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要戀愛?那吃個醋 第9章(1)

陶小寶不知道為什麼司徒悟會突然叫她來king咖啡廳,她有些緊張,這里人太多,她有些害怕一個人走在這里。畢竟,她現在是很多人抨擊的對象。

小寶微微低著頭,還沒走入咖啡廳內,一股強大的人流立刻沖了出來。

記者,除了很多記者外,還有一些少男少女們。記者們蜂擁著問︰「請問你是鳳熙悟的化妝師,寶小姐對吧?」

「請你對情書事件說明一下,事實你是跟誰在一起!」

「你是否承認,當年你確實奪走了本該屬于若琳小姐的情書?後來事情的發展又是怎樣的?」

記者的問話,還不至于明目張膽直接責問。可一旁姜若琳與鳳熙悟的歌迷,情緒十分激動,問出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酸,一個比一個更犀利。沒有受到過記者與粉絲圍攻的陶小寶嚇得面色蒼白,問題一個接著一個,更有無數的閃光燈閃爍不停。即使小寶想要回答,也沒人給她回答的空隙,她被圍得水泄不通。

「請讓我出去!」陶小寶大聲道,「我不是公眾人物,不接受這些問話。」

「她還有資格說不接受問話!」

「腳踏兩條船,挑撥離間的人還有資格說這些!」

接著,不知是由誰起的頭,推了她一把。有了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人這麼做,又有人推了她幾下。

「請別這樣,你們這樣做是人身攻……」

話還沒說完,她突然被眾人擠出過道,往台階下踉蹌了幾步。沒又人伸手扶住她,而是看到她倒下去,都讓出道來讓她狠狠摔在生硬的地板上。看她倒下後,眾人才又圍了上去,重復無止盡的雜亂無章的問題。

小寶叫喊著說些什麼,可是並沒有人在听,眾多人的指責與謾罵,淹沒她的聲音。她掏出電話,不知道該按誰的號碼。

誰來救救她,誰來救救她!

悟……悟……

快捷鍵在一號,她一把按下一號鍵。電話接通,她才來得及說一聲︰「悟……」電話就被人七手八腳一把擠兌。

無數的問題,無數的質問,無數的聲音反反復復在她耳邊嗡嗡作響,她听不到自己在喊著什麼,只是快被擠壓得崩潰了。

逃跑,一心想要逃離這里!

King的保安人員,急匆匆地跑出來勸阻,有的在疏散聚集的人群,有的在喊報警,人牆松動了一下,陶小寶立即沖了出去。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用力地跑,看到計程車,她幾乎是撲上去拍打窗戶,讓司機開門。

「往前開,一直往前開!」

斑大的建築,在車窗外猙獰而過,她以前就有,自己會有迷失在某個奢華路口的錯覺,今日,她覺得整個城市,都那麼令她驚恐。她用顫抖的右手狠狠握住左手,兩只手卻顫抖得更加厲害。

「小姐,再開的話,就上中環了。」

她茫然地抬起頭。四周陌生而巍峨的建築,竟讓她那麼害怕。司機從後視鏡看到她的模樣,也被嚇到了。

「小、小姐,你……你額頭在流血。」家庭暴力事件吧?所以她才沖出來讓他載她逃跑,不說去哪里,只說往前開。司機同情道,「我看還是先帶你上醫院吧。」

驚恐無助的心突然受到關懷,她熱淚盈眶。

「謝謝你。」

模模額頭,粘膩的血跡,冰涼地沾滿指尖,她漸漸感到絕望。司徒悟說在咖啡廳見面,可那些記者跟粉絲似乎已經守在那里很久,不然不會那麼適時地聚集過來。

只是為什麼司徒悟一直沒出現?

他沒有出現……

「悟,我們見一面吧,我有事情跟你商量。」

從那次,踫到若琳抱住悟以後,她就覺得,悟給她的感覺怪怪的。也是從那次以後,她開始考慮爺爺跟爸爸的提議,出國。

司徒悟停頓了一會兒之後說︰「好,我也正好有事要跟你說。」

拿著電話的手突然頓住,他也有話要跟她說,是跟她說關于他跟若琳的事情嗎?突然好害怕這次的見面,他會不會跟她說,就到此為止,其實他喜歡的是若琳?

「星期六早上九點,學校的鐘樓。」

「好。」

也許心里太緊張,也許總是胡思亂想,她整夜不能入睡。明明約好是九點,早上七點的時候,她就守在鐘樓那里。然後從她第一次听到他讓哥哥把情書交給她開始,把跟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慢慢回味,其實她一直覺得很幸福呢。

時間在回憶里慢慢地流逝。

八點。

八點半。

九點。

九點過去了……

沒有來,他沒有來。

以前,她說在哪里見面,他總會比她更早到,她喜歡他笑著看她靠近他的模樣,雖然會覺得有些羞澀,可是她喜歡看到他的眼楮里,慢慢放大的自己,滿滿的,都是自己。那時候,他的眼里只有她一個人。

望著電話,她卻不敢打。明明好想知道他在哪里,為什麼還不來?可是就是無法撥打電話。

于是,十點,十一點……時間慢慢地在等待里流逝。

深秋的太陽,有些冰涼,卻曬得她頭昏腦漲。好餓啊,胃部一直絞痛,可是她就這樣坐在長椅上,等到太陽落山了,冷意逼得更近。

他還是沒有來。

她站了起來,感覺一陣昏眩,站了好久,才恢復過來。暮色茫茫,冷風嗖嗖,四周安靜得也就剩這些。從學校走出去,干淨的石板路上,有小孩子在玩耍,又有媽媽叫道︰「要玩到什麼時候呢,快回家吃飯!」

小孩子們散了。

她就孤零零地站在街角,悵然若失地回頭。

樹葉從她視線里慢慢飄落,秋天的葉落是有跡可循的,當憂傷的時候。如今,她明白了,這痕跡像眼淚的軌跡。她看著司徒悟背著姜若琳,走出另一個街角,與她隔街對望。

他開口說︰「寶寶,若琳的爸爸今天來,她很傷心喝了太多酒,我必須看著她,手機沒電了,所以沒能給你電話。」

街燈,這個時候突然亮了起來,照在他的身上,她卻看不清他的模樣,他的聲音也是那麼遙遠,遙遠得像一直只在夢里听到。她看他背著另一個人,像在看一幅唯美的畫,畫用的是橘黃暖色調。

只是,一直有冷風從她跟他之間吹過,她的心慢慢變得很冷。她寧願今天從來沒有看見過他,所以,她選擇轉身離開。

「寶寶你停下來!」他追了上來,可是她已經開始奔跑了,背著醉倒的姜若琳他根本趕不上她的步伐,他沖著她的背影大喊︰「陶小寶你超過一百米了!」

她停下腳步,狼狽地轉身,看著他背著另一個人站到她的身邊,微微喘息著。這樣的情形,即使因為他背上背的是好朋友,她也無法原諒。

「今天,你要跟我說的是什麼?」

如果是分手的話,現在听好了,現在听,就好。

「寶寶,若琳打電話給我的時候她說她在江邊,還說想跳下去,所以我不能不去找她。接完她的電話,我電話就沒電了才沒來得及跟你說。」

不生氣,他做什麼都是事出有因,所以……

「好,麻煩你繼續照顧她,你只要告訴我,早上要跟我說的是什麼事情,我听完就走。」

「寶寶你這樣生氣,我沒辦法說。」他心情有些煩躁,他都解釋了,她還是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樣子,「我先送若琳回去,等會兒去家里找你。」

他說完,背著姜若琳往前走。

這條路,每個街燈相隔二十五米,他走到第四個街燈的時候,依舊頭也不回地走著,像是一步一步走出她的世界。她對著他的背影大喊︰「我已經答應了爺爺,手續一辦好就出國。」

她並沒有答應爺爺,其實她今天想要跟他商量的就是這件事,可是現在,她只能拿這樣的話來,氣他讓他傷心。第四個街燈之下,他站了好一會兒,緩慢回頭。

「站在這里,等我回來。」

說完,他繼續往前走,只是步伐不自覺更快了些,是著急離開她,還是著急這把若琳送回去,好更快地回來找她?

不知道,她只知道連說這個也不能挽留他,也不能讓他生氣。還是他那麼自信,她總會乖乖听他的話,沒有他她就不行了?她並不是非他不可呢,她也可以像他一樣,走得那麼瀟灑。

于是,街燈的兩邊,他往左,她往右。一百米,一百米地把距離拉開了。

回到四合居,已超過下午五點。她早就錯過了,今天下午三點回仁山的車。

天飄著零丁小雨,天氣預報說明天會下入冬的第一場雪。

大寶一見到她,紅著眼楮把她抱住,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擔心與害怕,也不知道責備,只是抱她在懷里,一直喃喃地說︰「寶寶你不听話,你不听話,你說了不亂跑,說了三點回家,你不听話。」

「哥……」小寶所有的委屈與害怕,都變成了眼淚,「對不起……」

「你說你去哪里了?大家都在找你……」大寶把她從懷里拉出來,仔細察看,一看她額頭的傷,臉色大變,「寶寶受傷了,受傷了……」緩慢的語速,變得慌張,他手忙腳亂,「看醫生,哥帶你,去看醫生。」

「哥,已經看了醫生。」她吸吸鼻子,「不小心撞到了,已經看了醫生。」

他拉她坐到沙發上。妹妹從小就照顧他,不讓他被別人欺負。她總說,等哥哥長大了,就保護寶寶。明明,他是哥哥,他比她大,她卻總是那樣對他說。雖然他很笨,可他知道,她是為了安慰他才總這樣說。

「我是哥哥,沒保護好妹妹,是我不好。」

「哥,眼淚掉下來了,快擦掉。」她指著自己臉上的淚水,「不擦,鼻涕也出來了。」

大寶憂傷地看著她,然後慢慢伸手,擦干她的眼淚,可是越擦她眼淚掉得越快,讓他的眼楮也跟著紅了起來,怎麼辦?擦不完。

他的妹妹,在哭。

他等著她的眼淚掉下來,輕輕抹掉,掉下來,又輕輕抹掉。心疼,看到寶寶的眼淚,他的心是那麼的疼。陌生的感覺,讓他伸手,輕輕地把她抱在胸口。讓妹妹的委屈,都掉到他心里來,這樣她就不會哭了,對不對?

他笨拙地拍著她的背。

「乖寶寶,不要哭。」

開門進來的鳳熙悟幾人,見到沙發上的情景,都止住腳步。

小寶打了悟的電話,然後就是嘈雜的聲音,接著電話就掛斷了,再打她的電話,就一直是關機狀態,讓所有的人都非常擔心。

司徒悟沖上前,氣急敗壞地對著埋頭在大寶懷里不肯出來的小寶叫道︰「陶小寶,你到底去了哪里?為什麼打了電話就一直關機?」他快被她弄瘋了,電話里傳來奇怪的嘈雜之聲後,就再也沒有任何動靜,他以為她出了什麼事情!「我說過把事情交給我處理,你為什麼還到處亂跑?」

小寶抬手,捂住耳朵。她現在,不要听他說話。

「說你你還不高興了是吧?」司徒悟被她的舉動惹惱了,「所有人都被你嚇成什麼樣了?」

「悟你別那麼大聲,寶寶她受傷了。」大寶蹙著眉頭,一字一字地說明,「被撞倒,受傷了。」

「什麼?」

司徒悟面色一驚,靠了過來。蒲熙與鳳也趕緊圍了過來。小寶窩在大寶的胸前,不讓他們瞧見。她揪著大寶的衣服,微微顫抖著。

「哥,我想回家了。」

被圍追堵截的時候,受傷的時候,她都沒哭,只是在見到哥時,眼淚就掉下來。當鳳熙悟走近她時,她的眼淚就更止不住。這是所謂的矯情,還是因為被關心了,才放心地哭了?

「讓我看看。」司徒悟輕握她的肩膀,很擔心她的傷勢,可她一直不讓人看,令他有些煩躁。她接下來的話,更像是給他頭上澆了一盆冷水下來。

「走開,我討厭你,所以你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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