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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將 第9章(2)

「大相公!」

望著那個緩緩消失不見的白色身影,心底突然感覺一陣劇痛的辛追雪驀地由夢中驚醒,然後在同時間听得李叔歡欣無比的叫聲由遠而近的傳來——

「夫人,好消息,好消息!據內侍線民回報,皇上已經決定明日便發下皇令,召大、小相公回——夫人,您怎麼了?哪里不舒服?」

原本欣喜欲狂前來報佳音的李叔,望見辛追雪蒼白的小臉後,立即奔至她身旁欲把她的脈象。

「我要立刻去明州!」辛追雪推開了李叔的手,眼眶整個紅了,連嗓音都顫抖了。盡避如此,她出口的話卻毫不遲疑,因為她相信,這絕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而是相初雲真的來向她告別,那陣心痛,定是她感知到了相初雲的淚與慟,才迸發出來的!

「大相公他……回天上去了。起雲他……一定……一定……」

「在下……明白了。」雖不清楚辛追雪如何會得知這個消息,但不知為何,李叔就是相信向來感受力極佳,且與大相公極為投緣的她是真的知道。

縱使眼眶也紅了,但他還是立即說道,「〈小報〉交予我及徐嬸,小娟立即陪夫人動身。」

听到消息一起紅了眼眶的徐嬸與小娟,立刻同意了李叔的決定,然後在半個時辰內便準備好一切。

「夫人。」在馬車離城前,李叔突然開口喚道。

「是。」盡避人已上了馬車,辛追雪還是立即回應。

「我們等你們回來,等你,帶著他們……一起回家來……」

望著那個看似柔弱,其實堅韌執著的小小背影,向來沉穩的李叔難得連嗓音都啞了。他實在太明了相起雲與大相公的兄弟情深,所以他真的擔心相起雲會因受此打擊而一蹶不振,更再不願回京……

「一定!我一定帶著他們一起回家來!」

明白李叔的擔心與期盼,辛追雪噙著淚以心立誓,最後環視這個曾有著大小相公,有著李叔、徐嬸、小娟、還有她,以及他們所有的喜悲,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傷痛,所有的快樂,而如今,雖暫時只剩兩個孤單身影,卻是將他們所有人聚在一起,最初也將是最終的……唯一的家。

雖說答應了李叔一定帶著大家回去,但辛追雪還真有些忐忑,畢竟離京時的相起雲根本連理都不想理會她,這幾個月來才音信全無,再加上大相公又回天上去了,他還會願意與她一同回到定京城那個傷心地嗎?

但無論他回不回去,她都一定要去陪著他。沒了大相公的他一定很痛、很慟,而她真的舍不得他一個人痛,就算他不想也不需要她的陪伴,但至少她可以告訴他,大相公是清清白白回到天上去的,因為皇上已赦免了他倆的罪,讓他們一起官復原職,盡避晚了幾天……

由小娟騎著馬,帶著她策馬狂奔那夜開始,辛追雪從沒覺得累,她只希望能夠快些、再快些地趕到相起雲身旁。

但進入西南後,先是她不小心拐了腳,後是小娟水土不服,讓她們的行程整個延誤,想租借馬車又租借不著,急得她真不知如何是好。

幸好一位恰巧要到明州省親的當地呂姓官員,見著雖戴著面紗,一雙剪剪雙瞳依然美得不可方物的辛追雪急切的模樣後,上前詢問了她的難處,知曉她要到明州尋人,立刻決定載她們一程。

盡避一點也不想和陌生人有任何瓜葛,但在此情況下辛追雪也沒有選擇,只得厚著臉皮坐上人家的大馬車,在男子殷勤的關照下,于兩日後的夜晚抵達明州。

雖還不到半個月,但消息約莫是傳開了,因為由馬車中,辛追雪便見著穿著各式族服的人們騎著馬、走著路,縱使各個都紅著眼眶,臉上卻含著笑,手捧鮮花向同一個方向走去。

將孱弱的小娟妥善安置後,辛追雪本想自己跟著人群走,但那名呂姓七品官卻非送她到目的地不可。眼見再推辭下去不曉得要誤去多少時間,心急如焚的她只得答應了,在他的陪伴下跟著人群來到了一棟與過往的大相公府雖不能比,但也不算小的干淨、整潔、且後靠一座竹林的四合院。

與普通喪家不同,這棟四合院未設靈堂,也沒有布孝,大多數來悼念大相公的百姓也不打擾喪家,只是把鮮花擺在門外便走。

入院之人雖比院外的百姓少些,但每個人身上都穿著色彩明亮的衣衫,院內花園中的擺設與裝飾,更如同過往大相公家的宴會一般,溫暖而明亮,讓每個身在其中之人,都感覺到一份平靜與祥和。

由旁人的低語聲里,辛追雪了解這是大相公的意思——不發喪也不設靈堂,就是連設半個月他生前最愛的夜宴,而他,會在天上微笑看著大家開開心心把酒言歡,和和樂樂的談天說地,恍如從前。

望著這一切,辛追雪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大相公最後的任性,相起雲定會照辦,但他自己的呢?他的任性誰來包容?

在人前絕不輕易表達情感的他,在失去此生唯一的至親後,一定只會強忍住所有的痛與慟,冷淡示人,但人後,又有誰能、誰會來撫慰他傷痕累累的心?

心底的滿滿不舍全化為眼中熱淚,辛追雪再忍不住地走入園內,在人群中尋找著相起雲。

丙然,他還是獨自一人,靜靜坐在遠遠一角,自己下著棋,身上穿著她幾乎未曾看他穿過的褚黃色繡綠邊衣衫,左手戴著手套,模樣雖有些憔悴,但卻一身俊爽。

她毫不考慮就要走上前去,但在突然一個踉蹌傷了痛腳而被身旁男子扶住之時,她卻看到李漪身著溫暖鵝黃柔衫,靜靜走至相起雲身旁坐下。

「真決定留下了?」原本獨自下著棋的相起雲見李漪到來,轉頭與她一同望向園中的歌舞伎,啟口淡淡問道。

「嗯,這里好山水,很適合一個人清靜。」望著在過往定又要與相初雲眉來眼去的舞伎,李漪目光朦朧地輕笑說著。

「我已找人關照你了,若有任何解決不了的問題,立刻寫信給我。」關于「眷戀」二字,相起雲已深嘗個中滋味,所以他不會問「何苦」,更不會扔下她不管。

「謝謝……從以前到現在,謝謝……」再忍不住地將頭靠在相起雲肩上,李漪閉上眼發自內心的感謝著。

這幾個月里,她總算明白了自己好久前就該明白的事——這個從來只默默關心他人,卻毫不理會別人如何看待他的粗獷男子,其實是如何的溫柔與細膩。

「嗯。」讓李漪靜靜靠著自己,相起雲簡短應著。

「她到了是吧?瞧你心神不寧、坐立不安的模樣,快,趕緊找她去,我可不想礙了你的好事!」半晌,李漪突然將頭移開相起雲的肩,望著他俏皮抿嘴一笑。

「那我過去了。」

不知李漪是如何發現他的失態,但完全沒預想到辛追雪竟會趕來而整顆心因此狂跳、驚喜交集的相起雲,俊臉微微一紅,立刻起身向那個小小身影的方向走去,卻發現本來還在園中的她,突然不見了。

眉頭一皺,相起雲腳步卻沒停,一直走至辛追雪方才站的位置,然後由樹影與牆影間,一把將她拉抱起便向最里屋走去,邊走還邊狠狠瞪著方才扶著她,在她藏身後還不斷尋找著她,那名不知打哪里來,又伴了她多久的年輕男子。

為什麼在她身旁的不是小娟或徐嬸,而是那個野男子?那野男子到底是誰?!

他不在京里的幾個月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沒想到藏身的自己竟還是被發現了,望著相起雲緊皺的眉頭與一身熊熊怒火,辛追雪只能輕顫著紅唇,心痛的低垂下臉,為自己這一身與李漪根本比不了的黯淡而神傷。

她確實是將自己藏起來了。當看到相起雲與李漪盡釋前嫌、和樂融融的模樣,雖不知他們在說什麼,但她卻想起氣質依然那樣高貴淡雅,一身裝扮比她不知美上多少倍的李漪,是唯一讓他欲上門搶婚的女子,更在看到她靠著他的肩,而他竟還不可思議的臉一紅時,呼吸,整個停了。

是否他一直、一直都還是……

「傷幾天了?」進到內屋,將辛追雪輕拋在軟榻上,一把月兌下她腳上的鞋,望著她那紅腫的腳,相起雲的眉頭更皺了。

「五天……」因不想讓他看到自己一身黯淡而依然想藏身的辛追雪,在相起雲坐至她身旁,還一把撩開她的裙子,拉起她的腳開始檢查時,不斷縮著腿。

「這……不用,我沒——」

「再嗦亂動,老子現在就把你的腿給折了!」

因辛追雪的抗拒而憶起她當初是如何畏懼自己的相起雲,身子微微一僵,但他還是咬著牙,一語不發地將她光果柔女敕的傷腳拉到自己腿上,忍住心底那股強烈妒意,細心的按壓、治療著。

或許是相思太深、眷戀太濃,無論如何控制,當大掌踫及她柔軟的縴縴果足,他的腦中便不由自主回想起過往玩弄她果足的曖昧畫面,然後在妒意與戀心的雙重趨使下,邊按壓、邊悄悄著她的雪白女敕足。

「大相公與你……都官復原職了。」當相起雲低著頭,用大掌那樣輕柔地按壓著她的腳,辛追雪望著他憔悴的側顏與眼下的黑暈,眼眸又溫熱了。

听到辛追雪的話,相起雲沒有應答,心底卻有股濃濃失落。

原來她並非為他而來,而是為如今已逝的大哥來的……

在全然的靜默中,辛追雪就是痴痴望著他,望著許久未見、雖憔悴卻更俊朗的他,感受著他掌心的熱度一點一滴傳至她的果足,在他的手來回輕踫她足踝兩側敏感的腳窩、身子微微的酥麻中,腦中緩緩浮現出他過往親吻、舌忝弄著她的小腳,並且極盡曖昧地將之舉至他肩上的畫面。

不知自己怎會胡思亂想至此,辛追雪不斷強迫自己想些別的,但他撫在她小腳上的熱度是那樣真實,粗糙右掌緊握住她小小腳弓的力度更讓人無法忽視……

由于裙子整個被翻至膝上,右腿又無法縮回,所以她的雙腿根本無法完全合並。一想及他只要不小心就會看到她的短褻褲,雖明知他根本無心也無意瞧她,但她的小臉就是忍不住紅了,身子更在他不停撫弄她小腳之時緩緩發熱,還羞人的輕濕了。

「弄痛了就說。」

發現辛追雪的腿微微發著抖,以為是自己力道太大弄痛好,相起雲在放輕力道的同時轉眸望著她粗聲說道,卻發現她在他抬眼時倏地撇過小臉,且小臉上竟有些古怪的嫣紅。

望著她頰上那抹誘人的輕紅,他的心跳驀地漏了一拍,下月復猛地一緊!

深怕再看下去整個失控,相起雲連忙回過眼,但在回眼之際卻不小心瞟及她的短褻褲,本馬上就移開視線的他,在微愣一下後又飛速瞟了一眼,然後確定自己真的沒有看錯,她不知何時竟微微的濕了!

雖弄不清她的輕濕是否因他而起,但在那股又妒又止不住的瘋狂愛戀中,相起雲的手更輕柔了,且在已完成初步治療後依然沒有移開,反倒假借治療之名,繼續撫弄著她光果的小腳、腳踝、小腿肚、膝內。

那只雪白的足愈發的顫抖,她身下的濕意更甚,連另一只腳都發顫了……每當他望向她,她愈來愈嫣紅且極力忍住輕喘的小臉便倏地轉開,而當他回過眼,由榻旁半個人身高的八角鏡中悄悄看著她時,卻又發現,在她以為他沒有望著她時,她會小心的回過臉,然後痴傻的瞅著他。

這究竟是……難道真像大哥所說,往後她只會是她,絕不會再變成「她」,並且也真的從沒討厭過他?

在狂亂的心跳聲中,相起雲再無法克制自己,以接近的方式不斷玩弄著她的右腿,在她終于忍不住低喃出聲時,故意冷冷站起身,取來敷藥與布條將她的傷腳扎好,一把握住她的柳腰將她拉站起——

「好了,起來試試能不能走。」

「能……謝謝,那我……」

當腰身整個被扣住,早因自己的失態羞得不能自已的辛追雪,草草走了兩步,也不管疼不疼,就急著想穿上鞋離去,畢竟萬一被他發現她竟因他而成了這等模樣,她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都動情到春水蕩漾成這般了,還想走去哪里?說,想去找哪個野男人?!」

望見辛追雪竟想離開,妒火與情火滿懷的相起雲左手緊緊扣住她的手,然後用右手將她裙下短褻褲扯下,舉至她眼前。

「你……我……你不……」見自己動情的羞人證據竟被相起雲這樣大剌剌拿至眼前,再听著他那恍若取笑她的粗鄙言語,辛追雪又羞又窘又心傷的不斷掙扎著,只想快些由他身前離去。

她不想被他嘲弄、被他輕看,一點都不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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