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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澀女人 第3章(1)

大門「 嚓」一聲輕響,段彰宇的左胸卻是震撼的一個鼓動,就算強迫自己不去在意,他的心還是緊系著那扇大門,就如同那雙不听使喚的腿,在他腦中的自己大喊著「要冷靜」時,已經快步地朝著大門奔去。

兩人在門前撞個正著,林芸庭一手提著包包和商場的袋子,另手提著個大蛋糕,她是用背把門撞上的,好容易到家了,剛要喘口氣就見段彰宇倉促地從門內撞了出來,那個樣子像是比她還累,他那副見了鬼的樣子倒把她嚇了一跳。

「哇,你怎麼了?在家練百米跑嗎?」林芸庭自然地將手中的蛋糕交到他手里,從他旁邊擠過進了客廳。

段彰宇只掃了眼手中的東西,忙不疊地跟了進來。

林芸庭把東西都丟到沙發上,邊月兌外套邊看了下表,小聲地嘆了句︰「已經這個時間了」後,就見段彰宇像只等待命令的大型寵物佇立在一旁,眼中有著千言萬語。

「抱歉、抱歉,臨時有點事情回來晚了。」在他開口前,她先滿臉歉意地堵住了他的話,「你不會是已經吃過飯了吧?早知道會弄到這麼晚應該先給你打個電話的。真是的,這個蛋糕怎麼辦……」

「什麼‘有點事情’,你今天不是該和陳羽約會?」看她回來時那個樣子,哪里是剛約會的人,說是剛參加完運動會的人還差不多。

驚訝的人反而是林芸庭,她頓了半秒,這才瞪大了眼楮,不愉地翹起了嘴,「你在說什麼啊,今天是你生日耶,你不會自己都不記得了吧!枉費我白跑了一天……」

「不,我沒忘。」段彰宇突覺自己的頭更疼了,他忙先表明自己的清白,省得林芸庭跟他吵起來,這一吵就又要偏離主題,「你這一天跑到哪去了?」他問。

林芸庭大嘆口氣,像個氣球一樣肩膀一松扁了下來,「簡單來說就是‘一言難盡’啊!我好累,先去洗個澡,你先把蛋糕擺好等我出來一起吹蠟燭,就算吃過飯了生日蛋糕也一定要吃。」她走了幾步又停下,警惕地回頭瞪他一眼,「一定要等我回來再吹蠟燭哦!」

洗澡間傳出了水聲,段彰宇呆呆地在客廳站了會,這個寬敞到足矣吞噬兩個人的客廳已經充滿了林芸庭的氣息。他習慣性地收好林芸庭亂丟的套裝外套,和她的包包一起擺在角落,然後他的眼光落到了那個商場的精品袋上。

他猜,那應該是他的生日禮物,那個家伙今年也沒忘了他的禮物,看來她真的一直都記得,這是不是說他杞人憂天,其實一切都還和以往一樣呢?

段彰宇將林芸庭吩咐的蛋糕拿了出來,上面很土地寫著「祝小彰生日快樂」的字樣,隨著蛋糕一起出現的還有一把蠟燭。他數了下,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五根,看來不是店里附贈的,而是林芸庭特別準備的。

她細心的地方總是出人意料,一個已經二十五的男人,還要在寫有「祝自己生日快樂」的蛋糕上插蠟燭,再像電視劇里那樣一口氣吹滅,之後再被林芸庭逼著許下一個願望。說實話,他覺得這樣很丟臉,可林芸庭卻對這種丟臉的事樂此不疲,每年都不忘精心地準備。

就算覺得這種事很無聊,他還是一根一根地插好了蠟燭,正想著要不要去開瓶酒,浴室的門開了,林芸庭「啪嗒啪嗒」地一路小跑沖了出來。

正奇怪她怎麼跑得這樣急,無意地一瞥,段彰宇再次被林芸庭的出人意料嚇到,她竟然只圍著條浴巾就跑了出來,頭發甚至還在向下滴水。只見林芸庭目光直視沙發而去,還沒走到人就一個飛撲撲進了沙發中,之後才懶懶地移動身子,移動到了一個舒適的姿勢,然後就保持那樣不動了。

她是在搞什麼?段彰宇感覺到她的樣子怪怪的,不像是什麼生日驚喜,忙過去,見她手捂著額頭,呼吸有點不穩。

離近了看才發現,她頭發滴水是因為根本沒擦,不止頭發,就連身上也是濕漉漉的,地上一道水跡,沙發也瞬間成了水床。

「喂,芸庭?」他小心地叫她。

「沒事,我沒事。」林芸庭調整了下呼吸,仍捂著腦袋,眼楮也閉著。

「頭暈,還是痛?」她說沒事才是真有事,段彰宇蹲了下來,拍拍她的臉頰,「難過的話不要忍著,不然我就叫救護車了。」

「別!」林芸庭慌張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怕他真的要去叫救護車一樣,半天,她才說,「我沒想到,喝酒後真的不能泡澡啊……」

段彰宇無法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他當下最想做的事是一拳頭打在她的頭上,他當下最想說的話是「活該」二字。好不容易才咬著牙齒忍了下來,硬逼自己的語氣不要太嚴厲,「你喝過酒?」

喝過酒還泡澡,她是嫌自己命太長還是嫌他的命太長,幸虧她及時從浴室跑出來,看她的樣子如果再晚一點,就不是叫個救護車就能解決的事了,哪是一句「沒想到」就能算了的。

林芸庭還很委屈的說道︰「可那已經是兩個小時前的事了,我以為沒問題的啊。」

見她暈得厲害,段彰宇也不忍心再多說什麼。他將林芸庭的頭擺在沙發扶手的位置,將她的頭發梳到後面,拿過毛巾來為她擦起了頭發。

「暈的話就睡吧,睡醒一覺就沒事了。」有什麼事,等她恢復了再說。

他動作好溫柔,毛巾又很柔軟,林芸庭真的快要睡著了,但她才不想這個時候睡覺,她還有很多必須跟他講的話。在這個特殊的日子里,她卻將事情一次、一次地搞砸。

「今天呢,我跑去公司了。」她說,「因為要保密,一直把你的禮物放在公司,結果前一天忘了拿回來,就去取了。到了公司,我才發現還有人在那里加班呢,你知道那個新來的玲玲嗎?」

「沒印象。」段彰宇听說她是在向自己說明一天的活動,他沒有阻止,只是默默地將她的頭發擦了一遍又一遍,一縷一縷地慢慢擦,安靜地听著。

「她呀,好像是發現明天要交的報告出了問題,臨時回到公司重做的。她眼淚汪汪地一邊查資料、一邊做統計,掌握不到訣竅的樣子,看上去好可憐哦。我想,她是怕趕不上重新做好,隔天會被我罵吧。」

「你一直刻意扳著臉,不就是為了讓部門的人對你心生畏懼。」這點他可清楚得很,林芸庭是怕與下屬關系太好,就暴露了自己的本性,到時候威嚴盡失沒人听從她的指令就麻煩了。她想得那麼多,可人的本性可不是說隱藏就能隱藏的,「我猜,你一定無法放著那個玲玲不管是不是。」

「對呀,她才剛來沒幾天耶,做不好也是情有可原的,可她那麼努力,最後還是要被罵不是很委屈嗎?」

「所以你就幫著她一起做了?」

「我只是告訴她方法,看著她做罷了。」

唯一會罵她的人,為了讓她不挨罵而幫忙,可由于自己是主任,又不能真的幫她分擔一部分,就只能提供一個方法,然後怕她再遇到什麼困難而一直陪在那了。

她到底是要多矛盾才行啊?她所矛盾的事在他听來總是自尋煩惱,會欣賞這個女人自尋煩惱這點,甚至覺得「這才是她」的他也有點矛盾吧。

「沒想到等報告做好已經那麼晚了,玲玲執意要表達謝意。我一想時間上還來得及,不好拒絕呀……」

「你就跟著那女人去喝酒了?」真服了她,也太好說話了。

「因為她一邊哭一邊說工作很辛苦啊,不知不覺地就喝了起來。」林芸庭閉著眼,想像著段彰宇在听她講話的樣子,「不過我還是溜出來了,再不趕到蛋糕店就來不及了。玲玲發現我跑掉了,一定很失望,可我回來還是晚了。」

罷喝過酒就跑,然後再泡澡。段彰宇暗自一嘆,這麼想來好像她會暈在浴室全是他的錯一樣,還叫他怎麼責怪她啊。他這一天的焦躁,那一刻的失落而後的驚異,以及剛才的氣惱,同她狂跑著去拿他的蛋糕一比,都變得一文不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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