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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霸道老公冷戰中 第3章(1)

事實上姜來不過是在強作鎮定罷了,等左天一離開,姜來就站起來沖進了洗手間,她捂住臉,有點不可置信自己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這樣的無理取鬧,誰看了都會討厭吧。

然而那些討厭的字眼一進入她耳朵的時候,她的理智防線就被徹底擊潰,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一定要抓住他、抓住他,不能讓他像十二年之前一樣,從自己身邊無聲無息地逃離。

姜來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一天醒來後看見空蕩蕩的身側時,一開始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單純以為對方只是早起了,直至瞥見床頭櫃上被筆記本壓著的一張小紙條,我走了,有機會來南投找我玩啊。

字體雋麗有勁,如同那張讓人心動不已的臉,當時的她死死地抓緊那張薄薄的紙片,連拖鞋都沒穿就沖進了姜施的房間。

睡眼惺忪的姜施被喚醒,正想像往常一樣提出抗議時,看見了女兒蒼白的臉色,有點擔心地問︰「發生什麼事了?」

「你知道左天的家在哪里嗎?」姜來劈頭問道。

姜施初醒,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姜來在等待的過程中一直屏著呼吸,好像怕听到壞消息似的。

「我怎麼會知道,他不是在你房間?你過去問問好了。」

是啊,過去問問好了,多簡單的事情,可惜他人已不在。

姜來捂住嘴,身體順著床邊慢慢下滑,彷佛身處在冰天雪地之中,整個人在床腳縮成一團,卻還是擋不住那由心底散發的陣陣寒意。

他走得這麼匆忙,她忽然知道他昨晚其實沒睡得那麼早,這是他無聲的拒絕。

接下來一整個暑假,姜來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什麼改變,還是那樣一張冷冷淡淡的臉,個性卻變得暴躁起來,姜施就算看不過去卻也無計可施。

幸好姜來還是活得很精彩,正確的說法應該是活得更加精彩了,不管是學習、演講、書法……只要有她參加的比賽,那麼她一定是第一名。

就好像在證明什麼似的,沒有他,她的人生照樣可以很好。

她遇到了更多的人,有些人比他溫柔、有些人長得比他好看、有些人比他幽默,但令人無比沮喪的是,她腦子里還是只有一個他。

姜施說︰「十歲的孩子懂什麼愛情。」

姜來想她到現在也不知道什麼是愛情,只是有那麼一個人,是那麼得恰如其分,就這樣迎著陽光,閃閃發光地走進了她的眼里,于是便再也忘不掉,僅此而已。

安靜的小女孩看著姜來沖進洗手間就停下了進食的動作,她走到了洗手間的門外,听到那低低的,被強自壓抑的哭聲。

她比了手勢請走那些想要上洗手間的人,小小的身體筆直地站在洗手間門外,就如同最安靜也最溫柔的守候。

姜暖一直等到里面的人哭累了,聲音越發低啞下去,才輕輕地叩響了門。

姜來吃了一驚,抽了一大堆的衛生紙在臉上亂擦,「不好意思,我馬上出來。」

「姊姊,是我。」

姜來用衛生紙隨便在臉上擦了兩下扔進了垃圾桶里,深吸一口氣才打開了門,「我好像吃壞肚子了,肚子痛,啊,痛得我直掉眼淚,哈哈……」

吧巴巴的笑聲沒有任何說服力,望著姜暖明澈透亮的目光,姜來慢慢的心虛起來,她收斂了所有的表情,想假裝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你吃完了吧,時間也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學校。」

姜暖目前在私立小學寄宿,是姜來怕姜暖一個人在里面無聊,偶爾會把她帶回來吃點愛吃的東西。

手被輕輕扯住,「姊姊,那個是爹地曾經提起的那個人吧?」

姜來頓住腳步,極緩慢地轉過頭來,冷淡如雪的面容,眼神卻透出脆弱的光,彷佛輕輕一踫就會如同雪花一樣消失不見,「對不起,剛才撒了個彌天大謊還拖你下水,難得你肯配合我,事後也不跟你解釋一聲,我這個當姊姊的做得太失敗了。」

姜暖搖頭,「沒關系,我只是想告訴姊姊,只要姊姊需要,隨時都可以找我配合,只要姊姊幸福,怎樣都沒關系。」

「暖暖。」十歲的女孩牽住了她的手,仰頭認真地看住她,姜來鼻子一酸,差點又掉下淚來,深吸好幾口氣才終于壓下了那股酸氣。

大概有了家人的支持,之前那股自怨自艾的負面情緒如同被風吹散的雲霧,總算從心口散去,姜來蹲體,認真的與姜暖對視。

「謝謝你,我一定會讓自己幸福的!」

她會遵從自己的內心,勇敢地爭取屬于自己的幸福。

◎◎◎

姜暖是姜施與第二任妻子的女兒,最近姜施跟妻子跑去度人生中的第二十八個蜜月,就把小女兒扔給了同父異母的大女兒姜來照顧,請征信社調查的資料上甚至還有一張姜暖一家的全家福照片,而且不到三個小時征信社的人就將這份資料送了過來。

他把錢遞過去的時候,那個禿頭的社長笑得很諂媚,「以後有這樣的調查記得找我啊,我可以給你算便宜點。」這大概是他人生中接到的最不用動腦子也最迅速的一筆生意了。

左天百分百肯定那個小女孩跟自己沒有任何關系,但還是有點想明白這個跟姜來無比相似的小女孩出自何方,所以忍不住找了征信社去查,或許他也有一點那麼的不確定。

誰能保證親吻百分百不會懷孕啊?畢竟這個世界無奇不有,而且姜來那一副篤定無比的樣子,讓他堅不可摧的觀念發生了崩塌。

左天敲了敲腦袋,無法相信自己居然也有了這樣的論調。

他把自己摔進沙發,望著高高的天花板,腦子里渾渾噩噩的,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隱約覺得只是一個惡作劇,但由于當事人的過度認真與執著,他竟然從心底也生出了某一絲的愧疚感。

他畢竟無法忘記啊,那一個落荒而逃的夜晚,那柔軟如棉花的觸感,那樣小心翼翼的膜拜……在那一個炎熱的夏季里,那個如同清風一般冷冷淡淡的女孩子。

◎◎◎

二十四小時有多久,或許多睡一會就過去了、或許可以通宵玩個游戲、或許連構思個論文的時間都不夠。

姜來趴在自己的床上,一下一下地數著自己的心跳,感覺秒針走得比心跳都要緩慢,如同一個遲暮老人遲遲無法前行。

要是當時說半天就好了,姜來發出懊惱的嘆息聲。

那個她中意的男人,少年時代就已經夠好看了,出乎意料的是十二年之後,他長得越來越有味道,懶洋洋的笑容搭配著出色的五官,渾身都透著一股的冬日午後陽光的味道,讓人暖洋洋的移不開目光,其中也包括她。

她第一眼就認出了他,並且再次被他俘虜。

而他輕描淡寫的一句你認識我,讓她深受打擊,她當然知道這十二年對于小女孩來講,是不可逆的十二年,她從上到下都有了巨大的改變,他認不出來是人之常情,但是心卻無法釋懷,因為她是那樣的在乎他。

當手機鈴聲響起來的時候,姜來正趴在枕頭上數小綿羊,心不在焉的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喂?」

「是我,左天,我……」

本來冷淡的小女人突然尖叫起來,左天捂住耳朵,等那一陣尖叫聲過後,才听到話筒里傳來故作的平靜嗓音,「你找我什麼事?」

左天腦子里忽然自動浮現了姜來那捂著心髒假裝冷淡的模樣,唇角忍不住微微彎起,「晚上有空嗎?一起吃個飯吧。」

雖然姜來給了他一天的期限,但剩下的時間里他一直無法安靜下來,腦子里反反覆覆地出現那個深夜里顫抖的親吻,罪惡感如同石塊沉沉地壓在心口。

當年他已是成年的男人了,而對方卻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他不應該自以為干脆地走出對方的生命,而是應該用一種更理性的方式讓小女孩明白,他們之間存在的不可跨越的年齡鴻溝。

左天的邀約令姜來太過吃驚,很久都沒有說話。

左天有點遺憾,「你有事?那改天吧,只是我們多年不見,我也很關心你目前的生活,很想和你敘敘舊。」

「沒,不是……」真怕對方取消約會,姜來急忙地出聲,卻因為用力過猛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我沒事,我隨時都可以,現在就可以出門了。」

左天看了看手表,「時間也差不多了,你告訴我地址,我去接你。」

「嗯。」姜來咬了咬唇,左天正打算掛電話,那邊又傳出遲疑的聲音,「喂,你真的是左天吧?」

「難不成還有一個假的左天?」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不可思議,中午的時候發生了那麼多事,我以為你一定討厭我了,就算我給了你聯絡方式,你也不一定會跟我聯系,或許還會為了避免我的糾纏而換掉號碼,我甚至考慮如果你真的不想見我,我該從什麼地方去找你,畢竟台北這麼大,我可能就這樣錯過你了。」

左天失笑,心里卻又覺得心疼,「傻瓜。」

因為中午被那樣對待而產生的一點點不滿也這樣隨風消逝了,說出這兩個字後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電話那頭的小女人也安靜地听著,隱約地傳出那種不知所措的心情。

左天刻意岔開了別扭的氣氛,「有什麼事情等見面再說,現在先把地址傳給我,我下樓去開車,順便想想要吃什麼,我請你。」

「嗯。」

◎◎◎

十二年過去了,姜來換了個住處。

左天到達那一幢充滿夢幻色彩的白色洋房時,姜來已經站在門口等著他了,簡單的黑色短袖牛仔褲,卻把那凹凸有致的身材顯露無疑,明明還是那樣一張冷冷淡淡的清秀面容,卻長成了美麗的女人,左天不得不感嘆造物主的神奇。

他一下車,好像在神游的姜來彷佛有感應一樣看了過來,左天笑了笑替她拉開車門,「上車吧,我的小鮑主。」

在他轉頭,余光所無法觸及的角落,姜來羞澀地模了模發燙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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