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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王子養成記 第2章(1)

周六,本應是雙休日,但作為考生的高三學生依然毫無選擇地被招到學校正常上了一天課。所幸的是,這一天晚上不用再上晚自習到九點半了。黃昏時分,疲憊了一周的考生們終于得以早早地放學回家了。

不過也有例外。童西昨天的數理化作業錯得一塌糊涂,放學後被老師們拎到辦公室挨著個罵過去。

數學老師罰她把所有的錯題訂正十遍,化學老師特狠,除了讓她全部重做加寫檢討外還罰她立刻去打掃實驗室。只有物理老師比較和氣一些,他模了模禿成地中海的頭頂,沉重地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說︰「你是不是課上沒听懂?不明白的話課後也可以來問我啊!唉,要高考了,要努力呀。」說完,推給她一打試卷,「這些題目都不錯,你拿回去補習補習,星期一上午交給我,沒問題吧?」

「沒……」還有選擇余地嗎……沒天理啊……會沒命了!她在一旁班主任英語老師的冷眼下一口氣咽掉了幾個候選詞,恭恭敬敬地接過試卷,奔去化學實驗室打掃,然後到教室罰寫。直到晚上七點左右,她才終于得以在路燈下走出校門。沒走多遠,她突然就听到「 啷」一聲大響從不遠處傳來。那是誰連人帶車摔到地上去了?

她停了兩秒鐘,搖了搖頭正準備向前繼續走自己的路,突然那條街口傳來了一個驚恐的聲音︰「你們要干什麼?」

她居然听出了這是同班同學田小華的聲音。她在班上朋友不多,田小華算是少數幾個和她關系比較好的同學了。他的座位一直在她前排,並且常常借數學作業給她抄。

「別這麼緊張嘛,咱兄弟們都是遵紀守法的好人,不會怎麼了你的!田小少爺,兄弟幾個最近手頭緊,你家向來樂善好施,再接濟接濟咱們吧!」另外一個不懷好意的聲音響起來,同時響應起數聲訕笑。

童西定住腳步。竟然是這種爛事,她斜著眼楮呼出一口氣。

為啥不再走遠點哩?眼不見為淨,听不到的話也就不煩了。唉!

她模過去的時候只見田小華跌坐在翻倒在地的單車旁,怯怯地望著三個衣著突兀的人在牆邊瑟縮。

「我、我沒多少錢了……你們要多少?」

「再少也得兩三百吧,多了不限。呵呵,只要你識相,咱們兄弟以後一直罩你!」

田小華從口袋里掏出錢包,顫巍巍地剛要打開,突然就被面前一人奪了過去。

「嘿嘿嘿嘿,不用考慮給多少了,這些兄弟們都笑納了!」

「你們——」田小華臉色慘白加慘白。

那人剛要打開錢包,突然驚聞一聲「等一下」,一個人沖過來把他撞倒在地。

「什麼人?找死啊?」翻到田小華後面去的痞子一號跳起來就將來人拎起來朝牆上推去。

田小華的臉色慘白加慘白加灰黑,「童西?!你怎麼來了?」

童西扶著牆站穩,「這位大哥。」她首先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一笑之下連篇的胡謅就當場順流而出了,「我是田小華的同學,我……我想把我的照片要回來……就在他的皮夾里。小華孝敬你們錢我沒意見,但能不能把照片還給我呀,哎呀,真難為情!那還是人家今天早上剛給他的呢。」

「啊……啊?」田小華頓時呆了一呆,硬接了痞子一二三齜牙咧嘴的數聲訕笑,愈發呆滯。他怎麼不知道自己皮夾里何時有了童西的照片?

那本來就是子虛烏有的。

一幫人曖昧地笑起來,「呵呵呵,沒想到田小少爺還蠻有一套嘛。不錯,大哥我瞧著你們蠻配的,都一副書呆子樣。好吧,大哥我就行行好還給你吧。你還想給他留著吧,鬼丫頭?」痞子一號翻著皮夾吹了聲口哨,「該死的真有錢。」他把幾層都翻遍了,連硬幣兒都數過了,「照片在哪兒呀?哪兒有照片?」

「就在那個夾層里呀,我看見他放進去的。」童西湊過去,「給我,我自己來找。」她從痞子一號手里接過皮夾翻起來,「哪,不就在這里嗎?」說著她將皮夾用力朝前一扔。痞子一二三的視線隨著黑色的皮夾遠遠地飛過牆去,等他們「糟糕」一聲叫出來的時候,童西早就轉身跑出了一大截。

「該死的,居然敢誆我們!你去牆那邊撿錢,我們去追那小妞!砍死她!」

三人分頭跑開,只剩田小華一人傻坐在歪了車頭的單車前,分不清自己身上是打顫還是發燒了。

這個時候,童西正飛奔著回頭瞧身後追來的兩人,哼哼冷笑。想追她?也不看看自己是幾級的身手。她少說也是校際百米與三千米的冠軍,就憑那兩個痞子級的貨色,想追上她簡直是做夢。

「砰!」

「哎喲!」狂奔中的百米冠軍慘叫一聲,捂著鼻子抬起頭。暈,居然撞上了一棵樹。再前後左右望望,她傻了眼,這到哪里了?還有,前面是一條死胡同……

叫囂聲從後面傳來︰「就在那里!臭丫頭,敢耍我們?看你再往哪跑!」

不會這麼衰吧……

情急之下她跳起來就往牆上躥,可惜由于過度慌亂,憑她市級中學生跳高比賽參賽資格的水準也沒躥上去,只扒下幾塊灰來。

風蕭蕭兮易水寒,一失足成千古恨,唉,今後絕不可再做好人、逞英雄。千萬切記︰路見不平一個閃。

「喵。」一聲細細的貓叫傳進耳里,正在不死心地繼續在牆上扒灰的童西立刻停止了動作,豎起耳朵循聲望去。

只見堆在一個角落里的雜物突然動了動,接著又是一聲貓叫從里面傳出來。

她沖過去一推,發現那堆破破爛爛後面竟然是一個可以活動的小門。缺氧的大腦立刻充盈了鮮美的空氣。絕處逢生呀!她立刻擠身進去,前方是一條極狹窄的小路,窄得不像是應該存在于這個城市里的。但無妨,現在只要是路就可以了。她側著身體敏捷地順著小路向前跑去,追在身後的人並沒有跟過來。不一會兒,路面開闊起來。她擦了擦汗,認出這里已經到了家附近的一條小巷里。伸手模模口袋,她掏出一只黑色皮夾,正是田小華那時被搶去的。呵呵,這份人情又能換來田小華至少一個月的數學作業了。

「喵。」

貓叫聲響起在頭頂上方。她猛然抬起頭,一眼看到了一只小貓正立在牆頭。貓兒金色的眼楮在瞅她,片刻尾巴一甩,身形就到了她的面前。

「小妙?竟然是你?你怎麼跑到這里來了?」她既吃驚又高興。剛剛多虧了它,不然自己就慘了,「小妙,你是特地來幫我的嗎?」童西輕輕柔柔地抱起它,親了好幾下。她的小妙會救主人,真是一只勇敢又神奇的貓呀!

神奇的小妙突然瞪起了金色的大眼楮,怒道︰「放開啦!你要親到什麼時候?」

童西的腦袋一麻,手瞬間僵住,小妙于是「吧嗒」跳到了地上,舌忝著自己的爪子嘟囔著︰「果然有是這個味道……難道真是這家伙……喂?」

它抬起小小的貓臉,望著那個還在呆怔中的人類,語氣十分不滿︰「喂,你听見沒?喂,水珠!」

人類又是一驚,有了些許反應,「水、水珠?你叫誰?」

「這里還有誰?」

童西緊張地四處望望,最後指著自己,「叫我嗎?為、為什麼是水珠?」

金色的貓眼里透出一股怪異的光芒,「晾在你家外面的水珠內褲,不是你的嗎?」

童西大怒,「不是我的!你這只無禮的笨蛋貓!那是小桐的!我的是草莓的……」

「我管你穿什麼內褲。總之,草莓!」

「……」

「我問你,你是巫醫嗎?」

「不是。」

「那是咒禁師嗎?」

「不是!」

「道士呢?通靈師呢?」

人類怒道︰「我怎麼可能是那些?!」

貓咪頓時顯得既失望又懷疑,「你難道連一點法術也不會嗎?」

「我干嗎要會法術?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人類義憤填膺,又加了一句,「這世上的正常人沒幾個會法術的!」

「那我為什麼要去你家?」

「我不知道!難道是我把你抓來的嗎?」

一人一貓對瞪著,終于貓兒先呼出一口氣,「切,又被那個死女人騙了!」

童西的眼楮瞪得大大的,她居然听到貓罵人了!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什麼貓?從哪里來的?」

貓的目光恨恨的,哼了一聲,「你家的兩個死女人,像瘋子一樣大呼小叫,本少爺實在待不下去了就出來走走。」

童西眨了眨眼楮,「你對嬸嬸和小桐說話了嗎?不害怕才怪呢!她們一定是以為遇上妖怪了!」

天知道它只是剛剛跑出那個狹小的房間一步,輕輕地「喵」了一聲,沙發上的胖女人就像見了鬼一樣尖叫,後來又加上一個小的,拼命地對它扔枕頭、扔茶杯、扔卷紙,直到把它扔出門外去。

小貓又哼了一聲,斜睨向面前的人類,「妖怪?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人類,以為這個世界只有你們一族嗎?哼,無知又愚蠢的低等生物!」

「那你究竟是什麼?貓……精嗎?」

「貓精?呵,你知道真正的貓精是什麼樣子的嗎?」小貓一下跳到牆頭上,居高臨下俯瞰著人類,「踫上貓精你還有現在這麼完整嗎?早就連骨頭都不剩了。不過我就簡單多了,我只是要你幫個忙……」

明明只是那麼小的一只貓,童西卻莫名地感到了一股極大的壓迫感。她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咽下一口口水,「什、什麼忙?」

「先借你的血一用。」

「什麼?不要!」居然要放她的血?這妖怪果然不是善類!童西轉身拔腿就跑,恨不得直接跑到嶗山去找法師來除妖。小貓冷哼一聲,「想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幾乎沒听到腳步聲,童西只覺得背後被重重一撞,整個人撲倒在地上。貓爪踩上了她的後背,極為諷刺的語調響起來︰「你以為你能跑得掉嗎?」

童西咬著牙向後仰起頭,狹隘而局促的視野使她只看得到半張貓臉。依然是那樣靈巧的尖耳朵、大大的金眼楮,可那原本乖巧又可愛的小臉上此時卻顯得殺氣騰騰。貓嘴一張,尖利的牙齒直襲向她的後頸。

童西一閉眼,心中猛然涌起無限悲哀。她就要這麼死在這妖怪的口中了嗎?她剛剛十八歲的青春年華呀………可惡的開黑店的阿紫呀,送來這麼一個災星活活害死了她,即使到了天堂她也不會放過那個渣子的………爸爸呀、媽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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