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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情人 第九章

于夕汐僵硬的坐在客廳里,思緒混亂,各種想法不停在她的腦中盤旋。

這是自從爸爸去世之後,她頭一次感到不知所措。

她不停的告訴自己,在事情尚未弄清楚之前,她不可以妄加猜測,因為那個人是她的丈夫。可是,一切的事情都太過巧合,爸爸過世,然後克雷斯跟著出現,他無怨無悔的照顧她,說是正巧路過救了她,但他又跟爸爸在同一家公司工作。

「這不是真的。她深深的將臉埋人手掌心,顯得無助又無措。她身邊沒有半個親密的朋友,現在發生這種事,她根本找不到人商量。

她木然的起身,每周固定來家里打掃的女佣向她打招呼,她也沒有回應,只是靜靜的沿著牆壁走回房里。

在關上房門時,掛在門邊的東西掉在地上,踫到她的腳。

她蹲下撿起來,模索之後才知道這是她從家里帶來的提包。

她將提包打開,抽出一個信封。她難過的忍不住哽咽,握緊父親過世前唯一給她的東西。

爸爸叮囑過她,這張磁碟片只能交給自己最信任的人,而現在,她卻什麼人都不能相信了!

這時候,女佣敲門後走進來,看到于夕汐異常通紅,她擔憂的放下掃帚。

「太太,你不舒服嗎?要不要我打電話請先生回來?」

于夕汐堅強的眨去眼中快流下的淚水,說道︰「不用打給他,不過我想請你替我撥電話給另一個人。」

她將磁碟片塞回信封里,內心暗暗作了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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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單的事,你解決了沒?」

亞斯不請自來,讓坐在辦公桌前的人不悅的蹙眉。

「問這麼多干什麼?你份內的事都做完了嗎?」克雷斯飛快的簽完名,將手中的文件夾放到一旁。

「你不是正在幫我做嗎?」亞斯笑嘻嘻的指指桌上的文件。太好了,有克雷斯在,辦事的效率果然高很多。

克雷斯垂下冷眸,「也許我應該把桌上這些全留給你,免得讓你閑著沒事做。」

「不要,我已經開了一整天的會,屁服坐到快麻掉,你突然又增加我的工作量就太不人道了。」

「對付你這類人不用太客氣。」何況他現在還能在面前擺出笑臉,就表示他精力旺盛。

「什麼叫‘你這類人’,我們可是同一家廠商出品的。」

「不一樣。」克雷斯勾起嘴角冷哼,「你是劣質品,我是優質品,兩者身價差很多。」

亞斯聞言氣炸了。「我哪里看起來像劣質品?」他也是很有身價的好不好?

「不是看起來像,而是你全身上下,包括每一根骨頭,都十分劣質,說話也很低級。」

低級?這真是天大的侮辱,想他亞斯勾勾食指,就有一卡車的美女倒追他,要是他一開口,哪個女人不沉醉在他充滿磁性的聲音中?「喂,姓克的,說話客氣一點。」

「白痴。」克雷斯甩也不甩他,只是加快手上批閱的動作。

「你憑什麼罵我白痴?」他氣呼呼的沖到桌前。

「如果你連自己笨在哪里都不知道,就是白痴。」

「啊?有種你就再說一次!」亞斯抓狂的大吼,一古腦兒便將桌上已批閱的文件推到地上。

他幼稚的舉動終于引起克霄斯抬頭注意。

面對眼前冷凝的黑眸,亞斯頭一次無所畏懼,神情高傲得像剛佔領山頭的猴子大王。

克雷斯先是看看他無聊的舉止,隨即又埋首在公事中,「記得把自己推到地上的資料撿起來,免得被打掃的歐巴桑當資源回收的廢紙搬走。」

「我不要!」亞斯不服氣的又叫又跳。

只是五分鐘過後,他又很沒種的蹲下去把資料夾撿起來。沒辦法,誰教他推倒的是重要文件,丟不得。

「攻擊夕汐的人,你查到了沒?」克雷斯仍沒抬頭。

亞斯重重的把東西放到桌上,不滿極了,「還要一些時間。你既沒有給我指紋,又不準我對夕汐采樣,我光是在她家翻那堆變成垃圾的家具殘骸就浪費不少時間,更不用談找出傷害夕汐的人了。」

「這是你份內的事,盡快把人查出來。」

「不公平,我除了要管理公司,還要幫你找出壞人,你有沒有同情心啊?」他都快累死了。亞斯抱怨著,坐到沙發上蹺起二郎腿。

「你這是抱怨我在虐待你?」克霄斯放下鋼筆。

「沒錯、沒錯。」他用力的點頭,「你總是不停地派任務給我,分明是公報私仇。」

「說完了嗎?」

「當然沒完。如果不是你叫我去處理夕汐的食衣住行,拉拉雜雜有的沒的事,我早就完成任務回法國抱女人睡覺去了。」誰知道克雷斯竟然抱得一個美嬌娘,哼!

很好,他竟然有膽跟他翻舊賬。克雷斯將手中的鋼筆折彎成L形,對著亞斯陰側側的寒笑,「當初若不是有個笨蛋,信誓且且的說會如期將磁碟片交給我,先完成任務回去復命的也只會是我。」

「這只是意外,跟于守謙偷听我們講話是一樣的。」亞斯心虛的被口水嗆到,不停咳嗽。

「但是偷走磁碟片的也是于守謙。」

「最後你不是找到了嗎?」干嘛那麼愛記仇。

克雷斯的嘴角扯出一抹嘲諷,「襲擊夕汐的歹徒,目標也是在于取得磁碟片,她會被人打昏,有一半是你的責任。」

「我又不是故意弄丟磁碟片,再說,我已經加快速度尋找動手的壞蛋,他不會逍遙多久的。」

「你有這個認知最好,少在我面前無病申吟。」公司有一半的決策都是由他經手,這家伙的工作根本不比他來得多。

「我是抱怨,哪有申吟。」亞斯小聲的嘀咕。

「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立刻病到申吟?」

「不……不敢。」他委屈的閉上嘴,可沒忽略被折成L形的鋼筆可能是他的下場。

「你們在吵什麼?外面的秘書阿姨嚇得差點要打電話報警了。」小翊走進辦公室,順便將門關上。

「小翊,你跑去哪里偷懶了,整天都沒看見人影?」亞斯火大的站起來,想把怒火發泄在他身上。

小翊輕輕松松就看出剛才大概發生了什麼事,才懶得理會他,「我去于守謙的辦公室,順便檢查他的電腦里有沒有什麼特別的資料。」

「你怎麼說服秘書小姐讓你進他的辦公室?」

「這太簡單了。」小翊露出甜甜的笑容,「我告訴秘書阿姨們,我是你的異母弟弟,你要我來幫你拿一些東西過去。」

亞斯有如遭到晴天霹靂,頭頂籠罩一片烏雲,「她們相信你的話?」他的嘴角不停的抽搐。

「她們全部都相信了,真的很好騙耶。」他嘻嘻笑道。

「你這個死小表,我清白的名聲全讓你破壞殆盡……」

「你哪來清白的名聲?再說多個弟弟跟名聲有什麼關系?」小翊拍拍他的肩膀,「反正多我一個弟弟也不錯,我這麼可愛,你的女人緣說不定會更旺,對不對,哥哥?」

「哥你個頭。」他狠狠的一拳打在小翊頭上,「你明天去弄一張血統證明,馬上昭告全公司上下的員工,說我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

「血統證明?我又不是狗,嗚……」小翊撫著頭,委屈的像小狽般哀鳴,「克雷斯哥哥,人家的頭好痛,一定是腫起來了,好痛喔。」

「小表,少在別人面前可憐兮兮扮無辜,每次都來這招不煩啊?」亞斯氣得大吼大叫。

「夠了,統統都別吵。」克雷斯不耐煩的拉起窗簾,將夕陽余暉擋住,「要唱歌劇去外面唱,這里是辦公室。小翊,我要你待在夕汐身邊,為什麼跑來公司?」

「喂!」亞斯滿臉不平,「為什麼小翊可以待在夕汐身邊,我就要在公司勞心勞力賣命?」

克雷斯沉下臉,唇角揚起冷酷的笑,「你也可以選擇待在夕汐身邊,被敵人用槍打成蜂窩,但是你保護的人不能有任何閃失,否則我照樣把你的尸體從棺材里拖出來鞭打。」

「呸呸呸,說得好像我會死掉一樣。」亞斯隨即露出討好的笑容,「我只是說說而已,等一下還不是照樣把工作做好。」接著他安分的將桌上的文件抱走。

「克雷斯哥哥,因為夕汐和她以前幼稚園的同事出去,我不好意思跟去礙事,所以就來公司了。」

克雷斯沒有什麼反應,轉身收拾好桌子,將折彎的鋼筆一丟,投進垃圾桶。小翊看著他提起公事包。「你要走了?」

應了一聲,他頭也不回地道︰「你不用跟我一道回去,看是住亞斯那兒或飯店都行。」

「喔,只有今晚嗎?」

「不,以後每一晚,誰也不準來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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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斯回到家,一如以往的等著嬌妻開門迎接他,然而當他打開門,看到的不是嬌美動人的妻子,而是一片漆黑。

黑暗對于從小就執行任務的他而言早已司空見慣,多年來的訓練讓他很快便適應,直接走向臥室。

啪的一聲,室內燈火通明,克雷斯支手撐在門框上,看見她正蜷著身子坐在床上,宛如沐浴在燈光下的精靈。

他放下公事包,看著她蒼白的小臉,「你怎麼不開燈?」他溫柔的問。

于夕汐呆了許久才有反應,她朝著門的方向緩緩抬起頭,無力地道︰「我的眼中只有黑暗,開不開燈又有什麼差別呢?」

「你不是真的永遠看不見,不管用多少方法,我一定會讓你的眼楮及早復元。」

「要等多久呢?」她笑得極為淒涼,「你真的希望我的眼楮早點復元嗎?」

「我當然希望……」

他赫然停頓不話,因為她說的沒錯,即使知道她的眼楮治得好,他依然不能讓她早點接受治療。

因為他不能讓她看見他的臉……

于夕汐感受到他的遲疑,更加心痛,「其實看不見也好,何嘗不是種幸福?」

「你不想重見光明嗎?」他悄悄來到她身邊,擁她入懷。

「曾經很想,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她低喃。

是的,能不能重見光明,早已不再那麼重要。

她曾經期盼能早日治愈眼楮,看看克雷斯的容貌究竟如何,直到震驚的從醫院回來後,打掃的女佣告訴她,浴室經常放置黑色染發劑,及書房的桌上有兩副黑色的隱形眼鏡,她深深明白,眼楮能不能復元已經不再重要,她的心已經破了個大洞。

「你變得很奇怪,發生什麼事了?」克雷斯皺起眉頭,雙手捧著她呆滯的臉。

她只是說︰「也許我太累了。」

是的,她真的累了,身心俱疲。

「跟同事出去的關系嗎?」他親吻她略顯疲憊的小臉,「你只是太過虛弱,才會說出眼楮不能醫治的喪氣話。」

于夕汐默默的掙月兌他的手,覺得一陣鼻酸,眼眶泛出淚水,「如果我是說真的呢?」

「傻女孩,誰不希望自己能早日重見光明?」他愛戀的捏捏她的俏鼻,笑道︰「難道你不想看見我的臉?」

克雷斯的臉?

她如何能接受讓她傷心的臉孔,再受第二次傷害?她哀戚的想。

「你覺得我漂亮嗎?」

「你很美,就像落入凡間的精靈。」

「我很高興你這麼說我,至于其他,我已經別無所求。」她憂傷的低垂下臉,幾乎哽咽。

「你太容易滿足,我可以給你所想要的任何東西,只要你幸福。」

「幸福……」這是多麼大的諷刺!她覺得全身冰冷,「我已經得到太多不該屬于我的幸福。」

「胡說,你所擁有的都是你應得的。」他把她拉到懷里,懲罰你的吮吻。

親密的氣氛在兩人周身纏繞許久,兩人分開後,于夕汐氣喘吁吁,整個人無力的軟倒在他身上。

克雷斯滿意的審視她嬌顏上的神情,握住她一綹細軟的發絲,「你總是心灰意冷,為什麼?難道不相信我可以為你解決所有的困難?」

于夕汐絕望的搖搖頭,「你已經為我做太多太多的事了。」

「那是我應該做的。」

「什麼叫應該做的事呢?」她不禁感到疑惑,「是因為對某人虧欠,所以才要盡全力彌補?」

「當然不是,你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只是想讓自己的生命能更完整罷了。」

克雷斯說完,迅速將身上的外套月兌下,小心翼翼的覆在她身上,像是生怕不小心會弄傷她。

不可諱言,克雷斯是一個完美的丈夫,永遠對她真心呵護,她有如被他捧在手心的珍寶,但是,這一刻他的溫柔卻令她身心煎熬,在痛苦與絕望中掙月兌不開。

「克雷斯……」她輕輕叫喚他的名字。

他以親吻作為回應。

「你能承受我嗎?今天你看起來累壞了。」他把臉埋人她的秀發中,灼熱的明顯又燙人的抵在她的雙腿間。

于夕汐舌忝了一下干澀的唇瓣,抬起雙手纏繞住他的脖子,手指深深插進他濃密的發中。

她的舉動說明了一切,她弓起身子回應他的熱情,只求在激烈的中,她的理智能暫時抽離,盡情的與他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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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時分,正是萬籟俱寂的時候。

于夕汐只睡了一會兒便不安的醒過來,伸手模模身旁尚留余溫的被窩,顯示克雷斯剛離開不久。

拉過被單圍在身上後,她走出臥室。失明使得她的听力更加敏銳,听到前方隱隱約約的說話聲。

于夕汐光著小腳,一步一步往說話聲傳來的方向走去。她悄悄走到一扇未合的門外,知道這里正是書房門口,而克雷斯正在講電話。

她忍不住屏息聆听。

書房中,克雷斯正在打越洋電話,他聲音低沉,卻有不怒而威的氣勢,尤其是他的語調,更是充滿于夕汐從沒感受過的冰冷與無情。

此時,克雷斯冷然的問︰「執刀者什麼時候會回去?」

「再過五天。」電話另一頭的人說道。

「他有完全的把握嗎?」

「當然。」那人笑道︰「他的能力不容小覷,你也知道的。」

「我只求結果。」

「別老是忙別人的事,忘了自己的任務。我听說公司里有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是于守謙沒錯吧?」

「于守謙已經死了。」

「是嗎?你現在救的人正是他女兒。」他一笑,「你保證她不會壞了你的事?」

「我自有分寸,你少管閑事。」

「好吧,以後再聊。」他無意與克雷斯爭辯,很快的結束兩人之間的談話。

克雷斯放下話筒。忽地,門外細微的摩擦聲響讓他警覺,他迅速前去打開門,沒想到卻看見一張慘白的小臉。

「夕汐!」他將她拉進書房,臉上有說不出的訝異,但他以輕柔的語氣低問︰「你一直站在門外?」

他的話宛如十二月的寒風,令她忍不住發顫,「沒有,我才走到門口,你就開門了。」

「是嗎?希望你不是在騙我,我最痛恨被人欺騙。」他粗厚的大掌從她的肩膀往上移,采到縴細白皙的頸子上輕撫。

「既然你痛恨被人欺騙,難道就不曾欺騙過別人嗎?」于夕汐屏息,一動也不敢動,試探的問道︰「例如……你的親人?」

克雷斯聞育陰沉的笑道︰「這個問題的確值得深思,不過你似乎忘記了,我是個孤兒,不會有欺騙親人的問題。」

于夕汐幽幽地低哺,「那我對你來說算什麼呢?」

「當然是我的妻子、我的愛人,一個需要依附我存活下去的女人。」他愛不釋手的感受她肌膚滑膩的觸感,然後輕輕一握,將她縴細的頸于圈住。他開玩笑地道;「你的脖子很細、很美,單單用一只手就能將它圈握住,如果我稍微使力的話,你會因此而窒息嗎?」

「我不知道。」她絕望的嘆息,想起父親慘死的情況,不禁哽咽道︰「如果你真的動手的話,我是絕對活不了的。」就像她的爸爸終究難逃一死。

「傻瓜,我怎麼可能會殺你呢。」他松開手,舌忝舌忝留在脖子上的紅痕。「你可是我的妻子。」

「不,我不是,我只是你精心策劃下的一個俘虜。」她的心在哭泣,也在淌血。

克雷斯霹出不解的表情,「你在胡說什麼?」

于夕汐搖搖頭,晶瑩的淚珠從眼中流下,滑落腮畔。「我累了,我真的累了。」

「你生病了嗎?還是身體哪里不舒服?」看到她淚流滿臉,他想伸手拭去淚水,卻被她避開。「你……真的感到很難受?」

于夕汐緊咬唇瓣,幾乎快滴出血來。「我很難受……因為我的心生病了。」她緊緊揪著胸前的被單。

「為什麼你的心會病……」察覺她的不對勁,他一頓,沉聲問道︰「你知道了什麼?」

她默然不語,只是難過的掉淚。

克雷斯試圖靠近她,但在看到她退怯的反應之後,他停下步伐,眸中的神情顯得冰冷。

「你听到了我的談話內容。」他肯定的說道。

「所以你要殺人滅口嗎?」她的手指因過度用力而泛白,「先是我爸爸,再來換我

「你知道我是誰?」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她低泣,身體因無力而靠在書桌旁,「我早該知道的,你就是爸爸死的時候,蹲在他旁邊的那個殺人凶手。你殺死了爸爸,卻又裝扮成過路人救我,一直把我蒙在鼓里。」

她難掩氣憤,傷痛欲絕,從一開始,她就在他不停的圓謊中過活。他們的生活優渥,甚至享有許多特權,這些訊息很早就提醒她,她的丈夫不是普通的平凡人。

他,是「夜」集團的副總裁。

而她卻甘願痴傻的被欺騙,與他一起生活!她駭然的縮緊肩頭,感覺到流過全身的血液是冰冷的。

「你為什麼要救我?」她的眼淚隨著話語不停的流下。

克雷斯並沒有因真相暴霹而慌亂,反而十分鎮定,一如往常。「是誰告訴你,我真實的身份?」。

「人不可能一輩子活在謊言中。」她拭去頰邊的波水,抬起下巴,「就算我是個瞎子。」

「在你不知道事實的時候,我們的感情勝過一切,現在,你發現真相,卻選擇這麼對我,難道我們以前快樂的時光都是假的嗎?」

她止不住發顫,「你承認自己是凶手?」

「我是個殺手。」感覺到她的害怕,他冷笑諷道︰「現在知道了我的身份才害怕,不會太遲嗎?」他冰冷的瞳眸忽地黯然。「我原本以為,你會跟其他女人不同,沒想到骨子里是同一副德行。」

于夕汐被他的話深深刺傷,淚珠潸然落下。「你好殘忍,在殺人之後居然還理直氣壯,你……你根本就毫無良知,你是一個惡魔!」

惡魔?這兩個字勾起克雷斯體內原始的本性,殘酷又邪惡的靈魂沖破了他的理智。

「你說的沒錯,我是個惡魔。」他死命掐住她瘦弱的肩頭,陰森森的笑道︰「而你,就是惡魔的新娘。」

「我不要,我不要當你的新娘!」她恐懼的低叫,想掙月兌身上的鉗制,卻被抓得更緊。

「來不及了,你只能是我的新娘。」克雷斯幾乎不必費任何力氣便將她打橫抱起,完全不在意她的捶打,將她帶往臥室。

她驚呼一聲,整個人便跌落在軟軟的床上。她奮力的翻身起爬起,但他強壯的身軀如迅雷般壓覆在她身上,使她無法動彈。

心知自己抵抗不了他,她絕望的停止反抗。「你殺了我吧,爸爸已經不在,我也不想活了。」

「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準奪走你的性命,你是我的。」他將她的雙手固定在頭頂上方,堅決又獨栽的說道。

「我不是你的,你不能囚禁我!」她痛哭失聲,淚水滑落臉頰,沾濕了枕頭。「放我走!」

「辦不到。」他粗重的喘息。

克雷斯將她胸前的被單咬下,她皎白窈窕的身軀便在眼前呈現。他低俯下頭,吮去于夕汐不停落下的淚珠。

他了解她身體的每一處渴求,在他的挑逗下,激情像海嘯般排山倒海的襲向她。他打開她無力的雙腿,將整個身子埋人,激烈的律動,讓她忘記悲傷,情不自禁的迷失在歡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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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夕汐迷迷糊糊的醒來,發現自己全身赤果地躺在一絲不掛的克雷斯懷中,他的手仍佔有的緊緊圈住她的腰。

察覺到她已清醒,克雷斯的唇正要靠近她,卻被她側過頭避開。

「別靠近我。」她緊緊抱著枕頭,將臉埋人柔軟中。

「夕汐……」

「求求你,讓我走。」她止不住哀傷,內心的矛盾反復折磨著她,「也許你可以不在乎道德,但是我不能,只要待在你的身邊一秒,我的良知就會告訴我,自己是個嫁給殺人凶手的傻子。」

他的唇抿成一直線,「你不承認我們的婚姻?」

「我們本來就不應該在一起,這是個錯誤。」

「錯誤?你居然將我們的過去視為錯誤?」他雙拳緊握在身側,笑得森冷駭人,「你把我當什麼了?」

「殺人凶手、殺人凶手!」她雙手捂住耳朵,害怕的將身子縮成一團。「你是殺人凶手!」

「好,很好。」他的胸口不停起伏,仿佛要將她吞吃入月復。他面無表情的下床,「我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毀滅你。」

于夕汐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這是她第一次見識到怒火高張的克雷斯。

「可是我舍不得殺你,我只會把你關起來,把你關在別人看不見也找不到的地方一輩子。」

「你不能這麼做!」她慌亂的大喊,身子因為不住往後退而滾落床下,她低低悶哼,不敢叫出聲。

克雷斯忍住前去扶起他的沖動,只是定定的站立在那里。「你以為你能阻止得了我嗎?」

「如果你把我囚禁起來,我會恨你的,我會逃走!」

「你敢?」他咬牙低咆。

「我真的會逃走。」她滿臉哀傷。「放我走吧,我要離開……我要跟你離婚。」

曾幾何時,他們竟然怒目相向,愛情變成仇恨,然而她依然恨不了克雷斯,在不知不覺中,她已把整顆心交給他,而痛不欲生就是她錯愛仇人應得的報應。

「不,我不會如你所願,就算你不要這個婚姻,我依然會拖著你一塊下地獄。」克雷斯干脆取下黑色的隱形眼鏡,藍色的眼眸里僅剩邪氣與冷酷。

「我已經身陷地獄。」她說道,眼淚滑落腮畔,「你對我說過的話,你每一次親吻我,都是建立在欺騙我的謊言上。」

「總之,我不會放你走。」他狠下心說道,飛快將衣服穿上。

「你說過,你最痛恨別人欺騙你,如今,你對我做了什麼?」她傷心的掩面垂淚,「還不是欺騙……」

他默然不語,將跪在地上的她抱回床上。她雪白的身子橫陳,肌膚布滿青藍交錯的吻痕,盡人他的眼中。

「我要離開。」她虛弱的趴在枕上,顯得嬌弱可憐。「讓我走……」

「不用你走。」他痛心地道。心灰意冷的豈只有她一人?「你繼續留在這里,我……離開。」

他閉上眼楮,心里告訴自己必須在情緒失控之前離去。于是,他僵硬的拖著步伐往門口走。

他離開後,屋內更顯得冰涼淒冷。

于夕汐悲從中來,無助的抱著枕頭流浪。「爸爸,為什麼你要丟下我一個人,為什麼?爸爸……」

她傷心欲絕,知道以往的甜蜜已經不能挽回了,從現在開始,她的世界又只剩她孤零零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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