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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王爺賴上我(下) 第4章(1)

把話說開後,兩人如同往常一樣地過日子,上班時認真工作,下班後戀愛約會,把每一天都當成是他們交往第一天那般甜蜜快樂,也當作是最後一天那般格外珍惜。

自從在創立紀念日的茶宴上大出風頭後,朱佑睿幾乎是收服了公司內部上上下下的員工,接班人的地位已經得到普遍認可。

鄭成才听說這件事,心情大為振奮,老懷寬慰之余,身體也奇跡般地好起來,一天比一天健康,到後來不但能自己推輪椅,偶爾還能拄著拐杖走幾步。

在一連串精密的檢查過後,醫生總算宣布他可以正式出院了。

程思曼和朱佑睿親自到醫院去接他回家,為了歡迎老爺平安歸來,鄭家的女佣精心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餐,鄭成才開心地大快朵頤,吃到興致濃時,還要女佣去溫一壺清酒。

「鄭伯伯,你可不能喝酒!」程思曼連忙阻止。「醫生說你以後要特別注意飲食,大魚大肉少吃點,你今天已經吃太多了。」

「思曼啊,這兩個月以來,你鄭伯伯每天吃醫院清淡的伙食早就膩了,今天就讓我痛快吃一頓吧!」

「不可以,吃飯八分飽對養生才最好。」程思曼很堅持。

鄭成才皺眉,朝兒子看過去,可憐兮兮的眼神分明是想要他替自己求情。

朱佑睿不覺莞爾,照理說鄭成才身為董事長,該是那種威風凜凜、霸氣十足的個性,沒想到在程思曼面前竟好似一個無辜老人。

他忍住笑意。「爸,你就听曼曼的吧。」這陣子在鄭成才面前當孝子,他已經當得很習慣了,一聲「爸」叫得十分自然。

倒是鄭成才听見他稱呼程思曼為「曼曼」時,反倒愣了愣,墨眸閃著興味的光芒。

朱佑睿還不曉得自己無意中露了餡,程思曼卻已警覺,微微暈紅了臉,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

他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他站在她這邊勸老人家,她還不高興?

他挑了挑眉,她一窒,又對他嘟了嘟嘴。

兩個年輕人這番自以為不著痕跡的打情罵俏完全被鄭成才看在眼里,他既驚訝又好笑,心里樂開了花。

他早就希望這兩人能湊成一對了,偏偏以前郎無情、妾也無意,現在倒好,似乎有點苗頭了。

「咳咳!」鄭成才清清喉嚨,故作一副委屈樣。「既然不能喝酒,那你們兩個就陪我這老頭喝茶吧!听說奇睿學會泡茶了,等會兒就看你表演了。」

朱佑睿明白老人家這是想考校自己的手藝,既然他現在用的是鄭奇睿的身分,也不在乎哄哄老人家開心。

飯後,三人移駕到客廳,程思曼親自準備了幾樣簡單的茶點,朱佑睿則正正經經地泡了一壺功夫茶,賞茶、燙杯、投茶、斟水、洗茶……每個步驟各有各的講究,他儀態風雅,舉止從容,整個泡茶的過程令人賞心悅目,泡出來的茶湯更是色香味俱全。

鄭成才這還是第一次喝到兒子為自己泡的茶,接過茶盞嗅茶香時,水煙瞬間迷了他的眼,竟感動到有些泛紅。

程思曼察覺到老人家的激動,心頭也是五味雜陳,朱佑睿不是鄭伯伯的親兒子,卻比親生的那位更體貼。

想起這陣子這一老一少的相處,朱佑睿由起初的僵硬淡漠,漸漸地願意敞開心房,耐心地陪老人家說話,听訓時也從不反駁。她看得出來,他心里也是渴望著親情的,兒時與郡王父親的冷漠疏離終究在他心上留下了傷痕,于是在這里便將鄭伯伯當成了孺慕的對象。

如果他們是真正的父子就好了,如此一來,父慈子孝的畫面便可以日日上演,這樣的幸福可以一直持續下去……

正恍惚時,門鈴忽地叮咚響起,不一會兒,女佣過來報告。

「董事長、少爺,是汪總經理和汪小姐過來拜訪。」

程思曼聞言一凜。汪大器和汪明玉?他們來做什麼?

朱佑睿也覺得對方來意可疑,他望向鄭成才,老人家尋思數秒,淡淡一笑。

「既然來了就是客人,請他們進來吧!」

汪大器父女進門後,見朱佑睿正在泡茶,自然是笑盈盈地表示也想喝一杯,眾人「和樂融融」地喝茶、聊天,汪大器先是對鄭成才的健康情形表示關心,接著頻頻感嘆他生了個好兒子,有這麼優秀的年輕人接班,公司的未來大有希望啊!

鄭成才在商場上闖蕩多年,怎麼會不曉得汪大器對公司的野心?起初還對他今晚的示好有些捉模不定,直到他漸漸將話題轉移到女兒汪明玉身上,這才恍然領悟。

「奇睿小時候就愛跟我們家明玉一起玩,現在他們年輕人都長大了,唉,我們也老嘍!」

意思就是該考慮兒女婚事的時候了。

鄭成才揣摩到汪大器的來意,微微一笑,並不接口,淡定地喝著茶。

汪大器也不急,這種事情只能點到為止,接下來得看年輕人自己的意思,以前鄭奇睿對他的寶貝女兒可是很迷戀的,只是他們都好幾年沒見了,現在又有程思曼介入,只能看女兒的手腕了。

之前他要女兒對鄭奇睿用美人計,她還很不情願,不過經過上回他英雄救美,當眾秀了一手馴馬的絕技後,她也有些動搖了。

思及此,汪大器對汪明玉使了個眼色,她會意,笑著起身。

「好幾年沒來鄭伯伯家里玩了,我還記得這里有張撞球桌呢,奇睿,你以前還曾經教過我打撞球不是嗎?不如我們現在來比一場吧!」

撞球?

朱佑睿挑挑眉,正思索著該如何響應,眼角余光瞥見程思曼似笑非笑的表情,忽地心念一動。

「好啊!」

居然答應了?

程思曼暗暗懊惱,表面上卻不動聲色。

「程秘書要不要也過來一起玩?」汪明玉故作大方地邀約。

她淺淺一笑。「不用了,我不會打撞球,你們玩吧!」語落,意味深長地瞟了朱佑睿一眼。

暗潮洶涌,醋味彌漫,鄭成才裝作沒看見,借著喝茶的動作悄悄勾唇偷笑。

朱佑睿果然跟著汪明玉進了娛樂室,那里頭除了放置了一張撞球桌外,還有一套聲光效果極好的家庭影音設備,想听音樂或看電影都很方便。

程思曼繼續坐在客廳里喝茶,但明顯的有些心不在焉,鄭成才看了好笑,故意命令女佣切一盤水果送進娛樂室。

「我送過去給他們吧!」程思曼乘機將水果盤接過來,主動接下這項任務。

「好,那就麻煩你了。」鄭成才眼角和眉梢都是笑意。

程思曼心一顫,總覺得老人家好似看透了什麼,有些不好意思,卻仍是端著一張肅然的臉孔來到娛樂室門口。

室內光線昏蒙,朱佑睿正和汪明玉站在窗邊說話,汪明玉的身子微微傾向他,彎出一個曼妙的弧度,分明是有意展現自己的女性魅力。

她不知說了什麼,忽地撒落一串銀鈴般的笑聲,程思曼听了頗覺刺耳,看她輕抬素手掩唇,眉目間盡是風情,更加覺得刺目。

而汪明玉彷佛還嫌不夠似的,嬌軀又往朱佑睿貼近幾分,嗓音有著說不出的酥媚。

「奇睿,這麼多年不見,你變得我都快不認識了。你是什麼時候學會那麼高明的馬術的?都比我還強了!還有,听說你在公司的茶宴上舞劍,看到的人都被迷得神魂顛倒……怪不得人家說士別三日,刮目相看,你啊——」

纏纏綿綿的一嘆,深意無限。

「奇睿……」

眼看汪明玉整個人都要偎入朱佑睿的懷里了,程思曼發現自己的耐性到此為止,重重咳了一聲。

「不是說要比賽撞球嗎?怎麼還沒開始?」她盈盈走進室內,臉上笑咪咪的,一派甜蜜親切,可掃向朱佑睿的目光卻如極地寒冰,足以凍死人。

他微微勾唇。「你來了啊。」

再不來你就要被人家拐走了!

她憤惱地眯了眯眼,嬌哼一聲。「我是來送水果的。」

「這種事讓佣人做就可以了,你不需要親自來。」他似笑非笑。

她狠狠瞪他一眼。「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啊!」她將水果盤重重擱在撞球桌上。「你們慢慢玩吧,我不打擾了。」說完轉身就要離去。

「曼曼!」朱佑睿懶懶地揚聲喚。

這聲親昵的呼喚一落,讓程思曼腳步一頓,汪明玉則變了臉色。

「曼曼,你生氣了嗎?」依舊是那副懶洋洋的聲調。

程思曼卻听出他嗓音含笑——這壞家伙!是在捉弄她嗎?

她回頭,兩道清銳的眼刀砍過去。

朱佑睿牽唇一笑,也不管汪明玉神色難看,徑自朝她走過來,一手拉住她的手,另一手漫不經心似地撩起她一綹發在指間把玩。

「別生氣了,嗯?」他輕柔地哄著。

她愣住,一時弄不清他玩的是哪一招,直到看見汪明玉跺了跺腳,氣呼呼地離去,這才恍然大悟。

「你故意的!」她指責。

「就是故意的。」他坦承。

「干麼這樣氣她?」

「誰教她癩蝦蟆想吃天鵝肉!」

「什麼?!」她啞然。批評一個風姿嫵媚的大美女是癩蝦蟆,這話也只有他說得出口!「那你自己就是天鵝?」

「就是。」他理直氣壯。

「呵!」夜郎自大。

「曼曼。」他看出她的不以為然,星眸閃了閃,刻意俯身在她耳邊吹氣。「難道你不覺得我委屈嗎?我是這麼英俊有才的男人,就憑她也敢覬覦?」

她噗嗤一笑。

「曼曼……」他的語氣更委屈了。

堂堂一個大男人還跟她撒嬌呢!他不是說他在明朝可是個在戰場上殺人不眨眼的大將軍嗎?

程思曼凝睇眼前的男人,明眸璀亮,心窩不自禁地軟成一團,不管他是不是有意哄她,她很樂意見到他對自己撒嬌。

一個在人前強悍的男人,卻願意在她面前示弱,這表示他真的很愛很愛她,對吧?她在他心目中是最特別的……

「壞人!」她投入他懷里,雙手環抱著他的腰,嬌嬌地埋怨。「你就是想讓我吃醋,對吧?明知道我會不開心,還故意跟她一起進來。」

「人家盛情邀約,我能反對嗎?」他回抱她,大手在她曲線美妙的背脊上下游移。「而且我也想給她一個教訓。」

「說得好听!誰知道你一開始是不是被她給迷住了?你不是說她長得很像你過世的元配嗎?說不定她也是那個趙月薇投胎轉世的呢!」愈說愈吃味了。

他听出她酸溜溜的口吻,不免顧盼自得,男人最得意的就是心愛的女人為自己吃醋。

「我說過了,我從沒愛過月薇,就算她是月薇轉世的又怎樣?!我連看都不會多看她一眼。」

「是喔?你好跩喔!」

「就這麼跩.」

「哼!」她嬌嗔地別過頭。

他頓覺好笑,伸手捏捏她俏美的鼻頭。「放心吧,對你我可不敢踐。」

她又羞又甜,啪地打落他的手。「就會甜言蜜語!」

「那你不愛听嗎?」他曖昧地輕咬她耳垂。

她倏地耳根發熱,在燈光掩映下,薔薇色的耳朵格外嬌弱惹人憐愛,教人恨不得用力咬上一口。

朱佑睿也的確不客氣地咬了,這一咬,頓時浪漫滿屋,粉紅色氣泡在空中旋揚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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