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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用愛情 第10章(2)

「可以不接,但我若退下來,也沒人願意接,最後就是丟給代課老師。」

「給代課老師不是更好嗎?」她把攤開的相本壓在胸上,看著上方那張俊臉,道︰「代課老師平時的課應該不多吧,接組長的工作不是更好?」

「代課老師通常半年或一年一聘,時間到了可能就走人,以往的例子就是八月份來接了,來年六月就離開,演變成沒有交接,那麼新接的那一位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哪些業務,得自己去模索,等模到差不多熟悉了,聘約時間也到了。如此反復下來,影響最大的還是學生。因為代課老師常是新進人員,沒有任何經驗,所以他們不大明白自己該做什麼,學生管教方面就會出現問題。」

「你當初怎麼會想接?」畢竟是個不討好的工作。

「校長找我說了很久,那時有幾個班級特別多狀況,導師和當時的組長都管不動,其中也包含體育班;我不希望大家把體育班的孩子定位在愛鬧事、頭腦簡單上,所以考慮後就接了下他們。」

林方笙笑一聲,徐聲說︰「剛開始真痛苦,每天有處理不完的情況,遇上有理說不清的家長也很頭痛,但就當是人生的一種磨練,一年也就撐過了。本來想退下來,不過沒有老師願意接,學校打算又丟給新進的代課老師,我覺得這樣不是辦法,因為那幾個班級秩序好轉許多,特別是體育班,要是再回到讓新進老師管理,恐怕我那一年的辛苦就白費了。」

「是啊。」他語聲低柔,面龐沉靜,卻動人心魄。

路嘉遙忍不住側身單手攬住他的腰,臉埋進他的肚月復間。

他好笑地模著她露出來的耳垂。「這是……跟我撒嬌?」她點頭,應了聲。「嗯。覺得……更喜歡你了。」

「我很高興听見你這麼說。」

「跟你說,我在紅燈前听到你們學校廣播找你時,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她聲音悶悶的,卻軟得像裹了蜜。

「什麼感覺?」他垂眸,仍僅能看見她側顏,他撫模她發絲,靜待下文。

「覺得……很驕傲。很想跟隔壁的騎士說︰嘿,听見沒?廣播說的那位林組長是我的男人。」說完,很不好意思地又把臉埋得更深。

那廣播的男老師說︰「訓導處報告!請生教組林組長、生教組林組長,林方笙組長,听到廣播時,請您馬上回訓導處。報告完畢!」

僅只這樣,如此普通平凡的廣播卻讓她心情沸騰,無來由地感到愉快、甜蜜。她不明白這樣的感受為何而生,想來也覺自己莫名其妙,但愛情本就沒什麼道理,所滋生的情緒或許也不會有道理可言。

就是愛他,就是覺得他令她感到驕傲!這不就是愛情最莫名其妙、也最動人之處?

林方笙只是笑,心頭柔軟。以前,以為對婚姻負責,那便是完整的感情了,這刻才知,婚姻之間,不僅只有責任,美好的結合、適當的情話、溫馨的關懷和體貼,皆能令感情加溫。

曾經以為戀愛時已把情說過、把愛表示過,那麼婚後便能專心于事業;現在才知,再穩定的關系,若缺乏互動,也難恆久。滾沸的熱湯,忘了保溫,只有冷卻。

「哪一個是你們主任?這里面有吧?」路嘉遙忽翻身回來,舉起相本問。

「我看看……」接過相本,他翻了翻,指著其中一張。

「這一個。」她拿過相本,仔細看了看。「果然長得就是怕事的樣子。」聞言,他莞爾。

「這個……」她發現了什麼,問︰「這是你嗎?」

他看一眼,低應一聲︰「是。」

「你手中那把槍,是什麼槍?我以前每次跑步,听到那個槍聲,都會頓好幾秒,很怕它突然在我耳邊炸開。」是理仁運動會的照片。

大概是老師們的制服,相片里,多位都穿著和他一樣的天空藍POLO短衫,下半身多數是搭牛仔褲或工作長褲,他配的是米白色工作長褲,腳下一雙慢跑鞋,看著清爽干系。

他戴著棒球帽和太陽眼鏡,站在跑道邊,胸前垂掛哨子,高舉的右手心握著一把短槍。

「那是發令槍。你怕這聲音?」

「因為每次都被嚇到,老師通常只說預備……然後就要等好久,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發出砰’。」

「還有的人會不小心就偷跑。」

「對對對……真的,等太久就會這樣啊……」照片里的他,是側著鏡頭的;他太陽眼鏡下的表情,可說是沒表情,只見得著他高挺的鼻梁,還有抿起的薄唇;可她覺得這樣子的他就是非常好看,英氣勃勃。

「那是有的老師為了訓練專注力,才刻意拉長時間。正常比賽來說,通常喊預備後,沒幾秒鐘就會鳴嗆。」

「嗯……」她下意識應聲,其實沒怎麼听,只是看著照片里的他。「你每次都負責鳴槍嗎?」

「不一定。每年不大一樣,看學校怎麼安排。今年的運動會,你可以來看。」

「真的?」她移開相本,看著他。

他黑眸滲笑,點頭應聲︰「真的。」

路嘉遙不再有話,只看著他。她覺得,他和其他運動員給她的感覺不一樣,可能是他五官俊秀,眉目溫朗,皮膚也不大黑,看上去就是很干淨、很舒服;當然她更深信,是因為喜歡這個男人,所以怎麼看他,他就是好看。知道她在看他,他也不閃不避,光明正大低著臉,讓她看個夠。

她笑了笑,抬手模上他臉頰,又順著滑至他下巴,在他稍顯粗糙的下顎線上來回輕劃。

「我看那些運動員的膚色都很深,為什麼你不會?每天不是都要晨練,傍晚也要訓練的嗎?」

「晨練?」林方笙笑。「晨練是學生跑,我只在旁指導監督,我會戴上帽子和穿外套,不大容易變黑,,不過,以前還是代表隊時,倒是曬得挺黑,是這幾年教學生才白了一點。」

「我看你這張照片,就滿白的,好像比現在白?」他低眼看。「應該是光線的關系。這是去年的照片,不比現在白。」

「這張很好看……」她相片模著模著,忽問︰「能給我嗎?」

「好,你要就給你。」

「真的?那……」停頓幾秒,又問︰「我可以多要幾張嗎?」她聲音軟軟的,是一種跟情人撒嬌的聲音,他听了心就常。「可以。」

「這是跳高?」他身子騰在半空中,拍照的必然很有經驗,將他過竿的畫面捕捉得恰到好處。

他瞄一眼。「是。那時候才高中。」

「高中身材就這麼好……」她低語,他仍听得清楚,目光深深凝視她。

「這是標槍嗎……你真的是十項全能。子洋說的時候,我還以為他夸大。」她手指撫過照片,很是迷戀。

照片中的他剛擲出標槍,手臂的肌肉線條很精實,這張照片也是好好看。怎麼辦?她好像每一張都想帶走。

她不再與他說話,只想著她該帶走哪幾張照片。林方笙也不打擾她,目光回到前頭電視螢幕,看了什麼不重要,是這樣溫馨的氣氛,讓一天在外辛苦的疲倦都得到了撫慰。

路嘉遙合上相簿時,目光朝上就看見他頸上微突的那塊,她一直覺得男人的喉結很性感;這個角度看上去,更是好看。

「林方笙。」她忍不住叫一聲。

「嗯?」他面容沉靜,盯著電視機,手心一樣在她發上撫著。

「方笙。」

他微一愣,低眼看她,半垂的眼簾下,瞳仁黑幽幽的。

路嘉遙忽然就坐起身,雙手捧住他臉緣,微微噘嘴,傾身就吻住他的唇;他反應很快,雙手搭了上來,扶在她肩後,深入地吻她。

他並不只是想吻她而已,只是考慮她前段婚姻在這方面給她的感受不大好。他們這星期已做過兩次,今晚要是再來一次,不知她會不會反感?但她這刻這麼熱情,他如何拒絕得了她罕有的主動?

他唇舌一路往下,吻她頸項;她很配合,仰高下巴,他便順著美麗的頸線下移至鎖骨,在那塊凹陷的地方舌忝吻。她沐浴過的身子還隱約帶有香氣,她穿著粉色的棉質睡衣,上頭圖案是各種表情的小豬,坦白而言,只稱得上可愛;可他兩手從她兩肩推下肩帶時,完整呈現的肩線與鎖骨線條,又讓他覺得性感。

可愛又性感。

他兩手輕而易舉便從她裙擺鑽入,往上模索,仍無法滿足,干脆將她的裙擺往上推。

他一手摟住她的腰,在她細膩的肌膚上輕輕地撫,她手卻按住他手背,他一怔,停下所有的動作,抬頭看,「不想?」

路嘉遙紅著臉,搖搖頭,很懊惱的口氣︰「我剛剛才想起來,傍晚時,我那個來了。」他怔愣好幾秒,才笑開,道︰「沒關系。」開始為她整衣物。

他的反應這麼明顯,她怎麼想都覺得對他抱歉,她說︰「還是……」不說話了,手往下,踫他兩腿間。

林方笙未料她有此動作,僵了一秒後,似有似無地低嘆了聲,像是舒爽,下一秒卻拉開她的手。「遙遙,不必做這些。」

「但是,你……」

他捧起她的臉,沉穩開口︰「這種事,你我都快樂才有意思。」她從他身上下來,坐在他身側時,仍覺過意不去。

「真的沒關系,別在意。」見她仍盯著自己,林方笙視線從前頭螢幕移至她面上,深陣帶著笑意。

「對了,有件事要告訴你。」他忽然傾身,從前頭茶幾下方抽屜拿出紙筆,打開他手機電話簿,找出幾個人名,一一把上頭資料寫在紙上。「月中我要帶學生去台中做移地訓練,會有五天不在。」

「移地訓練?」

「雖然全中運結束了,這兩個月是休整期,但下半年還有幾場田徑錦標賽和全國運動會,所以要去體育大學做移地訓練,熟悉場地。」

「你們常要移地訓練?」

「寒、暑假時固定會帶學生做移地訓練。」

「那住飯店嗎?費用要自己負擔啊?」每年來個幾次,住宿費也挺嚇人。

「學校會支出,學生們要負擔部分費用,但如果一年內有優異表現,例如全中運、中等學校運動聯賽,或是體委會核準的各項錦標賽,只要達申請標準的名次,學校可以向教育局提補助申請。」

他似是已寫完,收了紙筆,將幾乎寫滿的那一張給她。

「上面是我常聯絡的朋友,都是老師或教練了。這兩個是理仁這次跟我一起下去的體育老師,這一個在南部,這次也會帶他學生過去,另外這四個是我在台中體院念書時的同學。」

路嘉遙接過,看著上面的姓名與電話號碼,納悶地問︰「給我?」

他笑。「是,給你的,怕你聯絡不上我,你也許可以找他們問問看。」

「這樣……不好意思吧?」

「訓練時,我手機會關機,當然不可能整天都在田徑場,但有時即使學生休息了,我們也要開教練會議,手機我一樣是關機的。所以很有可能你這五天都聯絡不上我。」

「白天也不會打擾你啊,晚上……晚上你不會開機嗎?」

「會,就怕忘了開,或是響了但我正好沒听見;我有看見未接來電,都會回電,只是怕你真找不到我時,可以試試問我這幾個朋友。」知道他是想讓她放心,她點頭,收下紙條。「子洋怎麼辦?」

「不是住我爸那里,就是我媽那邊,再不然,我姐也能幫忙。」她點頭。「你以前在台中念書?」

「嗯,那邊離一中街很近,你去過嗎?」

「在電視上看過好幾十次了,但是我沒去過。台北的夜市就不常逛了,也沒想過去逛台中的,但我看那些報導都說東西便宣又好吃。」

「也不能說它是夜市,白天也是很熱鬧,中午店家就有營業了,因為附近還有其它學校,很多學生午餐都在一中街解決,所以那邊不管吃的、用的,價格都很親民。你想逛逛嗎?」他黑眸帶笑,眼底似還帶了點她看著他的眼楮,問︰「我能下去找你?」

他笑意更甚。「可以。只是我沒辦法上來接你下去。」

「我坐車去就好。」

「你要是擔心吃的問題,也不一定要在那里吃東西,附近很多賣衣服和飾品的店,也有書局和唱片行,對面就是百貨公司。」他知道為了她母親的身體,她們甚少外食,以避開油膩、重口味和一堆化學添加物,她家幾乎都自己下廚。

「外面吃沒關系的,偶爾也會想吃外食。像曼喜歡快餐店的兒童餐,我大概兩個月會讓她吃一次。」她忽轉首看他。

「對了,你們同事里,有人午餐不訂便當,是家人送便當過去的嗎?」她只這樣問,林方壟就懂了她意思。

他深邃的眼在她面容上停留好幾秒,才徐聲道︰「沒有,都是訂便當。導師大部分都和學生一起用營養午餐。你如果要送,恐怕不行,校長不會同意,因為有老師曾經在校務會議上提出不訂學小養午餐業者的便當,想自己帶,當場被凶。假日好嗎?你方便的話,過來這邊做飯也可以,我這邊什麼都有。」

她未說明,僅先試探,他已明白她心思,她臉微紅,說︰「我只是想,你每天都吃外面的便當,吃久了也不好。外面便當很多……」再無聲,她被吻住了。

她要說什麼,他都知道,他感念她對他的心意。他沒說予她听的是,母親從政後,忙得沒時間下廚,後來都是幫佣負責做飯;巧晶是嬌生慣養,在家連碗都沒洗過,別說下廚做飯給他吃,恐怕連蔥蒜都分不清。

他甚多年未曾在家里用過家人為他做的飯菜,即便這幾年有李太太幫他,也不比自己人做的還有意義。

他深知她與巧晶成長環境不同,不該放在一起比較。巧晶不是不好,只是條件好的人未必適合自己;他更明白,這個他吻著的女子,才是他心所向往。

他的吻不只深入,且帶著欲念,她有些招架不住。

路嘉遙推了推他,微喘著氣說︰「我話沒說完……我本來是想,外面便當也不知道加了什麼,而且普遍都過咸,反正理仁不遠,過條馬路就到,我中午有做飯就裝一些送過……」只剩衣料磨擦的聲音,還有兩人唇舌輾轉廝磨的曖昧聲。

他掌心貼上她大腿,繼續往上時,她抓住他手指。「別……今天真的沒辦法啊……」她聲音黏軟,還帶點哭音,酥人心骨。「改天再滿足你……」林方笙親了親她額頭,松開她。

「我、我去看衣服洗好了沒。」起身跑掉了。

他看著她離開的方向,只是無聲笑。

她所不知道的是,光只是她躺在他腿上,與他一道消磨時光,已令他無比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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