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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涂奶爸 第八章

「你該死的到底是怎麼了?她不想結婚就算了,你有必要發那麼大的火嗎?」文連星看著方才把憐憐抱進急救室後便不發一語的火耀日,忍不住的數落道。

他們的爭執他多多少少有听到一些,雖然可以理解日再次被拒絕的難堪,可是他卻不能接受他用那樣的言語指責憐憐。

憐憐對他的愛,他們這幾個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對于她沒有答應日的求婚,個中的理由他們當然也都知道,所以自然心都偏向憐憐一些。

「喂,別說了,現在憐憐的情況都不曉得怎麼樣,干嘛還說這些呢?」東方慕辰看著火耀日鐵青的臉上交雜著無比的憂心,忍不住的扯了扯文連星的手臂,要他少說一些,免得再度激怒火耀日,可惜文連星並不領情。

「為什麼不說?我就是要說,收下你的戒指卻立刻上別人的床的人又不是憐憐,你憑什麼遷怒?不是每個女人都是柳蓮香,你干嘛……」

文連星數落的話都還沒有說完,一聲巨大的玻璃碎裂聲響已然發出,震住每個人的心神。

他們連忙四處察看聲響的來源,最後兩人的眼光有志一同的全部掃向火耀日身旁那堆碎裂的玻璃,還有淌著鮮血的拳頭。

「你……」文連星看到他火爆的舉動,真是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你這樣有用嗎?傷害自己並不能讓憐憐沒事。」

可偏偏不管他說了多少,火耀日的目光依然沒有看向他,他的目光從頭到尾都盯著「火焰門」的急救室門口,仿佛這樣就可以穿透那扇門,看進里頭似的。

「好了,你就少說兩句吧!日他現在心里也不好受啊!」東方慕辰向來淡漠的神‘情未變,勸著情緒十分激動的文連星。

「簡直不可理喻!」見火耀日理都不肯理他,甚至連眼光都沒有瞄向他,文連星也懶得再浪費力氣,索性不再開口。

突然間急救室的門打開來,霍焰月向來悠閑的表情被嚴肅所取代,他默然的瞥了一眼坐在一旁卻未出聲的火耀日。

他猶豫了一會兒,才轉頭對文連星交代,「趕快去把濤洛找來,要快!」

「找他來干什麼?難道是憐憐她不行啦?」再也顧不得要繼續隱瞞火耀日,文連星著急的追問。

總覺得憐憐會弄到今天這個地步,其實他也應該負些責任,所以文連星自己也很擔心。

「憐憐失血過多,可能有生命危險。」

此話一出,坐在一旁的火耀日魁梧的身軀震動了下,但心頭的另一抹疑惑卻教他按兵不動的繼續坐著。

「要輸血嗎?那何必找濤格來?我們這些人的血型難道都不可以嗎?」文連星一邊說著,一邊毫不猶豫的卷起衣袖,他願意貢獻自己的鮮血,畢竟今天這事他也要負一半的責任。

「憐憐的血型是RH陰性,這樣的血連血庫都欠,你有嗎?」急著繼續進去救人,瞿焰月沒那麼多的耐心解釋,話一說完,便又轉身進人急救室。

「RH陰性?!」文連星一愣,回過神後一刻也不敢耽擱的就拿起電話,正準備撥號時,電話卻被人一把抽走。

「你搞什麼?把電話還我!」文連星回身瞪視火耀日,伸手欲拿回電話,都什麼時候了,救人如救火他不懂嗎?

「憐憐和他是什麼關系?」火耀日沉著聲問道,一雙被怒氣充盈的黑眸看起來份外嚇人。

就連文連星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忍不住因為他那股形之于外的氣勢而倒抽口氣,但他卻仍是選擇沉默,只是向東方慕辰使了個眼色,要他打電話通知秦濤洛。

「她到底該死的是誰?」得不到答案的火耀日幾近失控的一把揪住文連星的衣領,再次憤怒的質問。

「憐憐是濤洛的妹妹,你難道真的沒有一點兒印象嗎?」回答他的是打完電話的東方慕辰,反正事已至此,真相遲早也得揭開。「而這也是為什麼憐憐剛剛不敢貿然跟你結婚的原因。」

得到自己所想要的答案,火耀日一把放開揪住文連星的手,然後轉過身就要離去。

「喂,你要去哪里?難道你不顧憐憐的死活了嗎?」剛得到呼吸空氣的自由,還來不及順過氣的文連星,眼見火耀日要離開,連忙追著問。「現在是她最需要你的時候,你難道忍心讓她一個人孤軍奮戰嗎?」

「如果是你,你會去關心一個仇人的妹妹是死是活嗎?」連頭都沒回的,火耀日只是冷冷的說。

「什麼仇人?!你不是說你愛她,想要同她、小火焰一起組成一個家庭嗎?」

「那是在我還不知道她的身份的時候。」火耀日冷淡的說,仿佛此刻躺在急救室里和死神搏斗的人真的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你不能期望我去愛一個讓我恨了八、九年的男人的妹妹。」

「我拜托你好不好,什麼仇人不仇人、恨不恨的,濤洛他壓根就沒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是你自己為了你那該死的自尊執意要誤會他!」

他們大家都清楚的知道柳蓮香是什麼樣的女人,一個勢利又虛榮的人,就只有日這個呆子會被她蒙蔽得這麼徹底。

「夠了。」舊事毋需再重提,這個話題是他心中的禁忌,火耀日一反常態的火爆,只是冷然的掃了兩人一眼,便踏著重重的步伐轉身離去,「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秦濤洛,所以更不可能會接受他的妹妹。」

當憤怒已不足以表達他的情緒時,冰冷是唯一的選擇,只有從那重重的腳步聲中可以知道他心中的憤慨。

文連星和東方幕辰也只有無奈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

收拾好該收拾的東西,憐憐一個人坐在這間堪稱豪華的病房,略顯蒼白的臉上平靜的沒有一絲絲情緒。

「憐憐,出院手續我已經辦好了,我們可以走了。」不舍的看著憐憐臉上的淡然,秦濤洛的臉上滿是愧疚。

憐憐受的傷並不輕,差點兒要了她的小命,好不容易經過這兩個月的細心療養,終于撿回一條命。

可是月的醫術能醫的只是身體上的傷,至于憐憐的心傷究竟有多深、多重,卻沒有人曉得,也沒有人能醫治。

在憐憐剛睜開眼看到他後,仿佛對于日離去的事已經心知肚明,所以她從來沒有問過日的事情,更不懷疑日的沒有出現。

憐憐對日的感情有多深,他是心知肚明,所以這樣的憐憐也更教人心疼和擔心。

「哥,我想拜托你兩件事,可以嗎?」听到秦濤洛的呼喚,憐憐並沒有起身,只是抬頭對走近她的哥哥說道。

「不要說是兩件,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為你做到。」秦濤洛的臉上有著寵溺及愧疚。

這段時間他常常在想,如果不是他的話,或許憐憐的感情路不會走得這般坎坷,她絕對可以和自己心愛的男人結婚,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

所以是他欠她,不要說是兩件事,只要是憐憐所希冀的,就算是要他傾家蕩產,他也會為她做到。

「哥,謝謝你。」揚起感激的笑容,秦濤洛的寵溺暫時驅走她的孤單。

是的,沒有日哥哥的日子,她變得本然,凡人該有的喜怒哀樂仿佛在一夕之間被奪走,唯一剩下的就是心痛和寂寞。

有時她甚至會想,如果沒有哥哥的話,她絕對撐不過這樣痛苦的時刻,所以她並不怨,如果說在日哥哥和哥哥之間硬是要她選一個人的話,她絕對會選扮哥。

可是在生死之間走了一遭之後,她變得很貪心,想要在人脆弱的生命中,捉住所有自己希冀的情感。

所以她要兩者兼得,不但是哥哥的疼寵,就連日哥哥的愛情,她也要努力的將它捉回來。

「傻瓜!」揉了揉憐憐的頭,秦濤洛低斥著她的感謝。「如果沒有哥哥的話,或許你和……」

秦濤洛在提到火耀日前倏地打住,因為他不知道此刻的憐憐是否能夠承受。

突地緊緊握住秦濤洛的手,憐憐的臉上浮現一朵堅強的笑容,「哥哥,我不要你覺得對不起我,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選擇的,而且我很感謝你讓我做出這樣任性的選擇。」

清楚的知道在這段時間里,哥哥的心里和她一樣的不好受如果她的痛是一分,那麼哥哥的痛便是十分,因為他的痛還包。了對她的愧疚。

「可是如果不是我和日之間的糾葛,那麼你和他之間或許會更平順些,也不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結束。」

當秦濤洛說到「結束」兩字時,憐憐嬌弱的身軀微微一震,但很快的,勇氣再次回到她心中,她堅定的對他說︰「哥哥,我和他並沒有結束。」

緊緊的皺起眉頭,秦濤洛完全不解憐憐話中之意,日這兩個月來一次都沒有來看過憐憐不就已經證明一切都已經結束,為什麼憐憐卻說他們之間還沒有結束呢?

「憐憐,難不成你還不死心?」秦濤洛的臉色倏地沉了數分,炯炯的雙眸亦散發著強烈的不贊同。

「我不相信日哥哥真是這樣絕情的人,除非我證明他對我是真的無情,否則這段感情我絕對不會放手。」

「憐憐……」秦濤洛的語氣帶著警告,著實不敢相信憐憐竟然在火耀日狠心不管她的死活之後,竟然還對他不肯死心。

「哥哥,日哥哥是你的朋友,難道你真的相信他是這麼絕情的人嗎?」憐憐朝著秦濤洛反問。

「可是事實已經證明了一切,不是嗎?」雖然他很願意相信日不是這樣的人,可是他這兩個月來沒有踏進這病房一步是事實。

「要知道我的安危並不用親自來,他可以透過很多方式。」

憐憐之所以會這麼有信心,完全是因為听到護理站護士們的對話,有一次在偶然之間,她听到她們在討論有一個男人天天打電話詢問她的情況,而她堅信那個人絕對是日哥哥。

也因為這樣的認定,所以她決定要在這段感情中成為最勇敢的那個人,她要捍衛自己的愛情,絕對不讓它因為一個自私女人的謊言而破滅。

「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看著憐憐臉上泛著自信的光芒,不可否認的,這樣有生命力的憐憐有些說服了他。

「我知道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自己要什麼,所以我希望大哥可以幫我。」

深吸了一口氣,要將自己最疼愛的小妹再次推到很可能會被傷害的位置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可是看著眼前再次回復朝氣的妹妹,秦濤洛又忍不住的心軟。

內心幾經天人交戰,秦濤洛終究還是屈服在她的堅定之下,「你想要哥哥怎麼做?」

「第一,找出當年那個女人的下落,既然日哥哥他不肯相信你的解釋,我相信唯有那個女人出現,才能澄清當年的一切。」

「沒問題。」秦濤洛一口答應,憑他還有月、辰和星的力量,要找出那個女人應該不是一件難事。「然後呢?」

「在各大報登出消息,說秦氏企業的女繼承人——我,要征婚,嫁妝是秦氏一半的財產,還有肚子里的孩子。」

「你懷孕了?!」他驚詫的低吼,不敢相信的眸光倏地射向憐憐平坦的肚子上。

「哥哥,你先別激動,我應該沒懷孕。」看著秦濤洛激動。憐憐連忙安撫著。

雖然她的月事已經兩個月沒有來,可是她想那是因為她這陣子受傷,所以生理時鐘大亂所造成,不過說實話,她也挺樂見這樣的謊言變成真實。

而她之所以要哥哥放出這樣的消息,不過是想逼日哥哥面對她罷了。

「她看過他和小火焰相處的情形,相信他是個愛小孩的人,而且憑他的驕傲,他絕對不會容忍自己的孩子叫別的男人爸爸。

「應該?這個答案不夠好。」秦濤洛搖了搖頭,然後轉身就要去找瞿焰月,他得要確定這件事才行。

「哥哥,你先听我說完好嗎?」憐憐哭笑不得的阻止秦濤洛的腳步。

「我得先確定你是不是懷孕了,才能決定我是不是應該要掐死日,可不是把你再次交給他。」

無奈的翻了翻白眼,憐憐沒好氣的說︰「你一定會有機會把我親手交給他,所以我有沒有懷孕不是重點,如果我懷孕,你確定真的要把他掐死,然後讓我肚子里的孩子變成孤兒嗎?」

憐憐的反問讓他的腳步頓時僵住,他小心翼翼的問︰「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不管他有沒有改變心意,如果你有了孩子,你一定會生下來?」

「答對了。」憐憐萬分肯定的點了下頭,充份的表現出自己的決心。「所以你現在最該做的不是去找月哥哥幫我驗孕,而是要幫我想辦法找回我那個逃走了的愛人,可以嗎?」

「我好像沒有選擇的機會不是嗎?」秦濤治氣虛的反問,面對他這個唯一的小妹,他是一點兒轍也沒有。

不過臨走前,他還是回過頭來,對她堅持的說︰「不過我還是會去找月來幫你驗孕。」

「我無所謂。」憐憐不在乎的聳聳肩,反正有或沒有並不能改變她的決心。

駕輕就熟的泡好牛女乃,火耀日將女乃瓶送入小火焰的口中,看著他貪婪的吸吮著瓶中的牛女乃,火耀日的心里興起一股復雜的情緒。

少了憐憐的照顧,這陣子小火焰明顯的變得不是那麼快樂,原本被她養肥壯的小小身軀似乎消瘦了一些。

是不是該再找一個保母呢?火耀日開始認真的思索起這個問題。

當他發現憐憐的真實身份之後,他毅然決然的斷絕彼此的關系,與生俱來的驕傲讓他無法原諒憐憐的欺騙,但更加不能原諒的是他竟然會愛上仇敵的妹妹。

可奇特的是,每當他興起找一個新保母的念頭時,心中總會升起一股不情願,仿佛自己如果真的做了這樣的舉動,那麼他和憐憐之間的關系就會真的斷個干干淨淨。

而這樣的關系是他唯一能夠允許自己擁有的,因為這既不會損及自己的尊嚴,更不會傷害自己的驕傲。

也因為這樣荒謬的想法,他從一個什麼都不會的男人,成了一個十足十的超級女乃爸,不再將牛女乃泡得結塊,更不會再將尿布包反,甚至連哄孩子睡覺這樣艱難的任務,他都已經可以做得熟門熟路。

「砰」的一聲,門被外頭的人給重重推了開來,火耀日不耐煩的皺起濃眉,忍住月兌口而出的怒吼,就怕嚇著正喝牛女乃喝得興起的小火焰。

他相信唯有星才有那個膽,這般不知死活的闖進他的房間。

自從那天在月那間急救室知道真相之後,他幾乎有一個月的時間沒有和星說話,他甚至斷絕一切和這幾個好友的聯絡,努力的固守自己和小火焰的天地。

這樣的情況一直到所有的好友都受不了,開始連番造訪這間別墅,不斷的用公事和友誼來融化他的冰冷。

終于他們的誠意化解他心頭的疙瘩,斷了的友誼也重新接上線,他原諒了他們的隱瞞,彼此的生活終于重回正軌。

可是唯一沒有停止過來煩他的就是星,他幾乎已經把這兒當成了他的家,有時甚至連自己的家都沒回。

他知道星對自己及憐憐都有一股愧疚,基于彼此的情誼,他願意接受他的異常頻繁來訪,只要他不提及憐憐的話。

「你還有心情在這兒喂女乃?」文連星一進門,見著火耀日又在做著超級女乃爸的工作,忍不住的怪叫道。

對他略顯激動的反應,火耀日只是抬眉掃了一眼,然後便又繼續專心的喂起牛女乃。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陰陽怪氣的?」真是懷念日的怒火呵,對于日這種陰陽怪氣的表現,他著實有些不能接受。

要是以前的日,若是他這樣沒頭沒腦的闖進來,怕不早就一陣震天的怒吼了,哪像現在的無動于衷。

總是覺得盡避日對憐憐在表面上好像已經斷情,可是其實在心底還蘊藏著非常深的情感,而也正因為這樣,所以他對憐憐及日總有一份愧疚,如果不是他游戲般的介人,他們或許不用遭遇到這樣的情傷。

「你若看不慣可以走人,不會有人攔你。」火耀日淡淡的說,連一抹眼神都不願意施舍給文連星,只是徑自放下已經空了的女乃瓶,抱起小火焰輕柔的為他拍著嗝。

「你……真受不了你。」雖然不意外自己會得到這樣冷淡的反應,可是文連星就是不習慣。‘算了,我懶得和你說了,你自己看吧!「

將自己帶來的報紙攤在火耀日的面前,文連星躺進柔軟的沙發里,等待著火耀日的反應。

那報紙上的頭版頭條登的是「秦氏千金公開征婚,也為月復中胎兒征求父親」任何男人只要能夠疼愛憐憐,並且能將她肚里的孩子視為己出者,皆有資格前來應征。

當這篇爆炸性的消息一經刊出,自然引起各界的討論,尤其是憐憐未婚懷孕,甚至還公開征求丈夫的舉動,自然和現今的道德標準有很大的不同,所以批評者眾多。

但也有一些女權運動者,公開站出來支持憐憐這種開放的做法,但正反兩方的意見依然無法影響那些對此征婚躍躍欲試的男人,請求面試的信件猶如雪片般的飛來。

可出乎文連星意料之外的,火耀日對那報紙瞥了一眼,然後像是沒啥反應的繼續搖哄著小火焰。

「喂,你倒是說句話啊!」文連星心急的催促著像是沒這回事的火耀日。

「說什麼?」火耀日反問,臉上仍是一片冷漠,唯有那眸中不可扼抑的閃過一片陰沉,但卻快得讓人無法察覺。

「你不在乎憐憐帶著你的孩子嫁人?」忍不住的揚高聲調,明知憐憐的名字在這間豪華大別墅中已然成為禁忌,但文連星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

「她想要嫁給誰是她的事。」他冷淡的說道,但唯有垂置身側緊握的拳頭才能看出他的憤怒。

那個女人她竟敢這麼做,不但公開征婚,還敢要她月復中的胎兒去叫別的男人爸爸,這種事絕對不是他能夠忍受的。

燦爛的月、晶亮的星子高掛在寂靜的夜里,憐憐仰頭望向那一片屬于黑暗中的光明,心不禁淒然。

盡避在哥哥面前說得信誓旦旦,但隨著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她的心卻愈加的惶恐不安。

登出那樣的新聞,她幾乎已經拋棄了一切,包括自己的名聲和羞恥,如果這樣仍打動不了日哥哥心中那股強烈的恨意,那麼她大概也只能放棄吧!

雙手不由自主的撫向自己依然平坦的肚子,在月哥哥的檢查下,她已經證實了自己不小心一語成懺,懷了孩子,而這個孩子也夠堅強,沒有在母體受創的情況下流掉,反而安安穩穩的住了下來,並成長茁壯。

「你真的懷孕了?」一直躲在暗處觀察著憐憐的火耀日在見到她探手輕撫自己肚子的時候,終于忍不住的出了聲。

本來他還懷疑憐憐的懷孕是否是他那些好友和她聯手編來騙他的謊話,所以一直不願相信,而今夜當他看見她總不由自主的輕撫著自己的肚子時,他開始有些相信她的肚子里是真的有了寶寶。

一顆原本堅定的心在憶及孩子天真可愛的模樣時,開始動搖,滿腔的憤怒也因為這樣的確認而平息了許多。

「你……怎麼在這里?!」深愛著火耀日的憐憐當然不會錯認他的聲音,但她卻沒有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她家的陽台上。

她的心急切的想要見他一面,身子猛地轉了過來,卻因為轉得太急太快而差點兒跌倒。

「小心!」躲在暗處的火耀日低喝了一聲,然後眼明手快的竄出,一把扶住憐憐,讓她不至于跌跤。「難道你不知道你現在的身體不能跌倒嗎?」

這樣熟悉的怒火讓憐憐忍不住的在蒼白的臉上勾起一抹笑,雙眼更是貪婪的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就像是要彌補這段日子以來的思念似的。

「你終于來了。」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出現的時候,他終究還是出現了。

「不然你以為我會任由你讓我的孩子叫別的男人爸爸嗎?」火耀日粗聲粗氣的說道,不願承認自己其實也很想來見她一面。

听到他的話,憐憐的心喜淡去,臉上的笑容亦逐漸的隱去,她淡然又失望的問︰「只是因為這樣嗎?」

如果他願意放下自己的驕傲,說一聲愛她的話,那麼她或許會不顧一切的撲進他的懷中,感受他的溫暖。

可是他的答案告訴她,他其實還沒忘懷他心目中對哥哥背叛的芥蒂,而那同樣代表著他不會接受她的身份,就算會也只是勉強。

「不然你以為我在知道了你的身份之後該說什麼。」火耀日嚴厲的反問。

在他銳利的目光下,憐憐的身于忍不住的一縮,心更痛了。

而看見她這個模樣,火耀日的心倏地升起一陣的痛,這陣心痛讓他忍不住的想要掐爛自己的嘴,讓它不再吐出這樣傷人的話語,可是他的驕傲並不容許他這麼做。

「你還是不能放下嗎?」憐憐失望的低問。

即使自己已經放下所有的矜持,但他卻仍執著于心中那股莫名的恨意,憐憐真要忍不住懷疑,他是否真的曾經愛過她。

「我唯一能做到的,就只是將你和他切開,不將恨意遷怒到你的身上。」這已經是火耀日最大的讓步了,可是憐憐卻不夠滿意。

「那你想怎麼樣?」

「我要你立刻停止那該死的征婚然後和我結婚。」火耀日終于說出此行的目的,可這樣的結果並沒有換來她的欣喜。

「然後要我和疼我逾恆的哥哥一刀兩斷,只因為我愛上了你?」憐憐尖銳的反問,這樣的要求她怎麼能夠做到。

「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我絕對不會原諒你哥。」幾乎是從牙縫中迸出這段話來,火耀日永遠也不能忘記秦濤洛所帶給他的屈辱。

憐憐突地搖起頭,一向嬌俏的臉上亦浮現一抹嘲諷的笑容,「我開始懷疑哥哥至今仍將你視為好友是否是一種錯誤,如果你對他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的話。你為什麼就是不肯去將那件往事調查得清楚些,再來找我談呢?」

「你……」她的話顯然已經代表她的拒絕,火耀日胸臆之中逐漸狂烈的燃燒起憤怒之火。「如果你的話代表著拒絕,我可以告訴你我不會放棄,可是如果你以為我會因此而原諒你哥,那最絕對不可能辦到的。」

「沒有原諒就沒有結婚,我會替我肚子里的孩子找一個父親,你可以走了,衷心的希望你的改變夠快,因為我絕對不會讓我肚子里的孩子變成父不詳,屆時歡迎你來參加婚禮,順便看看你兒子的爸。」

「你……」他的憐憐改變了!不再如往日的怯懦,此刻的她就如一個女戰神似的,教人眸光不忍稍移。

可是她的固執卻也讓人忍不住的想要掐死她,他都已經做出讓步,她還想叫他怎麼做?

「走吧!」憐憐舉步,在與火耀日擦身之際,再次輕啟檀口說︰「有時候人的憤怒會掩蓋一切的事實真相,眼見都不一定能為憑了,更何況只是一個人說的話,如果她是有私心,那麼你心中堅持的恨豈不只是個笑話。」

錯身而過之後,憐憐隨即走進房間,將落地窗緊緊的關上,跟著拉上窗簾,他們之間的未來已經不是她能掌控的了,唯一能掌控的人是他,如果他不改變,那麼他們之間絕對不會有未來,因為她要的不是二選一式的殘缺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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