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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王後 第五章 幸好我不是男人(2)

「所以重點不在于船只的設計?」龔不悔將紙筆一放。

「不,船只自然也要改良,總是有助于行船。」婁戰來拿過紙筆,在上頭畫著簡單的山脈水流地圖。「只是這里剛好是鷺嶺脈尾,由于百年前地動造成了山形走樣,山岩像春筍般立于江面,會造成切風,船只難行,但要是除去山岩再建運河,這狀況應該就會改變。」

「若是如此……要除去的山岩,應該就是這幾個,然後再從這里截彎取直。」她從彎曲的江水一頭,橫畫接到彎曲的另一頭。

「聰明。」

「不過,建運河只要計劃周詳,費上幾年工夫便可成,但要除去山岩……這工程可就不小,得費上很多時間。」

「直接用炸的。」

「那不好計算,況且……要怎麼炸?」

「像這種立于江面上的山岩,底下肯定都被沖側出坑洞,等退潮時將炸藥擱置在坑洞處就行了。」

報不悔听到這,看向他的目光頓時無比崇拜。「原來還有這種做法……可這得要極諳水性的人去做才行,而且火藥劑量也要拿捏得當。」

「可不是,但這些事不需要咱們去頭痛。」婁戰來輕撫著她的發頂。「倒是你想好要怎麼修補那艘被炸壞的船了沒?」

「雋王爺說過,船首損壞的部分不大,艙底的部分已經著手修補,而我想要趁機在船首多添個造型,看起來比較成風。」說著,她又搶過紙筆,蘸了墨在上頭畫出船樣,而船首的地方則畫了一個龍頭。

「……蛇?」

報不悔橫他一眼,沒好氣地回道。「最好是你每次都猜蛇。」

「……每次?」

「嗯,我之前作了個夢,後來我猜那個人肯定是你。」她干脆把筆交給他,他既然能把龍雕得那麼漂亮,作畫應該更是難不倒他吧。

婁戰來接過筆卻沒動手,只靜靜地注視著她,「夢里頭是什麼情境?」

「那時候我還很小,我在雕木頭,你卻笑我在雕蛇,我氣得說蛇會有角嗎?」她說著忍不住低笑,笑了好一會兒,卻瞧他一點反應都沒有。「我猜錯了嗎?那人不是你?」

她用記憶碎片拼湊出殘破的過去,而每個碎片里頭一定都有他,不管是在什麼困境里,他都保護著她。

是他,但……「……你恢復記憶了?」拿著筆的手微顫著。

他的美夢就快要醒了嗎?他應該快點做個了斷吧?決定當個君子還是小人的時間已經到了?

「沒,我只記得你。」

「沒有其他?」

「沒有,所以我在想……我一定很喜歡你,所以才會只記得關于你的事。」她輕撫他瞬間蒼白的俊臉。「戰來,你在擔心什麼?」

「……沒。」手動了動,開始作畫,畫出她想要的龍。

「對,就是這個樣子……栩栩如生,像是瞬間就會騰雲駕霧飛上天般的龍。」她貼近他,看著威風凜凜的龍在他的筆下逐漸成形。

「你又見過龍了?」他好笑道。

「就是這種感覺,威風霸氣。」她在他的耳邊說著,熱氣捧過他的耳朵。

「不悔。」

「嗯?」

「靠太近了。」她的胸幾乎貼在他的背上,盡避她的胸上系著束布,他依舊可以感覺到柔軟。

「啊!對不起,我忘了你的背部有傷!」她趕忙跳起來。「疼嗎?疼嗎?」

婁戰來笑看著她。他在意的可不是傷,而是兩人靠得太近,會讓他選擇當個小人,先將她佔為己有。

「不疼。」

「怎麼可能?你把袍子月兌掉讓我瞧瞧。」說著,她已經動手月兌他的衣衫。

知道勸阻無效,婁戰來由著她月兌,露出他肌理勻稱的體魄,再緩緩地解開纏在身上的布巾。

「你的傷好得很慢。」看著他身上才剛結痴的傷口,她皺起眉。

「大概吧。」他不怎麼在意地回道。

「會不會是藥不好?還是請王爺再找個厲害的大夫來吧。」

「不用了,我的體質就是如此,傷好得比較慢。」

「有這種體質嗎?」她緩緩地幫他纏上布巾,但看著那從後背到胸口密密麻麻的大小傷痕,她不由得用指尖輕撫著,去想象他受這些傷的時候是什麼感受。「你身上的傷痕為何這麼多?」

「仇人多。」他狀似漫不經心地說。

「為什麼仇人多?」

「大概是到處尋歡作樂,惹了不少仇人。」說時,朝她笑得慵邪。

報不悔聞言,小手毫不客氣地往他胸膛拍下。

力道不大,婁戰來卻作勢往後倒,她嚇得趕忙將他拉起,卻被他一把拉進了懷里,她不禁惱道。「你耍我!」

可惡,明明就上過當,為何又上當了?

「開個玩笑,犯得著這麼認真?」婁戰來放聲笑著,拉開她些許「瞧,真是留下了個巴掌印。」

看他的胸瞪果真印上一個紅手印,她有些抱歉地垂下臉。「我以為我沒有打得很用力。」說著,小手不往地在上頭輕撫,還不往地吹著氣。

他的身形修長,穿著錦袍總覺得他偏瘦,然一月兌下袍子,卻發現他的骨架很漂亮,胸膛厚實極了,極富彈性。

「不悔……別再踫。」

驀地,小手被擒住,她疑惑地抬眼,對上那雙即使在背光處也會熠亮的眸。

她的心漏跳了教拍,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簡直是在輕薄他了。

「小氣,大不了一報還一報,還你便是。」她挺直身靠近他。

「你小心我真把你給吃了。」他那低啞聲嗓像是從齒縫間擠出。

「吃啊。」她可沒在怕。「誰吃誰還不知道。」

婁戰來被她沒心眼的話給逗笑,忍不住再將她樓進懷里,輕吻著她的額,長指不斬來回輕撫著她小巧玉潤的貝耳。

「會癢啦。」她不斷地躲著。

「是嗎?」

她越躲他越是想逗她,她起身要逃,他就跟著追,才將她撲倒在床,正要好好逗個過癮時,門板卻突地被推開--

「……你們在做什麼?!」儷人瞪大秀麗水眸,僵在門邊。

兩個玩鬧到床上的人互看對方一眼,一個沒穿袍子,一個發散衣亂,這情景任誰來看都會誤解吧,不過還是得解釋。

「我們在玩。」咳了聲,龔不悔坐起身,正經以對。

「玩什麼?」儷人顫著聲,抓在門板上的手微顫,像要將門板給拆了。

「就……」

「咳,就是鬧著玩,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另一道男音從門外響起。

「雋王爺!」一見相太極,龔不悔如見救星般地歡迎。

近來儷人管很多,像是極不允許兩人單獨相處,逮著機會便溜進房內破壞他們獨處,真是太不機伶了。

相太極咳了聲,走進房內,暗惱自己出場時,總是很容易遇到一些狀況,好比眼前,兩人玩鬧過頭被正妻捉奸在床,而他還得出面打圓場,真是……好傷腦筋。

「不知道婁皇子今兒個傷勢好些了沒?」

「好是好,但好得太慢。」龔不悔瞧婁戰來起身著衣,解釋道。「剛剛就是在瞧他的傷,才剛收口而已。」

「是嗎?」他不禁微皺起眉。「我再派人從來興城找大夫過來診治好了。」

「那就麻煩王爺了。」事關婁戰來的傷勢,龔不悔也不客氣。「王爺,今兒個我和戰來想出了一些治水法子,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听?」

「當然!快說快說!」相太極喜出望外,跟著她走到案邊,看她指著畫說明,一會听婁戰來解釋細節,三個人湊在一塊,聊得沒完沒了,簡直是欲罷不能。

儷人被晾在一旁,不住地打量著婁戰來,憂心他與主子走得太近,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阻止兩人相處。

眼前寄人籬下,二爺又沒了記憶,加上婁戰來編了謊,假造兩人身分,卻無法拆穿,她實在是無計可施。

而三人討論到最後,相太極簡直開心得快要飛上天,感覺像是被宣告藥石同效的病患,得到一帖良藥,為此欣喜若狂。

「我馬上派人著手處理。」他抓著畫就要走,卻像是想到什麼又突地回頭「對了,今兒個鎮上很熱鬧,婁皇子的身子要是挺得往,就到鎮上走走吧。」

「可以到外頭走走?」龔不悔聞言,雙眼發亮。

「你這說法,好像我把你們給囚在這兒似的。我今兒個來,就是怕你們待得發悶。」相太極沒好氣地說。「每年入秋之後,為了祈求行船安全,鎮上會結彩樓辦龍王祭祈求平安,像現在,外頭的怒濤江就在比賽泅水,城里的商鋪會賣一些應景的玩意兒,越夜越有趣。」

「真的?」說著,她眼巴巴地看看婁戰來。

婁戰來被她充滿期望的目光逗笑。一見他笑,龔不悔立刻歡呼起來,知道他這表情就是答應了。

「我也要去。」儷人立刻向前一步

天色快暗了,她怎能讓他倆到外頭玩樂?就算婁皇子現在不知道二爺是個姑娘家,可天曉得會發生什麼意外?

「好啊」龔不悔不假忍索地答應。

待相太極一走,儷人立刻緊挽著主子,不讓她月兌離自個兒身邊半步。

「儷人,你拉得這麼緊,是要我怎麼走路?」沒好氣地映了她一眼。

「這樣待會到鎮上才不會走散。」

報不悔沒轍,只能由著她挽著,直盯著和侍從走在一旁的婁戰來背影。

一行人離開別院,外頭人潮不少,鎮里的鋪子全都張燈結彩,搞得像是過年,教龔不悔興奮地不往張望四周,就怕錯失了什麼有趣的玩意兒。

「二爺。」

「嗯?」

「你可還記得奴婢說過,二爺有個未婚夫。」

報不悔一愣,壓根是把這事給忘得一干二淨了。「儷人,突然提起這件事是怎麼了?」她想,也許是因為近日和戰來相處氣氛太融洽,才會讓儷人提醒她。

「奴婢希望二爺記得,去暮城里有人正等著二爺歸去。」

她模模鼻子,「儷人,你說等待的人是誰?」

「當然是二爺的未婚夫」

「為何不是我的姐姐?」龔不悔笑問著,見儷人眼神飄了下,又道。「要說最擔心我安危的人,除了你說的未婚夫便是我的姐姐,可為何你只提起那人卻沒說我姐姐呢?」

靶覺儷人好像跟她的未婚夫很熟似的。她不想多疑,可她現在連自己到底有沒有未婚夫都很懷疑。

「大小姐自然也擔心著二爺啊。」儷人急道。

「那你說,為何婁皇子說我是他的隨從,你卻一點都不反駁?」

儷人一怔,趕緊解釋,「這……是權宜之計,畢音眼前寄人籬下,有些事總是不好說白。」

「可是你不說清楚反會把我搞混,你說我該相信誰?」

「二爺不相信我?」她臉色劇白。

「相信。」龔不悔不假思索地說,「我深信你絕不會加害于我……儷人,這點我沒說錯,對不?」

「當然。」

「那就好了,反正等我恢復記憶,什麼事都沒了。」她往前望去,瞧見那日光顧過的藥材行,便提議,「走,咱們到藥材行。」

儷人緊緊跟著,因為龔不悔提起恢復記憶,教她神情凝重得很。

她得想法子跟王爺聯系上她雖有聯絡用煙彈卻又不敢亂施,就怕會錯引追兵,甚至是引來龔家軍……忖著,察覺有人注視自己,不由得抬眼望去,對上婁戰來如刃的利眼,一剎那,她呼吸一窒,幾乎以為自己的心思被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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