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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我的水晶鞋 第8章(2)

不是很長的一段話,清秀而潦草的字體,是屬于歐陽秸的。她知道,所以她不能否認這是別人在開玩笑。

而他講的每一句話,也不含玩笑的成分嗎?

或許他是猜中她會對他的秘密好奇,所以才寫成這樣,看她出糗呢?

「如何?在迷惑嗎?」老板笑意更加了,「那個男孩自你們走後,前幾天來過了,送來了一封信。他說如果在他沒回來拿走之前,你要是來看了這個瓶子,就把這封信也給你。」

他拿出一個波浪紋路的淺綠色信封。

淡淡地飄著一絲綠茶的香味,信封上很干淨,只有幾個字——「佑縴親啟」。他……是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嗎?

打開信封,是一封信和一條銀色細紋的鏈子,而鏈子上的那個墜子……天哪!

她很想叫出來,竟然和水晶鞋一模一樣!和自己每天看著睡覺的水晶鞋一模一樣!只是它只有小手指的一半大小,但是造型是一致的,尤其是這般純淨的光澤。他怎會?

「佑縴,如果你能看到這封信,表示你已經看完我瓶子里的內容了。這條鏈子是我父母送我五歲的生日禮物,母親說這只水晶鞋是我們祖傳的吉祥物,我不知道為何與你的那只是一樣的。但是我從知道開始,一直沒有拿出來,只放著做鑰匙環。因為這個鏈子需要一個主人,她將是我要守護一生的公主。你願意戴上它嗎?」

歐陽秸……佑縴怔怔地看著手里冰冰的鏈子,到底他還瞞了她多少事情呢?

「好好珍惜這個男孩吧。」老板真誠的笑容里還多了一絲疼惜,「听說他下個月就要出國了,他是大二的交換生?」

什麼?!下個月他就要走?走哪里?

她的心思馬上被攪亂,「你說什麼,他要走?」她只听說他請假回家。

「嗯,听他提起,他是個交換生,只有三個月。下個月底他就要回去了。喂,你去哪里……」老板連忙招手,可是佑縴已經跑得只剩下一個背影。唉,他還沒說完呢,那個男孩說雖然是下個月底回去,但是只回去辦理轉學手續而已啊。她怎麼急成那樣?呵呵,呵呵。

歐陽秸,你個混蛋!

佑縴一跑回校舍,就一腳踹開歐陽秸的房間。好端端的跟她說喜歡她,讓她一池春水莫名其妙蕩漾,又突然听說他要出國,更加莫名其妙!

他是什麼意思?

「很好笑嗎?這樣耍我!」她對著空蕩蕩的房間亂叫,「氣死我了!」一個枕頭砸中他桌上的相框,「噗。」相框應聲落下。

歐陽家。

歐陽秸冷淡地應著眾人精光燦燦的眼神,與無限關懷的神情。

但他過來,可不是回應大家熱情來的。

「我有話要和你說。」他繞過大家,看了眼歐陽夫人,然後率先走進書房。

「哦哦。」歐陽夫人看著地上小小的行李,對一旁另外一個女子道︰「他大概就住蚌兩三天,隨便騰間客房給他吧。」

「你說,他要跟我說什麼?」對歐陽老爺扮個鬼臉,然後扭著優雅的姿態走進書房。

歐陽老爺眨眨眼,轉頭對正在提起歐陽秸行李的那個女子道︰「我想應該和你女兒有關。」

「呵呵。」女子只是笑笑,她想也是。佑縴,你也該回來了吧。

書房。

「哎喲,兒子,你變瘦啦?」歐陽夫人想要給歐陽秸一個熱情的懷抱,卻被他給避開。

真沒意思,還是她懷胎十月生的兒子咧。

歐陽秸冷淡的眼眸里,多了一絲溫和,「水晶鞋,是怎麼回事?」

「啊,你說什麼啊?」她還想裝蒜。

「為什麼佑縴的那只水晶鞋和我的一模一樣,而且巧的是她的也是她母親送的。她說那是王子找她的證據,而你給我的是我尋找公主的期望。」他隱隱地似乎猜到了什麼,「不會是你們合謀的吧?」

歐陽夫人一個驚訝的表情過後,就伸出食指和中指比出一個「V」的姿勢,笑得得意洋洋,「嘿嘿,你好聰明哦兒子。」

那是她和佑縴的母親在醫院的走廊見面的時候,他們看著彼此的孩子覺得非常可愛,那個時候他們抱著初生的嬰孩定了女圭女圭親。五年後,佑縴的母親應邀去了歐陽家當管家。

之後的事情,是他們未曾想過的。兩個孩子一見面,狀況連連,害他們定女圭女圭親的想法一直不敢對他們提出來。

後來約定,讓他們自己發展,如果可以就走到一起,歐陽家會把另外一只水晶鞋交給歐陽秸送給佑縴,如果無緣分,那麼佑縴的那只水晶鞋就歸還歐陽家,當女圭女圭親解約。

听過母親的話後,歐陽秸久久不能反應過來。

原來……他和佑縴之間,早就有了定親的約定。

原來佑縴等的那個王子,就是自己。

原來Cinderella就是……他們兩個人被他們大人耍得好苦。

「兒子,不要怪我們隱瞞了這個秘密,你要知道,如果提早告訴你們了,那你們的感情多少都會受到我們的影響,只是給你們的童年送去一個夢幻的故事,既可以期待,又可以回味。多好啊。」歐陽夫人還很滿意自己的安排。

佑縴如果做她媳婦,她是非常樂意的。在她襁褓里的時候,就已經喜歡得不得了了。

「不過,兒子,你確定喜歡佑縴的同時,她也喜歡你嗎?」

母親的話,猶響在耳側,他也不確定。

因為他未曾正式得到過她的答案。

校舍。

在歐陽秸走後的第十天,佑縴再一次在午後陽光里醒來。

那個討厭的人,為何走了還沒回來!是不是直接去國外了?

心,竟莫名地感到很疼。

她不得不承認,她……在想念他。

歐陽秸,謝謝你放在冰箱里的滿滿食物,謝謝你給我訂的三明治和鮮牛女乃。

歐陽秸,謝謝你貼在各個角落里的便條紙,讓我想起寫稿子累的時候,需要怎樣去放松。

歐陽秸,第十天了,為何你還不回來。

慢慢地睜開眼,卻嚇得跳起來,「歐陽秸?」

她是在做夢嗎?這個人莫名其妙地出現,又莫名其妙地離開,現在還是莫名其妙地登場,是不是她太想他,所以……產生幻覺了?

她需要冷靜一下,「死開,死開,這些亂七八糟的夢境。」

夢里,她抱著水晶鞋,而王子幫她緩緩穿上,那個人,就是……歐陽秸。

下樓的速度很快,卻在到客廳的時候頓住了腳步。佑縴驚訝的眼底映入多張臉龐,粱小希與皇源澈,葉卿箐和黑澤楓,陸言與月清隱,花娘和千靜魍。還有烏鴉和陸羽……他們都在這里!每一個人的手心里都捧著一個蠟燭,橘黃色的火焰如金黃色的稻田,燃亮她眼底的一片希望。他們……在干嗎?

二樓的房間傳出琵琶彈奏的低淺而優雅的旋律,仿佛清風撫過田野的輕柔與溫暖,淡淡的,淺淺的,卻直接到達她的心底。忽地全部的落地窗都被拉上,整個客廳里只剩下燭火燒得旺盛的光芒。

「那是我為你點亮的心。」歐陽秸抱著一個盒子慢慢走下樓。在家里他已經想得非常清楚,既然在一歲的時候,他們之間已經有了約定,沒有道理在二十年後,他還不能實現那個約定。而他,是真的喜歡她。他的公主,Cinderella……

她望著眾人的臉。輕笑,火焰覆蓋住整個光芒,一首華爾茲在客廳的音響里被悄悄播放。

她拿著自己的水晶鞋,呆呆地看著大家。

他打開盒子,拿出里面另外一只水晶鞋,然後彎下腰,替她緩緩穿上,還有她手里的那一只。白皙的腳丫子,與水晶鞋相融在一起,淡淡地亮出銀色的光澤。

看到她腳腕處的那一條銀色花紋細鏈,他的嘴角漸漸彎上,她……戴上了。

他向她伸出一只手,縴細而白皙的手指在空中劃出最紳士的邀請。她慢慢勾住嘴角,手心放入他的掌內,隨著他的遷移而慢慢飄動。

「什麼時候安排的?」她低頭詢問,為什麼只有她一個人不知道?

「昨天。」他輕語,並不隱瞞,「昨天晚上在上飛機之前,我打電話給花娘,讓把大家她請來的。」

什麼?原來就她一個人被蒙在鼓里。

「你接受了我的水晶鞋,佑縴。」他扶著她輕顫的身子,「Cinderella,你願意做我的新娘嗎?」提手撫過她的發絲,「我喜歡你,無論你對我的感覺有多少。如果曾經的我是你心里的一個陰影,那麼現在的我會用加倍的陽光來揮散你的陰影。相信我佑縴,無論現在還是將來,我都會做你的陽光。」

他這樣算是最鄭重的承諾嗎?只要有他這句話,就足夠了。

「你會像歐陽秸一樣送我水晶鞋嗎?」粱小希問皇源澈。

「不會,因為從一開始你就沒有佑縴那顆童話般的心。」看似堅不可摧,其實破碎得慘不忍睹。

「你會像歐陽秸一樣離開後才明白什麼是珍惜嗎?」葉卿箐問黑澤楓。

「不會,因為你對我的守望,不止佑縴倦戀的羽翼。」

「你會像歐陽秸一樣在我醉酒後還在一旁悉心照顧嗎?」陸言問月清隱。

「不會,因為你的酒量很好無須我操心,但若真有那麼一天我會的,因為能為嘔吐的人默默清理的對方,是一種深愛的表現。」

「你會像歐陽秸一樣精心布置這一場驚喜來哄我開心嗎?」花娘問千靜魍。

「不會,因為你對我的信心遠勝過水晶鞋獨自的守望。並且你討厭鋪張浪費。」

……

欣慰地看著一對對的情侶們沉浸在自己的愛情世界里,站在門口的佑母和歐陽夫婦和藹的笑容映照在燭光里,悄然退離現場。

在愛情的國度里,我們分不清到底該從一而終還是尊重感覺行走,只是往往在喜歡一個人的同時,被喜歡的一方總是會蒙蔽自己的雙眼。仿若童話故事的心的守望永遠都是理所當然的,當一切即將失去或者無意間看到了水晶鞋另外一半的光澤,那麼愛情……也就來了。只是是否也能同Cinderella一樣守望愛情,就需要付出同樣的心去經營和灌溉。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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