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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心未婚夫 第6章(2)

清早起來以後,雷佑嘉換上了外出服便離開住處,不消片刻已身在附近的一家粥品店內。

點了一碗燕麥粥,她慢慢地舀了一口熱粥,吹了吹後才送進口中。

因為醫生囑咐她要注意飲食,所以她最近都把這家粥品店當成自家廚房了。

她向公司請了假後,並沒有如馮迪文建議住進他家。雖說他跟情人在外地度假,她的進駐並不會影響他倆,只是那滿室的溫馨一再戳中她內心的傷口,教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古昊書的絕情。

因此,她另找住處。也沒花多少天的時間,她已跟房東簽了約,正式搬進一個人住是有點大的公寓。房東是個跟她同年的女人,是一名律師,最近因為抵受不住男朋友的哀求,搬去跟男朋友同居,本來的房子就租給了她。

她最喜歡這房子有陽台,並放置了一張搖椅,還有廚房里那美麗的咖啡機……不過她可是很自律的,知道胃部還未痊愈,絕不會喝咖啡。

昨天去醫院復診的時候,醫生還稱贊她呢。

雖說她偶爾還是會想起古昊書,然而她發現自己的心情已不像以前那樣,會為他有所起伏。

原來,要將一個人從心里摒除並不是那麼困難,只要她想,她便能做到。

她以前太執著,覺得自己與古昊書的緣分並非如此淺薄,只要她堅定地守候,終有一天他會明白她的心意。可是當他絕情地回應她的等待,處于難堪風暴中的她終于醒悟不能再執著下去,無論她等多久、為他付出再多,他這一生都不會相信她的情感,她只能守著最寂寞的位置,承受最多的嘲諷。

只知一心付出,希望能感動他,讓他回頭正視她的感情。

被了。她真的沒法子再擠出半點情感。就像干涸了的湖泊,再也自不出半滴水來,現在的她只想對自己好一點。這幾年為了他,她真的太委屈自己了。

當她一直小心翼翼地守護的最後一道燭光熄滅後,她終于承認自己並非他最終的港口。

到底誰先開口,一點也不重要,反正在很久以前便注定是這樣的結果。她從開始便注定要失去他。

即使她守住未婚妻這位置,她同時亦是距離他最遠的人,他設下的防護罩只阻擋她的進入。看遍在他身邊來來去去的女人,她累得放棄了拍打防護罩,乞求他的接納。

放手,是她唯一能做的。

這是她決定對自己好的證明。

請了三個月的假,她下定決心要將他摒除于生命之中。她也不管自己的決定會否為公司帶來不便,反正這是哥哥欠她的。

這一個星期,她真的過得悠然。

手機響起,雷佑嘉放下湯匙,改拿起手機,是房東來電。

「怎麼了?」她跟房東意外地投緣,已經成為好朋友了。

這些年來她太忙了,根本就沒有時間找朋友,她唯一可以傾訴的對象便是馮迪文,所以她也不責怪媒體誤會她跟馮迪文的關系。

「你還在吃淡而無味的清粥?」手機另一端是一道清脆的嗓音。

「嗯,沒辦法,我受夠了在醫院進出了。」雷佑嘉回應。

「有這麼嚴重呀。我還打算跟你介紹一個朋友呢。」

「該不會是你的男朋友吧?」雷佑嘉笑著問。

另一端的人微哼一聲。「是我另一個朋友。他人挺不錯的。我覺得要忘記以前不開心的事,最好的方法就是投入新的戀情……」

「不是吧?你什麼時候開始當媒人了?我不至于落到要相親的地步吧?……」畢竟她也算得上是名人,所以當初房東一眼便認出了她,加上她之前對媒體發表的言論,房東對她和古昊書的愛恨情仇自然有所了解。

雖然現在她外出僻都會戴上眼鏡、不施脂粉,但那只是她的偽裝啊。

「多認識一個朋友不好嗎?」對方反問。

「也不是不行,不過我得問問醫生,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況能吃些什麼。」原則上她是不反對結交新朋友,至于感情嘛,以後再說也不遲。

「好,那先約定大後天,地點晚些再決定。」對方是個行動派,已經安排好一切。

「嗯。」雷佑嘉回應。

兩人又閑聊了數句,才各自收線。

清粥已放涼了,她吃了數口,不自覺地偏頭看向窗外。

也許房東說得對,展開一段新戀情是忘記過去最好的方法。

她看著馬路上往來的車輛,渾然沒有留意到對街一輛轎車。

坐在車上的古昊書瞬也不瞬地看著在店內悠閑進食的雷佑嘉。

因為胡定維替他找到了雷佑嘉的下落,他匆忙地從義大利趕回來。在前往她現在的住所之際,正好看到她的身影在人行道出現。

他吩咐司機停車,墨黑的眼眸遠距離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看著她接听電話時唇辦微微上揚,一副心情甚好的模樣,他不期然感到一絲狼狽。

她的神情、姿態,就像在說明跟他劃清界線後,她生活得很好。

反觀他,這一個星期經歷了前所未有的打擊……確認她從未參與算計他的計劃,更知道她為了他弄壞了身體,切除了三分之一的胃部。

他為自己的執迷懊惱不已,也為她不求回報的付出動容。想到自己一直以來都是冷眼看待她所做的一切,擅自曲解她的心思,為她安插無理的罪名,心坎便不住地抽痛。

當初,他被她的單純稚氣吸引,情不自禁地攫取她涉世未深的純淨天真光芒,讓她成為他專屬的美艷。可是,他亦第一個否定了她的單純,指責她是裝出來的,將所有不滿轉嫁予她。

即使在冷待她的同時,他亦承受著傷痛,他令她難過是不爭的事實。

想到她由最初心急地想向他解釋,逐漸變成沉默,再轉變為順著他的說法,成為他口中唯利是圖的女人,他感到胸壑掠過劇痛。

她為了他,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他一直以為自己渴望解除婚約,然而當她真的如他所願主動求去,他才發現自己並不是真的那麼希望得到自由。她的輕松退出映照出他的不甘,也逼出他埋藏于心底深處的真實想法……

他始終是那麼的喜歡她!

正因為他對她是真心,所以承受不了被她視作墊腳石的殘酷對待。為了修補遭到踐踏的自尊,只得藉由否定她、無視她去掩飾受過的傷害。

在她真的頭也不回地遠去之時,他才知道自己過去都誤會了她。一直被壓抑的情感在得知真相的同時終于沖破了枷鎖,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將他扯了進去。

現在才發現埋藏心底的真正感受,會不會太遲了?

應該還有轉圜的余地吧?他不確定地想。

眸光一下子放遠了,他憶起他們交往時的點滴,想起她偶爾的孩子氣,粉女敕的臉龐會因為他的欺近而染上一層誘人的嫣紅。

但不曉得從什麼時候起,她的臉色慢慢地變得蒼白,縱然美麗依舊,可是看得出是靠著化妝品堆砌出來的。

思及是他令她日漸消瘦,胸口猛地抽搐起來。以前他還可以無視心底的騷動,不理會胸坎的動搖,壓抑洶涌的苦澀,不因她有任何情緒起伏,現在他只想沖下車,將她緊緊地鎖于懷內。

蟄伏于心底深處的思念剎那間涌向全身,他甚至覺得周遭的空氣都摻雜了她獨有的馨香,竄進了肺部,慢慢地游走身體各處。

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熱源猛地于胸壑集結,古昊書愣住了。

這些年來,為了擺月兌雷佑嘉的影響力,他跟許多女人糾纏不清,然而從沒有過這刻的燥熱難耐。他只是遠遠地看著她,也不知道她唇畔的微笑因何而起,就為了她此時的恬靜容顏感到燠熱。

看見她離開小店,他心急地下車,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

雷佑嘉從離開小店的那一刻起,便渾身不自在極了,一種被人死命盯著的感覺爬滿全身。

難道她的行蹤被狗仔發現了?

她不想自己現在臉色蒼白得嚇人的容顏被拿來當封面,于是步伐越來越快,心想只要走進公寓便能擺月兌對方。

就在她打算拐彎走小路之際,手腕猛地被拽住……

「啊!」本能地發出驚叫聲,她回首,對上一雙漆黑如夜空的眸子,心髒陡地不規則地跳動。

迸……古昊書?他怎麼會在這兒?

「你怎麼往這樣的小巷走?」古昊書語氣有點沖。她腦袋到底盛載些什麼?知不知道巷子里可能有賊人伺機而動,等待像她這樣的肥羊上門!

「你……放手!」腕間因為他的觸踫灼熱得很,那火熱的溫度迅速地佔據心坎,令她頃刻間不知所措。

她慘白的臉色讓他的心窩揪緊。在她驚訝的目光下,大手輕輕地撫上臉頰,拇指來回地移動,摩挲如絲般柔滑的臉蛋。

雷佑嘉陷入愕然整整兩秒鐘,才想起要推開他,兩手猛然抵在他的胸膛上,並且用力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別踫我!」她低聲咆哮。

「嘉嘉。」古昊書想上前,眼見她後退,只好站于原地。「我統統都知道了。」

她防備的態度擰痛了他的心,不過他有信心能修補他們破裂的關系。

他醇厚的嗓音竄進耳窩,于本該平靜的心坎引發漣漪,慢慢地變成了漩渦,將她整個人扯了進去,心髒掠過熟悉的悸動。

但想到他為了解除婚約所做的一切,她瞬間清醒過來。

「我倒是一點也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古先生。」她疏離地回應。

他是為了她那天在醫院的言論前來問罪吧!對于他為何會知道她的行蹤,她並沒有太大的驚訝,畢竟以他的人力、財力,要找到她,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當年的事是雷佑樺一手促成,你根本沒有參與。」她淡漠的語氣讓古昊書焦急地要向她透露自己早已知悉她受過的委屈。「是我誤會了你。」

雷佑嘉抬陣看向他,見那俊美的容顏夾雜了絲絲懊悔,她眨了眨眼,驀地笑了起來。「哥哥跟你說了?」

「是的,所以我知道所有真相,也知道馮迪文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一直以來我都誤會了你,對不起。」這是古昊書生平首次向人低頭。

他的人生向來順遂,無論在任何領域,他都輕易取得領導地位,偏偏栽在雷佑嘉手上。他認定被她設計,認定自己的真心被踐踏,因此造成他六年來對她的冷漠疏離。

然而,他終于知道自己過于自以為是,他傷害了她,令她對他死心。

看見她唇畔浮現的笑意越來越深,他感到心底燃起了一道名為希望的燭光,尤其看見她向自己走了一步,他準備將她擁入懷內……

「原來是這樣呀。」她微微一笑,可是笑容在下一秒凝結了,她狠狠地踩上了他的腳背。「這有多了不起?難道我要感激你嗎?你省省吧!」語畢,她迅速逃離巷子。

迸昊書痛得彎下腰來,只能目送她遠去。

他還是太自以為是了。她怎麼可能會這麼快就原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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