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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窮小子 第6章(2)

白雲威臉色一沉。「我沒說錯,我是在問你結婚的日子定好了沒有?」光是想到她跟別的男人有了結晶,他就難過得肝腸寸斷。

他原以為她喜歡他,其實不然,她另有所愛,甚至已經到了論及婚嫁的階段,但是他不懂,她為什麼還處處表現出對他有意思的模樣?

懊死!他的胸口迸出熾烈的怒焰。他早該想通,富家女根本不可能看上窮小子,她們生來就有種目中無人的優越感,在她們的世界中,愛情不過是場貓捉老鼠的游戲,用錢逼迫男人匍匐在腳下,是她們的樂趣,而且樂此不疲。

像她這種從小被寵壞的任性富家女,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想得到,所以她才會一而再地挑逗他,只是為了證明她能輕而易舉地玩弄任何一個男人!一想到這,他彷佛感到有一條毒蛇正在啃噬他的心。

他很高興自己沒成為大象腿下的受害者,不過他卻笑不出來。畢竟只要上了床,到頭來受傷最大的是她,而不是他。

在得知她心有所屬的那一刻,他才發現他的心已是千瘡百孔,早知如此,他應該從她身上索取補償,讓她嘗到玩火自焚的痛苦滋味,撫慰他受傷的心靈。

「根本沒有人要跟我結婚!」紀淑芬沉重地嘆口氣。

「難道他不打算對你負起責任?!」白雲威難以置信地驚呼。

紀淑芬一臉百思不解的茫然。「你口中的他是誰?負什麼責任?」

「你別裝了,你的事我全都知道了。」白雲威以為她是羞于啟齒。

「我真的沒有結婚的打算,至少目前是如此。」紀淑芬眼巴巴地看著他。

「需不需要我出面幫你主持公道?」白雲威心情像坐由下而上的雲霄飛車。

紀淑芬困惑地雙眉緊攏。「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也听不懂!」

「就是把你肚子搞大的家伙!」白雲威刻意壓低嗓音,為她保留面子。

目光一移,她瞄到老張閃爍不定的眼神,里面有擔憂和愧疚的復雜情緒……

她懂了,老張是個好心的大嘴巴,他誤會那句「她有了」的話中涵義,以訛傳訛。

從他滿載關懷的眼眸中,看到一絲深沉的痛苦掠過,一股熱流在她的胸口泛開來,全身上下的每條神經都因興奮而顫抖。

長久以來,她守身如玉,漫長的等待和堅持全是為了與她心愛的窮小子重逢,偏偏他是如此地頑固,把她當成瘟神一般保持距離,她正愁找不到辦法勾引他,幸好老天保佑,給了她這麼難得的大好機會!

她沒有說謊的打算,但她也不會說實話,不承認也不否認是唯一的妙計,讓他自投羅網。

一聲喟嘆,紀淑芬含糊地說︰「不用了,我自己會應付。」

「我最擅長修理不負責任的負心漢。」白雲威不放棄地自告奮勇。

紀淑芬堅定地說︰「謝謝你的好意,你還是回你家,過你的年好。」

「屬下有難,我這個老板不能眼睜睜地看你被人欺侮。」白雲威理直氣壯。

「那你為什麼能欺侮我,而且還樂此不疲?」紀淑芬語帶促狹地反咬他一口。

「你到底要不要我出手援助?」白雲威的表情嚴肅起來,但眼神卻有些狼狽。

「萬一你的手受傷,不能工作賺錢,你會恨死我的。」紀淑芬欲迎還拒。

白雲威深具信心地說︰「就算他是柔道高手,也未必是我的對手。」

「他有好幾個保鑣,雙拳難敵猴群。」紀淑芬面露擔憂。

「我最喜歡教訓有錢的負心漢。」白雲威躍躍欲試似地摩拳擦掌。

「先說好,萬一你受傷,我要照顧你。」紀淑芬保持鎮靜,不讓喜形于色。

「這事絕不會發生在我身上。」白雲威完全沒察覺到自己正一步步走入圈套。

「你不答應就算了。」紀淑芬兩手一攤,表明沒有談下去的必要。

這是一招險棋,他有兩種選擇,一是不管她死活,二是中計。

她的內心一點把握也沒有,看著他咬著下唇,陷入苦思的掙扎表情,她困難地吞咽一口口水,感覺自己好像是個在路邊拉客的妓女,他的決定主宰著她的生命。

成敗就在這一瞬間,強烈的「患失」使她眼眸潮濕發熱,她的胸部一陣緊縮,讓她幾乎無法正常呼吸。

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讓她發現自己原來是那麼的脆弱。她並不曉得她楚楚動人的模樣,激發出他天生喜歡保護女人的大男人心態,這大概就叫無心插柳柳成蔭吧?

「好,我答應你。」凝望著她的眼眸,白雲威像被催眠般地點頭。

「要住我家。」紀淑芬得寸進尺的要求,嘴角不經意地綻放微笑。

「這似乎不太好吧?!」白雲威倒抽了一口氣,腦中響起危險的警告訊號。

「我家有三張床。」看著他眼中露出猶豫,紀淑芬心一窒,趕緊解釋清楚。

「好吧。」白雲威勉強同意,但心里頭卻有一股說不出的失望。

事不宜遲,紀淑芬刻不容緩地說︰「他初四會來找我。」

「找你干什麼?」白雲威聲音緊繃地問。

紀淑芬語帶保留地說︰「當然是逼我拿掉。」

白雲威粗暴地握拳。「這麼可惡!不揍扁他不行!」

「說好了,不可以反悔。」紀淑芬心中涌起一陣陣的喜悅。

「一言為定。」白雲威沒想那麼多,事實上,他現在思緒亂如麻。

「媽媽!你听我說!」來到大象區,小麗拉著媽媽的衣角。

「不可以在阿姨面前咬耳朵,這樣不禮貌。」白雲英嚴肅地糾正。

「沒關系,我知道她想說我有大象腿。」紀淑芬心里有數,童言無忌。

「阿姨,你怎麼知道?」小麗是小女兒,大女兒叫小美,兩個女孩個性回異。

紀淑芬悲傷地苦笑。「阿姨從小就被一個小壞蛋嘲笑大象腿,一直到現在。」

「要是誰敢嘲笑我,我就一拳打斷誰的門牙!」小美酷似她舅舅的翻版。

「小美、小麗,講話不要這麼沒大沒小!」白雲英正色地警告。

「女孩子就是要恰,長大才不會被人欺侮。」紀淑芬指出。

白雲英眉頭輕蹙。「約瑟芬,你這是在教壞小孩。」

「我說的是實話。」紀淑芬毫不客氣地唱反調。

「我贊同阿姨的看法。」小美一副人小表大的早熟模樣。

「我跟姊姊一樣。」小麗恰好跟白雲英小時候一樣,是個跟屁蟲。

「小美、小麗,不可以把阿姨的話告訴舅舅。」白雲英鄭重地提醒。

來到兒童游戲區,小美和小麗玩起蕩秋千,紀淑芬和白雲英在一旁觀看。

懊死的小伍,遲遲不見蹤影,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紀淑芬在心中咒罵著。

人群像一窩螞蟻,他該不會是找不到她們吧?如果真是這樣,那也只能怪他們兩個沒緣分,枉費她處心積慮,安排了這一出戲。

說句老實話,她的心已經飛到明天,小三的新男友是健身房的教練,答應要幫她教訓負心漢。

她真是惡毒,要他下手越重越好,最好是把白雲威打得滿頭包。不過,她有特別交代,不能傷到他下半身,她的幸福全靠那個傳家寶。

懊有的道具都已經準備好了,冰箱里有從大飯店送來的年菜,只要放進微波爐熱一下,她就能扮演賢慧;衣櫥里有新買的薄紗睡衣,有助于她提升性感指數;還有粉紅色玫瑰花形的香精蠟燭,和一系列粉紅色的床套組合,增加羅曼蒂克氣氛。

簡單地說,她迫不及待地期望明天——甕中捉鱉的大好日子。

「辦好離婚手續了嗎?」思緒一轉,紀淑芬突然想到。

白雲英憂喜參半地說︰「好了,但我沒讓我哥知道。」

「這麼做是對的。」紀淑芬眼楮猛地一亮。

「真巧!在這兒遇到你,新年快樂!」小伍穿西裝打領帶。

「他是我同事,小伍;她是小英小姐。」紀淑芬居中穿針引線。

「你好,祝你新年快樂。」小伍脹紅了臉,整個人顯得異常緊張。

「你也快樂。」白雲英若有所思地喃喃。「我們好像不是第一次見面……」

小伍雙眼盛滿驚喜。「小英小姐記性真好,我們上次見面是在兩年多前,也是在這里。」

「當時你借了我一條手帕,我正好帶在身上。」白雲英取出撂疊工整的手帕。

「不用還了,送給你用。」小伍堅持,但白雲英不依,紀淑芬注意到兩人的眼波在空中不斷地交會而激起的火花。

連她都能感受到他們之間眉來眼去所隱含的意義,早已超過一見鐘情,顯然愛意早就存在,那條手帕正是愛的證物。

在她窮追不舍的逼問之下,小伍只好從實招來——

當初他剛來台北,工作找得不是很順利,到動物園散心,正好遇見小英一個人坐在秋千上落淚,基于同病相憐的心態,他把手帕遞給了小英,然後就害羞地離開。

不過,其實他並沒有走遠,只是害怕被誤會是登徒子,又擔心她會做出意想不到的傻事,于是躲在附近密切地觀察她,然後尾隨她搭上捷運,一路來到搬家公司的門口。

那時搬家公司的玻璃門上貼著征人啟事,隔了兩天,他才硬著頭皮去應征。

接著是白雲英的告白——

她說當時她正面臨要不要離開夫家的抉擇,那條手帕給了她無比的信心,讓她決定長痛不如短痛,雖然對失去父愛的兩個女兒感到歉疚,不過她們的父親從來沒給過她們父愛,離開是遲早的事。

在哥哥那兒住了一陣子,她老公跑來大吵大鬧,甚至指控她偷人,要她拿出三百萬才肯離婚。為了讓兩個女兒安心讀書,哥哥幫她四處張羅住處和工作,從此她不再去哥哥的搬家公司,完全是因為怕她老公跟蹤。

說完後,白雲英和小伍對看一眼,眼波交纏勾結。

「原來你們兩個還有一段令人回味的往事啊!」紀淑芬揶揄道。

「約瑟芬!拜托你別嘲笑我們了。」白雲英羞紅了臉,噘唇抗議。

「小美、小麗,來跟叔叔拜年。」紀淑芬揮手招小姊妹過來領壓歲錢。

小麗躲在白雲英身後,像只從樹後探出頭的好奇小兔。「叔叔新年快樂。」

「恭喜發財,紅包拿來。」小美顯得天不怕地不怕,直截了當地伸出手賺錢。

「小美!你今晚要刷三次牙!」白雲英臉色丕變,厲聲斥責乞討的行為。

紀淑芬打圓場地說︰「你平常一點都不凶,怎麼今天專門凶孩子!」

「叔叔正好有準備,一人一份壓歲錢。」小伍掏出紅包示好。

很快地,小伍取得兩個女孩的信任,一起去玩蕩秋千。

看他像個好爸爸似的,跟她們有說有笑,一股暖流頓時涌向白雲英的心湖。

她一直期盼女兒們有朝一日能感受到父愛的溫暖,沒想到卻是由一個陌生人完成她的心願,此刻的心情有點復雜,除了高興之外,還有一絲絲的不安。

不可否認地,她有兩個拖油瓶和一的債務,她無法相信天底下有哪個男人會笨到對她產生好感,他的出現可能只是巧合罷了;但是從他熾熱的眼神中,她看到真切的愛意,不過她的理智和感情卻矛盾地撕裂著她,幾乎要把她撕成兩半。

令她擔憂的是,他的家人對她會有什麼看法?不難想見,他們肯定會極力反對!

不被祝福的婚姻就像魔咒,她已經有過一次痛苦的經驗,她一方面警告自己別重蹈覆轍,一方面又強烈地渴望第二春來臨……

紀淑芬打破沉寂地說︰「郎有情,妹有意,看來是段好姻緣。」

「我剛離婚,現在哪有心情談戀愛?」白雲英顫著唇否認。

「那條隨身攜帶的手帕就是最大的破綻!」紀淑芬指出。

白雲英臉頰發燙。「湊巧而已,你別胡思亂想。」

紀淑芬咄咄逼人地說︰「分明是睹物思情。」

「也許小伍先生根本對我沒意思……」白雲英無助地嘆口氣。

「他有!難道你還看不出來這是安排好的嗎?」紀淑芬不打自招。

「你真雞婆,就算他對我有好感,他家人也未必會接受。」白雲英嗄聲說道。

「這點你完全不用操心……」紀淑芬嘴角泛著微笑,對她述說小伍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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