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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刀小侍衛 第九章 晴空萬里(1)

車轔轔,馬蕭蕭。

軒轅如皇一手操控的戰火已經延燒到宜都,白虎大將軍不幸戰死,玄武大將軍帶領殘部退到白馬關。宜都防線徹底崩潰,朝中大亂。大臣們不是告老還鄉,就是推月兌病體不適,無人上朝。

皇帝突然有一日心血來潮,穿著龍袍去上朝,這才發現這偌大的金鑾殿上只跪著一人——御史台練玄銘。

「練愛卿,你是這亙原皇朝最蠢的人。」皇帝冷笑,揚長而去。

最愚蠢嗎?他只不過是做一天人臣,盡一天職責罷了。

數日之後,玄武大將軍叛變,與鄰國勾結,反來攻打天羽關,被軒轅如皇一刀斬于馬下。天羽關守城青龍大將軍打開城門迎接秀禁大軍。

飽下皇城,指日可待。

秀禁手中拿著一壺燒酒,盤坐在屋頂上,俊目悠悠凝望著庭院之中打拳的小心願。他特意避開那群歡慶勝戰的野蠻男人,想了一夜的表白在喝了酒之後依舊沒能敢說出口。

左拳打出,轉身中宮直取,氣沉丹田,出右拳時,馬步下蹲,幻化成掌……

秀禁猛地喝了好幾口酒。笨蛋心願,打拳也這麼中規中距,完全照著他教的去打,死心眼。她難道就不知道要變通,這樣才會進步嗎?最可恨的是,她還把這麼死腦筋的性格帶到了情愛上,就是這樣,她才會被練玄銘吃得死死的。

可是,他的眼眶為什麼微微濕潤?好像想起了,小小的心願,三四歲的小模樣,天天跟在她小師哥的後面學著扎馬步,摔倒了也從來不哭,那個乖巧勁真真心疼死人。

這時,天空飛來一只雪白鴿子,「撲騰」一聲停靠在心願的臂上。她取下綁縛在白鴿腳下的一張小紙條,攤開來看,俏臉微紅,迅速將紙條放進懷里。

放飛白鴿,又四平八穩地練習拳術,只是這個時候心已亂,拳也打得漫不經心了。

今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若狂。

我思你若狂,你又是否如我想你那般想著我?耳畔似乎響起大人的輕聲細語,每每都在挑逗她。

她是知道的,他害怕她忘了他,所以故意地,不顧一切地把自己的心赤果果地交付出來,只盼著這樣能留住她。他言辭越大膽,越放肆,說明他越不安。

皇城里到底怎樣了?相比她悠然自得的生活,大人應該是四面楚歌,無計可施了吧。

在她和傾城之間,大人選擇了傾城。很快地,他就會和沁晴公主成婚。美目黯然垂下,她蹲在桃花樹下,痴痴地凝望著一地的桃色花瓣。她不怨他選擇了傾城,一點都不怨……

偷偷擦掉眼角不乖流下的淚水,她不哭,不哭不哭……

「心願,以後就姓練了。」十四歲那天,拂開她垂在眼前的劉海,大人那麼溫柔地對她說。

她是練心願,從此以後,她的心只刻上了一個人的名字。就算紫環易主,他另取嬌妻,她的心都不變,不變……

「笨心願,過來給小師哥抱抱。」秀禁嘆息,張開溫暖的懷抱等待美人入甕。

「小師哥……」

「快過來,要哭就好好哭一場。小師哥的肩膀借你靠。」他皺著臉,硬邦邦地說道。

「小師哥,我不能。」她又不是木頭,怎麼會不知道小師哥對她的感情呢?若不能回應,她怎敢一而再地佔有他的溫柔。

秀禁哪里管那麼多,一把熊抱上小心願,堅定地將她摟在懷里,「笨蛋,小師哥永遠是你的小師哥,就算心願不喜歡我……也沒有關系。只要我的小心願能夠快快樂樂的,小師哥也就滿足了。」娘的,真他媽想抽自己一巴掌。

「小師哥,對不起……」心願窩在他的懷里,輕輕嗚咽。

他家心願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唉……這小模樣哭起來也這麼的可愛……

心疼地抱緊,再抱緊,直到……「小師哥,我不能呼吸了。」

「哦,哦!」應了第二次,他才恍然大悟過來,連忙松手,瞧瞧心願通紅的眼楮,憐惜之意又起。

如果時光能夠倒退……該多好。

大紅喜袍穿在身,儒雅俊秀的男子卻一臉寂寥,坐在書案前,提筆寫下一封封信。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牆里秋千牆外道。牆外行人,牆里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

……

他嗟嘆一聲,將信都撕碎,痛苦抱頭。何必這樣折磨心願?

是他負了她,卻這麼害怕她離開他,他當真不想讓大家好過嗎?

「三哥,外公讓我來問,怎麼不下去招待客人?」那邪立在書房外,高聲問道。

「我馬上下去。」他急忙站了起來,惶然又望了筆紙一眼,忍不住地,又坐下,「日思卿,夜思卿,莫負我相思情。」咬咬牙,毅然地將信紙疊好,綁在白鴿腿上,雙手放開,白鴿撲翅而去。

今日他料定她會來,可是她卻沒有出現。他惶惶不定的心緊張到了極點,一拜完天地,他就甩掉所有的賓客,上書房寫信。

他是卑鄙了。可是不卑鄙怎麼留得住心願?

相忘于江湖……他也想啊,理智如此,情感卻無法接受。他就是要耗盡心願的一生,來陪著他。

誰……誰叫心願喜歡他呢?

出了書房的門,才發現他房內的燭火一直亮著,窗邊嬌影幢幢。他心一動,推門而入。

「心願!」沖上前,他大力地摟住她,再也放不開了。

「大人,你怎麼還在這?」心願小聲地問。

練玄銘附在她耳畔輕聲說道︰「我在等你帶我走。」

是了,他不能走。可是他是這麼渴望他的心願能霸道一點,野蠻一點,強帶著他遠走高飛。

「我可以嗎?」心願詫異地張大眼楮。

練玄銘苦笑一聲,「自然是不行。」她就不能直接地綁了他就走嗎?「新婚燕爾,我豈能放沁晴公主獨守空房?」

「大人?」她更是詫異地瞅他,不敢相信他現在又在拿言語傷害她。

「心願,我是可恨。」他捧起她的小臉,「我恨自己放不了手,我知道什麼對你最好,卻選了最壞的方法,你為什麼不恨我?」

她眨眨眼,湊上軟唇,輕輕踫觸他的臉頰,「我不恨,但是心里會難過,很難過的那種。我就來看一眼,一眼就走。」

「心願,你舍得把我這樣讓給別人嗎?」他訥訥地問。

她揚起無奈輕笑,「大人已經是別人的了,我們現在算偷情。」

「心願,別胡說。」他心一寒,緊緊抓住她的手,不讓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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