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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冠女神 第10章(1)

火王知道,奈兒傷心。她一定很傷心。

天天掛著別人的臉皮,飾演她根本不喜歡的角色,這份傷感無法言喻。

事實上,他也神傷,塵世間最遠的距離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你明知道我愛你,卻不知道我就是你最愛的人。當奈兒說這句話的時候,她一定很傷心,很無助吧?其實他也無助。

「如果我不是王,喜歡我的人還會喜歡我嗎?」悄悄地走進她休息的寢宮,他從後面抱住了她站在窗邊神傷的身子。

「王?」

她不想去考慮他突然擁抱她的動機,只想拋棄一切躺入他溫暖的懷里。

「無論王變成什麼樣的人,原本喜歡王的人,還是會一如既往的!並不會因為王的身份、權力的改變而改變愛意!如果是那樣,就不是真愛。真愛是不會計較出身、富貴和榮辱的。」

「你最想做我的什麼人?」他想听她的真心話。

「我不想做王的妹妹,除此之外什麼都可以。」

「奴隸也沒有關系嗎?」他記得她最討厭奴隸了。

「曾經我很討厭奴隸。」她轉身,望入他眼里。絲絲月影掉入其中,他的眼眸尤其顯得清澈,「如果做王的奴隸可以永遠待在王的身邊,那我願意!曾經我以為愛情應該是高高在上的,但現在我清楚了,原來愛也可以很卑微!我願意做王的奴隸,一輩子服侍王,但這不可能。」

「是啊,我怎麼舍得讓你做我的奴隸。」

「王?」他的神情怪怪的,是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吧?啊,奴隸!這是身為奈兒公主時,她跟他討論的話題,「王?你?」

他掩住她的嘴,說︰「你當真以為我傻嗎?你站在我面前,我卻不知道你就是我的最愛?沒錯,我曾經傻過,但現在清醒了。」

「王?」她多想欣喜地撲入他的懷里,但是不可以,她答應過姐姐的。

「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不想你回避。」他緊攫住她的下巴,在甜美的唇上印下輕輕一吻,「我現在是悄悄溜進你的寢宮的,沒有任何人知道,我們是偷情……偷情,知道嗎?讓我們拋棄一切,好好偷情吧!不要去管你姐姐,我對那個女人沒有任何感覺!我也暫時拋棄我的王者身份,現在就我們兩個人。」

「王?你知道我是?」他知道她就是奈兒了嗎?

「噓!」他又在她唇上印下一吻,「你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無論你是誰,都始終是我最愛的人,感覺是不會騙人的。」

淚,再次盈滿了她的眼眶,這次是喜極而泣……

「別哭呀,親愛的……」他拭擦她的淚眼,親吻它……「我要你成為我最美麗的新娘,所以別哭了。我親愛的……奈兒……」

「新娘?你瘋了嗎?」他要娶她?

「怎麼?你不高興嗎?」

「不是!我、我很喜歡。」

「那就沒有反對的理由了。」

「但我這張臉?」她不想一輩子用這張臉孔面對他,不想。

「我會讓你還原,不惜一切。」他許下承諾,並且一定會做到的。

「王,真的嗎?」她湊近他,獻上她的深吻。她相信他可以做到。

他回吻她,室內激起愛火。

「可是王,我們的關系,要公開嗎?」如果公開,姐姐應該會傷心,一定會。

「暫時不要公開。當王的女人,要為了天下蒼生吃一點苦,你準備好了嗎?」

現在王令在衛姬手上,還是先觀察情況再說。

「我知道,我不會再任性、再刁蠻了。」

「奈兒,我並不是要你改變性子!事實上就是因為你這樣,我才喜歡你。我喜歡的是你,真實的你,不是造作的公主。」

「那我姐姐怎麼辦?」

「那個假奈兒?」

「請不要傷害她,她也很愛你。」

「適當時機我會跟她說清楚。放心吧,我不會讓你眾叛親離,我會讓她接受我們,祝福我們。你哥哥已經退至花冠國鏡外,我不會派兵追他。事實上,如果他肯認同我這個妹夫,我還是很歡迎他回來的!」

「但哥哥,他是不會回來的,他不甘心受辱。」

「你會恨我嗎?」

「我知道,如果我們在一起,一場戰爭是不可避免的。不是哥哥敗退,就會是你。我當然不希望看見哥哥敗退,但更不希望是你!而且花冠國全體臣民一意擁戴你,可見你還是很有領袖天分的。」

「好啦,我們不說這些了,今天晚上可是我們的偷情日哦!你就把自己交給我吧!」他抱著她,走到榻前,為她輕解羅衣。

奈兒看見衛姬走近,不消多想便知道這個女人定有什麼陰謀鬼計了。她轉身走開,不想與她多談。省得又惹來什麼厄運。

「諾努國的王子前來提親了,奈兒公主知道嗎?」衛姬擋在她面前,魅笑著。

「你走開,我不想跟你說話。」論陰謀毒辣,她苑奈兒自認不是衛姬的對手。

但衛姬顯然不願意輕易地放過她,「我手上捏著你親生姐姐的性命,難道奈兒公主還不願意與我談談嗎?」得意地看到奈兒一變的臉色,衛姬又說,「我只想指導一下奈兒公主應該怎麼應付諾努王子。」

「哼,你能拿我姐姐怎麼樣?」

「我在她身上下了毒。」

「你!」

「所以,我們談談吧。」

「談什麼?」

「待會兒火王肯定會讓奈兒公主出面親自向諾努王子表態的,我只要‘驪兒公主’親口說‘不願嫁給諾努王子’。」

「你大可以放心,我絕對不會嫁給諾努王子的。」

「那我就放心了,我擔心你會嫁給諾努王子,這樣花冠國和諾努國就打不成仗了。公主大概不知道吧?努諾軍已經駐在花冠國境外,如果‘驪兒公主’反悔聯姻,兩國勢必開戰,這是我想看到的結果!」

「為什麼?你為什麼希望戰爭?」

「不瞞你說,我手上的王令其實並沒有多大用處,要火焰令才有用呢。但我又不知道火焰令藏在哪里!假如能夠知道火焰令的收藏之處,就算有十萬大軍守護著它,我也有把握竊取!炳哈哈……」

「你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說,如果公主反悔聯姻,兩國會交兵,火王勢必會用到火焰令。」

「所以,你打算乘機偷取火焰令嗎?」衛姬的計謀的確高!先是這麼一番繞話子,讓她想拒絕聯姻都有所忌違了。沒錯,如果兩國交兵動用到火焰令,就會泄露火焰令藏身之外,到時候衛姬就有機可乘!

衛姬說︰「其實無論交兵與否,對我來說都有好處。一是得到火焰令,要不然就能親眼看見火王失去他最心愛的女子!」

「你簡直不知廉恥。」奈兒終于知道衛姬這個女人可以厚顏無恥到什麼程度。

「謝謝你的恭維。」她優雅地轉了個身,「公主,去吧!到你出場了。」

侍女越過花園,朝這邊走來,衛姬很識相地退避。

「公主,火王請你到大殿回客,諾努國王子到訪。」

奈兒依侍女的指引,走到大殿。諾努王子的裝束比上次見面時貴氣,殿內擺放了喜氣洋洋的提親禮品,看得奈兒直刺眼。

諾努王子對王火說︰「上次見到火王尊上一派鶴立雞群的不凡氣勢,我就懷疑尊上的身份,想不到還真是至高無上的領袖者——火王尊上。但因尊上未明示高貴身份,導致有所冒犯,還請尊上不要見怪,多多包函才好啊。」

「啊里啊里!」

雖然諾努王子很討厭,居然想娶他的奈兒,但國內大戰剛結束,國民還需要休養生息,還是止戈為武比較好,能不打還是別打。所以,火王才憋著滿肚子氣跟他嬉皮笑臉的,其實早就恨得牙癢癢了!

「驪兒公主。」

發覺「驪兒公主」駕到,諾努王子站起來行禮示好。

「諾努王子,很榮幸再次與你見面。」奈兒優雅回禮,一顰一笑尤為動人,極具王室公主高貴的風範。

諾努王子當場贊美道︰「驪兒公主比上次見面時更美了。」

「諾努王子過獎了!」

「好了,你們兩人就別你來我往了。」

火王看得很不爽,拍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奈兒走過來坐下。

他佔有欲極強地握住奈兒的手,以倨傲的一國之君之勢回復諾努王子此次提親。

「諾努王子,我雖然身為火王,是天下王者,更是‘驪兒’的哥哥,卻沒有權力決定她的終身幸福!聯姻與否,還要看她的意思和態度。但有一點就是貴國女人們身處的地位,尤其使我不能認同!」

「火王尊上,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就是跟親朋好友共享妻子這條慣例,使我不能苟同,我們花冠國的女人講求婦德婦容,怎能侍候除了丈夫以外的男人。」

諾努王子會心一笑,「這都是以前的陳規陋條呢,三年前就廢除了!必于這點火王尊上一萬個放心,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既然如此,火王也不便再說什麼了,將問題丟給苑奈兒,「驪兒,你說呢?」

這個丫頭從剛才進門神色就很不妥的樣子,該不會給他捅出什麼大婁子吧?

「呃呃——」經過剛才衛姬的一番恫嚇,苑奈兒真不知道怎麼答才好。

雖然她心里一再告訴自己別怕,可是面對這陣仗……也許她的一言便會使花冠國的歷史有所改變,不得不謹慎行事。

「驪兒公主?」諾努王子神情焦急,等著「驪兒」的答復。

「呃,諾努王子不介意我坦白相告吧?」

「當然,求之不得。」

「那我先問王子一個問題!王子認為娶妻的前提是什麼?」

「呃?」

諾努王子皺了皺眉,不敢肯定這位花冠國公主葫蘆里賣什麼藥。

「那麼公主,你是如何看待這個問題的呢?」他不笨,將難題又丟給苑奈兒。

「我認為,首先是要兩相情悅,王子意下如何?」

「對對對,我也是這麼想的。坦白說,自從上次見過公主之後,本王就對公主一見鐘情了,常常為公主茶飯不思,所以才會冒昧提出聯姻!其實本王也看得到上次公主應允是有點勉強,畢竟我們了解不深嘛,不能說是相愛!但公主何不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們彼此了解呢?再者,公主雖非一國之君,卻是貴不可言的金枝玉葉,說出的話又豈能輕易收回?」

「呃……」奈兒被堵得一時語結。

「你搞什麼鬼啊?」火王越看越急,在奈兒耳邊低咕。

「你沒看見嗎?我在應付!」她也是一籌莫展,以為她喜歡這樣呀!如果不是為了他的江山大業及黎民國民著想,依她以前的性子早就不甩諾努王子了。哪里還會有心情跟他瞎聊道理,希望他打消主意!

「咳咳!」火王清清喉嚨,「我這位妹妹的意思呢,是希望諾努王子留在花冠國作客,誠如你所說,給彼此一個了解的機會,至于聯姻的事再細說吧!我會給諾努王子安排個好住處,這點你不必擔心!」

「呃,我可以就住在火王宮嗎?這樣與公主談心也方便!」諾努王子提出要求。

住在火王宮?他會答應才有鬼咧!

「諾努王子有所不知!如果王子住在火王宮的話,這樣對我們公主的名譽不太好,這是國情風俗習慣所致,望王子見諒!」

送走諾努王子後,火王馬上將炮火移到苑奈兒身上。

「你這個丫頭剛才說的是什麼話?」害他擔心了好一陣子,以為她會答應呢。

「我當然也想一口氣拒絕他,可是他的大軍不是已經駐扎在境外了嗎?」

苑奈兒萬般委屈,她這是為他著想耶!

「國事上的事不用你擔心,你直接說不喜歡他就好了。」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拒絕?明知道我不想嫁給別人,你為何又要有所顧忌?」

「這……我是站在國君的立場想,如果你說不喜歡我就有借口拒絕了!」他都打算好了,就她這個丫頭自作聰明,專闖禍!

好了,現在討厭的諾努王子真的在花魂城住下了,真是麻煩透頂。

「衛姬用我的姐姐來威脅我,我能怎麼辦呢?」她決定不再隱瞞他,兩人相處貴在坦誠,「我真的不能丟下姐姐不管。」

說什麼都是血肉相連,她無法做到一點都不受威脅的,因為她還不夠冷血。

火王嘆了口氣。

「我也猜到是這樣。」他對衛姬動了一萬次殺機,但如果殺了她,奈兒就永遠無法恢復真面目。看來他得與衛姬做一個交易。

奈兒看到他的神色有點深沉,「你在想什麼呢?」

「在想……」其實他也不知道,只知道事情越來越復雜了,現在諾努王子還嫌不夠亂似的參上一腳,害他一個頭兩個大。

「王,我好怕。」她依入他懷里。

「別怕!」他緊緊地擁著她,安慰她,「我知道你怕什麼!但別擔心,一切都有我。」

她怕她姐姐有事,怕自己無法恢復本來面目,也怕嫁給諾努王子,他都知道。

「奈兒,你所擔憂的那些事,我都不會讓它發生的。」他就是她的靠山,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是她堅定不移的守護使者。

在接下來的幾天里,火王派人在諾努國軍隊里挑起「搔擾花冠國邊境」的小小暴亂,乘機拿這件事大做文章,說諾努國軍隊不把花冠國看在眼里,聯姻的事不用再談了!三兩下工夫就把諾努王子趕出花冠國,為拒婚劃上完美句號,不費一兵一卒完滿解決。相信以諾努國不成氣候的實力,定然不敢貿然自尋死路進攻花冠國,再來就是解決奈兒姐姐星辰的事了。

星辰已經被衛姬囚禁起來,他已派人查到衛姬將星辰囚禁在哪里,于是一邊想辦法纏住衛姬,一邊帶奈兒與星辰見了面。

進入那所光線漆黑的小屋,奈兒看見的是一攤觸目驚心的鮮血。

「姐姐!姐姐!」她奔進來,撲倒在用小刀自戳胸膛自殺的姐姐面前,她還是來遲了,「姐姐,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奈兒!是你嗎?」星辰好像還沒有斷氣,用最後一絲力量撐開眼楮。

「是我啊,姐姐!」

「是你,奈兒!姐姐之前不知道是你,所以才對你做了……極度殘忍的事!」

「沒有,姐姐你沒有傷害我。」

「王!」

星辰的視線移到旁邊的火王身上,「我撐不下去了,你能對我說一句話嗎?」

火王知道她想听什麼,但那句話他只會對奈兒一個人說,「好好安息吧,姐姐,我會好好照顧奈兒的,我答應你!」

「好,好……」帶著一絲遺憾,星辰閉上了眼楮。

「姐姐……」奈兒傷心地哭倒在火王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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