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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來的天敵 第六章

原本晴朗的天空罩上一層陰霾,似是要下雨。

站在十七層樓高的落地窗前眺看變得灰暗的台北城,薄比少棠揉捏著眉心沉沉嘆息。

「辛苦了副總裁,喝杯咖啡提提神。」慎村岡為上司端來他慣喝的黑咖啡。今天分公司有幾件上億的重要投資案需評估審核,他臨時請上司回公司掌理,幾場研討分析會議王持下來,夠他累了。

薄比少棠微抬眼看著氤氳熱氣的咖啡,知道特助弄錯他嘆氣的原因,未多做解釋,他伸手接過咖啡。「謝謝。」

「呃,副總裁,你今天都待在這里沒關系嗎?」稍做猶豫,慎村岡問。

啜飲著咖啡,他以眼回問他的意思。

「之前副總裁每天抽空來分公司兩小時都顯勉強,今天你從早上就過來這兒,現在已經下午三點,你兼差那間公司的老板不會介意?還是你請了假?」

「我被fire了。」

啥?!慎村岡愕愣得張大嘴,「副總裁被fire?」

「就在你打電話叫我來分公司之前。」眺眼望回陰暗的窗外,他眉心的皺折又蹙攏起來。

全是他的錯呵,他壓根不明白巧然與她父親有何芥蒂疙瘩,有什麼資格批評她對父親的態度,也難怪她要氣得開除他,轉身攔了計程車就離開。

他並未追上她,知道她需要時間平靜跌宕起伏的心情。現在呢,她是否仍在氣他?

腦里浮現她吼問他懂什麼的淒楚小臉,他忍不住心疼,看來他也許該找個時間問問老女乃女乃,逞強又倔強的她心底究竟埋藏了什麼沉重的傷心過往。

慎村岡很想問那個敢開除上司的人是誰,然而見上司若有所思的凝重神情,他未再打擾,悄聲離開總經理室。

上司等會兒還得和韓國方面的代表洽談合作案,就讓他安靜的休息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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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點三十分,灰蒙蒙的天空飄落毛毛細雨,殷巧然佇立在人來人往的騎樓下,眼神空洞又沉重的望著遠方。

一整天她就這樣漫無目的的游走,無助倦累得好想有個厚實的肩膀讓她靠,怎奈那個她渴望偎倚的胸膛主人,教她開除了。

他以為對自己的父親不敬,她心里好過嗎?問題是,她父親從來就不值得她尊敬,要她如何以禮相待。

搖搖頭,她努力將霸佔她思維的俊影趕出腦際。她的心已教他亂得夠徹底,再想下去,她不知又要在街上發呆多久。

她決定提前去接小齊,看見可愛的他,想必能幫她踢走低迷一天的情緒。

未料小齊早在四點就被人接走了。

「你說不是他爹地,而是一位戴眼鏡的斯文男子接走小齊的?」她問著招呼她的助理老師,好友陳雪帶女兒安安去醫院看病了。

「薄比齊喊他叔叔,很高興的跟他離開。」

小齊在台灣有叔叔?怎麼她從未听他們父子倆提過?

走出幼兒園,她愈想愈難安,這回該不是薄比少棠的債主真追到台灣來,拐走小齊當人質,逼他爹地還債吧!

慌急的打電話給薄比少棠,怎知他的手機關機,家里的電話也沒人接,她改打到公司,遲遲未等到心瑤她們的接听,方才記起她說過公司今天暫停營業,沒人在公司。

匆匆攔車趕往薄比少棠的住處,抱著他也許會和小齊安然無恙出現她眼前的希望,可惜她在門外拍喚許久,屋里沒有任何動靜。

她立即再沖回公司,一屋子的凌亂已收拾整齊,唯獨仍不見令她惦念的一大一小人影。

哀著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胸口,小齊真被壞人捉走的惶恐仍盤據心中,另一道可能猜疑緊接著竄入她腦海。會是李韻芝派人抓走小齊嗎?因為早上兩人激烈的交鋒過,她不甘心,再派人抓走小齊對付她?

不對,李韻芝若曉得小齊的存在,知道她疼小齊,早上對她的威脅應該會提到他,而非叫人砸得她公司關門大吉。

那麼到底是誰帶走小齊?

心慌得六神無主,殷巧然就這麼開著車在曾經載小齊經過的街頭巷弄,一遍遍繞找,直到她找得快發瘋仍未發現小齊的蹤影,她再次回到薄比少棠的住處前。

「薄比少棠,你回來了沒有?」門鈴與敲喚一並落下,她直覺得自己快虛月兌。

「巧然,你怎麼了?!」打開門,倚著門扉的嬌軀直往他懷里跌,薄比少棠來不及驚喜她前來找他,心驚的扶攬住她。

听見再熟悉不過的嗓音,她抬起頭倉皇急語,「你到底跑哪兒去了?小齊不見了,我怎麼都找不到他——」

「冷靜點巧然,小齊在房間里睡覺,沒有不見。」

她愣愣的瞅他,「小齊在睡覺?」

「我們剛回來不久,他在車里睡著了,我沒喊醒他讓他繼續睡。」大手輕柔撥弄她微亂的劉海及鬢邊垂落的發絲。

她依然愣望他,「幼兒園的助理老師說是一位戴眼鏡的斯文男子接走小齊,不是你呀!」

「那個人是我的特助慎村岡。」

隨著他比指的修長手指望去,殷巧然終于發現客廳里有其它人在,高瘦的他戴著副銀邊眼鏡,看起來相當溫文有禮。

「你好,副總裁忙著處理公事,擔心忘記去接小齊,要我提前將他接到分公司。」慎村岡朝她點頭致意,極好奇這位讓上司親昵摟護的?麗女于是誰。

「副總裁?分公司?」她的注意力全教這奇怪的字眼攫住。剛才薄比少棠好似也提到特助兩個字。

「咦,你不知道日本薄比國際集團是副總裁家的事業?」

她震驚的怔望身旁男人,「你是薄比國際集團的副總裁?」

是那個在國際問赫赫有名、在台灣亦成立聞名遐邇分公司的集團繼承人?!

「我一直都是。」本就欲向她坦白身份,薄比少棠照實回答。

很好,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副總裁!

她用力推開他。

「巧然?」薄比少棠錯愕的喊。

「你在耍我嗎?!」她難堪的叱喝,「明明是知名集團的副總裁,為什麼不說?看著我可笑的把你當無業游民,雇用你當助理,你覺得很有趣、很好玩是嗎?」

慎村岡恍然頓悟。那名令副總裁破天荒放段兼差的人,即是眼前這名巧然小姐,可是她不是fire掉副總裁了,兩人此刻的糾葛又是怎麼一回事?

「你誤會了,听我說……」

「說我是天下第一號大笨蛋、大白痴,有眼不識你這位尊貴的副總裁?」

「不是這樣!」

「你可惡!就算要著我玩,今天提前接走小齊至少通知我一聲,而不是讓我聯絡不到你,以為小齊被壞人拐走,在街上找他找得差點瘋了!你這個大混蛋,我再也不想見你!」

氣極、亂極,她將手上的手機朝他扔去,紅著眼眶奔出他家。

「巧然!」險險的接住她丟砸來的手機,薄比少棠正欲追出去,房間里傳來小齊的哭聲。

「副總裁,小齊哭了。」看得出上司心系負氣離去的巧然小姐,然而小齊突然啼哭,恐怕需上司親自哄他。不過說真的,那位巧然小姐竟敢罵副總裁混蛋,更朝他丟東西,實在是……叫她第一名!

咬牙掙扎片刻,薄比少棠進房間抱起從不曾子睡醒哭鬧的兒子。「是不是作噩夢了?」

小臉掛著兩串眼淚點頭,「我看到巧然阿姨,一直喊她,可是她都不理我,爹地,巧然阿姨是不是不要我了?」

他該怎麼跟兒子說,他的巧然阿姨氣怨、不想要的,是他呀!

「乖,那只是夢,巧然阿姨最疼你了,不會不要你。」

「那爹地可不可以叫她來,我今天都沒看到她。」

濃眉緊蹙起來。雖覺得希望渺茫,他仍對靜立門邊的特助說;「慎村,麻煩你下樓看巧然在不在她的公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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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巧然跑到好友陳雪家。

「你這是干什麼?」陳雪愕訝的看著她拎上桌子的袋子里,赫然全是啤酒。

「喝酒啊,不然我買酒干麼。」說話問她已拉開一瓶酒大口灌飲。

「喂!」陳雪連忙搶過它,「你從不喝酒的。」

「今天我想喝,而且要喝個痛快。」抓過另一罐啤酒,她坐進沙發又喝起來。

「巧然——」

「陳雪,你到底是不是我朋友?」她格開她又想搶酒的手問。

「廢話。」兩人的姐妹情誼豈是搏假的。

「那就坐下來陪我喝。」

「嗄?我是偶爾會和老公小酌兩杯,但那是為增進夫妻生活情趣,哪像你這樣喝酒像灌開水似的。」

「我心情糟透了,難道你要我找女乃女乃陪我喝。」入喉的酒味實在下怎麼樣,殷巧然卻一口接著一口灌,希望麻痹自己的意識,以便忘了他……

一個閃神,她喝得嗆咳連連。

陳雪幫忙拍她的背順氣,直覺事有蹊蹺。「到底發生什麼事,你心情糟透的原因是什麼?你眼楮紅紅的,哭過了?」

「沒有!我才不會為他哭。」辯駁著,她丟掉空酒瓶,存心將自己灌醉般繼續進攻另一瓶。

陳雪勸阻不了,問她誰是「他」,只引來她喝得更猛更凶。拿這個有心事總往心里藏的好友沒辦法,索性隨她喝去,打算等她有醉意再套話。

「過份!以為你了不起啊,臭雞蛋,一斤兩塊半。」突地,殷巧然站起身叱罵。

「媽媽,阿姨罵誰臭雞蛋?」一道稚女敕的問語拋入客廳中。

是安安,有點小靶冒的她剛睡醒。

「除了那個可惡的家伙還有誰!」殷巧然先陳雪一步回話,身子微晃的走近映入眼中的蒙影子,彎身道︰「奇怪,小美女安安怎麼變這麼多個,沒關系,阿姨有帶很多飲料來,你要不要喝?」

「拜托,別殘害民族幼苗。」陳雪被她打敗的將女兒抱開,免得已顯現醉意的好友真喂她喝啤酒。

「阿姨怪怪的ㄟ。」安安疑惑的看著殷巧然步伐不穩的走向長沙發,咚的一聲坐下。

「她喝醉了。」今天才曉得巧然只有兩瓶啤酒的遜酒量。

她偏偏還要喝,嘴上更吐著醉話,「誰醉了,那個人一定不是我。」

要女兒乖乖坐著,陳雪搖頭走向她,進行套話工作。「對,你沒醉,是你剛剛罵的那個可惡的家伙醉了。」

眯起微醺的眼,她仿佛瞧見熟悉的俊顏在她眼前晃動,使勁揮手驅趕,「走開,薄比少棠,我說過不想再看到你!」

薄比少棠,那個好看到下行的極品帥哥。「你心情不好的原因和小齊的爹地有關?」

「可惡蛋,就會耍我、惹我生氣,我欠你的啊!」她一逕數落她的。

「薄比少棠怎麼惹你生氣的?」

這回像听進她再接再厲的追問,殷巧然張嘴嚅動了下,卻是醉倒在沙發上。

這下怎麼辦,她老公加班,沒辦法幫她送醉癱的巧然回去,她亦著實好奇薄比少棠如何將滴酒不沾的好友嘔到上她家買醉的地步。

「找薄比少棠來問明原委好了,可是我又沒他家的電話。」陳雪傷腦筋的喃喃自語。

「媽媽要打電話找小齊的爹地嗎?我知道小齊家的電話哦。」乖乖坐著的安安適時插話。

「真的嗎?!」

「小齊是我男朋友,我當然知道他的電話。」

赫,小齊那個俊小子何時成為他們家小美女的男朋友了,這件事暫緩研究,先解決巧然的事要緊。

就這樣,憑著安安準確的記憶,陳雪順利聯絡上薄比少棠。

十五分鐘後,他已來到她家。而為了方便大人談話,她先請女兒回房玩玩具。

「巧然,怎麼喝得這麼醉?」進入屋里,看見醉臥椅上的人兒,薄比少棠落坐她身邊,小心的將她摟入懷里。

他打過電話給老女乃女乃,得知巧然尚未回家他便懸著心,不知負氣離去的她跑到哪兒去。當他正猶豫是否要查看她的手機,問她朋友她的去處,湊巧接到陳雪的來電,一听她喝醉,請慎村照顧小齊後,他立即趕過來,沒料到她醉得不省人事。

「這就要問你如何氣她的,竟讓從不喝酒的她買了一袋啤酒上我家,說她要喝個痛快。」陳雪心中的另一道疑問是。這位帥哥會不會摟巧然摟得自然順手了些?

這要他從何說起?「今天發生很多事,我不確定她最氣我哪一件。」

「不是吧,你居然比巧然的繼母和父親有本事,能夠一次氣她許多件事!」

「你知道巧然與她父親及繼母問的糾葛,能告訴我嗎?」

「為什麼要告訴你?」她質疑的審視他的急切樣。

俊眸歉疚的瞥望懷中人兒,「早上巧然和她父親在路上發生爭執,我沒弄清情況就指責她對父親的態度不佳。」

「我的天,你沒站在她那邊就算了,竟然指責她!」陳雪可以想見好友受了怎樣的委屈。

宛如教她的嚷嚷驚動,殷巧然子醉睡中揮動手臂嬌叱,「你這個東京來的天敵,就只會欺負我……你被開、開除了!」

扭動身子趴在他腿上,尋得舒適的枕靠後,她再次陷入安靜中。

「你被巧然開除了?」小齊說過他爹地在巧然的公司上班。

「嗯,早上的事。」他溫柔的拉起滑落她身上的緹花披毯為她蓋上。

「活該!竟替巧然那個無情無義大搞婚外情,拋棄妻子另娶他人,對女兒也未盡到為人父責任的差勁父親說話,你被開除罪有應得,巧然氣你也很正常。」

薄比少棠無法不驚訝,「巧然的父親這麼糟糕?」

「連自己的妻子抑郁而終都不肯回去見她最後一面,將女兒丟給母親帶,只管跟外遇對象逍遙快活的負心漢,簡直糟糕斃了。」

他心疼的摟緊趴睡他腿上的人兒,「我只知道巧然和老女乃女乃相依為命,並不曉得這些內情。」

難怪她那樣哀傷的嘶吼他懂什麼,她一定相當心疼自己母親可憐的處境,怨恨父親的無情……這一路走來,她究竟獨自隱忍多少的心酸無奈?

「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哩,她那個勢利的繼母不檢討自己勾引別人的丈夫,專用自以為高貴的神情脾睨巧然,讓人直想掐昏她。」她曾在殷家遇過李韻芝,瞧見她那副欠扁的跩樣,差點拿掃把轟她。

「你是說李韻芝?」

「你知道她?」

「昨天晚上她派人砸巧然的公司。」

「什麼?這麼重要的事巧然怎麼沒告訴我。」

「薄比少棠,你好吵,可不可以安靜點!」醉倒的殷巧然忽地又翻坐而起,眼眸半眯的朝陳雪的方向抗議。

陳雪認真的注視她,「巧然,你醒了嗎?我不是薄比少棠。」

「騙鬼哦,有誰比你更混蛋,對不對,陳雪?」迷迷蒙蒙的望向旁邊,看不清影像的她本能的往溫暖的懷抱偎靠。

陳雪傻眼。巧然根本仍醉得一場胡涂嘛,連她和薄比少棠都分不清。

薄比少棠唇邊有抹苦笑。懷中的小女人又罵他混蛋了。

他輕柔的抱起她,「我送她回去,讓她好好睡一覺。」

「你確定?巧然好像還很氣你,我可不敢保證她等會兒不會發酒瘋的拿高跟鞋敲你。」

「無所謂,我會小心別被她敲到。」

他都這樣講,自己又有女兒要照顧,陳雪只好讓他帶好友離開。只是,是她的錯覺嗎,為何她覺得薄比少棠凝視巧然的眸底滿是柔情?

屋外,薄比少棠將車開上馬路前,貼心的調整副駕駛座的角度,讓殷巧然睡得舒服點。

「……為什麼騙我?」她忽地囈語出聲。

他低低嘆息。她果然仍在氣他哪!

見她柔唇再次掀動,他俯近她一些,听見另一串輕細囈語——

「討厭,我怎麼會愛上這種可惡家伙……」

怔怔的凝望她半晌,而後,薄比少棠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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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輕降。

殷巧然由床上坐起,額際一陣難捱的抽疼竄上,她撫額申吟,尚未弄懂自己犯頭疼的原因,一道醇厚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把這杯茶喝了,你會舒服點。」

她猛然抬起頭,驚愕的看著坐在床沿的倜儻人影,想問他為何出現在她房里,但喉嚨干啞得難受,只得接過杯子,一口氣喝下半杯茶。

「你怎麼會在我房里?」潤過喉,沒理額際隱約浮泛的抽疼,她只管追問。

「這里是我的房間,昨天你喝醉了,記得嗎?」將她手中的杯子放置床頭櫃上,薄比少棠體貼的為她披上一件薄外套。稍早前她在他懷中蹙眉蠕動,有醒來的跡象,他遂下床為她沖泡醒酒茶,再進房里她已經起來。

她喝醉了?

對,她記得昨天離開他住處後既氣嘔又難過,她拎了啤酒到陳雪家……「不對,我應該在陳雪那里才對。」

「是陳雪打電話告訴我你醉倒她家的。」

她難以置信的睜圓眼。老天,她就是被他嘔得到陳雪家喝得酩酊大醉,陳雪居然通知他前去收拾善後,看她的窘狀!

「抱歉,如果知道你父親辜負你一家的經過,我不會指責你的態度不當。」

錯愕未過,她直教他緊接著落下的道歉驚住。他的意思足,他知道了他們家的家丑。

「陳雪告訴你的?」她求證的問。

薄比少棠輕輕頷首。

她倒抽口氣,慌亂的由床鋪另一頭翻身下床。

「巧然!」他跨步攔住欲逃開的她。

嬌小身子輕盈的往後跳開,受傷的迎視他,「你就是不放過我是嗎?沒錯,我的父親就是那麼差勁,母親就是那樣可憐,你想嘲笑就盡量嘲笑。」

「傻瓜。」他一把拉她入懷,緊緊擁著她,「我心疼你都來不及,怎麼會嘲笑你。」

她一時無法反應。他說他心疼她?

「人無法選擇父母,有那樣的成長背景是你的痛,你的遺憾,再說你堅強的走過來了,在任何人面前都不必感到難堪。」

「席如風徐柔的安慰輕易觸動她心底的脆弱,眼里淚光閃現。

「你到底想怎樣?」不願他瞧見她眼中的濕濡,她埋首他懷里問得無助。他隱瞞真實身份耍弄她,偏又像能看透她心思般的了解她,她該拿他怎麼辦?

听出她聲音里的哽咽,他憐惜的拍撫她的背,「我們得先解開誤會。接下獵走李氏企業主管的委托案以及當街指責你的事,全是我無心的錯,至于我的真實身份也並非存心隱瞞。」

「只是故意欺騙?」

「公平點,巧然,你自從認識我就對我有成見,更認為我是無業游民,倘若我一開始就告訴你,我是薄比國際集團副總裁,你會信?」

不會!她很清楚當時他若如此表示,她百分百認定他說大話誆她。怎奈她咬著紅唇,坦承下出這個答案。

輕吁口氣,她有點不甘的仰起小臉,跟他算另一筆帳,「就算你並非存心隱瞞副總裁的身份,昨天你叫你的特助接走小齊,為什麼沒跟我說?」

他歉疚的輕撫她的小臉,「我承認這是我的疏忽,昨天你在街上那樣生氣的離開,我想你大概不會去接小齊,于是請慎村將他接回薄比分公司,結果事情一忙就忘了通知你,沒想到害你心急如焚的找他,對不起。」

「對不起就算啦!」心里諒解他的無心之過,嘴上偏要逞強。

他魅笑的提出他的誠意,「那麼請以結婚為前提,跟我交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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