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設計師成小女佣 第六章

日亞集團,頂樓總裁辦公室。

忙了一上午,當夏克勤再抬起頭,牆壁掛鐘已經指向十二點位置。

側看一旁待閱的文件,克勤突然動手略微整理起桌面,等著少奇將他的午餐送進來。他很好奇一向只動口、不動手的她,能做出什麼樣的便當。

雖然直到今天,他還是沒吃過她精心準備的午餐,也以為她只是一開始的示好而已,沒想到都已過去一段時間,她依然每天勤快的為他快遞午餐到公司。

她的改變讓他無法忽略,而日子一久,他也開始想嘗嘗她準備的餐點了。

只是可惜的,每次都便宜了白少奇。

因為有時候他會因為工作過忙,錯過午餐,而被白少奇撿到便宜;有時候則是在他開口要少奇留下餐盒前,少奇已自作主張提著餐盒飛離他的視線。

叩、叩、叩!十二點,白少奇準時提著餐盒,敲門走進總裁辦公室。

「老大,姑女乃女乃又幫你送午餐來了。」少奇笑咪咪地提著餐盒來到他桌前。

「嗯。」克勤一邊點頭,一邊推開桌上的公文空出位置,抬頭看他。

「那你繼續忙吧,我這就出去,不吵你了。」拎著從沒放下的凱蒂貓餐盒,白少奇快快轉身、快快走。

若不是還顧慮著餐盒是指名給上司的,他早省下送進辦公室這一趟,直接回自己的辦公室慢慢享用美食。

「慢著。」一聲突然從他背後傳來。

白少奇愣轉過身。

「放下。」

「放下?放什麼?」白少奇不解。他並沒有帶什麼公文進來啊!

「我的午餐。」瞟了眼他提在手上的餐盒,夏克勤點了點桌子,才站起身走進里邊套房附設的洗手間——保持良好用餐習慣,飯前洗手,飯後再漱口。

「老大,這是姑女乃女乃做的午餐,一定不合你胃口,說不定她還在菜里下毒要害你,我看你還是……」眼見福利就要飛了,白少奇隔著一面牆,黑心肝的挑撥著。

「那你不就被她毒了干百次?怎沒見你死過一回?」走出洗手間,夏克勤狠狠的瞪他一眼,「吃了她那麼多餐,居然還敢說這種話。」

「我、我……」白少奇漲紅臉,繼續努力為自己的福利找理由,「老大,我會這樣說也是為你好。」

「為我好?」

「當然,你要想想你是堂堂日亞集團大總裁,怎可以在辦公室吃這種簡陋午餐呢?」白少奇正聲地特別強調,「為了襯出你的身分與地位,我馬上替你到大飯店買午餐回來,五百塊錢一……不,是一千塊錢一盒的那一種!」

「謝謝,但不必了。」走回辦公桌,夏克勤落坐,抬眼看他,「你、現在、馬上把餐盒放下。」

「老大……」

「叫你放下就放下,廢話那麼多做什麼?」夏克勤冷眼一瞟。

「我……是……」被他冷眼一瞪,白少奇不敢再有意見的放下餐盒。

看著主子分層拿下粉紅凱蒂貓餐盒,少奇不死心的再找理由——

「老大,這粉紅凱蒂貓真的一點也不適合你,你還是讓我……」

「餐盒不是重點,重點是里邊裝的合不合我的口味。」冷瞪他一眼,夏克勤以汪晶晶說過的話堵他。

才掀開保溫盒蓋,夏克勤就為看到的午餐菜色,咽下喉中的口水。

今天的主菜是糖醋排骨,配菜則有炒得鮮脆的高麗菜、芥藍菜,和一尾炸得肥美的明蝦,及煎得香味四溢、汁液滲出的切片香腸,還有姜絲蛤蜊湯。

「真好吃……」白少奇望著餐盒流口水。

「我知道。」光是看而已,夏克勤就覺得肚子更餓了。

拿起筷子,他夾起盒里一塊糖醋排骨,以防萬一的先用舌尖試探味道。

剎那間,溶于口中的酸甜,教他揚眉,繼而咬下滿含酸甜汁液的肉塊。

驀地,他倏瞠一雙黑眼,那酸甜的肉汁在瞬間征服了他所有味蕾。

像是嘗到了檸檬的酸,也嘗到了糖的甜,夏克勤為口里酸甜的糖醋排骨感到震驚,而說不出話來。

「這……她……」克勤一臉震驚地看著還站在一旁,遲遲舍不得離去的少奇。

她的廚藝真是令他贊嘆。

「很棒,對不對?」咽下口水,少奇是滿臉的羨慕。

「什麼很棒?」一聲突兀在桌前響起。

聞聲,夏克勤及白少奇同時望向不知何時已站到辦公桌前,正一臉納悶的烈煒焰與莊麥可兩人。

「烈老大,你還真是把麥可拴在你褲腰帶上,是不是?不然,怎麼你走到哪里,他就跟著到哪里?」一看到兩人同時出現,白少奇忍不住出聲調侃他。

「怎麼?你是嫉妒還是羨慕?要不,你跟麥可互換工作,這樣以後我走到哪里,你就可以跟到哪里了,如何?」烈煒焰看似不以為意的笑問著。

「跟麥可互換工作位置?我才不要!」白少奇一听即猛搖頭,「麥可是脾氣好,才受得了你的壞脾氣,要是換了我,我看我做沒幾天就要進醫院報到了。」

「夸張。」烈煒焰呿他一聲,就轉望這辦公室的主人,「克勤,你……」

看著主人自顧自的吃起午餐,完全不理人,烈煒焰蹙擰濃眉。

「姓夏的,你是不是應該先招待一下客人?」

「嗯……請自便,別客氣。」吞下一口甘甜的炒高麗菜與飯,夏克勤為午餐忙得沒時間抬頭看兩人。

「他現在是怎回事?」得到馬虎的對待,烈煒焰擰眉看向白少奇。

「我家老大?你看呢?」看著一口口被主子扒進嘴巴里的美食,少奇心是一陣陣的疼。嗚,他一口都沒吃到。

發現白少奇一直盯著餐盒里的菜,而克勤也吃得沒空理他,烈煒焰已經猜到剛才少奇說的「很棒」是指什麼了。

突然,烈煒焰伸出手奪過主菜餐盒,捏起一塊糖醋排骨就往嘴里放。

才張口咬下去,烈煒焰就喜歡上排骨的酸甜味。

而再次伸出筷子卻撲了空的夏克勤,瞪大眼,「烈煒焰,你做什麼?!」

「你說呢?」無視夏克勤的存在,烈煒焰很夠義氣的再捏起一塊排骨往麥可嘴里送,「這糖醋排骨真的很不錯,你也嘗一塊看看。」

「我也要!啊——」白少奇趕忙湊上前,張開嘴。

「你剛說的很棒就是指他的中餐,對不對?」烈煒焰大方送,捏起一塊送進白少奇張大的嘴巴里。

「嗯……嗯!」白少奇一臉滿足,邊咀嚼邊點頭。

「還給我!」克勤一臉不爽地搶回餐盒。

「喂,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氣了?頂多我回請你就是了。」接過麥可遞來的面紙,他擦拭手指,「反正我們今天來,就是想找你們一塊去吃飯。」

「少奇,這餐盒你是哪里買的?」他轉頭看向還在回味糖醋排骨的少奇,慷慨說道,「你馬上帶我們過去,我請大家吃個飽。」

「烈老大,你真是大方,可是……這餐盒是姑女乃女乃親手做的。」

「姑女乃女乃?你說那個凶女人汪晶晶?」又是一個驚訝的表情,「她廚藝這麼好?你沒騙我?」

「我沒事騙你這個做什麼?」白少奇翻了翻白眼。「我原本也以為她是買現成的,但是我有偷偷問過陳嫂,他說一切都是姑女乃女乃自己動手做的。」

听到烈煒焰對晶晶廚藝的質疑,克勤停下筷子,抬起頭也揚起唇角——

「晶晶不是那種會說謊的人。」

「晶晶?」烈煒焰唇角一揚,詭笑看他,「前陣子才听你抱怨她闖了不少禍,還惹得你不高興,氣得想趕她離開夏家,怎麼現在你的態度卻……變了?」

「這……」克勤微愣,繼而一笑,「她雖然闖了不少禍,但她還是有優點。」

她幫他把貴賓照顧得好好的,還把他的房間弄得更人性化。

而且,她做的午餐還很美味可口。忍不住地,夏克勤夾起已被去殼的香酥明蝦送進嘴里。不錯,她很體貼,連蝦殼都幫他去掉了。

嚼了幾下,夏克勤滿足的閉上眼,感受著明蝦的鮮美汁液在嘴里流竄。

「這麼替她說話?我想她一定真的很不錯。」一抹興味閃過烈煒焰的眼。

「她是真的不錯。」吞咽下明蝦,克勤意猶未盡地舌忝了舌忝唇。嗯,真是好吃!

「既然這樣,那你何不干脆把她追上手?」

頓時,辦公室里的幾人同時傻住,尤其夏克勤更顯訝異而震驚。

「你要我去追她?」

「有何不可?她廚藝好、人長得漂亮、身材又不錯,還是一名室內設計師,除非你對她沒興趣,要不然這樣放掉她,真有點可惜……」烈煒焰分析著。

「夏先生,我家主子分析的很有道理,你可以參考參考。」一直都很安靜的麥可出聲為自家主子站台。

「老大,烈老大他說的沒錯,你……」白少奇樂得幫忙敲邊鼓。

「多管閑事。」不管三人在一旁如何鼓噪,夏克勤瞟看三人後,即低頭繼續吃著晶晶為他精心準備的午餐。

「你如果不追,那我就不客氣羅。」烈煒焰突然道。

夏克勤拿筷子的手頓然停住,猛抬頭,狠眼瞪他。

「烈老大?!」白少奇驚喊一聲,看向自家主子,「老大,人家都嗆到你地盤上了,你還不表示表示?!」他同仇敵愾地瞪向烈煒焰。

怎麼表示?他又不能控制她的心思!突然,克勤黑眸一亮。他是不能控制她的心思,但與她相處了這長一段時間,他夠了解她了。

「我勸你還是打消念頭吧。」一反之前態度,克勤神態輕松地看向烈煒焰。

「為什麼?你不追就讓我追,這樣不是很好嗎?」烈煒焰故意道。

「你受不了她的,而且她也不會喜歡你的。」見三人同時不相信的搖頭,夏克勤馬上打電話回家,「不相信?我證明給你們看。」

電話一通,他立即要何管家找來晶晶听電話。

「晶晶,烈煒焰說要追你。」他按下免持听筒,讓三人都听到晶晶的聲音。

「烈煒焰?誰啊?我認識他嗎?」

「就是害你用球砸到我的那個男人,烈煒焰。」他看似無意的提起。

「什麼?!就是那個男人?哼,那筆帳我都還沒跟他算,他還想追我?!」

「汪小姐,那天我已經向你道過歉,你忘了嗎?」烈煒焰面子有些掛不住。

「道歉?!我好好一個室內設計師沒得做,被你害得貶到夏家來當下人,你一句道歉就算了?哼,你想的美!」晶晶越想越氣,也越想越不甘心。

「汪小姐,你……」

「晶晶,你不想問問煒焰他為什麼想追你嗎?」夏克勤看似好心想幫他,暗地里卻是打算阻斷他所有生路。

「他有病兼莫名其妙。」汪晶晶故意道。

「晶晶,我是跟你說真的,你認真點。」他忍住笑。

「好啦,認真就認真。」所有人都听出她口氣明顯軟下。

電話彼端的汪晶晶不禁在心底埋怨起自己。真是討厭,怎麼自從知道他會關心她之後,近來的她就變得這麼听話了?

「但是不用問他,也知道他一定是貪圖我的美色,要不就是認為我名氣不錯,追上我會很有面子。」

晶晶鐵口直斷,最後還故意大聲丑化他——

「怎麼樣?我猜的對不對?我猜他一定是個以貌取人的沒品男人。」

「汪小姐你?!」烈煒焰臉色乍變。

「還真讓你猜對了!」夏克勤打斷他的話,故作一臉驚訝狀,熱心的想幫他解釋,「不過,煒焰也不全是以貌取人,他也是看上你的優點。」

「看上我的優點?他又沒跟我相處過。」

「他吃了你為我做的糖醋排骨,覺得你廚藝很不錯,所以才……」看一眼臉色難看的至交,他笑得斯文。如果他沒猜錯,她不會欣賞有目的接近她的男人。

丙然,他不說還好,一說就更讓晶晶不高興了——

「哼,我就說他沒品嘛!什麼看上我的優點?我看他根本是以貌取人還不夠,還想佔我便宜,想在追到我之後,要我天天下廚做飯給他吃!哼,他是想也別想!」

「晶晶,你一點也不考慮嗎?煒焰他可是某集團的總裁……」他試探道。

「總裁?」一聲不屑傳來,「你不也是大總裁一個?但你就此他好多了,你還會主動關心人,但他呢?哼,闖了禍也不早說,還害到我!」

「晶晶,他並不是故意的,他……」

「不管啦,你叫他哪邊有風就哪邊站,也最好不要讓我看到他,不然的話,哼哼……」

得到意料中的答覆,夏克勤得意起自己對她的了解。

「對了,你說那個沒品的男人吃了糖醋排骨,那你呢?」晶晶突然轉開話題。

她已經努力了好久,真的很希望他可以夸她一句。可是她一天天把精心制作的餐盒送過去,就一天天便宜那個白少奇,她真有些不甘心。

只是,要她就此放棄,她又不願意,因為雖然失望、雖然不甘心,但她相信只要她每天繼續為他做餐盒,就總有一天可以抓到他的口味,也可以得到他的贊美。

「白少奇一直吃,現在連那個沒品的男人都認為我廚藝好想追我,那你呢?你有沒有嘗嘗我今天做的糖醋排骨?」她緊張的問著。

「我……」強烈感覺到她的殷殷期盼,克勤頓然愣住。

「沒有,是嗎?」得不到想要的回答,她嬌女敕的嗓音里有著濃濃的失望。

「不……」回蕩在辦公室里的失望語調,似落入了他的心。

「沒關系,你不用太在意,我還是會繼續努力。」這天下絕沒有她汪晶晶做不好的事!晶晶精神一振。

听出她話里的認真與堅持,一股異樣感覺緩緩佔上他心頭,他薄唇微揚。

「不必了。」忘了還杵在面前的三人,他放輕了聲音。

「不必了?你……你……」電話彼端傳來一陣沉默。

「晶晶?」

「你的意思是,不管我再怎麼努力,你都不會贊美我的努力,是不是?」

「不是。」

「不是?」

「因為你做的已經很好了,我正在吃你做的午餐,你的糖醋排骨又酸又甜,明蝦也炸得剛好,這午餐你做得很棒,我很喜歡,謝謝。」

「你……你說真的?!」一聲驚喜傳來。

「真的。」

「是嘛!我就說嘛!這天下沒有我汪晶晶做不好的事!」突然之間,汪晶晶瞍了起來,「很好,算你有眼光,也很有口福,以後我就天天幫你做午餐。」

听出她口氣大逆轉,夏克勤忍不住笑了起來。她跩得還真可愛!

克勤不知道自己究竟和晶晶聊了多久,只是,當他掛上電話抬起頭,發現三人都以一種怪異眼光看他時,他感覺甚窘,想轉開話題——

「你們都听到了,現在如果還有誰想踫壁的,我也不反對看熱鬧。」藏起眼底笑意,克勤作出一臉的無奈,聳著肩,望向烈煒焰及其他兩人。

「老大,你真是厲害,才兩三下就把烈老大判出局,還哄得姑女乃女乃開心,你真是厲害。」白少奇一臉佩服。

「我厲害?」注意到烈煒焰臉色已經差到不行,夏克勤有所防備地站起身。

因為他記得烈煒焰心情一不好,就會有施暴的習慣。

不出所料,烈煒焰果真怒得提腳就踹上他堅硬的辦公桌。

「喂,沒事你踹我桌子做什麼?」克勤不高興的瞪眼看他。

「踩著我追女人,還說沒事?!」烈煒焰尾音頓時飄揚,「我沒將你這里拆了,已經算客氣了!」

「什麼,我踩著你追女人?!」他愕瞠大眼。

自汪晶晶出現後,以往寧靜而鮮少有笑聲、吼聲與爭執聲的夏家,突然變得熱鬧起來,兩人幾乎天天都有新鮮事發生,樂得何管家等人常常在旁邊看戲。

只是想到一向風度翩翩的主子,就快被晶晶惹的發瘋抓狂,他們一群人還是有些心驚膽顫,挺為她捏把冷汗的。

不過,那只是初期幾個月時間,現在他們已不再擔心主子與晶晶相處,而開始期待兩人下一次上演的熱鬧戲碼。

這天,一個美好的假日,拒絕宏世董事長的聚餐邀約,夏克勤沒事做的坐在大廳沙發上翻看商業雜志。

今天夏家有些安靜,靜得讓夏克勤感到十分無趣。

敝了,她今天怎這麼安靜?轉看四周,夏克勤搜尋著她的身影。

雖然一直到現在,晶晶還是經常性的找他麻煩,但家里若少了她的聲音,就會變得很冷清。

很不想承認,但是,他真的已經習慣她的聲音了。

而他之所以會有這種感覺、這種習慣,全都是烈煒焰那家伙害的!

因為自從煒焰指責他不顧朋友道義,踩著他追晶晶後,他真的就變得格外注意起她的存在與否。

像現在,一沒看到她的人,他就感覺很奇怪、很不能適應……

「何管家,她呢?」他看著正端茶向他走來的何管家。

「回家去了。」放下茶,何管家很順口的答著。不須再多問,他就知道主子問的是誰。

因為只要晶晶一不在,他就會問起她的行蹤。這種事所有人都知道了。

「又回家了?」他神情不悅,「她不是一個人嗎?回去那里做什麼?」

「先生,雖然晶晶只是一個人,但是那里畢竟是她的家,我們不能禁止她回去的。」擔心他真的生氣,管家連忙幫著說話,「反正她明天就回來了。」

「嗯,我知道了,你去忙吧。」對自己的反應,克勤也覺得有些不適當。

揮退管家,夏克勤繼續翻著膝上的雜志。

只是,十分鐘過去,他雜志翻了不少頁,卻沒有一頁的內容進入他的腦海。

抬起頭,他看著窗外的好天氣,又轉看樓上她緊閉的房門……

五分鐘後,銀色跑車駛出夏家上地,疾速馳向位在台北市區的名人大廈。

啾啾啾……

突然響起的門鈴,嚇醒剛入睡的汪晶晶。

「啊!」在驚愕倉皇之中,汪晶晶狼狽摔下床。

「嗚,好痛。」皺著一張俏顏,汪晶晶搗著撞痛的鼻尖。

啾啾啾……

再一次傳來的尖銳鳥叫門鈴,教汪晶晶倏瞪已了無睡意的黑瞳,惡狠狠的穿透房門,筆直射向客廳外緊鎖的大門。

不管門外站的是誰,最好是有很重要的事,否則她一定會要對方好看!

啾啾啾……

「不要再按了啦,吵死人了!」為了不讓自己的耳朵繼續被對方虐待,汪晶晶快步沖出房間,橫過客廳,拉開緊閉的木門。

「誰啦?!按個門鈴也可以按得這麼……」一抬頭看到來人是夏克勤,汪晶晶黑瞳一眨,沒好氣的打開鐵門,「先生,我家門鈴是跟你有仇嗎?」

「沒有。」瞥了眼她身上的柔軟睡衣,他擰眉移開視線,走進客廳。

以鵝黃色調為主的屋子,看起來很溫馨也十分女性化。環視屋子一圈,夏克勤注意到屋里並沒有多余的裝飾與擺設。

她一切都以簡單大方為主,感覺起來很賞心悅目,就和……現在的她一樣。

「沒有?沒有你按的那麼用力做什麼?這樣很吵,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停止對她屋子的好奇,他轉身面對她,回答的很干脆。

「你……」深吸一口氣,汪晶晶不想讓自己的心情變得更糟,「那請問你來我這里,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沒事。」抬手耙過垂落額際的發,他轉身坐到大廳沙發上,看著她。

「沒事?」晶晶傻傻的看著他。沒事就來按她的門鈴?沒事就來吵她午睡?

「是沒事,但就是因為沒事,所以才來你這里找事情做做。」

「來我這里找事情做做?」她一臉驚訝,「你要來打掃我家?謝謝,但真的不用了,我每個月都會固定請人打掃,不需要你這麼客氣……」

「打掃你家?你還沒睡醒嗎?」瞟瞪她一眼,克勤拿出身上菸盒。

「我……」

「難怪會作白日夢。」抽出一根菸點燃,他輕吸一口。

「是你自己剛才說來我這里找事情做,又不是我說的。再說,我這里哪有什麼事情可以讓你做?」

「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可以做的事情可多了,不是只有打掃……」朝她吐出一口煙圈,他故意眸光昧地瞧著她縴細窈窕的身段。

「什麼意……你……」隨他視線往下望,晶晶這才驚覺自己身上正穿著睡衣。

霍地,她粉頰漲紅,惱羞成怒,抓起沙發抱枕就往他身上猛打。「看什麼看!!」

「喂,你不要太過分了。」叼著菸,他忙閃身。

「你才過分,居然跑到我家來佔我便宜!」她死命的打,他就拚命的閃。

「是你自己穿著睡衣來開門,關我什麼事?!」他趁空抽一口菸。

「你、你……去死啦!」汪晶晶氣得抓緊抱枕,發狠的再往他身上猛打。

見汪晶晶因情緒激動,施勁猛打他,而使得胸前飽滿渾圓一再顫動,夏克勤看著看著,差點就流鼻血。

「你還繼續打?你真的不考慮先去換件衣服再來打嗎?」他捏住鼻翼。

「你?!」她愕眼一瞠。

她哪會不知道他捏住鼻翼的寓意,霎時,她全身倏染紅暈,緊抓住睡衣領口。

可惡的男人!

氣到最高點,汪晶晶狠狠擲出手中抱枕,砸向他笑得一臉壞意的俊顏,就疾速轉身奔回房間,砰地一聲憤力甩上門。

將接到的抱枕丟往一旁沙發,夏克勤調整呼吸頻率,松動領帶,揚眉看向緊閉的門扉——

有她在旁邊,氣氛果然就熱鬧起來。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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