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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怕愛上我 第八章

「你上次形象重塑的提案不錯,如果發揮得好的話,企畫內容大有可為。看來請了兩天假,你也不是全無收獲的。」

易海舲鼓勵的話,撥開了近日罩在李和欣心頭的一點烏雲,不過撥雲仍無法見日,只有一小方清清朗朗的天空勉強透露著乍喜的痕跡。

滿腦子都是席濟民強而有力的擁抱和纏綿怫惻的熱吻,李和欣尚無法沉澱自己該以什麼態度面對。那天,她真的體會到他的愛了,可是認知里對他過去的「光榮歷史」疑慮未消,他認真的程度到底有多少?比起他交往過的女人,她可能連二○○三年的百大都排不上,這樣的她,留得住他?

包何況,雖然他沒說,但兩人中間還橫著一個現在正對著她口若懸河的易海舲……這是怎麼也抹不去的事實。

「和欣,你以‘蛻變’為主題,由一個女性心靈上的成長切入,這倒是滿少見的意識流,且也搭得上公司這次要求的時尚感。」

看易海舲顧盼之間油然的萬種風情,那天生的美麗,豈是她這種當了二十幾年的丑小鴨所能匹敵的?李和欣本來不是妄自菲薄的人,甚至有時還覺得自己的女圭女圭臉挺可愛的,可是一遇上愛情,所有的自信只能放在地上踐踏。

扁看當前浮出台面的幾個和席濟民「關系匪淺」的女人,易海舲就不用再說,那個名模茱莉美到可以拿來賺錢,每月收入大概是以百萬為基本單位;還有名盛集團的公主陳悅心,其嬌媚可以酥掉男人一層皮;更別提其他沒見過的莉莉、娜娜,去選中國小姐大概都可以排在前幾名。

她,平凡無奇的李和欣,充其量只有地利之便,憑什麼吸引他?

他說她和其他女人不同,對,她確實和其他女人不同,他對任何異性都是溫柔體貼到爆,可是就偏偏愛逗弄她。

所以她真的不敢相信他。

「和欣,你有沒有听到我說的話?」易海舲遲疑地模模自己的臉,她今兒個是臉上生花還是頭頂長角,值得李和欣這麼目不轉楮地看嗎?

「有……我有在听,你在夸獎我。」

微微掀起眼皮又馬上垂了下去,李和欣的表情令人感受不到太大的喜悅。

哪有人說話這麼大剌剌的,一點兒都不懂得謙虛?易海舲失笑︰

「這次的企畫若被公司采納了,我可以幫你爭取明年初出國進修的名額,這不是你的夢想嗎?所以這是一次大好機會,你要好好干。」她又打了一劑強心針。

「真的?」女圭女圭臉終于有些光采了,可是馬上卻又黯淡下去︰「易姐,我听說這次企畫,各部門都派人出馬競爭耶……我會有希望嗎?」

「要有信心。」微笑著拍拍她,易海舲注視她許久,又意有所指地加一句︰「別沮喪,‘各方面’都要有信心,別拿一些無謂的事困擾自己,心里想做什麼就去做。」

「易姐?」李和欣有些訝然地抬頭,她總覺得,易海舲似乎看出了什麼。

「好吧!就這麼決定了!」易海舲拍拍雙手,讓專心工作中的小齊也注意到她。「和欣,你最近就好好忙你的企畫案,最近和名傳電信聯合促銷的記者會,我們公關室就由小齊和我出席。」

「呃?我?」小齊受寵若驚地指著自己。

「放心吧,我們的工作只是去那里和廠商記者們哈啦,我順便幫你介紹一些人,楊總的秘書小姐也會去,重要的聯絡事項輪不到我們。」

「可是我……」他睇了眼李和欣,這麼大的場合,易海舲該帶的人是李和欣,他這個新人才來沒幾個月就干掉前輩,似乎有些……

李和欣受傷的眼光也望向易海舲,她深深地覺得,她失寵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易海舲淺笑模模李和欣的頭,這個單純的女圭女圭臉什麼都寫在臉上,和忠厚老實的葉毓桐倒有幾分相似。「我想你自己也清楚,你現在的心情不適合出席那種場合。你現在全副心力應該放在擬出一份完美的企畫案,別讓其它的事干擾你。」

「易姐……」原來她沒被打入冷宮……此刻李和欣徹底地體悟到,易海舲真的很疼她。其實她心里頭雜亂無章的思緒,這個精明的上司早就全部看出來了。可是,易海舲言語里,好像還有其它她听不懂的暗示……

「……本台消息,名傳電信與峰食品兩大龍頭企業,今晚于喜來登大飯店舉行聯合行銷記者會,據名傳電信總經理席濟民表示,這項合作本來只是兩家公司內部員工福利,後來合作的模式建立後,發現可以推廣到市場上,不僅節省成本,電信與食品的結合也是破天荒的首例……」

李和欣目光呆滯地看著電視新聞,所有的精神全鎖定在有席濟民的鏡頭上,他在電視上看起來是那麼英姿煥發,站在他身旁的陳悅心也是美麗不可方物,俊男美女的組合謀殺了不少記者的底片。

尤其,陳悅心脖子上那條珍珠項練,是席濟民送的吧?他說過會送她一條,搭配她今晚珍珠色的露肩小禮服……

易姐和小齊丟下她去記者會了,席濟民也丟下她去記者會了,她這個可憐蟲蹲在家里看電視,真有種全世界都不要她的感觸。

「咦?這不是隔壁席先生嗎?原來他是名傳電信總經理啊!」李母來到客廳,驚訝于電視上出現的訊息。「和峰食品合作?他和你們公司有生意上往來?」

「嗯……」李母的問句讓李和欣想哭,這麼重要的場合,她這個公關居然窩在家里。

這時電視畫面剛好帶到席濟民和陳悅心,他們大概也沒注意到攝影機在拍,但見女方親熱地勾著男方的手,在他耳邊絮語,男方微笑著低頭回話,接下來……深情對視,好事的記者便在字幕上打上︰名傳金童玉女好事將近……

「怎麼會這樣?我以為他跟你……」李母皺起眉,當初她見這個年輕人態度頗誠懇,難道真讓她看走了眼?「不可能,我相信這孩子不會朝秦暮楚的……」

氣氛一片沉凝,新聞片段早已跳到全省鎊地的訃聞,李母嘆息之際,不期然听到女兒傳來啜泣的聲音,連忙心疼地轉頭過去。

「和欣……」

李母看得出她極力控制自己不哭出聲音,但光扁嘴是沒用的,流遍滿臉的眼淚及鼻涕早就表明了她的悲傷。打從這孩子懂事開始,李母的印象中就只有她天使般的笑容,幾時曾哭得這麼慘?

她也開始嘗試到愛情里苦的那一面了,唉……

「媽──哇……」終于忍不住崩潰,李和欣撲到母親懷里放聲大哭。

「乖,別哭,有什麼委屈告訴媽媽。」

李母抱著女兒輕拍她的背,母女平時雖然你來我往的斗嘴,但李母對女兒可是疼到骨子里的,見女兒哭得凶,她也想哭了。

「媽,我……我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他……怎麼辦?」一吸一頓的抽噎,李和欣斷斷續續地表白。只有在母親面前,她才敢肆無忌憚地公開自己的感情,方才電視畫面的那一幕,已徹底搗碎她對席濟民的愛情了。

她提醒過自己別再為他哭的,可是真要做到,好難!

「他騙了你嗎?」李母聲音雖然柔和,卻帶著不言而喻的威勢。

「我……我不知道……他說過愛我的,可是……可是我覺得他也愛每一個女人……」

「和欣,你听媽說,跟條件這麼好的男人交往,本來就容易沒有安全感。如果你真的愛他,不妨給他一個機會听听他怎麼說;如果你無論如何都無法信任他,那就放棄吧,他不適合你。」即使心里埋怨席濟民讓自己女兒哭泣,李母仍試圖站在一個旁觀者的立場,理性勸導她。

在母親身上抹去淚痕,李和欣仔細思索母親的話,近日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擊之下,她對席濟民的心,已經漸漸偏向後者了……

「還有,要對自己有信心,我們李家千金好歹也是個清秀小佳人,還怕沒有人追?以前是誰老說自己美麗大方、我見猶憐、溫柔可人、端莊賢淑的啊?」李母開始逗女兒開心,她心愛的女兒啊……不該是哭哭啼啼的。

怎麼母親說的話和易姐說的話如此相似?她是否真的太拘泥形式上兩人條件的差異了?

她該振作起來了,從愛上席濟民之後,那個笑臉常開的李和欣就不見了,這樣的她,不只母親擔心,易姐擔心,連她自己都看不下去。

「媽,我知道了,我不會再哭了。」李和欣擦干眼淚,朝母親擠出一個笑,大哭一場後,心里的郁悶多少也發泄了一點。

席濟民條件好,所以異性緣也出奇地好;而她雖然條件不是頂尖的,難道就一定非他不可?

他說愛她,又怎麼樣?如果他付出的愛無法和她付出的相對等,這樣下去痛苦的絕對是她,這場愛情攻防戰,她不能老是當輸的一方。

他要她等他,她就得等嗎?

女圭女圭臉到底在搞什麼?

席濟民鐵青著臉下了BMW,他吃定她的小金龜還沒修好,所以算準了早上上班時間在她出門前來載人,想不到她給了他一個大意外。

這個騎著重型機車和她有說有笑的年輕小伙子,他記得……就是小齊吧?居然在他之前要來劫走她?

「女圭女圭臉!」他萬夫莫敵的立在兩人面前,出口的話如一月寒風。

「席總?」小齊張大了嘴看著突然出現的席濟民,他怎麼會在這里?而且,還和李和欣大眼瞪小眼的?

「他不巧住在隔壁。」李和欣用手比了比隔壁洋房,淡淡地解釋。

「住在隔壁?」小齊覺得腦中一片混亂,為什麼這個名傳電信的總經理,要用如此銳利的目光掃射他?「啊!和欣,他就是你說的那個李奧……」

「才不是!」李和欣情急地搗住小齊的大嘴巴,她居然忘了自己曾在小齊面前大力贊揚隔壁完美先生這回事。

「可是你明明有說隔壁住著……」不明就理的小齊被捂住嘴仍不懂得住口。

「並沒有!」手還在他嘴上,她另一手勾住他脖子,用盡力氣讓他發不出聲。

「喂!會死人……」

席濟民凝目注視他們「兩小無猜」說著他不懂的話,還摟摟抱抱兼打情罵俏,心中不悅更形擴大。

他的女圭女圭臉只準對他做這麼親熱的動作,至于其他男人……一指一指握緊拳頭的手,指骨都快從中穿透出來。

風度!風度!席濟民竭力平息快速膨脹的怒濤,想讓態度溫和自然一點,但眉心的死結卻無法化解。

「女圭女圭臉,要坐我的車上班嗎?」

才、不、要!她在心里做了個鬼臉。

盡量避免和他有近距離的接觸,是她采取的首要行動,小齊一早神智不清地被她用電話從被窩里挖出來,就是為了堵席濟民的「香車計」。

「我坐小齊的車就可以了,畢竟我們同一個辦公室。」經過她刻意的渲染,高下立見,在同一間辦公室和分屬兩家公司,有明顯距離上的差異。

不過,她想強調的,不單指實際上的距離,還包括心理上的,只是不知道他听出來沒有。

「是啊,我載和欣就好,不必勞駕席總……」小齊接著李和欣的話尾,卻被席濟民的冰冷眼神凍得一頭霧水,他自認表現得很得體,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了?

「你的小綿羊呢?」為什麼偏要坐這小子的車?

「我媽要用。」當然要杜絕一切能讓他得逞的機會!

「他怎麼會突然來載你?」是故意跟他示威嗎?

「他熱心助人。」本姑娘也不是非要坐BMW不可!

「席……席總,」小齊吞了口口水,想說明他「熱心助人」的善舉︰「和欣一早打電話給我,請我送她上班,我想反正我住得離這里也不遠……」

不遠?席濟民暗哼一聲,他住得更「不遠」,女圭女圭臉怎麼就不會求助于他?

尤其是兩人關系已經大大不同之後!

冰刃似的目光又砍了小齊一刀,砍得他莫名其妙。

「和欣,」眼光望向她,席濟民盡量放緩了語氣,握拳的手一松一握,松弛自己想綁人的沖動。「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談談,你必須坐我的車。」

又來這一套?李和欣偏不上當,反正他再怎麼氣,也不會把火發在她身上。

「如果是公事的話,易姐已經把所有和名傳聯絡的事交給小齊了,你想談,載他好了,我騎他的車去上班。」

「我要談的事,和公事無關。」

「那就沒什麼好談了。」

小齊在一旁緊張地看他們劍拔弩張,一下席總要載李和欣,一下李和欣又要騎他的車,他實在听不懂他們的對話,可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對不起,打擾一下……我想我們快遲到了,如果兩位還想繼續,有事能不能移駕到峰食品再說?」

他看得出席濟民快火山爆發了,李和欣又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兩人斗得忘了上班這回事,他只好提心吊膽的跳出來死諫。

他自以為已經極力地客氣與禮貌了,卻還是得到席濟民一個冷然的瞪視。

李和欣經這一提醒,連忙跳上小齊的機車,一邊哇啦哇啦地慘叫︰「啊!你不說我都忘記了,快走快走!」

席濟民見狀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擰起眉頭。「你……」

「不要抓著我!我們如果遲到了,就是你席濟民害的!」她轉頭恐嚇他。

凝著臉松開手,席濟民暫時放過她,反正她就住在隔壁,隨時有機會談清楚。可是見她搭別的男人的機車,那副情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你不必抱得那麼緊!」他克制自己別去拉開她環在小齊身上的手。

「不然你要我掉下去嗎?」她睨了他一眼。「這招蚌殼精的絕技,還不是跟你學的!」

席濟民一听差點沒吐血,他到目前為止還沒被她氣死,算他祖上積德。

時間緊迫,加上射在身上的沉重目光壓力不小,小齊向席濟民投以歉然的一瞥,不管三七二十一飆了車就跑。

邊騎著車,他仍不斷回想,席濟民本來對他還滿溫和的,自己究竟是哪里冒犯了天威?

她到底還要玩多久?

陰驚的眼光透過長窗戶遠遠望向路燈下依偎的人影,席濟民緊抿著唇,沒有讓忿怒的拳頭擊碎無辜的玻璃。

已經一個多星期了,她每天更換不同的男人搭載她上下班,和每一個都說說笑笑、勾肩搭背,要不是她這個行為,他還真不知道她的行情有這麼好。

他絕對不會再讓心愛的女人離開一次,絕不!

她在故意氣他,他很清楚,雖然不明白原因是什麼,可是,這次她玩得過火,已經超出他所能忍耐的極限了。

在感情這一方面,他承認他的氣度狹小,過去和易海舲交往時,還曾詆毀、設計忠厚的葉毓桐;但是,當初因為他對愛情不專,有錯在先,失去易海舲,他認了,至少他曾盡力挽回。

不過,對于李和欣,他自認全心全意,別的女人再怎麼勾引,他也一點興趣都沒有。或許就如易海舲所說,他尋找到森林里的那一棵樹了,但為什麼那一棵樹明明傾心于他,卻又若即若離?

這次就算把樹砍了,也一定要將她扛回家!

目光又緊緊聚焦在路燈下喁喁噥噥交談的兩個人影,那個男人,也就是接送李和欣的男伴之中,最常出現的小齊,居然將頭湊向他的女圭女圭臉……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兩顆頭極靠近,小齊還把手擱在她的臉上……

混帳!那臭小子在吻她嗎?

席濟民目眥盡裂──他絕不容許別的男人踫她一下!

「你家這里,怎麼這麼多飛蟻?」

「哎呀!廢話,我們站在路燈下嘛!」

「啊!有一只停在你臉上了……我幫你打死!」啪!

「齊、瑋!好痛,你不能輕一點嗎?啊啊!飛蟻的尸體是不是留在我臉上?」

「有嗎?你不要動,我靠近點看清楚。」

小齊輕度近視的眼楮眯起來靠近李和欣,東瞧西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忽然──有殺氣!

「你這個惡心鬼……到底有沒有啦?」李和欣見他呆掉,敲了他的頭一下。

小齊的眼光看向李和欣身後,一雙令人不寒而栗的眼楮在黑夜路燈的映照下出奇地明亮,他認得那雙眼楮的主人,一個毫無理由敵視他的人,這幾天,他打電話到那個人的公司時,總是戰戰兢兢的,深怕哪一句話說錯了,又會被一道冷冰的目光給凌遲。

「和、和欣,你……你看後面。」他困難地吞咽口水,伸出手指著她後面。

「你見鬼啦?干嘛這個表情?」她滿月復狐疑地往後轉,看見身後高大黑暗的人影時,忍不住倒抽口氣,嚇得退後兩步。

席席席、席濟民!她本來就不怕和小齊聊天的畫面會被他看到,照理說不該這麼大反應的,可是他臉上凝重沉郁的表情,讓她剎那間覺得跟見到鬼也沒兩樣。

三人陷入一片蕭瑟的死寂,秋意在夜晚的涼風中格外刺骨,良久過後,席濟民低沉暗啞的聲音像從幽冥發出︰

「你玩夠了嗎?」

李和欣聞言一個瑟縮,往小齊偎近了些,席濟民從未以如此冰冷、如此嚴厲的口氣和她說話,以往任憑她如何使小脾氣,如何耍賴,也不見他生一點點氣,這回,恐怕她捋了虎須了。

「我……」她緊張得話都說不清楚。「我沒有在玩……」

「如果你是想激怒我,想引起我的嫉妒,我告訴你,你成功了,現在你可以收手了嗎?」鷹集般的眼光落在李和欣驚惶的小臉上。

「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一切裝傻為上,她側過臉,整個人站到小齊身後。

「齊瑋,你讓開!」

宛如閻羅王叱喝著牛頭馬面,小齊差點乖乖地走開,可是一感覺到緊抓著他背後的那個人還微微地發抖,他不得不硬著頭皮站在第一線。

「席總……有事好好說。」他試圖在這個緊繃的氣氛下,扯出一個完全不合時宜的笑容。

「她是我的女朋友,我不會對她怎麼樣。」

席濟民宣示了所有權,不僅小齊嚇了一跳,李和欣也瞪大了眼不知如何反應。

「你、你的女朋友?你不是易姐以前的……」亂了亂了,這世界是怎麼了?小齊又開始覺得大腦一片混沌,似乎和這兩個人在一起,他的思考能力就急遽退化。

「那是以前的事,現在,她是我的女朋友。」席濟民又不耐地重復一次,伸手想將小齊身後「他的女朋友」給揪出來。

「易姐是以前的,和欣是現在的……」小齊喃喃念著,還沒有辦法從這個震驚中回神。

李和欣被席濟民的動作又嚇了一跳,在關鍵時刻機靈地躲過他的魔爪,羞忿地朝他大吼︰

「我才不是你的女朋友,你那一堆女朋友散布各處,你不要認錯了!」

她死也不要成為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員!

小齊又被李和欣的話再度混淆,呃?和欣又說她不是席總的女朋友,席總另外有一堆女朋友?

「誰跟你說我有一堆女朋友的?從我表態之後,我的身邊就只有你!只有你一個,你懂不懂!」被誤解的憤慨令席濟民一陣心寒,她始終無法信任他。

「不懂!」李和欣也被激怒了。「你嘴上說只有我,然後一邊可以和陳悅心卿卿我我,一邊可以心里掛著易姐,我當然也可以選擇不相信你!」

「你!」席濟民額間皺得眉毛都快連成一線,背後燃燒著熊熊怒火。「你要我說幾次?易海舲已經過去了,陳悅心是根本沒有發生,你這些莫須有的指控,要我怎麼解釋你才相信?」

「看吧!你自己也沒辦法解釋,我又該從何相信起?」

「你簡直是無理取鬧!」席濟民要花極大的力氣,才能控制自己不去狠狠搖醒眼前蠻不講理的小女人。「我愛你、你愛我,不就夠了嗎?你到底在顧忌什麼?」

「不夠不夠,根本不夠!我要的是能專一對我的男人,你根本不是!」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或許以前我很花,但對你,我是專一!」

「你不是!」

「我是!」

我愛你、你愛我;專一、不專一……小齊徹底掉入混亂的迷宮,這兩個人的關系實在太復雜了,不是他這種凡夫俗子能懂的。

席濟民一手搭上小齊的肩,想將這個礙事的人移向一邊,要李和欣正對他,但這動作卻引起她更激烈的反應。

「席濟民!你想對小齊做什麼?」李和欣挺身而出護在小齊身前,一把推開席濟民。「說不過我,你想動武了嗎?想不到你這個人如此惡劣!」

「我沒有要動手。」席濟民心寒得更加徹底,無論在哪方面,她根本就已經將他定罪了,他在她心目中的評價,原來這麼低。

無論如何,他再也不會再以傷害情敵的方式爭取他的女人,這是葉毓桐和易海舲給他的教訓。

可是李和欣不知道,她就是……一味地怪罪他。

「明明就有!你的拳頭都蓄勢待發了!」她清清楚楚地看到席濟民扳開小齊的肩膀。

席濟民深深地凝望了她一會兒,眼神里百感交集,突然他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笑她,也笑自己。

「我怎麼說你都不信,是嗎?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語畢,轉身離去。

李和欣意識到他的不對勁,想開口叫住他,心里頭一股不服輸卻又堵著她的口。眼光回到小齊愣在一旁的樣子,不禁擔心地喚他︰

「小齊!小齊!你還好吧?」

「啊?」小齊回神過來才發現現場只剩他和李和欣。「我,我沒事啊?席總呢?」

「他走了。」想到席濟民臨去時悲哀的眼神,她不由一陣煩悶。

覷了她老半天,小齊豁然開朗地一擊掌︰

「我知道了!記者會那天席總一直問我對你的感覺,不小心冷落了陳董的女兒;還有近來他的行為……原來都是在刺探我和你的關系。哎呀!席總喜歡你的事實這麼明顯,我怎麼現在才看出來?」

她的血液隨著小齊的話凝結了,而且胸口瞬間產生一股緊窒的疼痛,事實令她不知所措,她誤會他了……

他剛才真的會對小齊揮拳相向嗎?李和欣怔在當場,回想他的一舉一動──不,她知道他不會的,但為什麼她卻執意扭曲他?難道只是為了出一口氣?

這下她不僅錯得離譜,而且還可能傷害了他,事後再跟他道歉,來得及嗎?

他方才毫不解釋轉身離去,只是單純的生氣?還是……決裂?

她真的,惹火這個對女人一向溫柔體貼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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