于爆炸的臨界點,而引爆點不消說,便是「正牌」的「其貌不揚」。

包教她氣結的是,她干嘛動不動就想到他,徒惹自己生氣?要是辛卉在,一定會毫不避諱的笑她犯賤……

念頭才出,玄關處便傳來聲響,然後兩位室友和辛卉果真提著大包小包的戰利品凱旋歸來。

那一瞬間,冷艷的情緒有些激動,眼眶泛酸,不曉得究竟在感動個什麼勁。

「咦?小艷,你怎麼在家?」安蕾笑咪眯的在她身畔坐下。冷不防的,冷艷將她抱個滿懷。

「呃……」安蕾僵愣住,一頭霧水,吶吶問道︰「小艷,你……怎麼了?」

她僅是靜靜的抱著安蕾,閉上眼感覺有人陪伴的溫馨。

也是剛才,她才忽然察覺到,原來自己也有害怕一個人獨處的時候,並非無所畏懼。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別嚇我。」身為創作者,安蕾的神經比一般人要縴細敏感。

「你不是陪個老頭去參加慈善酒會?難不成……那該死的老頭欺侮你?!」說完連自己都覺得不可能的猜測,馬淇朵竟忍不住笑出聲來。

辛卉干笑一聲,不以為然地道︰「她會被欺侮?!炳!比天方夜譚還神奇。」

听著好友們沒營養的嘲笑,冷艷莫名的感到安心。

「再多罵我一點。」

「嗄?!」三個人異口同聲的發出驚嘆,然後互換一記眼色。

「你是受了什麼嚴重打擊?說來听听。」辛卉習慣性的燃起一根涼煙,盤腿席地而坐,眯著眼享受煙霧彌漫的快感。

冷艷松開安蕾,斟了杯紅酒懶洋洋的倚在沙發上,細細品聞著,投有要開口的跡象。

「喂!別裝傻呀!」辛卉仰起頭,朝著空氣輕吐煙霧,她這個姿態常被好友嘲笑有風塵女的架式。

「是啊,小艷,你這幾天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們都很擔心你呢。’安蕾溫柔的拍拍她的肩,耐心詢問。

馬淇朵則索性搶走她的紅酒杯,讓她沒有分心的借口。

遲疑一會,冷艷終于把憋了好幾天的怨氣狂泄而出,包括今晚酒會上的插曲,也約略提了一下。

她越說,其他三人的嘴巴就張得越大,隨後,紛紛露出詭異的笑容。

「小艷,你何時那麼在意起一個臭男人了?」馬淇朵一語道破她的迷思,她不禁感嘆,果真是當局者迷。

經馬淇朵一問,突然觸動冷艷的某根心弦,霎時讓她的神經震一下,領悟了些什麼。

「你的意思是說……我喜歡他?」她正襟危坐,垂下水燦星眸,不甚確定的征詢三位好姐妹。

「應該是沒錯……」安蕾答得保守。

「唉喲!都幾歲的人了,還討論喜不喜歡?」辛卉發表高見。「你是對人家有興趣。」

「有差別嗎?」冷艷翻翻白眼。

辛卉冷啐一聲,開口解釋道︰「喜歡’是少女情懷,至于‘興趣’,含括的範圍很廣。」

沒人接腔,靜待卉女王的下文。

「成熟女人的,除了物質外,當然還有生理!」她這樣講,已經夠含蓄了。

「呃……你的意思是說,我對那個臭男人有生理上的?」冷艷不屑的哼了聲,音調提高許多。

「至少,你想證實自己的魅力,讓他知道他眼拙!」辛卉不疾不徐的補充。

「那倒是。」她贊同的點頭。

「再者,如果你不是對他有好感,何必大費周章吸引他的注意?」辛卉捻熄煙蒂後,又迅速點了一根。「女人對自己不感興趣的男人,連看都懶得看一眼。」何況還主動kiss人家哩!絕對不尋常。

經過卉大師一番精闢見解的開通下,三人猶如醍醐灌頂,豁然開朗。

「所以,辛卉大師的結論是?」冷艷眨著美眸,笑著「請教」卉大師。

「結論就是——祝你好運。」辛卉給了個無理頭,但誠摯的答案。

在三名好姐妹的攪和下,冷艷低落的心情獲得安撫及平復,萎靡的斗志又重新復蘇。

不過,安蕾卻貿然發問︰「小艷,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繼續接近他嗎?」

冷艷肯定的點點頭。「我不是輕言放棄的那種人,你知道的。」

話雖如此,但安蕾並不贊成好友以身體誘惑男人,只為了報一箭之仇,爭一口氣,于是她輕聲細語的規勸,說出自己的看法,卻換來辛卉的一陣揶榆。

「親愛的蕾蕾小姐,不知道是誰,當初為了破壞卓岳跟朱碧雅的感情,拿自己當賭注哦……」

聞言,安蕾的俏臉立刻染上酡紅,成了可口的隻果,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這個辛卉,自己不安分就算了,還淨慫恿旁人做些驚世駭俗的事,唯恐天下不亂。

「就是嘛!就是嘛!比起蕾蕾耍陰的,事後才讓我們知道,我算是正大光明多了。」冷艷和辛卉沆瀣一氣的笑道。

好心被雷親!安蕾噘起小嘴,做無言的抗議。

馬淇朵不禁莞爾,輕輕搖頭失笑道︰「好了,我們是半斤八兩,別五十步笑百步了。」

如果冷艷真的對「其貌不揚」有好感,就算他有女友又如何?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懂得拿捏分寸。對于好友的感情,馬淇朵樂觀其成!

凡事若不試試,豈知結果是好是壞,況且,有她們在,當然會助好友一臂之力羅,怎麼忍心放她獨自奮斗!

不過在兩肋插刀之前,得先打探「其貌不揚」的底細,才不會送羊人虎口,讓小艷成了犧牲品,那麼,她們會良心不安的。

「等等。」忽然,辛卉想到了什麼,出聲制止。

在座的三人疑惑的盯著她。

「其貌不揚為什麼要叫其貌不揚啊?」看過報紙上刊登的照片,明明就帥得可以干掉許多男明星了,怎麼會是「其貌不揚’咧?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辛卉。

她的疑問引起馬淇朵和安蕾的共鳴,點頭稱是。

「這……我也不曉得。」冷艷和他斗爭都來不及了,哪有閑情逸致了解個中原由。

「那這個謎底,就交由你去解開噦!」辛卉起身,拍拍,拎著血拼回采的戰利品瀟灑走人。

「我也要去泡個香噴噴的玫瑰花瓣澡了,晚安。」向來注重生活情趣的馬淇朵也帶著血拼一晚上的大包小包回房。

「我也得開稿了,小艷晚安。」安蕾也隨後回臥室,客廳又僅剩冷艷一個人。

思及好友在感情上都有了極好的歸宿,她除了感到高興外,也十分羨慕。

縱使她再怎麼堅強、獨立,但也渴望有一雙可靠的肩膀依偎,可以一起分享生活上的種種。

哪一天,她的真命天子才會現身呢?

她對闕慕愷采取的報復方式,真如同好友分析的那般,其實是她對他有好感?

冷艷不禁陷入深深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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