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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仙來也∼壽比南山 第6章(2)

「哥……」

「我不是你哥。」他不過是徐家撿回來的孤兒,頂個虛名罷了。

「穎清哥,你還在怪我非要你當我的親人不可嗎?我真的很想要一個哥哥。」

她是獨生女,一直想有個兄長做伴。

「表小姐言重了,我自知身分卑微,不敢高攀,」她給他的羞辱他一生難忘。

「哥……穎清哥,你不要這樣好不好,,心兒心里好難過。」她愛笑又疼她的好哥哥哪去了,他們明明說好要當一輩子相互扶持的兄妹。

徐穎清冷笑,目光閃著惡意,

「你不想知道大少爺的消息嗎?」

一提到自幼訂親的未婚夫,徐穎清滿臉嬌羞,其他事全拋往腦後。

「千臾表哥真的沒死,他就要回來了是嗎?」

「他是沒死,不過他回不回得來並不是我說了算,他不見得願意再當陌府大少爺。」外面海闊天空,傻子才飛回來當籠中鳥。

「你說表哥不肯回莊,為什麼?」這里是他的家,陌家子孫最終的歸處。

見她一如以往的關真,他憤恨難消的想傷害她,

「因為他有佳人為伴,兩人濃情密意,過看只羨鴛鴛不羨仙的恩愛生活。」

「你、你說什麼,他……他有了別人?」她臉色一白,身形微晃。

「天仙一般的美嬌娘,是男人都會為之動心,大少爺對她一往情深,不可自拔,連我這鐵石心腸的人看了都動容。」哭吧!把你殘忍的眼淚哭出來。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千臾表哥不會這樣對我,我不信……」她慌得六神無主,眼眶蓄淚。

「要是他心中有你怎會連你都瞞,明陽兩相隔的痛誰能忍心,可是他毫不擾豫地拋下你,可見他心底根本沒有你這個未婚妻,認為你只是包袱不能廝守,他嫌棄你是個廢物。」

「我不……」一陣氣急攻心,她一口血吐出,昏厥。

「什麼,縣太爺的女兒被割頸而死,全身氣血枯竭?!」

自古紅顏多薄命。

阿壽一語成箋,杜晴雪陳尸在距離陌千臾醫廬不遠的黃花溝,全身赤果,不著片縷,生前曾遭人侵犯。

她的致命傷在頸部,一劍割喉,深及見骨,幾乎割斷一半的頸子,險些身首分家。

隨行的家丁、婢女都指證杜晴雪死前說過要上醫廬討回公道,要陌大夫答應親事,否則她死也不回去。

沒想到她真的死了,而且死得很慘,曝尸荒野,

吉樣酒樓方面,亦有酒客指出陌大夫曾為一名女子與杜小姐起沖動,他言語不善,不留情分,狠得令人顏面無光。

可想而知,若杜晴雪再次上門自取其辱,陌大夫會如何待她。

問題是,陌千臾根本沒見到杜晴雪,三日前的酒樓一會是最後一面,兩人再無交集,他怎會莫名其妙地成為凶手?

「哇喔!殺人犯,你會被關到死的,听說縣太爺把女兒當命在寵,你一定會被用刑,屈打成招。」想到他曾想用她的血入藥,磨她的龜殼,紅紅不客氣的幸災樂禍。

九歲大的外貌說著老氣橫秋的奚落,怎麼看怎麼詭異,不過,听多了也就不以為奇,小丫頭的壞毛病,嘴里不饒人,跟她計較氣死自己比較快,

「我家公子不是殺人犯,你別亂說,他救人都來不及怎會殺害人命,你嘴巴放干淨,莫要胡言亂語,否則我毒啞你。」點墨氣急敗壞地維護主子。

陌府是醫毒名家,五歲就賣身陌府的點墨多少也學到一點施毒的本事,雖然不精,但毒死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蠢蛋綽綽有余。

「哈,這世上道貌岸然的人多得是,表面上是造橋鋪路的大善人,背地里是喪盡天良的大魔頭,殺個人來消磨不算什麼,就怕連人家的血和骨頭也不放過,拿來煉藥。」她差點成了一粒粒小藥丸,

煉藥?!

陌千臾眉頭緊皺。

紅紅說的是切身之痛,她就是差點淪為藥材的活生生例子,可同樣的話听在他耳中,貼合了某種合理的懷疑,始終不展的神色帶著隱憂。

听說杜晴雪死時全身滴血不剩,沒有其他外傷,僅在脖子上有道淡淡的血痕,凶手下手準確且迅速,毫不遲疑。

劍法如此之快,這世上他只知曉一人,出劍只在一眨眼間,劍起頭落,教人防不勝防。

快劍莫愁徐穎清,陌家莊的二管事。

「陌紅紅,你別以為你年紀小我就不敢動你,你再多說一句我就揍你。」他家公子是表里如一的大好人,人若皎月,高風亮節。

紅紅氣呼呼地鼓起腮幫子。

「我是紅紅,你別給我亂冠阿貓阿拘的姓氏,我不姓陌,我的名字只有兩個字一一紅紅,你听清是了沒!」

「你別不識好歹,公子肯把姓氏給你是你的福氣,不然誰知道你是哪來的野孩子,連爹娘都不肯要,」他心里很不是滋昧,跟看公子多年,小點墨還是小點墨,沒冠上家主姓氏。

他說中她的痛處,小臉一黯露出凶相。

「誰說我沒爹娘,我們只是走散了,他們一定會回來找我,你亂說話,我咬你。」

血龜是世間罕見的珍貴藥材,常被用于滋補延壽,紅紅還是小標時她的父母就被人捕殺了,她是名副其實的孤兒。

可她不相信爹娘已經死了,仍不斷尋找同類,並在落雁山吸收天地精華修成靈龜。

成精是始料未及,她自個兒也不曉得為何會化身為人,只知道有天哭著爬出水缸,龜殼一落地居然會疼,四肢一伸成了雙手雙足,變成一個全身光果的娃兒。

她嚇得連哭都忘,要不是阿壽的開導,她恐怕無法接受非龜身的形貌。

「哇!你真的咬人,你是野猴子轉生呀!這麼野蠻。」還好他學過一點武功,閃得快,沒讓她可怕的尖牙咬住。

被咬過幾次後,點墨也學聰明了,只要紅紅一有動作,他先退遠點準沒錯,

「我不是猴子,我是……」靈龜。

「紅紅,安靜點,別再吵得大家不得安寧。」輕柔嗓音透著一絲警告,不怒自威。

「壽姊姊……」紅紅收起張牙舞爪,怯生生地低下頭。

說也奇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頭偏偏對阿壽唯命是從,她說東不敢往西,半句話也不敢違抗,真像是她的小苞班。

這件事讓點墨嘖嘖稱奇,佩服得要命,私下向自家公子抱怨︰一個怪丫頭。

「事關人命,而且還死得離奇,這事要嚴謹點,不能拿來說嘴,有瀆亡者。」

她看了眼不遠處的白影,心里一嘆。

死了還執著,何苦來哉!

「好啦,人家不說就是,」她狠瞪點墨,怪他來招惹她,害她被罵。

看不見阿壽看到的東西,紅紅悶著氣,嘴一撅,穿過站立不動的白影。

「身不修、心不淨,殺心不除,塵不可出,」阿壽不知不覺地念出禪道,說完微訝,斂了斂眉,收起對己身的不安。

「千臾,這件事你怎麼看,管還是不管?」

如果可能,她希望他別插手,生死有命,非人力所能扭轉。

听到耳邊的嬌喚,略微走神的陌千臾溫潤一笑。

「事關名譽,我總不好不聞不問,杜小姐的死我也有責任。」

要不是為了來找他,她也不會慘遭殺害,她一落單便成為凶手下手的目標。

若是他料想的沒錯,那人挑她是別有用心,無非是一個警告,讓他用不著再躲了,他們已找到他。

「你想查出凶手是誰?」這有點難,連死者都沒看清楚殺她的人是何長相,他又如何抽絲剝繭?

他似有遲疑地望著她,有話想說卻終究沒說出口,

「不,我只是想洗清冤屈,讓衙役別像獵犬一樣整天跟在我身後。」

無罪也遭殃。

「因為你知道殺她的人是誰?」阿壽從他悵然的眼神猜測。

陌千臾暗驚,不動聲色地掩下眼底思緒。

「我不過是尋常大夫,哪能曉得誰是凶手,頂多由行凶的手法去查,讓捕快大人忙上一陣。」

她靜靜凝視他一會,看得他有些坐立難安時才輕啟櫻唇。

「你真正的血光之災尚未到來,此事可大可小,看你如何處置。」

一切在他。

陌千臾一頓,繼而輕笑出聲,握住她的手,

「阿壽還是很關心我,時時不忘叮嚀我。」

她(蹙)c 起眉,

「你別動不動就握我的手,撫模我的臉,這種習慣避免養成。」

他肩一聳,故作莫可奈何。

「阿壽身上有異香,我只是個凡夫俗子難以抵擋,情不自禁想靠近你,」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他笑著偎近,將頭枕在她肩上,趁隙輕啄粉女敕玉顏一下。

「你好重。」她伸手想推開他,卻越推越重,他整個身體靠過來,雙手環抱她縴腰,將她圈在他的懷抱中。

對于擄獲佳人芳心,陌千臾小有心機,他用蠶食的方式一口一口侵略,以文火慢炖,燒出冷情性子底下的熾熱火花。

習慣是一種毒,慢慢地,適應了,也就不杭拒,瞧他楷油楷得多順手,一開始她還排斤得很呢!老躲看他,這會掙扎兩下便停了,任由他上下其手。

若是再用點心,兩情相悅指日可待,他終將抱得美人歸。

前提是他得先解決迫在眉睫的煩人事,否則佳人在懷也是無法展臂,他護不了她周全,反而會連累她,

「阿壽,孝義不能兩全時,你會選擇哪一邊?」為人、為子他都有愧于心。

瞧出他眉間的苦澀,阿壽主動以小手包覆大掌。

「孝之初時以成親恩,父不賢則子不孝,天意矣。做你認為對的事,別人過由他自己承擔,與你何干,順天心而行便是天道。」

鎊人造業各人擔,因果報應終有時,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阿壽,沒有你我該怎麼辦,我越來越離不開你了,你要一輩子在我身邊,當我迷途時那盞明燈。」他只差沒剖胸掏心以示真意。

阿壽睜著美目,盯著他越再越近的臉,驀地,唇上一熱,她清亮的眸子逐漸迷蒙,緩緩閉上,織熱涌泉從心口潛出,薄女敕面皮暈染成艷麗的桃花。

白影見狀黯然流淚,身形一淡,化在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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