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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今晚等你愛 第2章(2)

「針對這次高層人事異動,預計近期公司股價將下挫……」

「人資部的檔案昨日送達,第一波裁汰名單也已出爐……」

平穩行進的轎車內,清冷男中音有條不紊地做著簡報。

白鐸凡神情冷峻地盯著筆記型電腦熒幕,對耳邊的報告不置一詞。

「有什麼問題嗎?」許特助蹙眉低問,金框鏡架後的黑眸淡淡掃過讓白鐸凡異常專注的資料。

那是人資部昨天提供的員工個人檔案。

「黎筱沛?這個女職員如果我沒記錯,應該是秘書室里的一員……才二十六歲年資竟然有七年多?大學時就在秘書室當助理工讀生,畢業後升任正職,這麼說來她是前任老總時代的員工,看她的模樣,實在不像你三舅會續聘的秘書類型。」迅速瀏覽人事資料,許競喬有些意外,言談間毫不掩飾對章鈺勝的輕蔑評價。

畢竟章鈺勝花名在外,手下任用的秘書盡是美艷的年輕女子,整個秘書室還被外界戲謔為總裁後宮。

檔案中的黎筱沛相貌堪稱清秀,但距離章鈺勝欣賞的品味仍有段落差,她的學經歷雖然完整卻不突出,不免讓人納悶,她是如何在學生時期就進入競爭激烈的鉑宇科技工讀,畢業後更直接晉升為秘書室一員,並在三年來由章鈺勝主導的美女環伺的秘書室穩穩坐鎮,沒有被其他野心勃勃、渴望有朝一日躍上枝頭做鳳凰的女人一腳踢下這個人人爭搶的肥缺?

「這女人,有點意思。」支手撫著下顎,白鐸凡似笑非笑地下了結論。

「你認識她?」許競喬問。

「說來話長,不過是曾有機會接觸過。」一想起昨夜自己和這女人結下的梁子,白鐸凡的眼底就掠過一抹惱意。

「原來這女人就是造成白總您上任第一天就面色不善、心情躁郁的主因?」不愧為欽點的御前特助兼多年好友,許競喬一語直戳他心中痛處。

「嘖,‘白總’?少拿這種老套拘謹的稱謂調侃我。」別以為他听不出這男人話中的暗諷。「這次臨危受命放下倫敦的事務,將你一並拖下水飛來台灣救火,你還在記仇?既然事已成定局,不如就放手一搏,省得讓一群老狐狸看扁了。」

這話,讓許競喬哼了聲,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鏡,注意力轉回手中資料,不再抬杠。

白鐸凡和許競喬是在劍橋留學時的好友,早在讀書時期就各展長才,以跳月兌傳統窠臼的新穎思考模式,替一些亟欲突破的中小型企業提供市場分析與行銷策略,在業界漸漸闖出名號,還未踏出校門就被多家知名企業爭相延攬。

畢業後他們放棄大企業的高薪聘任,選擇善用學生時代賺進的第一桶金和累積的人脈,與幾名志同道合的朋友在倫敦西區成立了間企業整合顧問公司,五年多來已有不錯的成績。

這回若非受到向來疼愛他的外公欽點,加上母親在越洋電話中動之以情、鬧之無理的威逼懇求,白鐸凡也不會放下工作,順道拖好友下水,一同歸國整頓三舅留下的爛攤子。

身為家族外戚,他不但要面對一群虎視眈眈的親戚,還要扛起公司營運業績,責任不輕,他卻視為挑戰。

而他一向喜愛挑戰,愈是艱困愈令他熱血沸騰。

目光再次移向電腦熒幕上的員工資料,黎筱沛笑得甜美的照片映入他眼底,可經過昨夜那場混亂,白鐸凡清楚明白這女人有多危險、多麼不可理喻,他暗暗勾起唇角,等不及再次相會!

她發誓再也不敢喝酒了!

吞了兩顆止痛藥,仍止不住頭頂仿佛有十幾名脾氣暴躁的小矮人拿著鐵槌狂敲她腦袋,黎筱沛多希望關于昨夜的一切可以隨著頭疼淡去,記憶卻像張故障幻燈片,殘酷地將一幕幕羞人畫面在她腦海中重復播放再播放。

她居然、居然--

喝醉酒在一名陌生果男面前上廁所上廁所上廁所上廁所!

酒醒至今,丟臉的行徑讓她每回憶起就羞愧得無地自容。

但一想到男人果裎的身體……

「噢,老天,讓我死了算了!」

黎筱沛忍不住將臉埋進檔案夾,懊惱哀號,男人健碩誘惑的體格和陽剛爽冽的氣息,至今仍在她腦海里縈繞不去。

「黎秘書,你再不快點等下真要死定了!」身後,秘書室的女同事們沒好氣地抱怨。

「新來的許特助簡直是魔鬼.臨時要求這麼多資料.害我們從一早進辦公室忙到現在.連新總裁的影子都沒見到……」

「國王人馬嘛,氣焰囂張也不稀奇。倒是新就任的白總,听說是章家大房獨生女當年和人私奔生下的孩子,論輩分還得稱前任章總一聲小舅,但兩人實際年齡只差五、六歲。過去老董不但苦心栽培,如今甚至不顧家庭鬧革命,撇下其他幾房姨太所出的兒子,在董事會上欽點年僅三十三歲的他接任總裁職務,把人從英國急召回來,可見多麼器重他的能力。」壓低嗓音,有人消息靈通地和大家分享情報,黎筱沛一如往常埋首工作默默聆听,卻不多嘴參與八卦。

「哎,他有多厲害我是不曉得,但听說是位大帥哥,完全把章總踩在腳底,今早有幸先睹的櫃台總機妹,逢人就說以為見到偶像明星走進公司,害她一顆心撲通撲通跳不停呢!」

「真有這麼出色?這下子連我都迫不及待想見見新總裁了,我看主管會議也差不多快結束,趁還有時間一起去補個妝吧。黎秘書,剩下的工作交給你,反正那些舊資料你最清楚,我們就先去午休嘍。」

幾名八卦話題聊不完的女同事朝她揮揮手,敷衍地交代幾句便轉身離去,獨留黎筱沛一人面對成堆的資料。

「看樣子,得和今天新推出的限量豬肉蓋飯說拜拜了。」

瞪著手邊尚未處理完的工作,她遺憾地拿出行事歷,一筆劃掉被她用紅筆打了好幾顆星的午間重要行程。

害她錯過美味午餐的這筆帳,當然要算在新任總裁頭上。

「就算是個帥哥也不可原諒!」黎筱沛惱火咕噥,從包包里撈出今早才在便利商店買好的儲備糧食,打算先靠一顆飯團撐過去。

只是看著這顆燒肉口味限定飯團,她腦海中不禁又浮現昨夜那名陌生飯友的俊帥臉龐,和教人臉紅心跳的出浴春光……

「哇啊,退散、退散!不能再想下去!」

那男人簡直像惡靈附身,一松懈就擅自闖入她腦海,害她整天心神不寧,工作進度都被拖延大半。

似是想從記憶中抹去男人的身影,黎筱沛迅速嗑掉勾起羞窘回憶的飯團,然後抱著下午研發會議需要用到的報表進影印間,準備將厚厚一疊資料復印裝訂成冊,約莫七十多本的份量足夠她忙整個午休。

「動作不快點不行……」

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她可不想成為第一個被新總裁火掉的秘書,只可惜事與願違,當她手腳俐落地操作影印機時,赫然發現這台該死的機器什麼時候不好當機,偏偏選在今天。

「要死了笨機器,不要在這個時候陰我啊!」瞪著不斷發出嘰嘰怪響,活像在嘲笑她的影印機,黎筱沛臉上三條黑線,有種烏雲罩頂的惡感。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索性抄起整疊報表狂奔下樓,先去公關部復印出三、四份樣本,然後設定機器自動影印,她捧著幾份熱騰騰剛印好的樣本直奔下層樓繼續印,幾層樓數台影印機同時操作,她的手也沒閑著,迅速將印好的資料裝訂成冊,非得趕在會議開始前達成任務。

只見她像只忙碌的蜂鳥,不斷樓上樓下穿梭,上午的主管會議延宕到午休都過了一半才結束,她在影印間听聞了不少八卦--多名高層主管在會議上被新總裁狠刮一頓,前幾季績效未達預期的甚至慘遭資遣,此刻全公司人心惶惶,深怕自己成為下一個開鋤對像。

「糟糕,快來不及了!」午休結束,電梯前聚集了一群等待搭乘的員工,進度慢得要命,眼看下午會議即將開始,黎筱沛只得抱著一大疊裝訂成冊的報表硬著頭皮改走樓梯,不斷來回奔波都快腿軟,卻不見另外幾位秘書前來幫忙。

最後一趟,她為了省時一口氣抱了高度都快遮住視線的十幾本報表,吃力地爬著樓梯,好不容易抵達所在的樓層,還來不及喘口氣,緊閉的安全門猛地被推開,沉重鐵門差點就要迎頭撞上。

「呀啊啊啊啊--」為了閃避突如其來的撞擊,她抱著一疊報表失去平衡,整個人搖搖晃晃在樓梯邊緣上演危險特技。

「當心!」

正當她就要滾下樓時,一雙如熱燙鐵鉗似的男性大掌緊緊攫住她手臂,強勢將她拉回,由于勁道太急太猛,兩人雙雙向後跌倒在樓梯間平台,發出砰的好大聲響。

「唔!好疼……」

黎筱沛搗著差點撞歪的俏鼻,逸出一聲申吟。

在她身下成為墊背的男人情況沒好到哪兒去,咬牙忍痛傳來沉沉悶哼。

她掙扎著想起身,下半身卻似是壓著了什麼,引來男人更多抗議的低狺,她緊張地定住不動,這才察覺彼此之間引人遐思的曖昧姿勢。

方才兩人雙雙跌倒時,男人護著她成為墊背,撞上自動關閉的安全門,此刻他背靠著門,半倚半臥在地,自己跌坐在他身上,臉貼在男性厚實的胸膛,耳邊傳來不知是他的,抑或是自己的心跳聲。

似曾相識的純男性氣息竄入鼻間,令她眉頭一蹙,不敢再貪戀這份溫暖,猛地抬起頭,看清男人的面容。

「是你!」黎筱沛紅著雙頰羞窘低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昨晚的燒烤男怎麼會在這里?!

她還來不及質問對方,眼角卻瞥見另一場慘劇。

「完了,我的報表全都完了!」眼睜睜看著自己辛苦趕工裝訂的會議資料四散一地,成了紙頁片片飛落樓梯間,她忍不住絕望地抱頭哀鳴。

「這時候你還有空管報表?人沒事比較重要,對于在千鈞一發之際伸出手救了你的人,你難道沒有話要說?」

這個忘恩負義的女人,好歹也關心一下他的情況!

自己不過是想趁會議空檔到樓梯間喘口氣、整理一下思緒,此刻白鐸凡的心情卻比來時更加糟糕。

男人低沉的嗓音自頭頂響起,毫不客氣的責備讓她心頭一把火燒了起來。

「你這顆災星怎麼會在這兒?」討厭,只要一遇上這男人準沒好事!

說起來她之所以差點跌下樓摔斷脖子,全都要怪他好嗎?!

黎筱沛環顧滿地紙張,激憤地揪住他的衣領怪罪哀鳴。

「完了、慘了、死定了,我辛辛苦苦整理了一上午的報表被你這麼一撞全都散了,一會兒就要和新總裁開會,你要我拿什麼交代?」

沒空多想兩人之間曖昧的親昵,白鐸凡依舊倒在地上,僅以雙肘撐起上身,她穿著窄裙又開雙腿跪坐在他腿上,渾圓的隨著她搖晃他衣領的動作磨蹭著男人,教他眼色一黯,身側雙手倏地緊握成拳,呼吸也變得深濃。

「白總,你沒事吧?我好像听見……女人的尖叫?」

棒著厚重安全門,許特助遲疑的探問低低糊糊傳來,卻教黎筱沛霎時一僵。

呃,剛剛外頭那位先生說了什麼?

白……白總?!

「呃,剛剛他喊你……」她緩緩、緩緩松開手,相信自己一定是听錯了。

「沒錯。」他頷首,表示她沒耳背。

「那那那那你豈不是……」這個剛被她指著鼻頭罵災星、揪著衣領搖晃的男人,就是堂堂新上任的總裁大人?!

「正是。」抬手整整領帶,他殘酷地點點頭,肯定她的猜測。

瞧著她一臉打擊,曾經囂張偷襲他的粉潤紅唇,此劉又開又合卻吐不出半個字,白鐸凡湛黑眼瞳流露出一抹惡作劇後的暢快得意,慢條斯理升口道--

「又見面了,黎秘書,如此熱烈的歡迎我實在承受不起,可否請你移動尊臀從我身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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