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痴心只為你 第四章

斑燒昏迷了幾天後,李心宸茫然的醒來,卻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皇宮,到了沐府這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她艱難的從即使鋪上了幾層柔軟被褥,躺起來卻依舊嫌冷硬的木板床上坐起身,伸手接下薩嬤嬤遞來的冷茶水緩緩的喝了口。

不必多問,甚至連努力的思索都不用,她就知道這兒肯定是將軍府里頭最偏僻的院落,且慘澹久無人居。

瞧著屋壁四周斑駁月兌落的老舊程度,她忍不住輕笑了起來,笑容有些苦也有澀。

「公主,您還好吧?」薩嬤嬤有些不忍的開口詢問。

沐將軍那個男人真是夠無心無情的,在抱著昏迷的公主離開皇宮的剎那,他不只擋下了所有要陪同前來伺候公主的宮女,甚至連她這個從小照顧公主的女乃娘都讓他給驅開。

若不是她苦苦堅持,一路追在馬車後頭到了沐府,恐怕高燒昏迷的公主早讓他丟在沐府荒涼的院落里,任著自生自滅了。

一想到期間沐府只派個管家領著大夫來過一次,而沐雲本人連個影子都沒出現過,薩嬤嬤就又怒又氣的忍不住想抱怨。

「薩嬤嬤,你不該跟來的。」李心宸嘆了口氣,幽幽的說著。

她只會連累薩嬤嬤,給她添麻煩。

「可薩嬤嬤我若不伺候公主,還能服著誰呢?後宮里那種明爭暗斗,人人表面都笑臉迎人,可暗地里卻插人一刀的日子,薩嬤嬤過怕了……只要能跟在公主身邊,出了宮就算再不濟,也總比宮里強過百倍。」薩嬤嬤抬頭望了屋內的清寒簡陋布置,堅定的說出了自己心里的話。

「只是……公主為何執意要沐將軍那樣的男子?他不是好人,太無心殘忍會傷了公主的——」薩嬤嬤憂心的低聲說著。

但勸阻李心宸的話還沒說完,沐雲清冷澆落的嗓音便從門外傳了過來。

「站在我沐府的地盤上,數落著我這主人的不是……老太婆,你也真夠有膽的!」他推門走了進來,不等薩嬤嬤充滿敵意的瞪視目光告一段落,便失聲奪人的開口要她滾出去。

「馬上滾出沐家,多嘴的老太婆!」他冷厲的指著門口。

「不!我老太婆是跟來系護公主的,就算你們趕我,我也不走!」薩嬤嬤死命的回身抱住李心宸,一副誓死捍衛主子的堅決表情。

「請你別趕薩嬤嬤走,她不是有意的!」李心宸抱著薩嬤嬤的手臂,哀哀的向沐雲求情。

「公主似乎忘了自己之前說過的話……」沐雲走上前粗魯的拉下李心宸,絲毫不管她大病罷愈的虛弱身子能否支撐得了。

他伸出手,粗糙的大掌輕輕的撫過她的削瘦臉頰,眼里有抹連隱藏都嫌麻煩的厭惡。

若不是看在她公主身分的份上,死在沐府會給他招來麻煩,他才不願跨進這頹圯的荒廢院落一步。

連始起腳跨過門檻都嫌費事!

「沐雲,你……」為他從來未曾有過、看似溫柔的舉動,李心宸心悸了下。

她抬眼,小臉上有羞澀也有不解錯愕。

「沐將軍!」他不耐的抽回手,冷冷的丟來一句。

老半晌過後,李心宸總算弄懂他在說什麼。

「沐將軍……將軍大人!」她暗自傷神的斂下眉眼,低頭對他福了福身子。

她明白他的意思,他要她記得自己的話,舍下公主的身分,以一個侍妾的方式去听從他的話。

既然不許喊他的名,那就依他的意……喊一聲將軍吧!

只是心里仍然為了這一聲,明顯就是故意要拉開彼此距離的生澀稱呼而酸楚不已。

「既然知道我是將軍大人,是沐府的主子,那這個煩人的老太婆,你給我攆了出去!」他雙手交抱胸前,冷冷的等著李心宸接下來的舉動。

她應該知道若不想惹他不快,最好是別違逆他的任何要求。

「可薩嬤嬤是我的女乃娘……」沒料到他會這麼無情,李心宸錯愕的怔了下,不死心的仍想掙扎,卻在見到他益發冰冷的眼神時,瑟縮的住了口。

她咬著唇為難的看著沐雲,再回頭看看薩嬤嬤,進退兩難的不知知何是好。

算了吧!如果連這麼疼自己的薩嬤嬤她都留不住,還要任她老人家流落在外頭,那她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無法可想之中,李心宸吃力的搖搖頭,面色蒼白的開了口。

「若將軍大人容不下一個小小的嬤嬤在您府中,那心宸和薩嬤嬤一起離開便是……反正早晚都得要走的,將軍府終究也容不下一個什麼……也不是的女人。」她抖著唇,蒼白至極的青了好大的力氣,才把此生第一次,近似不遜和威脅頂撞的言語說出口。

听見她的話,沐雲黑厲的眸里有著一抹訝異浮餅,跟著便是尾隨而來的怒氣。

這女人倒真是該死得緊,明知皇上的旨意是要她待在沐府三個月,這會卻明目張膽的說要走?

「你倒也真有勇氣,先是在皇上面前毫無廉恥的巴咬著我不放,現在好不容易讓你如願以償進了沐府,這會卻說要離開?你當我沐府是什麼地方?客店還是茶樓?能隨你來去自如!」沐雲俊美的臉龐上突地揚起一抹與此番話語不搭軋的微笑,他伸手托住李心宸的後腦勺,將她驚愕的小臉扣定在自己眼前。

「老太婆!看在她不怕死出口相脅的份上,你若是願意在沐府做牛做馬伺候別人,就快點滾下去,否則怎麼來就怎麼去,這兒沒人會攔你。」他冷冷的一手指著門,冰冷的威脅言語逼得一心只想系護李心宸的薩嬤嬤,不得不先低頭轉身走了出去。

接著他轉過頭,銳利的眸直勾勾的鎖著李心宸,陰狼得好似想將她拆吞入月復。

他不懂,這世上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愚昧的女人,為了她們口中看不見也模不著邊際的愚蠢依態,不顧一切的想走到一個永遠不會愛人的男人身邊?

許多年以前,那個曾經讓他喚做娘親的女人如此,多年以後這個天宇皇朝的丑公主也一樣,原來世間的女人都沒有差別,傻得以為只要流淚付出一切,就可以讓無情的男人回心轉意的愛上她們!

但是他不同,這輩子他不會愛上任何女人,更不會像他那個風流的親爹一樣,四處留情的讓許多莫名其妙的女人跨進家門,然後將好好的宅院鬧得雞飛狗跳、雞犬不寧!

幼時不堪的回憶在這一剎緩緩的涌現,他狠狠地暗自握拳,用盡全身力量使勁的想讓那些痛處在此際離開體內,卻發現面前浮現的竟是娘親病弱的面容,盈滿淚水的雙眸似夢似幻的慢慢與她的丑顏交疊混融。

「該死的!」痛楚席卷中,沐雲恨恨的低咒一聲,跟著猛然擰眉狙瞪李心宸。

「將……將軍,你……」眼見屋內現在只剩下自己和沐雲。對著他仿似欲殺人的冰寒瞪視,李心宸下意識的想往後退。

不為別的,只因為他冰厲的眼伸,太令人害怕。

「怎麼,這會倒怕起我來了?方才出聲威脅的狠勁去哪兒了?你的勇氣就這麼少得可憐?」沐雲托著她後腦勺的掌,緩緩的移了下來,停扣住她的縴腰,稍微使勁一拉,她輕軟的身子就像棉絮般的落人他的懷抱。

「你……放開我……」從沒讓男人這麼緊纏交抱過的身子,再也難忍驚懼的抖了起來。

那一夜,他在宸宮里惡劣的不堪行止,再次浮現眼前……為了不讓兩人之間的暖昧交纏延續成滔天禍事,她小手抵著他的肩,回避的寧可以最不願示人的半張丑容朝向著他。

如果不能愛她,就別來沾惹她的身子,最好連踫都別踫!

這樣她才能以不怨不恨的心情,不帶憾恨的離開這里。

別踫我——不能愛就別招惹我!

她用盡力量的在心里喊著,卻沒發現一張一闔的唇瓣已在無意間將自己的心事泄漏了出去。

「我听見了!」

沐雲過于清朗惑人的嗓音由她頭頂上方傳了下來,錯愕的抬起眼,這才發現他竟在咧嘴輕笑。

「不愛就別踫你?你這丑顏女的貪心反倒更勝我以往所見的其他女人。」明知她蓄意將半張丑臉對著自己,好讓他倒盡胃口,可他偏就是不想如她的意。

他改變主意了,越不能動的女人,他偏就越想蹂躪她!

他不信世上會有女人可以一輩子不離不棄的戀著一個無情男人……

也更想看看若身子和心都讓他奪去了,那她口中的不怨不恨,還能剩下幾分?

在李心宸的錯愕注視間,沐雲伸手撫上她殘缺的半面容顏,過于細膩專注的神情,讓她心悸的無法做出任何抵抗。

苞著鐵臂一伸橫過她的身軀,將她抱了起來,扔進鋪著柔軟被褥的床榻。

「將軍,你……」摔疼身軀的剎那,理智也拉了回來,李心宸睜著驚異的水眸,下意識的直往後退。

「別退!再退你這不堪一擊的小腦袋,就會撞上牆面的。」沐雲跟上了床,溫熱的大掌在她後退到要撞上牆之際,眼明手快的制止了慘事的發生。

「你……你……不是討厭我,為何還……」他噙著微笑的臉龐過于溫柔,讓她看傻得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夢里。

「小傻兒,在氣怒之下說的話怎能當真的,你看我現在的模樣,會像是在欺哄人的樣子嗎?」

他幽黑的眸里有一絲冷清的光焰飛掠,只是過于刻意佯裝出來的柔情卻讓從未見過男人無情撩撥的她,失措的陷了下去。

「你……你是真的?」她驚愕的伸出柔荑,顫抖又遲疑的撫上他的俊逸容顏。

已經激動狂跳的胸口,此刻更加晃蕩飛揚了起來!

心醉神迷之際,男人的手掌悄悄的拉開了她腰間系帶,在她未知覺之際,拉下了素白的單薄衣裳,將她推落于被褥之間。

「雖然容顏是天下無匹的丑,可身子倒還勉強入得了眼。」他壓子,在她回神抵抗之前,只掌箝住她的雙手,另一掌扣著她的腰間,削薄的唇隔著單薄的兜衣,叼住胸前高聳的蓓蕾嚙咬啃吻。

「不!」一陣怪異熾人的火熱由胸前蔓延開來,驚得她羞喘不已,而芳心卻為了他無心的話語更加冷寒了起來。

「放開我!別這樣……」尖叫尚未全月兌出口,他粗糙的大掌便由兜衣外頭探了進去,握上她胸口的渾圓柔軟,讓她抗拒的低嚷聲,瞬間驚嚇的失了下文。

「別說你不愛……瞧你現在的模樣,肯定也是喜歡的!」他不耐的扯下礙事的兜衣,在胸前那兩團雪白豐腴彈出之際,冷眯了雙眼。

這丑女人的身子,倒還柔軟誘人得緊,雪白似水的柔女敕身軀,證明宸宮那夜他並未看走眼。

只是當思及畫軸上的那些丑陋駙馬人選,忍不住卻是一把莫名心火燒起。

長兩大手開始強悍的覆蓋住她的雪峰,發狠殘佞的揉捏擠壓。

「沐雲,你放開我……我來不是要讓你……讓你……」她不斷掙扎,破碎的句子由顫抖的嘴里傳出,卻惹得他更加不快。

「不是讓我什麼?輕薄戲弄?少裝什麼高不可攀,微臣以為堂堂的公主甘願無名無分的跟著我,不就是為了想讓我這麼戲侮……」他眉目冷凜,臉帶邪笑的低頭緊咬住她艷紅的蓓蕾吸吮,空出來的手滑移到她裙里,放肆的捻她股間的柔軟。

「啊——」她臉蛋漲紅,語不成句的驚喘出聲。

他怎麼可以如此孟浪的待她……

她小手無力的捶著他,晶亮的眼瞳里開始有匯聚的眼淚。

「你還真有兩下子,這欲拒還迎的戲碼肯定推演已久,連我幾乎都讓你騙了。」

他無情的冷笑著,太過冰涼的注視讓她驚惶的不知哪來一股力量,推開了他就要逃。

「想走去哪?這兒是我的地盤,連你都是我的!」隨著他寒涼嗓音的落下,她殘存的單薄衣裙,也讓他一把撕裂成片。

「不要!」她怔了下,驚慌的拉過錦被想遮住扁果身子,但他卻手腳更快的扯過被褥,摜于身後地上。

「不必費事遮掩,反正終究得讓我瞧的!」他嘎啞著嗓音開口,滿是欲念的雙眸毫不隱瞞的鎖著她嬌美身軀。

「不!」她雙手抱著胸,徒勞無功的想護住自己光潔身子。

他不肯放松的兩手抓住她露在前頭的細白足踝,使勁一扳,將她雪白大腿分了開來,灼熱的眼注視著下頭那片粉色幽穴。

似火的手指,惡意的探了進去,嫻熟的撩動逗弄。

「沐雲……求你……」她忍著想落淚的沖動,硬生生的把卡在喉間的哽咽吞了回去。

只因為他的眼神好冰冷,沒有絲毫憐惜的展露。

「求我什麼?求我讓你走?不可能,至少這一刻沒這可能,誰教是你先招惹我的!」他嗓音粗嘎濃沉的開了口,有些氣息不穩,也有些無法言明的狼狽。

如此青澀的身子,竟然會讓他像毛頭孩子似的差點失了魂,險些就要擁住她了!

他惱火,抽掠的手指益發狠絕冷情。

「不!求你放了我,我知道自己錯了,不該痴心妄想能多見你幾回,我走!馬上就走!」她悲哀驚慌的低喊,用盡全身力量的推開他,死命的想護住自己殘存的清白和讓他棄之如敝屣的一顆心。

她逃了開來,像驚弓之鳥般的想從他的面前飛出。

「來不及了!是你先惹上我,既然是侍妾就得有做人侍妾的樣子,而不違逆主子意思,是你第一件該學的!」沐雲擋回她險些要跌出床榻的身子,攔腰翻過她,讓她俯趴在床褥上,草草解開自己的褲頭抬高她的臀,毫不憐香惜玉的硬是將自己的碩大,由後方挺入她的柔軟緊窒里。

一個毫不遲疑的沖刺,狠狠的貫穿她看澀的身子。

她嘶啞的喊了出來,嬌小的身軀在他的侵犯下,僵硬的險些化成石像,碎裂成片!

鄙暗象征清白已逝的血滴,沿著雪白大腿落了下來,卻在要滴落被褥之際,讓他以臨時撕下的衣袍下擺接拭干淨。

他不信!他要看看女人口中的愛能有多深,在受到無情的對待後,還會像那個棄他而去的娘親一樣至死都不悔嗎?

「記住你是我的女人!就算將來離開沐府,入了空門,仍然是屬于我一人的。」他無情的宣告話語,讓她多年來未曾流下的眼淚終于潰決。

即便付出了清白身子,他仍不會要她……不會留下她……

沒管她此刻的眼淚有多脆弱和令人憐惜,他不願再忍的挺起腰桿,一次一次的將自己深埋入她的嬌美身軀。

狂肆猛烈,如火般的撞擊、掠奪著她的青澀甜美。

「啊——」她難忍痛楚的擰起眉,卻在撕裂的痛苦之後,意外的嘗到了令人失魂的甜美銷魂。

「早知這身子如此誘人,那一夜就先該要了你的。」他目光激切的鎖住她迷茫泛著紅暈的臉蛋,嗓音嘎啞的扯唇一笑。

伸手翻過她身子,他分開她的腿,讓早已痴迷失了神魂的她跨坐自己身上,抬上她的,再一次深入她的深邃緊窒里。

汗水和歡愉糾結難分的當下,他讓她俯在自己的肩上,隨著每一次癲狂的貫穿律動,大掌有意識的在她剛結上傷疤的果背游移撫模。

隨著高潮來臨的那一刻,他低頭貼著她的耳喑,說出了一句會讓她心碎的無情話語,然後一個挺身在她體內釋放出所有的火熱,也讓她再也止不了的淚水,隨之飛落……

×××

那一日在偏僻無人的院落房里,沐雲以探病為名,奪了她的清白身子,之後就將她丟開,數十日來不聞不問的連個人影也沒見到。

而她卻在那日之後,讓他的老女乃女乃招了過去,開始每天從早到晚的女誡和婦規听講。

沐府老夫人表面上是說為她好,才讓人督促她重溫女誡、誦婦規,但實際上卻暗地里在言談間譏諷她不知羞恥的倒貼給沐家,說她性子不端不重,沒有公主該有的儀範德行。

忍著想掉淚的感覺,李心宸緩緩的走上沐府曲折的小徑,準備在一天的婦規女誡背誦凌虐過後,回到暫時棲身的院落里躲藏,舌忝洗心里的傷口。

卻在小徑邊上的矮樹叢里听見了竊竊的私語聲。

幾名平時在沐府老夫人房里伺候的丫頭和老嬤子們,正趁著臨睡前的短暫空檔,互相訴說著府里最近發生的大小閑事。

李心宸蓮足頓了下,跟著不想再多听聞言的往前走去。

然而身後卻傳來那班下人的低笑嘲弄聲。

「說什麼高高在上的公主,還不是和青樓女子一樣,自動倒貼上咱們將軍……」躲在樹叢後的一名丫頭,咯咯笑了起來,尖銳的笑聲讓李心宸想沒听見都難。

她難堪震驚的侵在原地,身子搖搖晃晃的幾乎要站不穩。

「說的是,也不瞧瞧自己的丑陋模樣,即便是公主又怎麼樣,若沒有皇上在後頭幫著撐腰,憑她的長相怕是連沐府大門都進不了,因為光是老夫人那一關,就有她好受的!」另一名聲音听起來有幾許沙啞的老嬤子,訕笑的接話。

「對對……誰都知道沐府幾個兒孫里頭,老夫人最疼的就是將軍,所以才會舍了慶州的祖宅,獨自搬到將軍這兒來長住,因此哪個妄想當將軍夫人的女人,都得皮繃緊點,先過了老夫人這關才算數。」

「可那丑公主,一沒容貌二沒婦德,難怪老夫人要讓她每日上房里背誦女誡!」另一個丫頭接著說道。

「嗯!對了,我還听將軍書樓前當差的小丁說,將軍這些夜里都在秉燭夜讀,累了就睡在後頭的寢房里,似乎沒跨進公主的院落一步,我看恐怕是公主臉上的丑陋胎記,足以嚇走任何男子,所以將軍也可能是覺得倒盡胃口的不想見她。」

「那個丑公主恐怕永遠都等不到將軍的寵幸了,只能孤單的留在自己的院落里,和寂寞作伴。」

說著說著,幾名丫頭老嬤子們全笑了出來,卻沒發現外頭听得揪心,險些要軟倒的李心宸。

她怔忡的伸手撫上自己有著丑陋胎疤的臉龐,再也听不下去的移動著已經麻木的身子,緩緩的走向前方小徑。

那天他在她耳邊說了一個要求——

不許她把兩人之間發生的事說出去,那日的交纏只是個戲弄,他不會承認的。

而那唯一能證明她清白的沾血碎布,也在當時讓他一並取走!

他是存心要和她撇得干干淨淨,不留一點牽連。

李心宸空洞的目光淒然的盯著地上,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已經走上了回廊,還險些撞上迎面而來的一男一女。

對方閃了開來,她卻傻愣愣的垂著臉蛋朝回廊石柱走去。

「你的眼楮在看哪里?」沐雲的大掌在她要把自己撞得頭破血流之際,搶先抵住了她的額,跟著帶著不悅、冰寒的嗓音由她腦袋上方傳了下來。

「沐……」她心驚的抬起臉,不敢置信的正要喚他,到口未完的話卻在見到他身旁的美麗女子時,硬生生的嘎然中止。

望著他另一只還擱在那女人腰間的手,她整個身子瞬間冷了起來,腳步踉蹌的往後退了幾步。

好美!好艷的女子……那張潔白無瑕的臉蛋,更是連女人看了都會心動。

她怔怔的望著對方,想伸手捂住自己殘缺容顏的渴望比任何時候都來得激烈。

難怪沐雲不要自己,而要這樣美麗的女子,換成她是男人,也會想要選擇賞心悅目的女人的!

「沐什麼……幾天不見,連我是誰都忘記了!」沒把她眼里的難堪當成一回事,沐雲收回擺在妖艷女子身上的手,向前跨出一步,拉過她垂落在胸前的長辮,將她扯了回來。

「怎麼,沒人伺候你就連頭也不會梳了!」他握著她垂到腰間的長辮,有些不悅的眯起眼。

不久前,她還是個高高在上的公主,滿頭的青絲梳成了搖曳的雲髻,勉強還有點皇室公主的模樣,可現在原本跟在她身邊的老嬤子已讓他叫到沐府別處當成下人使喚,沒了服侍的宮人,她就像失了手腳的廢人一樣,連個像樣的發髻都梳不成。

瞧她的模樣,達沐府的丫頭都比她強個百倍。

「我……」听見他冷冷的譏誚話語,李心宸心顫的就要後退,難堪的淚水開始在眼眶里打轉。

她的確不太會梳頭,那麼長的頭發每天光是梳理就讓她手忙腳亂的,莫說還要梳個發髻出來,連光結個發辮都能讓她扯斷了許多發。

「你不會又想哭了吧!」他揪眉瞪著她,握著她柔滑長瓣的大手卻下意識的怎麼也不想放。

「我不會哭!因為將軍曾說缺了容貌的女人,流出的眼淚只會讓自己更加輕賤!」她咬著牙抬頭看他,眼里的心碎清楚流露。

盡避再想哭,她還是會盡力的把將要出口的哽咽吞回去,因為是他說女人的眼淚什麼也不是……

就算流干了也不值一哂。

這一刻,李心宸不顧頭皮上傳來的輕微疼痛,硬是從他緊握的手里扯回自己的發辮,然後像驚弓之鳥似的越過他逃了開來。

因為她發現……自己竟然會因他身邊站著其他女人而嫉妒、心痛……

是不該!怎麼也不應發生的多余情緒!

「將軍!」眼見嬌小的身影匆匆的穿過長廊,消失在前方,這頭妖艷的美麗女子,終于忍不住的出聲叫喚從李心宸雜去後就一直望著她身影的男人。

「有事?」沐雲回過神,糾著眉宇冷冰冰的對著她開口。

「將軍花了百兩銀子從花樓叫來流霓,不會就只是想讓流霓看那個有膽識敢招惹高傲猛獅的公主,生得何種模樣吧?」京城里向來不賣身只賣笑的花魁娘子,艷麗非凡的翻了下白眼。

若非看在這男人常听她唱小曲捧場的份上,又頗有誠意的砸了百兩銀子來請她過府唱曲給沐老夫人听,否則她哪這麼多閑工夫陪他瞎磨。

「你現在看到了!」沐雲涼涼的倚著欄柱開口。

他想將注意力擺回眼前的絕色美女身上,只是耳邊卻莫名其妙的老傳來另一名女子方才心碎的話語——

我不會哭!因為將軍曾說缺了容貌的女人,流出的眼淚只會讓自己更加輕賤!

他有些厭煩的擇擇衣袍下擺,決定不再多想的舉腳往前走。

「是啊!美麗的公主……是有本事讓男人為她瘋狂的。」流霓笑了笑,誠心贊嘆的話語讓沐雲不快的攏起唐。

「流霓,這種蠢話竟會由你這眼高于頂的女人口里傳來!那丑顏女美麗?哼!我看你該回去好好洗洗眼了。」沐雲嗤之以鼻的哂笑,完全不把她的話听進去。

「是嗎?」流霓長長的睫垂了下來,眼里有抹嘲弄升起。

世間的男人大都只重外表,從未好好的用心眼去感受和愛人,所以才會看不見那張殘缺容顏後頭的繚繞情絲……

濃烈、纏綿得足以融化所有鐵石心腸!

而這高高在上的大將軍,總有一天也會嘗到苦果的!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