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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玉娘子 第二章 求親(2)

司徒賢立即將馬停下,掀開車簾,這個他要解釋解釋,不能讓姐姐誤會。豈知掀開車簾的一瞬間,看到的卻是李香荷溫柔的笑容。

司徒賢覺得心一下子也變得柔軟起來,「姐姐,這一路顛簸,害姐姐受苦了。」

「公子言重了。」李香荷笑,驀地將袖中的絲帕遞給司徒賢,「公子擦擦汗。」

司徒賢臉一紅,「謝、謝謝。」

「樂兒說的話,你別在意。」

「沒有。我……我去趕車了。」一刻鐘後,司徒賢明白過來,他忘了向姐姐解釋了。姐姐輕輕一笑,他好像便將所有的事情都忘了。

驀地看到路前方有個酒館,司徒賢高興地說︰「姐姐,前面有個酒館,我們吃些東西再趕路吧!」

「一切听公子吩咐。」

三人在酒館歇息片刻,要了三碗牛肉面。

小樂看著司徒賢說道︰「公子,我們已經吃了三天的牛肉面了。」

「不好吃嗎?要不雞蛋打鹵面?」

小樂瞪著他,「公子若是沒錢了,可以說,樂兒這里可以借你一些。」

「有錢,有錢,我有錢。你不愛吃面早說啊!伙計,來碗面……紅燒肉。」

「小樂。」李香荷輕斥,「公子,吃面就可以了,不需要其他的。伙計,我們不要了。」

「對對,我們不要了。」司徒賢附和道,「其實牛肉面很好吃啊!我小時候別說面了,連湯都喝不到。」

小樂氣得肚子痛,將筷子重重一放,「我吃飽了。」

「別浪費啊!還剩下這麼多呢!」

小樂氣得將半碗面直接扔了出去。

司徒賢眼看著那碗面消失的方向,露出一副好可惜的樣子。

小樂臉上的青筋直蹦。她站起身,咬牙切齒︰「小姐,我吃飽了,先回馬車那了。」

小樂離開後,李香荷吃了幾口,便將碗筷放下。

「怎麼了?不合胃口?」

「不是,我吃飽了。」

「剩這麼多。」

「若公子……」

「我不嫌棄。」司徒賢將李香荷剩下的面倒進自己的碗里。

「……」李香荷瞪大眼,她不是這個意思啊!看著手心里的銀子,她再次愣住。

听到腳步聲,小樂回頭,「小姐,你回來了。」

李香荷溫溫地一笑,「還在生氣?」

「小姐,我是為你生氣啊!你從小到大,哪受過這樣的苦。」

李香荷笑,「我們一路被人追殺,這都不怕了,還在乎那些吃的東西?」

「這不一樣啊!你身體不好,天天吃面怎麼行。小姐,我看那司徒賢就是一個窮鬼,他那干爹干娘也準保是個鐵公雞一毛不拔的人,我們還是改變計劃吧!我就不信我們現在的外貌,也能被他們找到。」

「樂兒,你太低估他們追蹤人的本事了。」

「天下之大,總有我們容身的地方。」

李香荷道︰「當然有。我們鑽進深山老林,十年八年不出來,相信他們再厲害也找不到。可現在還不是我們隱居的時候,教主下落不明。我們還要尋找。這就勢必要跟人打交道才行。現在江湖盛傳,他們已經雇用了飛鷹閣打探我們的下落。我們雖久不聞江湖事,可也知道飛鷹閣的厲害,江湖中有哪個人是飛鷹閣找不到的呢!」

樂兒有些泄氣,「難道跟那鐵公雞在一起我們就能幸免嗎?」

「不能,只要我們隱藏得好,半年內應該還是安全的。而且他家身在燕城,離武林盟主的聖賢山莊很近,我們打探消息也方便。」

樂兒想了想,「好吧!這段時間小姐你可以將身體養一養,一邊打探教主的下落。也不知那鐵公雞內功如何,不然倒可以讓他將內功輸給小姐。否則嫁給他,小姐的名譽豈不是全虧了?」

李香荷笑說︰「他一商家,練武可能只為了強身健體,或者對付一些宵小之輩,哪會有高深的內力。你啊!就別亂想了。」

「也是,他一鐵公雞,就算有,也不會舍得給小姐的。」

李香荷掩嘴笑。

「小姐,你還笑。」

李香荷笑著搖頭,「我只是覺得司徒賢有時候的樣子真的很好笑。」

「姐姐,笑得這麼開心,什麼事啊?」司徒賢走了過來。

「我家小姐要笑就笑,要哭就哭,關你什麼事?」

司徒賢一本正經地說︰「怎會無關呢,你家小姐是我未來的娘子,她的事情我當然關心。」

「……」小樂渾身發抖,如果不是被李香荷攔著,恐怕早沖了上來。

李香荷道︰「公子,我們趕路吧!」

司徒賢點頭,「好。姐姐請上車。」想了一會兒,又說了一句,「姐姐,以後不要公子公子地叫我,怪客氣的,姐姐叫我賢兒就好。我干爹與干娘都是這樣叫我的。」

「這……好吧,賢兒。」

司徒賢高興地咧嘴一笑,「姐姐,我們馬上就要到家了。我剛才問過伙計了,我們再向南走一天就能到家了。」

「自己家在哪還要向別人問路,不是路痴是什麼?」

司徒賢看也不看小樂,只當沒听見,笑眯眯地對李香荷道︰「姐姐,我扶你上車。」

一日後的午時左右,馬車停在了燕城偏東的一座老宅前。司徒賢高興地掀開車簾對二人說︰「我們到家了。」

二人下了車,小樂眨眨眼看了小姐一眼,心想,能住這樣的大宅子好像不只是賣豆腐的吧。而李香荷則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姐姐稍等,我上去叫門。」走上台階,沒有以手拍門,而是直接用腳踹,吼道,「壽伯開門。壽伯開門。」轉身對目瞪口呆的主僕兩人解釋道,「壽伯的耳朵有點不好使。」

敲了足有半刻鐘,就在主僕二人擔心門板會不會被他踹壞的時候,門內終于有人應答了︰「來了。」

「吱啊」一聲大門打開了,但只看了一條小縫,探出一個白腦袋。白頭,白眉,白胡須,「誰啊?」

「壽伯,是我,我回來了。」

「你是誰?」

主僕兩人翻白眼,不但耳朵不好使,好像眼楮也不大好。他們家怎麼用這樣的人來看門啊?

「小賢子,我是小賢子。」司徒賢的臉幾乎已經貼到了壽伯的臉上。

「啊!賢子回來了,賢子回來。」老人家終于認出了司徒賢,高興得胡子直飛,「快快,快進來。又離家出走了,唉!是不是又被你娘欺負了?下次她再欺負你,你告訴我,我去打她。」

「壽伯,我沒有離家出走,你忘了,我是出去闖蕩江湖。你還送我出了城呢!」

「哦,想起來了,你被你娘踹出家門了。」

司徒賢的神情微微有些尷尬,「壽伯,我給你介紹一個人。」

主僕兩人走上台階,壽伯抬頭一看,「啊!溪娃,你啥時出的門啊?你兒子回來了,這次不要再轟他走了。外面險惡啊!真出個意外可怎麼辦啊?」

「壽伯,她不是我娘,你仔細看看,她是我的娘子。」他看了樂兒一眼,「嗯,未來的。」

「哦哦,你成親了。你爹知道嗎?」

「小鮑子,你回來了,我在里面听到門板被敲得震山響,還猜想可能是你呢!沒想到小鮑子真的回來了。老爺知道了,說不定怎麼高興呢!」一個年約四十歲的男子笑呵呵地走了出來。

「李叔。」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看看,哎喲,都瘦了,都瘦了。我吩咐廚房,晚上要好好給你補補,瞧瞧,在外面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咦!這二位姑娘是?」

「李叔,她是李香荷姑娘,我在信中提過的。」

「哦,原來是少夫人啊!」小人李子給少夫人請安了。

司徒賢對李香荷說道︰「李叔是府里的管家,小時候最疼我了。」

「難道壽伯就不疼你了?」老者開口了。

「壽伯最疼我。」司徒賢呵呵笑。

主僕倆對視一眼,心想,這時候他怎麼不耳聾了?

避家李子說︰「壽伯,你老眼昏花的,在這呆著干什麼?快快,回你房里躺著去吧!」給壽伯請走了。管家李子突然笑兮兮地道,「小鮑子,夫人出門了,不在家。你可以帶少夫人去後面的溫泉享受一番。」

司徒賢臉一紅,「我、我們還沒正式成親呢!」

主僕倆也听明白了。李香荷只是低下頭,一副羞澀狀,小樂可炸了。這管家怎麼一副樣啊?還這般明目張膽。

還沒等她跳呢。遠處的一個僕人跳了,「管家,管家,不好了,不好了。」

小僕飛毛腳般跑了過來。

「怎麼了?」管家皺眉道,「大呼小叫的,一點規矩也沒有。沒看到有客人在嗎?」

「啊!小鮑子回來了,小的給小鮑子請安。給……」一眨眼,這兩女的誰啊?不認識的。

「少夫人。」

瞪大眼,「成親了。給少夫人請安。」

「吳成,出什麼事了?」司徒賢問。

吳成由小鮑子成親的震驚中醒過來,慘叫一聲︰「不好了,不好了。管家,你家的、家的……」

「我家的怎麼了?」

「李嬸怎麼了?」司徒賢也急問。

「她要月兌衣服。」

「什麼?」管家大怒,「好啊!耙月兌衣服,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掀瓦。看我怎麼收拾她。」說著便將鞋月兌了下來,走了兩步,可能覺得硌腳,又將鞋穿上了。他一回身對司徒賢道,「你回來的事,我已經讓下人通報老爺了。你們收拾一番再去見老爺也不遲。」說完,撒起腳丫子飛奔,「孩他娘,看我今天不揍死你。」

小僕吳成在外面追著喊︰「管家,手下留情,不可啊!不可。」

小樂看李香荷,意思是,小姐,這一家人怎麼好像都不正常啊?

李香荷看小樂,意思是,是啊!不正常。其實偶爾听听樂兒的意見也是正確的。不一定非要嫁給司徒賢啊!

司徒賢見主僕二人臉色有些不好,立即解釋︰「李叔是不會打李嬸的,只是嚇唬嚇唬。我保證。嗯,那個……李嬸得了一種病,要穿很多很多衣服才行,穿少了就會得病。」

還沒等司徒賢解釋完,有三名婢女不知從哪冒了出來,「少夫人,請。」

主僕兩人被帶到一個房間,司徒賢隨後也跟了進來,「姐姐,你們先休息,有什麼事跟下人說就行。」

小樂突然道︰「她們正常嗎?」

司徒賢微微眯起眼,什麼意思?正常,當然正常了,「樂兒。」司徒賢義正詞嚴,「你要明白,我的家人都很正常。」

小樂點頭,明白了。不正常的是她跟小姐。

「姐姐,我先去見我爹,一會兒再來陪你。」

李香荷一揮手,去吧,去吧。她要好好冷靜地想了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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