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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蠻總裁索愛記 第6章(2)

江家宅邸的頂層建了一處露天花園。花園的另一端連著顏夏的臥室,這里是江暮專門為外孫女修建的。

顏夏喜靜,不與外界接觸,小時候經常一個人在這個小花園玩。秋千、滑梯,還有些兒時的玩具都堆在這里,像童話里描述的樂園一樣。

靳狂認得幾株植物,那是雨林中罕見的花草,屬于重點保護的文物,這些花還是江暮托他從國外走私運回來的……想不到,竟然是為了搭建這個花園。

看來,江老頭真的很珍視她。

顏夏倒了杯女乃茶遞給他,然後坐在秋千上,輕輕蕩著。

靳狂嘗了一口,對甜味飲品不敢恭維。他把杯子放下,靠在滑梯邊,習慣地尋找香煙。

「這里禁煙。」

「哈?」

「我不想變成燻肉。」

靳狂失笑,「你是第一個阻止我抽煙的女人。她們說我吸煙的樣子迷人,恨不能天天趴在我胸前看我吞雲吐霧。」

顏夏淺淺笑著,「她們八成對你懷恨在心,鼓勵你慢性自殺。」

「這麼說,只有你真心對我好?」靳狂爽朗地大笑。

顏夏皺起秀眉,「自戀狂。」

靳狂低著頭,笑意盎然,漆黑的夜眸微微閃動迷離的光澤。

有一瞬間,顏夏有些痴迷。他的外表的確優秀,如果去拍電影一定是能吸引大批瘋狂粉絲。像他這樣的男人,做正經生意,白手起家並非難事……到底是怎樣的際遇,讓他選擇走一條危險的道路?

顏夏有一點點好奇。

靳狂瞥了她一眼,清亮的眸子流轉出異樣的魅惑。

顏夏心虛地別開眼。

「你一定要听故事?」

「嗯。」

「為什麼?」靳狂的口氣透著一絲絲煩躁。

顏夏看著他,輕輕眨了眨眼。他在害羞嗎?「一個盛氣凌人的大男人隨身攜帶可愛的糖果……換成誰都會好奇的。」

靳狂低咒一聲,咬咬牙,恨恨地說︰「我說了,你不許笑。」

顏夏抿嘴笑,點點頭。

靳狂撓撓耳後的頭發,欲言又止。幾次話起了頭,都說不下去,「其實……」他干脆蹲下,重重嘆了一口氣,陰陽怪氣地說︰「原先,我有一個頂頭上司。」

「你也有上司?」顏夏打斷他。

靳狂怨怒地橫了她一眼。

顏夏乖乖閉嘴。人家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講故事,任意打斷他的話是很不明智的行為。

靳狂往衣袋模了模,忽然想起什麼,頹然地放棄,「他應該算我的養父,在廢墟堆撿到我,給我吃的、喝的,教我玩槍,教我戰略。他很照顧我,也常給我講做人的道理。他說,做大事的男人,一是要對手下兄弟好。兄弟是換命的交情,有兄弟為你拼命才能穩坐上位,這一點絕不能忘。」

「這第二就是要對自己的女人好。像我們這些居無定所的雜牌軍,過一天賺一天,誰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女人肯跟你,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你身上,過擔驚受怕的日子,要是不對她好,就是混蛋、敗類。呵,他就是十足的混蛋。」靳狂自嘲地輕笑,「當時他有個女人,還未成年就跟了他,十幾年,大好的青春全耗在這個男人身上,他卻不肯跟她結婚。後來,她懷孕,這一次,她不想再打掉這個孩子。那個時候,我們正在執行任務,天天刀光劍影,兄弟死的死,殘的殘,他哪有心思理會一個小胚胎?」

「他讓女人打掉孩子,這是第六個孩子了,如果流產,也許她永遠不能生育。兩個人吵了起來,他一怒之下讓她滾蛋,就這麼分手了。兩年後,他在街上踫到她的家人,問起她的情況,才知道她死了。」

「怎麼死的?」顏夏驚呼。

「難產,血崩,大人孩子都沒保住。」

顏夏屏息,無法想象那是怎樣的痛苦。她看到靳狂掏口袋的動作,並用眼神向她詢問,「哦,你抽吧,沒關系。」

靳狂點上煙,平靜下來,繼續說︰「他拉著我去山上燒紙,他說,男人一定要有責任心,不想娶人家就不要耽誤人家,不想要孩子辦事就小心點,流產很傷身體。」

「我那個歲數,哪懂這些?他說什麼我都當耳邊風,听听就算。不過,我倒是記住了他最後那句話,他說,女人其實很簡單,很容易滿足,每次,他帶糖果回家,她開心得像個孩子。如果那時,他帶糖果去找她,她一定會原諒他,不管他做得多麼過分,她都會原諒他。」

「你知道,男人寧可砍頭,絕不低頭,要我們道歉簡直是天方夜譚。所以,只能想出這種蹩腳的道歉方法……」靳狂偷看了顏夏一眼,發現她听得認真,並沒有取笑他,這才放心,「後來,我就把這招剽竊了,不過很多年都沒機會實驗,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顏夏微微一愣,「你沒有用過?」

「嗯,那次要不是怕你跳樓,我壓根把這事兒都忘了。」

顏夏皺眉,「那個糖……不會過期了吧?」

靳狂沒好氣地瞪她一眼。

顏夏努努嘴,掩不住唇邊的笑意,「可是,你怎麼會沒有用過呢?難道你沒交過女朋友?」

「不知道,大概覺得沒有這個必要吧。」靳狂吸了一口煙,仰臉望向天空,「跟我的女人大多看上我的外表,上過床就一拍兩散。現在的女人不比從前,認真談感情的不多了。」

「不會一個好女人也沒遇到吧?」

「嗯,年輕時遇到過,不過,我那個時候年輕氣盛,只知道逞凶斗狠,把馬子就是為了撒氣泄火。那個女孩總是像只受驚的小兔子,讓我很沒面子,成天沖她咆哮。開始的時候,她默默忍受,在我發完脾氣後柔順地服侍我,可到後來……」靳狂又嘆氣,「我脾氣爆,為一點小事就控制不住發火,現在好多了,那會兒一發火就罵人,淨挑人弱點攻擊,又難听又傷人。」靳狂朝顏夏笑笑,「這一點,你深有體會吧。」

顏夏悻悻地點頭。她一點也不覺得靳狂的脾氣哪里收斂了,發起火來還是很嚇人。

「最後,她終于頂不住,被我罵跑了。」靳狂站起來,把煙掐熄,「後來那些女人非常坦率,明白告訴我她們只喜歡鑽石,糖果更送不出去了。」

「男人真可惡。」顏夏頓了一下,又說︰「靳狂這個男人真可惡。」

靳狂不以為意地咧嘴笑。

顏夏仰著臉,目光悠悠閃動,如遙遠的星子,「為什麼把這麼珍貴的心意送給我呢?」藏在棒棒糖里的故事,對他難道不具備特殊意義嗎?

靳狂凝視著她,眸中流轉萬千思緒,最終付之一笑。

長長的睫毛忽閃了一下,秋千輕輕蕩起。

淺笑嫣然。

靳狂很高興第二天在公司看到顏夏,更高興顏夏戴著黑框眼鏡,仍是那一身老土打扮。

他不想與別人分享她的美麗。

看到顏夏,幾個男人像重見天日的囚犯一樣興奮,要不是靳狂攔著,他們早把顏夏抬起來當球拋了。靳狂簡單說明了顏夏恐男癥的問題,警告兄弟不得靠近她。

早上,顏夏沒有看到程昀,不知是不是靳狂的安排。

為了避免見面尷尬,顏夏一整天都沒有離開自己的辦公室,可是,有時候,越怕什麼,越來什麼。

去衛生間回來的路上,顏夏迎面與程昀相遇。

顏夏沒有處理這種事的經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好嗎?」程昀主動打招呼。

顏夏點點頭。

「生我氣嗎?」

搖頭。

「那……以後還是朋友?」

顏夏抬起頭,愣愣地看著他。

程昀一臉微笑,「你現在是公司的中流砥柱,我得好好巴結你啊。」

一句話,解開了顏夏心中的疙瘩。是啊,不做情人,還可以做朋友。她不是那麼小氣的人。顏夏的唇邊蔓開一抹輕柔的笑,「你要小心,我也許會給你小鞋穿。」

程昀輕笑,突然,毫無征兆地一把將她拉入懷中,緊緊摟住。

顏夏腦中一片空白,只聞到一股清新、讓人安心的氣味。

「小心靳狂,女人很容易為他著迷。」

顏夏看不到他的表情,卻從他含笑的聲音中听出一絲悵然。她尚未弄清程昀話中的含義,便被輕輕推開。

程昀仔細看了她一眼,笑著先行離開。

顏夏將手覆在胸口上,淺淺地笑了。

她想,程昀一定是個愛情高手,無聲無息地鑽進人心里,又無聲無息地離開,也許他造成過傷害,但女人只會記得他的溫柔,那些傷也會很快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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