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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夢縈心 第8章(2)

「你討厭看到我?」他驚愕受傷地看著她,心頭莫名地疼痛起來,她的話就像一柄斧頭,是世上唯一能傷他的利器。

「我……我的確討厭看到你!只要一見你,我的心就不像是自己的了,……蕭磊,你還是放我走好了,求求你……」她心碎哽咽,因為心情激動而顫抖著身子,最後竟然睜著大眼乞求他。

對,讓她走吧!只有他松手,她才能月兌離深淵,否則和他身處這麼接近的空間,教她如何能遺忘他?她會被自己想愛又不能愛的心情逼瘋的!

「不,你哪里也不準去,我要你在我的身邊陪著我!」蕭磊抓住她的手,緊貼住自己的胸口,「小妍,我不能沒有你,我真的很喜歡你。」他的眸光像最深沉溫柔的海洋,他多希望她能徜徉在他給她的幸福中,永遠不言離開。

但華清妍甩開他的手,「可是我不想喜歡你!我曾經問過你,你能娶我嗎?還是你打算把我像個侍妾一樣栓在你身邊,然後要我眼睜睜地看你去娶一個配得上你的女人?蕭磊,我做不到,我不要過著像我娘一樣心碎的日子!」她心痛地朝他嚷著,淚水像是斷線的珍珠,淒切地滑落面頰。

听著她破碎的聲音,蕭磊痛楚地蹙著眉,卻回答不出一句話;他的眸光因她而疼痛,彷佛能灼傷人似的,狂烈卻壓抑地鎖著她的容顏。

他將她摟到懷中,「小妍,不要哭。」撫去她的淚珠,他的眼中盡是心疼。

「我再問最後一次,你能娶我嗎?」華清妍猛然抬頭,悲傷的眼眸直直地望著蕭磊,細碎的低語幾乎已然死心。

蕭磊不發一語,只是無奈地閉上眼,神情慘淡。

他太清楚自己的身分所帶來的限制。他的婚姻,不是他自己能決定的,一個沒有決定權的人,該如何回答她的問題?

見他選擇沉默,華清妍悍然掙月兌出他的懷抱,雙臂環抱著顫抖的自己。

其實她何必問呢?她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嗎?他和她沒有開始,卻已要結束。

「蕭磊,你讓我離開吧!」她微弱地說,蒼白的臉上掛著絕望。

「小妍,我再說一次,我絕對不會讓你走。」蕭磊沉重地搖頭,一向英偉出色的他從未像現在這麼沮喪憂傷過,「你說我自私也罷,總之我不能沒有你。」

華清妍憤怒地抬起頭,「沒錯,你真的很自私,完全不顧我的感受……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她氣怒交集地吼著,隨即狂奔入房,將蕭磊一個人留在原地。

呆立了許久,耳中隱約听見華清妍由房里傳來的啜泣聲,蕭磊腦中一片空白,覺得自己的心像被挖去了一大塊,撕絞得鮮血淋灕。

他黯然離去,這一生,他第一次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一夜未眠,華清妍雙眼空洞地呆坐在床上,想著自己究竟該何去何從。

其實她怎麼可能舍得離開蕭磊?確知了他也喜歡自己,她的心更亂了,她不難想像從此以後若是再也見不到他,她將過著怎樣痛苦的日子。

但她現在還有一絲理智,若不在此時斷然離去,這輩子她就再也離不開他了,然後接下來的一生,就是和別的女人分享他……

不,她不能忍受!

打定了主意,華清妍趕緊下床更衣。現在天已經亮了,既然她要離開,就得趕快,這一輩子,她是絕對不能再見到蕭磊的。

悄悄出了房門,她不舍地看了蕭磊的房間一眼,然後咬著牙再也不肯回頭;她狂奔過偌大的王府,直直往大門而去。

守門的衛士遠遠看她沖來,都很訝異,只見她神情淒楚,臉上毫無血色。

跑到門邊,華清妍對衛士們扯出一個無奈的笑容,「兩個月已過,賭局也結束了,王爺命令我離開王府,你們開門吧!」

衛士們面面相覷,他們沒接獲華清妍要離開的通知啊!

「你們動作快點,不然王爺又要生氣了,他說我對他已經沒有用處了,又是個乞丐,不配住在王府里,所以我只好走啦!」她扯著漫天大謊,很自動地走到門邊,用力拉開了門栓。

衛士們猶豫著,不知是不是該阻止她,趁這個時候,華清妍拉開門,決然地走出王府。她沒有回頭,順著路毫不遲疑地離開,直到和王府大門有一段距離了,她立刻拔腿狂奔。

這一次,她絕對不能再被蕭磊找回來。

她拚命跑著,完全沒注意到身後跟著數條人影,當她終于停下來喘氣的時候,尾隨在後的人突然一擁而上,趁她連回頭還來不及,就一掌打暈了她。

隨後那些人扛起她,迅速地離去了。

而在這一刻,蕭磊也因胸口遽然的疼痛驚醒!

他在桌邊坐了一夜,直到天快亮時才倦極睡去,現在驚醒過來,他又焦躁地起身,心神不寧的繞著桌子踱步。

哀著陣陣發疼的胸口,蕭磊的心情越來越紛亂,他不禁想著自己到底要讓小妍過什麼樣的日子?

難道就像她說的,他打算只讓她做一個侍妾嗎?不,他不能這樣委屈她,她是他唯一心愛的女人,當然該是他的妻子,擁有他完整和全部的愛,但是,他能順利地說服皇上和姑姑讓他娶一個民女為妻嗎?而且他們很快會知道小妍曾經是個乞丐……

他煩躁地爬著頭發;他不在乎小妍的身分,但皇上和姑姑一定會氣瘋的!

疲憊地望著窗外漸亮的天空,他似乎覺得她的啜泣聲還在耳邊飄蕩著,更不用說想起她的眼淚,他的心有多麼疼痛;難道他要讓她這麼無止境地哭下去嗎?

他真的太自私了。如果只是強將她留在王府,她一輩子也不會快樂的,她已經嘗過太多辛酸,他若想保護她,就應該娶她,就應該讓她擁有他全部的愛,他不能在她傷痕累累的心上再加痛楚。

想到這里,蕭磊憤懣地蹙緊眉頭;對,不管皇上他們會有多生氣,他一定要娶小妍,除她之外,他不要任何其他的女人!

下定了決心,蕭磊眼中的陰霾一掃而空,他迫不及待地沖出房,要把他的決定告訴華清妍,他要對她說,他這輩子只要她一個人,他要娶她!

但當他沖進華清妍的房里時,他發現里面居然空無一人。

小妍呢?她到哪里去了?蕭磊眉一凜,焦急地沖到走廊上,但往花園看去,那里也沒有她的身影……

蕭磊僵硬呆立著,臉色越來越蒼白,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覺得她又逃了!

「來人!快來人!」他急吼著,一群家丁與衛士應聲而來,「傳令下去,仔細搜查王府,看看小妍是不是躲起來了,如果找不到她,就出府去搜,沒把她找到,你們就別回來!」

眾人听了王爺的喝令,趕緊散開找人去了,王府中頓時喧騰不已。

蕭磊絕望地抱著頭,焦灼的眼神正如他心中焚燒的火。該死,這全是他的錯,如果昨晚他就對她表明娶她的決心,她就不會不告而別了。

他到底在猶豫什麼?明明愛上了她,卻又不敢承諾,他真是天底下最可惡的混蛋!

蹙緊眉頭,眼神自責痛苦,蕭磊往外沖去。他一定要找到她,不管上天入地,他都要她回到他的身邊,他絕不能失去她!

夜色降臨,趁著黑,幾個人扛著一個黑色布袋,偷偷模模地穿過皇城往東宮而去。

「王公公,我們給太子送好東西來了。」一進入東宮,那些行動鬼祟的家伙很高興地對太子身邊的太監說,他們都是朱威的隨身侍從。

「太子在里面,你們跟我來吧!」王公公奇怪地看了那個黑袋子一眼,不知今兒個主子又想玩什麼花樣?

朱威懶洋洋地靠在睡榻上喝酒,看到侍從們來了,臉上露出不耐之色,「你們來這里干什麼?不是叫你們守在唐王府外,等那個大美人一出門,就把她綁來給本太子嗎?」

「殿下,我們已經得手了,您瞧,我們帶她來了!」他們打開袋子,里面躺著的正是昏迷不醒的華清妍。

「乖乖,你們手腳可真快,這麼容易就把她弄回來了?」朱威眼一亮,望著華清妍迷人的臉蛋,臉上露出垂涎的邪笑。

「殿下,我們今早才剛到唐王府的門口,就看見她一個人出府,所以立刻將她綁住,天黑了才給您送來,您說這事是不是太順利了?」侍從們諂笑著。

「哈、哈!你們辦得很好,昨晚讓蕭磊帶著她跑了,今晚還不是落在我手里。」朱威色迷迷地笑說,突然又正色問道︰「你們綁她的時候沒別人瞧見吧?」

「沒有,當時天才剛亮,街上根本沒有人,活該她一個人這麼早上街,讓咱們得來全不費工夫。」他們很得意地說。

「好,本太子很高興。王公公,你帶他們下去領賞吧!還有從現在起不管是誰,統統不準進來打擾,本太子今晚要好好享受享受。」朱威仰頭狂笑,搓著手往華清妍靠近。

等人都出去了,朱威迫不及待地將華清妍抱上睡榻,望著她甜美可人的嬌顏,他嘿嘿婬笑,下流的手往她粉女敕的臉蛋模去。

懊死的蕭磊,不但什麼都強過他,居然還弄到一個天仙似的美人,那小子的運氣怎麼這麼好?不過沒關系,現在她已經落在他的手中了,他可要好好的嘗一嘗!

華清妍被打暈過去後,那些人又給她吃了迷藥,讓她一直昏睡到現在,但隨著臉上傳來陣陣惡心的觸感,華清妍雙眉微蹙,蒙朧地睜開了眼。

視線模模糊糊的,但她仍能分辨出有人近在眼前,而一只肥肥的手正輕佻地模著她的臉。

「大美人,你醒了正好,昏沉沉的玩起來可沒意思。」朱威下流的聲音傳了過來,讓華清妍的大腦瞬間清醒!

她睜大眼驚懼地瞪著朱威,確定他不是幻覺之後,臉色霎時一白,「你……你是朱威!那……我在哪里?我怎麼會和你在一起?」憑著頸上的疼痛,她想起自己被人打昏過去,但隨後的事她都不記得了。

「大美人,這里是本太子的寢宮,今晚你可得好好伺候我!」朱威得意地笑著,伸手抓住了華清妍的小手。

「放開!」華清妍甩開他,掙扎地跳下床,「你……你快放我走,我是死也不會讓你如意的!」她氣恨地瞪著他,臉上掛著抵死不從的神情。

「哼!這麼倔強?」朱威一臉惡笑,朝她直撲而來,「既然進了太子宮,你就休想出去!」

才剛從昏迷中清醒,華清妍全身無力,雙腿根本不听使喚,她掙扎地朝一旁閃躲,雖然勉強避開朱威的魔掌,但領口卻被他撕破了。

看見她雪白誘人的粉頸,朱威臉上的婬笑更加猙獰,但只听華清妍緊張嚷道︰「啊!我的金鎖!」她緊按著破碎的衣襟,發現頸上的紅繩被朱威扯斷,金鎖滾到了地上。

見她急著想去追滾到地上的東西,朱威搶先撿起金鎖,而後得意地將它在華清妍的眼前晃了晃。

「這是什麼玩意啊?看你寶貝成這樣,」他訕笑著,眼光滴溜溜地繞著華清妍轉,「你過來親本太子一下,這玩意就還給你。」

華清妍火大地瞪著他,「你別欺人太甚,快還給我!」她朝他手里的金鎖搶去。

朱威沒讓她搶到,嘖嘖笑著,「你在本太子的宮里,最好乖乖听話,叫你親我一下還算便宜你了,等會兒還有更快活的事要做呢!」他一手緊握著金鎖,一手扭緊華清妍的胳臂。

見他獰笑的臉朝自己逼近,華清妍心里又恨又氣,難道她的清白真的要毀在這個惡霸的手中了?

不,她寧願死也不會讓他得逞!

她側臉閃開朱威的強吻,用沒被鉗制住的手抽下發簪,朝朱威的眼楮用力刺去!

「啊。」朱威痛的狂叫,發簪刺破了他的眼球,鮮血狂噴而出。

他用力摑了華清妍一巴掌,她被打的撞到牆上,嘴角流血,整個人癱軟倒地。

朱威尖聲嘶吼著,但他早已把手下全都摒退,根本無人聞聲而來。他捂著眼,跌跌撞撞地撞倒了立在床旁的宮燈,火苗飛濺,瞬間燃上了床榻。

「哇!著火了!」朱威尖嚷著,發現自己的衣服也燒起來了,不禁拚命拍打想滅掉身上的火,但轉眼間烈焰四散,火勢一發不可收拾,「來人啊!快來救本太子!」他沒命地吼著,滿地亂滾,房中的火勢越燒越猛,地毯家俱統統燒起來了。

華清妍癱在地上,腦中嗡嗡作響,雖然感覺到四周的空氣慢慢灼熱,曾經體驗過的恐怖經歷熟悉地重演,但她卻連挪動一根手指頭的力氣也沒有了。

她微微睜眼,只見眼前一片紅光;又是火,難道她命中注定要死在火場中嗎?上一次她幸運地逃出去了,但這次她還能不能逃過一劫?

蕭磊、蕭磊……她顫著唇,喃喃念著他的名字,心頭一片淒楚。如果她就這樣死了,那他應該再也不會夢到她了吧!若是人鬼殊途,夢境豈還能互相感應?

也罷,這或許都是她的命,反正今生她吃了太多的苦,這世間還有什麼好留戀的?也許來生,她能有個好出身,能和他再續一段緣……

是了,只能指望來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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