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冷血總裁的告白 第一章

溫美珀︰

警告你暫停所有惡劣自私的收購行動,還有卑劣的經營手段,不然別怪我對你展開報復行動!

垂眸看著手中的字條,上頭的字是從各種報章雜志上裁剪下來的,貼得歪歪扭扭大小不一,很傷眼力。溫美珀半托著腮,薄唇揚起一抹充滿興味的笑弧。

「這是警告信?」坐在他身邊的梁景書緊張兮兮地問。

「嗯。」抬起頭,天生一張漂亮的女圭女圭臉,溫美珀笑眸彎彎、笑顏燦燦,任誰看見這麼溫和無害的俊顏都提不起戒心。

「這已是這個月的第三封了,我們要不要報警處理?」

「當然不要,這種事如果傳出去有損公司形象。」溫美珀仔細地將字條折好放進西裝口袋,搖了搖頭。

「總裁,這種事可大可小,若是空言恐嚇就算了,如果對方是認真的,我必須顧慮您的安全。」梁景書嚴肅回答。

「不會有事的。」靜靜回視他,好似正認真考慮他建議的溫美珀,其實心思早已飄到其他地方。「景書,這字條還是跟從前一樣嗎?」他狀似不經意的隨口問。

「是的,就和前兩次相同,警告信今天早上直接出現在您的辦公桌上。」

「哦?」只發出簡單的單音,溫美珀眸光望向車窗外,似笑非笑的俊顏教人模不透心思。

又是直接出現在他桌上?

並非郵寄,也不是經人轉交,而是大剌剌直接躺在他的辦公桌上,這樣的方式不是很奇特嗎?

「總裁,關于我說報警處理的事,您真的不考慮嗎?」見他陷入沉思,梁景書不放心地又問。

「不考慮,任何事都沒有保護溫氏集團重要,景書,你不用擔心我,別忘了我身邊有人保護。」

「話雖如此,但是凡事小心為上。」誰能百分之百確定跟在總裁身邊的兩名壯漢就是安全的?難保不是有心人特地安排。不管怎麼說,不是自己人就很難安心。

「沒事的,你甭瞎操心。」和他憂心的模樣截然不同,溫美珀笑著擺擺手,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

「是。」梁景書勉為其難地點點頭,緊蹙的眉心卻不曾松開。

「景書,項伯父的工廠快到了,我要的東西你可準備齊全?」車窗外熟悉的景色映入溫美珀的眼簾,他不著痕跡地蹙眉,破壞了他天生愛笑的俊顏。

「都已經準備好了。」

「既然準備好了,我就要開始惡劣自私的收購行動,還有卑劣的經營手段。」挑挑眉,溫美珀不忘調侃自己兩句。

「總裁,您絕對不是這樣的人!」梁景書立刻激動的反駁,小小嚇了溫美珀一跳。「其實您的心腸比任何人都軟,要不是逼不得已,您根本不想接手溫氏……」

「行、行、行,我知道、我明白,」見梁景書激動到快發下毒誓證明自己所言不假,溫美珀連忙笑咪咪地安撫他的情緒,心里卻不免受到他的忠心信任感動。「景書,我是開玩笑的你听不出來嗎?你的風趣幽默都到哪里去了?五年前的你不是這樣的。」

不是曾有人說過,一生有一個知己就夠了。那麼無論他在外傳言有多差,有景書了解他應該也已經足夠。

「是嗎?原來您是開玩笑的。」梁景書抹去額際的汗珠,吁出一口長氣。「原來您是開玩笑的。」他喃喃自語。

十五年前的知遇之恩,他立志一輩子要對總裁忠誠,就算漫漫歲月走過,他的決定不曾改變。

無論溫美珀如何改變,他絕對都和總裁同一陣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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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溫家的人來了。」項名耀從百葉窗望出去,正好瞧見三輛黑色賓士車緩緩駛進自家工廠門口,他兩道濃眉不由得微蹙,年輕堅毅的臉龐帶抹不信任的神情。

項家在此地經營成衣工廠到項名耀已是第三代,因為大環境的改變,加上工廠資金周轉不靈,讓他不得不做關廠的最壞打算。三年前,父親向合作已久的漢煌集團借貸高額資金,當時溫美珀很干脆的一口應允,他卻對這件事一直耿耿于懷,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他不懂溫家為什麼肯如此輕易的伸出援手?

他總覺得隱隱嗅到一股陰謀的味道。

「是溫少爺來了嗎?」項父聞言,布滿皺紋的老臉頓時一亮,歲月毫不留情的在他臉上留下歲月的痕跡,明明才六十出頭,瞧上去卻像七十幾。

「應該是溫美珀。」項名耀略顯冷淡的回答,沒有父親的熱絡。

「名耀,你怎麼可以直呼溫少爺的名諱?溫家對我們的恩情簡直就是再生父母!不許你這樣說話。」項父不滿的警告,連忙出門迎接溫美珀。

板著臉跟在父親身後的項名耀不發一語,不願再因為溫家的事和父親起爭執。商場如戰場,只講現實不論情分,也只有父親的死腦筋會如此認為。

「項伯父好久不見,近來可好?」眼看黑色賓士車下來一名年輕男子,他的皮膚略白,四肢縴細修長,清秀的五官干淨漂亮,尤其是他的眼楮,笑眸彎彎,好似黑曜石般閃耀。

他就是溫美珀,二十八歲即接掌漢煌集團,被譽為溫氏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繼承人。

陽光下,溫美珀的笑容干淨,就像天使般純淨無害,他和氣地向項父打招呼。

「我很好、我很好,」項父連連點頭,「溫少爺事忙還特地走這一趟,真讓我過意不去,應該是我去找溫少爺的。」

「項伯父千萬別這麼說,我也是有事才過來叨擾,」溫美珀漂亮的笑眸狀似不經意的環顧四周。「听說因為都市計畫的關系,往後這附近都會變成商業區。」

「嗯,再過些日子這里將變得很繁榮,和現在淳樸的模樣不一樣!」項父笑答。

還是笑眸彎彎,溫美珀薄唇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弧。每當他心機越重的時候,唇邊的笑容也越發耀眼。「若是在此地蓋個購物城,應該很不錯吧!」

「當然,溫少爺的眼光果然獨到,如果能蓋個豪華購物城,肯定佔盡先機,」項父驕傲地看著眼前的溫美珀,想當年第一次見到他時應該才四、五歲年紀吧!小小的個頭、清秀的臉龐,穿著可愛的小西裝,安靜乖巧地站在溫氏上一任總裁溫宜紳後面,沒想到轉眼之間,如今已是能獨當一面的男子漢了。「溫少爺有看上哪塊地嗎?」

「我看上哪塊地?」溫美珀笑容更深,就像個沒有心機的大孩子,「項伯父這塊地的位置就相當好。」

「沒錯,已有好幾個人來跟我談過,我都舍不得割愛,」項父搖頭嘆息,「我們住在這里已經很久,從我父親時代就開始了,就算價錢再好,變賣祖產的事我也做不出來。」

「是嗎?無論如何也不肯賣嗎?」溫美珀俊逸的臉龐畫過一絲惋惜。

「溫美珀,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項名耀皺眉,朝他大大逼近一步,溫美珀身旁的黑衣大漢立刻擋住他。

「不許無禮,退下。」溫美珀擺擺手,示意黑衣大漢讓開,他依舊笑容可掬。「你應該是項大哥吧?我沒什麼意思,只是問問。」

「哼!」項名耀沒好氣地輕哼,打從第一眼起他就對眼前女圭女圭臉的男人沒好感。

「名耀,不準這樣和溫少爺說話,」項父回頭陪笑,「不好意思,他的脾氣就是沖了點。」

「沒關系,我不會介意,」溫美珀笑笑,「項伯父的地是真的不賣嗎?」

「嗯,我們是絕對不會賣。」

「那真是可惜了,」不著痕跡的蹙眉,旋即舒展開來,溫美珀還是天使般的笑靨。「景書,麻煩把文件拿給我。」

「是。」梁景書立刻從公事包取出文件。

「項伯父,這是三年前的借據,您還記得吧?」溫美珀輕聲笑問,「上頭清清楚楚寫著借貸金額與還款日期……」

「我當然記得。」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您應該要開始還本金了。」

「我知道,」見到借據,項父的額角沁出汗珠,目前他們還沒有能力還清這筆借款。「但是目前我們有些困難,希望你能再多給我們一些時間。」

「項伯父,還記得當年您開口向我借貸的時候,我毫不猶豫,」溫美珀斂下笑眸,此時他臉上的笑瞧上去也不再那麼真心了。「如今您還款拖延,倒是讓我困擾了。」

「我明白,還希望溫少爺能多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想辦法籌措。」

「七百多萬的款項,不是小數目……」

「我會想辦法的。」項父誠懇的說。

溫美珀靜靜的看著項父,看著曾親熱地牽著他的手到巷口買甜食的長輩,可他卻必須做出這種殘酷的事。「項伯父。」停頓半晌,他開口,因為天生笑顏笑眸,反而教人看不清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溫少爺?」

「我想依貴公司的營運狀況,短時間內資金是無法籌出來的,」溫美珀平靜地說,平靜到連自己都覺得討厭。「我想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您把這塊地賣給我。」

「啊?」項父怔住,好似不相信眼前可愛的孩子竟會說出如此無情的話。

「溫美珀,你果然露出你的狼子野心!」站在一旁的項名耀怒斥,額上青筋爆出。「你當年會這麼干脆的借款,原來就是在打這塊地的主意!」

「項大哥這句話有失公平,就算我再料事如神,三年前怎會知道貴工廠的營運狀況不會好轉?當時我也是出自一片善意,」面對項名耀的指控,溫美珀並未動怒,仍是平和的語氣。「如今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

「你別想狡辯!」

「項伯父,我想您也不會願意和我對簿公堂吧?那不是好事。」輕吸一口氣,溫美珀對著項父開口。「您如果肯將地賣給我會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溫少爺……」項父蒼老的臉龐漸漸失去血色,他看著溫美珀的目光像在看陌生人。

曾幾何時,溫少爺已不是當年那個善良的孩子了?

「項伯父,倘若您願意割愛,除了先前的借款外,我還會另外給您一筆錢周轉。」溫美珀誠懇地說。

他還沒有喪盡天良到讓項伯父失去依靠的地步,但他是商人,不是慈善家,他必須做出商人該做的選擇。

「誰要你的臭錢了?我們話說得很清楚,這塊地絕不會賣。」馬上打斷他的話,項名耀憤怒地揮舞拳頭。「溫美珀,你少在那里妄想!」

「項伯父?」瞧也沒瞧項名耀一眼,溫美珀等著項父的回答。

「……」

「我是誠心希望您能答應我的建議,我所出的價格絕對不低于行情,這對您來說並非壞事。」

「……」

「項伯父?」

「……」

「如果你們執意不肯賣,我們只能法庭上見了,您真的不考慮嗎?」

「……」

「既然如此,我們應該也沒有其他方法了。」遲遲等不到項父的回答,溫美珀很遺憾地轉身。

「……溫少爺。」沉默已久的項父終于出聲,「請你等一等。」

溫美珀腳步一頓,回頭。「項伯父有何指教?」

「我們……願意賣地。」深深吸口氣,項父沉重地道。

「爸!」項名耀激動地望著父親,一臉不可思議。這是爺爺留下的祖產哪!怎能賣給狼心狗肺的溫小子?「爸,這塊地對您意義重大耶!」

「項名耀,你給我閉嘴!」項父回頭怒斥。

「可惡,氣死我了。」收到父親嚴厲的眼神,項名耀悻悻然閉上嘴,憤怒的目光狠狠瞪住溫美珀。

「原來項伯父回心轉意了,這是個明智的決定,」溫美珀笑了,這一回瞧上去不再像天使般無害,而是顯得有些神情復雜。「剩下來的事,麻煩你們直接和景書談吧!價錢方面你們盡避放心。」

「錢並不重要,但我有一個問題。」項父精明的老眼深深望住他的。

「項伯父請說。」

「你還是當年我熟悉的溫少爺嗎?」項伯父語重心長的問。

梁景書听見他的問題,忍不住揚眸瞥向溫美珀。

溫美珀臉上的笑容短短消失了一秒,旋即又像陽光般燦爛。「我當然還是從前的溫美珀,但是人總是會變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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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我都處理好了,後天我會親自過來簽約。」梁景書關門上車,恭敬地報告。

「景書,你一定覺得我很冷酷無情吧?」看著車窗外飛逝的景色,溫美珀面無表情的問,每當他必須做出違背本意的決定時,他就會出現這種空洞的表情。「就算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父執輩,我也能面不改色的抓住其弱點要他就範,這樣子的我很差勁吧?」

「總裁,我並沒有這樣想。」他知道總裁是不得已的。溫氏集團有數千人靠他吃飯,他一倒,多少人會失去工作?為了現實,有時總裁必須做出殘酷的決定。

沒有人想得到當總裁接任的時候,溫氏集團已是個空殼子,上一任總裁是個大好人,好到公司被掏空而不自知,要不是總裁這些年來辛苦耕耘,討回原本屬于溫氏的東西,溫氏早已在商界里消失了。

「只要是人都會這樣想的,」溫美珀笑眸彎彎,笑意卻未達眼底。「但是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這是近幾年我深深體會到的事實。」

「總裁,我明白您的難處。」梁景書低語。

他只是會擔心越來越冷漠的總裁,終究有一天會完全失去自我。

「景書,你不會背叛我吧?」頓了頓,溫美珀問道。

「總裁放心,我絕對不會背叛您。」梁景書斬釘截鐵地回答。

「听見你的保證真教我安心,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也是我唯一信任的人。」溫美珀皺眉望著車窗倒映自己的笑顏,厭煩的閉上眼。

其實他並不想笑啊!一點都不想,偏偏自己永遠這般笑咪咪的,瞧上去更陰險了。

「景書,我累了,想小睡一下。」

「是,您放心休息吧!」景書點點頭,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此時總裁不想再受任何人事物的打擾,他需要好好沉澱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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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別跑!」一如往常的美麗黃昏,一名身材微胖的警察氣喘吁吁的吹著哨子,緊追著前方身形健壯的年輕男子。

他們已經跑過兩條馬路、三條街,眼睜睜看著彼此的距離越拉越遠。

听見警察的叫喊,年輕男子僅是回頭看了眼彼此逐漸拉大的距離,腳下步伐更快。

「站住!快給我站住!」

只有白痴才會站住吧!年輕男子扮個鬼臉,一溜煙拐進右方的小巷子。

「不行了、不行了,」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中年胖警察扶著腰際改跑步為快走,「這小子體力這麼好,不參加馬拉松比賽當什麼內衣賊,真是年紀輕輕不學好!」

「康伯伯,您在說誰呀?」身旁忽地插入清甜的女聲,未施脂粉的漂亮臉蛋映入他的眼簾。

尖尖的瓜子臉五官清麗,微揚的粉唇自然紅潤,最特別的是她眼眸清靈透亮,教人一見便難以轉移目光;她不跟隨時下流行,一頭黑亮的秀發未曾染燙,整齊的系在腦後,一身粉紅色的休閑運動服展露出高身兆縴麗、足以媲美模特兒的好身材。

「原來是曉恩啊!又出來慢跑嗎?」大康邊追賊,邊和身旁的漂亮女孩說話。

武威道館是有名的跆拳道道場,道館主人路天成在當地頗有名望,膝下一對兒女輝揚和曉恩皆承襲父親的一身好功夫和豐沛的正義感。

「嗯,不多跑幾圈的話,我的身體都會變鈍的,」路曉恩微微一笑,清麗的眼宇間散發著英氣,「康伯伯在追賊嗎?」

「是呀!」大康像是很遺憾的搖搖頭,指向右前方。「剛溜掉的混蛋小子是內衣賊,楊大嬸親眼看見他偷走她的內衣。」

偷楊大嬸的內衣?就是那個住在13弄,體重突破一百公斤的楊大嬸?!現在的小偷喜歡的類型果然越來越廣泛了。

「嗯,」曉恩眨了眨美眸,沒將訝異的情緒寫在臉上,「康伯伯需要我幫忙嗎?」憑她的腳程,不消五分鐘應該就能抓到內衣賊。

「好啊!如果你不嫌麻煩的話。」

「不會,警民合作是應該的。」和大康點頭示意後,路曉恩立刻朝內衣賊消失的方向追上去,才短短三秒鐘不到,大康已經瞧不見她的背影。

「喂!你給我站住!」奔到公園口,路曉恩立刻眼尖地發現康伯伯所說的內衣賊,她尾隨在他身後保持五步的距離。

「你是誰?沒事少管閑事!」手里還抓著楊大嬸的內衣,年輕男子見身後是名漂亮的美人兒,完全沒將她的警告放在心上,「別死跟著我,快滾開!」

「你就是偷楊大嬸內衣的內衣賊?」

「什麼偷內衣,我只是借幾天,我會還她的,」年輕男子厭煩的擺手,「臭女人快滾!」

「這麼說你承認自己是內衣賊了?」不能扁錯人向來是她的原則,她再次警告,「請你停步。」

「就說我只是借幾天你听不懂嗎?你這個笨女──哎喲……」年輕男子話來不及說完玉臀已遭到狠踹,他灰頭土臉的跌向地面。

「叫你停,為什麼不停?」路曉恩皺眉。

用古怪的眼神瞪著她,年輕男子一臉不服氣。他是賊耶!哪一只賊被追不用跑的?

「不告而取謂之竊,難道你沒听說過嗎?我勸你還是乖乖到警局自首吧!」

「你這個臭女人不但踹我還對我說教,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年輕男子憤怒的站起來,二話不說就是送她一記左勾拳。

路曉恩不慌不忙地別開頭,左手擋住他攻擊之余,又快又狠的直拳直接KISS上他的鼻梁。砰一聲,巨痛從他臉上爆開。

「痛痛痛!痛死我,我的鼻子啊!」年輕男子痛得跳腳,「你把我的鼻子打斷了。」

「我並沒有打斷你的鼻子,」路曉恩皺皺眉,他形容的太夸張了。「你的鼻子很好,最多……最多就是鼻骨裂傷罷了。」

拜托,鼻骨裂傷也很嚴重吧!

「你……」小心翼翼的拿開手,卻發現滿手是血,年輕男子已經痛得說不出話。

「曉恩,原來你抓到他了,真是謝謝你呀!」姍姍來遲的大康氣喘吁吁跑過來,一見到哭喪著臉躲在一旁的小賊,不禁眉開眼笑,立刻將他銬上手銬。「我先抓他回去做筆錄,晚上我再親自登門道謝。」

「別客氣,小事一樁。」曉恩微笑,反正這已不是她第一次幫忙捉賊。「偶爾活動活動筋骨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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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恩,你回來了,今天比較晚喔!」听見開門的聲音,路天成笑呵呵地回頭,「你看看是誰來了?」

看見坐在客廳里熟悉的俊逸臉龐,路曉恩一怔,好半晌才回過神。「景書哥。」

「嗨!曉恩,好久不見。」梁景書含笑向她打招呼。

「嗨。」是啊!他們真的好久沒見了,自從三年前他不顧眾人反對,毅然決然幫溫氏集團工作後,他們就再也沒見過面。

說不出心里究竟是什麼感覺,路曉恩安靜地幫自己倒杯水,他們的談話內容一字不漏的全進了她的耳朵。

「景書,這麼說來你還在幫那個奸商做事?」路天成不贊同的皺眉問。

「總裁他不是奸商,那些事都只是外界對他的誹謗。」梁景書明白向來不喜辯駁的溫美珀早被傳成罪大惡極的壞蛋角色。

如果他們看過總裁本人就不會這樣認為了。他不禁想。

「但是無風不起浪不是嗎?」路曉恩輕聲開口,腦中浮現的都是有關溫美珀的負面消息。

大肆收購土地、並購經營不善的小企業,溫美珀在商界的作風是有名的強硬和不講情面,凡事都以金錢利益為優先,在她眼里,渾身銅臭味的溫美珀怎有資格得到景書哥的忠誠?印象里最深刻的就是住在鄉下的徐龍叔,他引以為傲的橘子園被漢煌集團買走後,如今變成高爾夫球場,只供那些生活在金字塔頂端的有錢人使用。

那樣的男人……那種只想著如何賺錢、卻不顧人情義理的男人,景書哥為什麼寧願和親如手足的哥哥鬧翻也要幫他?!

「有時候迫于形勢所逼,的確不得不做出殘酷的決定,但這不代表總裁他是壞人。」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梁景書嘆氣。

「我不管溫美珀是什麼樣的人,他做什麼都與我無關,只要景書哥沒變就好了。」路曉恩一向善惡分明,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沒有所謂的模糊地帶。

揚眉看了她一眼,梁景書僅是笑了笑沒說話。

曉恩錯了,如果總裁真要變成惡魔的話,他也願意陪著他一起下地獄的。

「其實我這次來是有事情想拜托輝揚。」不想話題繼續在溫美珀身上打轉,總裁在他心里的形象誰也無法改變的,他直接切入正題。

「輝揚出國了,短時間內不會回來,」路天成慢條斯理地幫彼此添茶,「他去了法國。」

「原來我們錯過了……」梁景書難掩失望。

他本來想拜托這位從小玩到大、又是跆拳道高手的好友充當總裁的短期保鑣,若是他不在就沒辦法了。

「哥哥去了巴黎,就算回來最快也是一個月以後的事了。」路曉恩補充。

「嗯。」可惜的點點頭,梁景書收起笑容。真不巧,遇上輝揚一年一度的流浪期。

路輝揚是個很矛盾的綜合體,明明生在最不浪漫的武道世家,偏偏有著最浪漫的流浪天性。

「景書哥,你需要哥幫什麼忙?和溫美珀有關嗎?」見他神色有異,路曉恩問道。

「嗯……」梁景書把這一個月來總裁連續收到警告信的情形照實說出來。「我很擔心總裁的安全,但他又執意不肯報警。」

「因為溫奸商收到警告函,所以你想請我哥保護他?」路曉恩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還說溫美珀不是奸商,他若行事光明磊落,又怎會得罪人呢?

「嗯,我相信依我和輝揚的交情,他一定會答應的。」就算輝揚再不贊同他投身爾虞我詐的商場,但他相信輝揚不會拒絕他的要求。

「景書哥,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你非得幫溫美珀不可嗎?」路曉恩不明白的皺眉,「他明明跟你是截然不同的人啊!」

「那些都是誤解,和總裁真正相處過的人就會明白。」梁景書勉強笑了笑,「你非要我說出理由的話,我也說不出來。」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有機會和溫美珀相處,我也會像你一樣對他死心塌地嗎?」路曉恩不能理解他的回答。

「嗯,你會的。」梁景書毫不猶豫地頷首。溫美珀有種說不出的人格特質,如果能得到總裁信任的人,一定會感受到的。

溫美珀在別人眼中或許很壞,而且他也故意表現得很壞,他刻意塑造出冷酷無情的形象讓人厭惡,因為他從沒打算要和任何人親近。其實,真正的總裁是很軟心的,要不是當年發生太多丑事,他相信總裁也不會有如此大的改變,他會是從前笑得很真心的溫美珀。

但梁景書自己也心知肚明,總裁的個性慢慢在改變,陰暗面一點一滴吞噬了光明,再這樣下去,或許總裁真會變成一個徹底冷漠的人。

梁景書再肯定不過的語氣令路曉恩迷惑,她皺眉。

「那麼,就由我來代替哥哥吧!」路曉恩下意識看了父親一眼,發現後者听見她回答後神情很平靜,並沒有反對或贊成。「我一直很想知道是什麼原因讓善良的景書哥肯待在溫美珀的身邊,甚至不惜和哥哥翻臉。」

「曉恩?」梁景書很驚訝,沒想到他和輝揚鬧翻的事她竟會一直耿耿于懷,那件事對他們來說就像兄弟間的爭執罷了。

「所以由我去保護他吧!你放心,我的能力不會比哥哥差的。」方才噴鼻血的內衣賊就是最好的證明。

「不行!這麼危險的工作我不能讓你去。」梁景書沒有考慮就搖頭。

「景書哥不相信我的能力?」

「我當然相信你的能力,但我無法預期對方會做出什麼事,我不能讓你涉險。」

「景書,你就讓她去吧!曉恩不是你想像中那麼脆弱。」路天成慢吞吞的插話,平靜無波的語氣里滿是對女兒的信心。

「但是——」

「放心,我可以勝任的。」路曉恩送他一朵要他放心的笑容,她很想知道溫美珀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人,難道他真和外傳的形象不同嗎?「我明天就和你一起去見溫美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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