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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王子的無邪妻 第8章(2)

時間又悄悄地往前飛逝了三天。

這時,天氣晴好,碧空雖有大片雲彩盤踞,陽光穿透雲層所煥發的光芒卻異樣絢爛。

午後時分,庭院四面植以櫻樹的櫻閣,有著櫻花暗香浮動,別見清幽,庭院正中的石幾上有一壺茶、兩只酒杯和幾碟精致小點心。

庭院石椅上坐了兩名姑娘,其余侍衛和丫鬟全都被遣退在拱門外,這寬廣的庭院只有兩人,競顯得有些寂寥。

其實,這已不是第一次了,這三個月來,樓雨櫻邀約項幽凌來櫻閣談天已有十幾次,兩人也算是十分熟稔了,而獲知這個消息的那蘭陽皓,對兩人能像姊妹般融洽也感到十分欣慰。

白衣白裙的姑娘,臉上還罩著面紗,渾身散發一股憂郁而我見猶鄰的氣息。

項幽凌則身著桃紅衣裙,笑盈盈地望著面前的樓雨櫻。「姊姊,听子妍說你身上的殘疾已好了八成,子妍的醫術真的十分精湛,當然也要恭喜你了。」

項幽凌句句真心誠意,但听在樓雨櫻耳里,卻總覺字字刺耳,蒙在紗巾下的俏容一凝,語氣卻依然輕柔帶笑。「姊姊才真的要恭喜妹妹……哦!不,現在該喚你一聲太子妃了,三天前,王上已頒旨賜予太子殿下與你的婚事,等半個月後你們大婚,你就是娘娘了。」

「姊姊何必如此拘泥?妹妹已听聞陽皓說,姊姊對陽皓所為是多大的恩惠,以後妹妹依然會將姊姊當作自己的姊姊般。」項幽凌提到那蘭陽皓時,臉上盡是止不住的幸福洋溢。

而這般情景看在樓雨櫻眼里更是一大刺激,從三天前听聞那蘭陽皓要與項幽凌大婚,她就已然承受不住,心中激動的情緒一再翻滾。她冷笑一聲嗤道︰「是嗎?」接著拍桌而起,怒目瞪視著她。

對她突如其來之舉,項幽凌心中一駭,也跟著站起來喊了聲︰「姊姊……」

樓雨櫻一把將面紗揭了開來,忿恨地瞪著項幽凌,面容猙獰,使得她左邊那道猶如娛蚣般的疤痕更加猙獰賅人。

此時,晴朗碧空霎時烏雲滿布,罩滿天際,一陣陣陰風襲來,將樓雨櫻那猙獰的面容變得更加恐怖。

項幽凌雖有些一不敢直視,卻依然勇敢地直盯著她的眼楮。「姊姊,你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樓雨櫻突然迫近她,指了指自己臉上的疤痕。「我這張臉像是好了八成的模樣嗎?你以為我為什麼要這麼做?真以為我一時佛心來著?不,才不是,我苦苦熬了一年,終獲陽皓哥的信任,我一直以為我只要待在他身邊,他終有一天會回頭來看我,將我放在他的心底。」

看她咬牙切齒的模樣,項幽凌對她道︰「陽皓真的有把你放在心底呀!否則他為什麼要人無微不至地照顧著你,甚至央請他的弟媳替你醫病,子妍也說了,只要再過三個月,你臉上的疤便可回復無瑕了呀!」

「你還不懂嗎?我一直默默等待的是他的愛,我愛他,所以才會不顧一切地以自己的性命去護衛他,本來一切都好好的,都是你!你的出現破壞了我的幸福。」

看著樓雨櫻近乎瘋狂地指責著自己,眼中的熱焰灼傷了項幽凌,令她身子驀然一縮,震撼地望著她。「你……原來你對陽皓是這種情感,我一直以為你對他也是如兄長般的看待。」

樓雨櫻冷笑一聲。「在你還沒認識他之前,我就已經愛上了他,我不會讓你奪走陽皓哥的!」

「可是他不愛你呀!他自始至終只是將你當妹妹般看待,有的只是對你的愧疚和同情罷了!姊姊,你別這樣,陽皓說了,只要治好你臉上的殘疾,他定會替你做主,覓門好親家,選蚌好男人,讓你有所依靠的。」

見樓雨櫻如此,項幽凌忍不住對她投以同情的目光,天真無邪的她以為樓雨櫻不該將情感再浪費在那蘭陽皓身上,因為她明白那蘭陽皓愛的人是自己。

「你說什麼?你不是他,又怎麼會知道他愛的人不是我?陽皓哥對我百依百順,只要是我要求的,他絕不會不答應,還有,你別想慫恿陽皓哥把我嫁出去,然後將他一個人佔有已有,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

項幽凌見樓雨櫻瞬間像是變了個人似的,露出彷若女夜叉般的神情,連忙對她說︰「姊姊,你別這樣,有什麼話可以好好說啊!」

項幽凌見她神情不對,出于直覺地想往後退,可這時樓雨櫻卻突然從胸懷里掏出一把匕首,然後將刀柄硬塞入項幽凌的掌心里。

「你做什麼?」項幽凌大駭地喊了聲。

卻見樓雨櫻露出詭譎冷笑,包覆著她的手,力氣大得驚人,競令項幽凌一時無法掙月兌,然後樓雨櫻緊握住她的手,支配著她以銳利的刀峰光芒橫劃過那已好了八分的疤痕上,留下了一道血紅。

「啊!」樓雨櫻尖叫一聲,松開握住項幽凌的手,然後繼續痛叫著。

這情景令項幽凌怔愣傻眼,一時駭住的她,一只手握住匕首,呆愣地無法有任何行動,只覺眼前一花,一抹淺藍身影在她眼前晃過,定楮一看,竟是那蘭陽皓。

他上前察看樓雨櫻,焦急喚道,「櫻妹,你怎麼了?」

「嗚嗚……陽皓哥,我好痛……」樓雨櫻霎時嚶嚶哭泣著,將身子投入他懷里,一副悲淒的模樣。「凌妹妹她……她竟拿刀傷我……她見我臉上刀疤好了大半,又見你十分寵愛我,就吃醋嫉妒地憤而拿刀再度劃傷我。」

項幽凌怔愣地听著,總覺得樓雨櫻這番話忽遠忽近的,不甚真切,雙眼因驚嚇而瞠大,听見她的指控,這才意識到她的手還握著樓雨櫻強塞在手里的刀柄,她驀然松手,刀子落地的鏗然聲響引來那蘭陽皓回首一瞥。

「陽皓……」項幽凌語氣惶然無助,臉上有著驚慌。

但她這個神情與語氣卻令那蘭陽皓誤會了,尤其樓雨櫻臉上那沭目驚心的鮮血痕跡,令他忿怒不已地瞪向項幽凌。

他這一瞪與眼里的指責,令項幽凌心上像被壓了一塊百來斤重的石頭,身子如柳絮般飄浮不定。

她那蒼白氣息與無助神情,令隨同而來的季子妍睞了那蘭月軒一眼,隨即很快地上前扶住她的身子。

「子妍……」項幽凌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

項幽凌神情里明顯的求助意味令季子妍萬分不舍,這幾天醫治完樓雨櫻後,她總會到琉璃閣與項幽凌談天,兩人一見如故,相談甚歡,尤其項幽凌天真無邪又可愛嗎,心地又善良。眼前這事透著古怪,但見那蘭陽皓一時被憤怒所蒙住眼楮,而指控地瞪著項幽凌,令她感到萬分不舍。

有時,眼神比言語更加傷人哪!

尤其,那蘭陽皓是項幽凌所愛的男人,他這樣的舉動簡直是在宣告他不信任項幽凌的人格!

季子妍伸手環住項幽凌的肩膀,希望給予她一點安慰和溫暖。

「子妍,麻煩你過來替櫻妹看看。」那蘭陽皓只瞥了項幽凌一眼,很快便將焦急的目光望向季子妍。

季子妍頷首,眼神望向那蘭月軒,那蘭月軒很快地要人把季子妍的藥箱拿過來,季子妍上前來到樓雨櫻面前,要她坐下來,然後替她上藥。

這時,那蘭陽皓欲上前走向項幽凌把事情問個清楚,樓雨櫻卻緊緊攢住他的衣袖,見他俯首,便用著一雙楚楚可憐的水眸凝睇著他,眼里充滿乞求。

「陽皓哥,別怪凌妹妹,她天真不懂世事,只是好心地想看看我臉上的傷,一時沒顧慮到我的自尊和心情。」

「就算如此,她為什麼要拿刀劃破你的臉,傷了你好不容易快好的傷疤?」那蘭陽皓望著樓雨櫻,因為焦急,一時也沒有察覺到整件事的詭異之處,只掛念著樓雨櫻不能再受傷,否則他就太虧欠她了。

「只因陽皓哥太寵愛我了,凌妹妹一時吃醋,她認為你應該最寵愛她,我也不該,竟幼稚地和她在這點上起了爭執,她一時不甘,才會如此做,你別太苛責她。」樓雨櫻如此說著,眸中卻閃著詭譎幽光。

殊不知,她眼底的異樣與狡猾全都落入季子妍眼里,但季子妍依然不動聲色地繼續替她上藥,抹上冰肌玉膚膏。

那蘭陽皓拂袖甩開了樓雨櫻的手,大步來到項幽凌面前,望著她驚慌茫然的眼,他痛心地說︰「凌兒,我萬萬沒有想到你會這麼做,我以為你和櫻妹相處融洽、形同姊妹,你怎能對她如此殘忍?既已知她為我如何犧牲,你又怎忍心對她這麼做?」

他句句指責、譴責的眼神彷若鋒利的刀刀般,刀刀劃過她的心坎,是那樣地痛、那樣地難以承載,從不知哀傷為何物、從不知淚水滑落臉龐是何滋味的項幽凌,悄然落下了眼淚,卻渾然未覺。

「我沒有。」項幽凌重重地對他說出這三個字,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

那蘭陽皓望著項幽凌臉上那如雪股毫無血色的容顏,她眼里對他投射的受傷情緒與臉上的晶瑩淚水,令他驀然一震,「凌兒,我相信你善良天真,斷不會做出這種事。」

他的話讓項幽凌有如身在冰窖中、寒冷濕透的心染上了溫暖,有如身處朝陽般的天地之間,「陽皓……」

項幽凌話語未竟,那蘭陽皓便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可是,我也不會錯估女人因為醋勁而做出平常不可能做的事,凌兒,我不是告訴過你,不需為櫻妹吃醋,況且,半個月後,我們就要大婚了,你又何苦對櫻妹這麼做?」

項幽凌仿若被閃電擊中般瞪視著他,「終究你還是不信我?」

「我不是不信你,而是事實擺在眼前。」那蘭陽皓對樓雨櫻十分信任,他斷然以為樓雨櫻不可能在他面前做戲,更不可能傷害自己,所以,他痛心地認為項幽凌是因為吃醋而做出這種事來。

項幽凌憤然甩開他的手,挺直胸脯,支撐著自己搖搖欲墜的身軀。「我真的沒有對她這麼做,一切都是她自導自演的。」

生女敕的她直言地將事實說出,讓那蘭陽皓不可置信地瞪著她。「櫻妹為何要這麼做?」沒有理由啊!

「因為她愛你。」項幽凌再也受不了那蘭陽皓質疑的目光,于是大聲地對他說,見他不信,她又道︰「否則你以為她當初為什麼要舍命救你?當然是因為她自始至終都愛著你,你這個笨蛋,不相信我就算了!」

「凌兒,你何必編這個謊?只要你承認你吃醋,然後向櫻妹道歉就行了啊!」那蘭陽皓不相信她。

「你這個大笨蛋!」見他就是不肯相信她所言,她傷心地怒罵一句,轉身跑掉。

此時,陰霾罩頂的烏雲間瞬間落下傾盆大雨。

「陽皓哥。」樓雨櫻見那蘭陽皓怔然望著項幽凌離去的背影久久不動,臉上盡是傷痛,她心中護意滿盈,楚楚可憐地叫了一聲。

听見叫喚聲,那蘭陽皓身子驀地一震,回過神來,望向樓雨櫻。

「大哥,先進屋里去。」那蘭月軒在一旁提醒著那蘭陽皓,同時牽著妻子的手率先進入櫻閣里避雨。

這趟他們前來,是要為樓雨櫻再做治療,不過,看這種情形,樓雨櫻這女人沒有這麼單純,只是一直深深對樓雨櫻感到愧疚的那蘭陽皓似乎並沒有看出她深沉的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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