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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窩里的流氓 第9章(2)

這是一個不懂愛的男人的故事。

一個女人愛上一個不懂愛的男人,注定了她的悲劇,可偏偏男人發現自己原來愛上了她,于是,一切開始變得復雜,蘇菲陽就不小心走進了這趟渾水。

蘇菲陽出國後,先是去了美國,在那里認識了一個華僑女孩,年齡相仿,又同是中國人,所以很快她們就熟識了,成為了好朋友。

那個女孩叫做盧丹妮,跟蘇菲陽的關系很好,好到盧丹妮告訴蘇菲陽,她喜歡上一個男人,可那個男人偏偏是一個花心的男人,自私自利,只愛自己,每一個女人,他都喜歡稱她們為寶貝,但是對盧丹妮,他喊不出來。

也許就是這一份特殊,讓盧丹妮認為自己是一個特例,于是她就如飛蛾撲火般的義無反顧去愛這個男人。

「那個男人總是喜歡喊盧丹妮,丹妮,丹妮……」

赫連冀知道文森說的那個男人是他自己,他一邊听著他的故事,一邊偷偷看著昏睡中的蘇菲陽,眼尖地發現躺在地上的女人動了動。

他心里一喜,以防文森發現,他故意講著話,吸引文森的注意,「你喜歡那個女孩?」

文森的眼楮回到了赫連冀身上,卻好像沒有听見赫連冀的聲音,自顧自地繼續說著︰「他以為這樣子就夠了,為什麼呢?丹妮突然從我的生活里消失了。」

他的眼神從迷茫一下子又變得憤怒不已,「她為什麼……為什麼就這樣子離開我?」

「你要找她?」赫連冀瞄到躺在地上的蘇菲陽已經緩慢地坐起來,他想要蘇菲陽快走,快走,不要留在這里,偷偷地溜走。

「對!我要找她,找到她,我要……」

「找到她又能怎麼樣?」赫連冀不斷地對蘇菲陽使眼色,可看見蘇菲陽呆愣的模樣,他心里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找到她,我……我就……不知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文森抱著頭。

文森跟他在一起,蘇菲陽在角落那邊,只要她拔腿就跑就行了!見機不可失,他偷偷地用一開始就藏在手袖口的瑞士刀,輕輕地刮著繩子。

在文森完全面對他時,繩子也開始有些松動,他揚聲大喊著︰「蘇蘇,快走!」他不擔心這個男人會傷害他,比起這個,他更擔心蘇菲陽的安危。

聲音在寬闊的倉庫里不斷地響應著,蘇菲陽第一個動作是準備要跑,可是……

「她不會走的。」文森輕輕地開口。

懊死!文森早就知道蘇菲陽醒過來了,卻一點也不擔心她逃跑,果然如他所想,文森是把他給當作人質了。

「文森……」蘇蘇難受地咳嗽著,那藥水的味道讓她現在身體都有些不舒服,當她朦朧地轉醒,听到赫連冀的聲音,她馬上意識到赫連冀也在這里。

她所受的驚嚇比被文森抓住還要大好幾倍,看見赫連冀被文森綁著,可沒有受傷,她才放心了不少。

但是……文森想做什麼?

「蘇菲。」文森拿掉眼中的隱形眼鏡,露出一雙藍色的瞳孔。

蘇菲陽真沒想到文森會變了這麼多,以前的他不會如現在這般頹廢,也不會如現在這般的陰森,文森是一個笑容燦爛的陽光男人,多情又溫柔。

「你到底想怎麼樣?」蘇菲陽看著綁在椅子上的赫連冀,緊張得連眼淚都出來了。

傻瓜!讓她一個人跑,她怎麼可能做得到!

「你應該知道的,只要讓我見到……」文森迫切地開口。

「見到又怎麼樣?」蘇菲陽不懂文森的執著,如果只是想看盧丹妮,那麼她有很多照片,她可以給他。

「我……」文森表情瞬間變得痛苦不已,他確實沒有資格去找盧丹妮,可他卻放不下,因為他早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盧丹妮。

「跟她打聲招呼,接著瀟灑地去找別的女人,快快樂樂地生活?」蘇菲陽咬牙切齒地說著,她最憎恨的便是這種男人。

「不!我要跟丹妮在一起!」為了丹妮,他放棄了一切,找遍盧丹妮會去的地方,卻沒有她的蹤跡,就像是有意的藏匿。

「你確定?」蘇菲陽臉上寫滿了不信,不等他回答,她又說︰「你不要告訴我,丹妮離開以後,你才突然發現自己好愛她,所以要找她……」

「我,是真的,我……」文森此刻竟如無助的小孩一般,語無倫次地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件事。

「我不會相信你!」蘇菲陽眼里升起了一抹憎恨,「你對丹妮做的事情,我絕不會原諒你!」

「我知道,是我不好……我知道你不會告訴我……所以……」文森像是下定決心似地嚴肅地看著她,一把刀赫然架在了赫連冀的脖頸上。

「你不說,我便讓你試試痛失愛人的感覺。」

「你瘋了!」蘇菲陽尖叫出聲,不敢相信地看著那鋒利的刀刃,在赫連冀的脖子上劃出一點點的血痕。

「沒有。」文森的眼神清澈有神。

「你怎麼可以這麼做!用這種方式!」蘇菲陽想不到當初把她當妹妹照顧的文森,竟變成了這麼卑鄙的小人。

「是你自私!」文森突然大喊著,手上的力道更是加大了一些。

「我怎麼自私了?你!你不要動!」蘇菲陽慌張地說著,深怕癲狂中的文森會傷害赫連冀。

「你看你,你有了自己的愛人,過得幸福快樂,而我連追求幸福的權利你都不給我,看著我痛苦。」文森藍色的眼球染上一抹血色。

「你,你活該!」蘇菲陽同樣不好受,想起自己好友所受的苦,她就直嘆不值,「你這麼傷害丹妮,我怎麼可能幫你!」

「我!」文森竟然止住了話,臉上泛起了愧疚的神情,確實,如蘇菲所說,他愛著丹妮,卻又不斷傷害她,但是他現在知錯了,他想要挽回。

「蘇菲,給我一個機會吧。」文森可憐地哀求著,手上的刀卻沒有放下的意思。

「我……」蘇菲陽看著如此悲哀的文森,如果沒有惻隱之心是不可能,但要她怎麼可能未經盧丹妮的同意,就告訴文森呢!

看到蘇菲陽猶豫的神情,文森知道事情有轉圜的余地,于是他收起了刀,放進了口袋,「我不會傷害你的愛人,就像我不會傷害丹妮一樣。」

「蘇蘇。」一直安靜的赫連冀突然開口了。

「冀……」蘇菲陽看著不遠處的赫連冀,他一雙睿智的雙眸直盯著她看。

「你只要按你想做的去做就行了。」綁在手上的繩子已經松了,只要他用力一拉就行了。

這幾個月的相處,蘇菲陽馬上知道了赫連冀的用意,垂下眼,狀似思考了片刻,才緩緩抬頭地看著文森,「只要我告訴你,你就會讓我們走?」

「對!」文森肯定地回答︰「台灣是有法治的地方,我如果傷害了你們,也不可能安全離開。」

「好,但是我必須先打電話給丹妮,如果她願意,我才可以……」

「不,不行,你一定要說服她!」文森不接受否定的答案。

蘇菲陽拿出手機,文森突然開口︰「你手機里沒有她的電話……」他在她沉睡的時候查過。

蘇菲陽因為他的話,心里抖了一下,又很快平靜下來,「確實沒有她的電話,她的電話我記在腦子里。」

「你不會是想報警吧?」藍色的眼眸蒙上一層冷意。

「當然不是!」

「好,如果你敢做一些我不希望的事情,我會讓你後悔一輩子。」

「我知道了……」蘇菲陽按下刪除鍵,將剛剛按下的報警號碼小心地刪除,假裝在手機上按下幾個號碼。

「正在撥通。」蘇菲陽看著文森,她知道,必須要消除文森的疑心。

一切發生在一瞬間,赫連冀將手中本就快斷的繩子用力一拉,文森反應極快地回過身,赫連冀也速度極快地反擊。

文森比赫連冀高一點,身材要壯碩一些,光是外表,赫連冀處于劣勢,可出身富裕的赫連冀自小就學習了一些防身術,加上他領悟性極高,運動能力極佳,與人對打,肯定是勝券在握。

在蘇菲陽的眼里,文森是一個嬌貴公子。但事事出乎人的意料,文森強勁有力的拳頭直呼上了赫連冀的左臉,赫連冀因為猛烈的沖擊力而被甩倒在地。

「冀!」蘇菲陽心急地沖上前去。

「不要過來!」赫連冀大聲地喊著,不願她被殃及,卻來不及喝止,不住奔跑而來的蘇菲陽。

文森又將手伸進了口袋里,拿出那把收好的刀,眼楮充血地看著奔跑過來的蘇菲陽,他竟一瞬間有了錯覺,那為愛奔來的女人是丹妮……

他思緒混亂,卻在听見蘇菲陽的尖叫聲時,突然醒悟,收住了往赫連冀身上刺的舉動,可送出去的力道卻難以拉回。

蘇菲陽的身影轉眼間撲倒了赫連冀,那把尖銳的刀刃沒入她的肩膀。

「蘇蘇!」一切來得太快,赫連冀還來不及將蘇菲陽轉過身,蘇菲陽的身上就中了刀。

「不!」比起赫連冀天崩地裂的驚恐,文森的臉色恐怖至極,一個箭步,抓住蘇菲陽的身體,「不!你不能死!你還沒告訴我丹妮的消息!」

赫連冀的身體蓄滿了力量,握緊的拳頭重重地打在了文森的鼻梁上,直接讓他疼得倒在地上痛呼不已。

不敢有所遲疑,赫連冀趕緊月兌下自己的外套,蓋在蘇菲陽的身上,按住她的傷口,抱起她,迅速地往外跑,他的車還停在外面。

「蘇蘇,不會有事的,你不要離開我……」赫連冀低低地說話,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這麼恐懼,看著她的血汨汨而流,他竟覺得連呼吸都變得要艱難,胸口傳來的陣痛讓他痛不欲生。

他的手抖得不像話,連打開車門都試了好幾次,還打不開。

一只大手伸了過來,赫連冀一抬頭,是文森。

「我開車!」說完,打開車門,坐進駕駛位。

久久未得到反應,文森看向還站在車外的赫連冀,「快進來,不然她要失血過多了!」

赫連冀聞言,看著蘇菲陽已經痛暈過去的蒼白小臉,他整個人都要嚇得心魂俱失,趕緊坐進車子里。

文森迅速地駛往最近的醫院,一到醫院,蘇菲陽便被送入了手術室。

手術室外只有兩個男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

文森從椅子上起來,走到赫連冀的背後,「對不起……」

他不是真的要傷害他們,他只是想知道自己想知道的,卻沒想到傷害了他們其中的一人,可當蘇菲陽受傷的那一剎間,他全然想明白了,赫連冀強力有勁的拳頭,同時讓他明白自己是多麼的愚不可及。

也許就是因為他的瘋狂,他的行為偏激,蘇菲陽才不敢告訴他丹妮的位置,他真誠地感謝他們,如果他就這樣子去找丹妮,他也許會傷了丹妮。

當蘇菲陽躺在手術室里,他竟自私地想著,幸好躺在那里的是蘇菲陽,不是盧丹妮,但是傷害了一個無辜的人,且是他一直疼愛的小妹妹,愧疚就如潮水一般。

「對不起……」他能做的只是道歉。

赫連冀沒有一絲的反應,充滿美與力量的肩膀僵硬如石,全身緊繃繃的,文森卻知道他在哭,他的背部時不時的抽動著。

他情願那把刀是刺入他的身體,而不是她的,她不該來擋住那把刀,更不應該讓他如此的懦弱、難看,這麼的沒有男子氣概……

文森的道歉聲猶在耳畔回蕩,他該打死這個男人,即使他的身手比不上文森,可他會狠狠地揍他一頓!

眼眶熱得不像話,他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光是想象她受傷,他都無法忍受,當事情真的發生的時候,那種傷在她身痛在他心的感覺,變得真實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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