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小姐沒禮貌 第二章

雷小喬像只困獸般,不住地在書房里來回踱步。

雖然她才剛經過一段長途飛行,可是此刻她卻一點也不疲倦,更沒有因為時差問題而產生的睡意。現在,她只想著要怎樣才能擺月兌,客廳里那個黏人又煩人的黃天浩!

旅居國外多年,雷小喬對于台北繁華的夜店充滿探險的念頭,要是黃天浩成天跟在她後頭,她還探險個啥勁兒啊?

她拿出行李中美麗的衣裳,對著鏡子比畫著,接著用手將長發撩起,想象自己一身華麗地出現在夜店中,將會引來多少贊嘆垂涎的眼光……

只是在她享受這一切的美好前,她還有個大關卡得闖——那個討厭的男人!

一想到黃天浩,她整個人的熱情和活力,像是突然冰凍住似的,不禁垂頭喪氣地坐在椅子上。「不行!我怎麼能讓他破壞我的樂趣呢?我就不信斗不過他!」

雷小喬在法國念書時最愛的休閑活動,就是參與社交晚宴結交朋友,別具東方美的她,總能在眾多外國女孩中月兌穎而出,贏得無數贊美與渴求的眼光,也只有這樣才能為她的生命增添光彩,才能讓她感覺到活著的樂趣!

听說台北的夜生活更是熱鬧繁華,社交場合中出入的人冠蓋雲集。如果她想在台北時尚圈混出點名堂,藉由參與派對打入社交界便是最快的快捷方式,她怎麼能這麼輕易地放棄?

強而有力的出發點,支持著雷小喬的意志,她深深地呼吸幾口,心里面已經有了計較,她露出自己最自信的迷人笑容,緩緩地往黃天浩所在的地方走去。

哼哼,這一回他若不栽在她手上也難……

「天浩……」雷小喬刻意放柔聲調,直接喊著他的名字。

黃天浩目不轉楮地收看F1方程式賽車的節目,一點也沒察覺雷小喬聲音與態度中的異樣。他頭也不回地答腔︰「什麼事?」

木頭!雷小喬在心底啐了一口。

「人家有點不舒服,大概是累壞了。」雷小喬捺著性子,依舊嬌媚地說著話。

「累壞了就睡一下啊!睡醒了我們再出門吃飯。」黃天浩緊盯著屏幕上激烈的競賽,壓根兒沒想過要看她一眼。

雷小喬忍不住氣惱,她無法忍受任何男人對她的風情萬種視若無睹。

「我不要睡覺,我想喝新鮮的柳橙汁,你幫我買好不好?」雷小喬挪動步伐往他身邊挨近。

「餐桌上有一袋新鮮柳橙,妳自己榨果汁喝吧!」黃天浩的眼楮就像是黏上了屏幕似的,一動也不動。

雷小喬不死心,干脆拉扯著黃天浩的衣袖。

「唉呀!人家不會啦!你幫我去買嘛!不就是一杯柳橙汁嗎?你怎麼這麼小氣啊?」可惡,他若不配合,就沒戲唱了!

黃天浩這才不得不把眼光放在她身上一下下……就只是一下下,隨即又緊盯著電視屏幕。

「妳有手有腳的,怎麼就不能自己榨杯果汁來喝呢?外面賣的一點也不衛生,還是自己動手做比較好啦!」

雷小喬氣得瞪大雙眼看著他,一副對牛彈琴的沒轍樣。

真是個一無所覺的大木頭!雷小喬忍不住在心底咒罵。

所幸,她一向是個不屈不撓的勇者,在幾個深呼吸之後,雷小喬隨即調整臉上的表情,依舊使出嬌滴滴的媚態攻勢。

「天浩,人家現在有點餓了。」雷小喬微微靠向黃天浩的臂膀。

沁入鼻腔的芳香,引起黃天浩的注意力,他轉過頭疑惑地盯著雷小喬。「妳餓了?剛剛不是說口渴嗎?」

雷小喬眼見對方的眼神聚集在自己身上,技巧性地撩了撩頭發,又拋了個攻無不克的媚眼。

「人家是又渴又餓嘛!」

「那就是饑渴?」黃天浩輕佻地看了她一眼。

這小妮子的詭計,又怎麼逃得過他的眼力?

黃天浩酷愛欣賞美女,外表、家世各方面條件也不差的他,更是不乏周旋于美女圈中的經驗,加上身為檢察官的敏銳觀察力,自然一眼就看穿雷小喬的伎倆。

他們兩人明明不久之前還極不對盤,這麼短的時間內,雷小喬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巨大的轉變?若不是她別有所圖,便是她擁有雙重人格?!

黃天浩以靜制動按兵不動,抱著看好戲的心態,倒是要瞧瞧雷小喬能搞出什麼把戲!

雷小喬听到「饑渴」二字,總覺得有些被冒犯的不自在,然而為了達到目的仍兀自忍著。她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順著黃天浩的話往下接。「呵呵,要這麼解讀也沒什麼不對,我的確是又渴又餓。」

「那我帶妳去吃飯吧!我中午也沒吃,好像真的有點餓了。附近有家咖啡廳的下午茶還不錯,有興趣嗎?」黃天浩一派輕松地笑望著她。

「我不想吃甜的。」雷小喬開始刁難。

「那我們去飲茶吧!」黃天浩身子往前,一副迎戰的模樣。

「太油膩了。」她撒嬌地搖搖頭。

「三明治?」

「我想吃點中式料理。」她可愛地皺鼻。

「鼎泰豐的小籠包如何?」

「吃多了會胖。」她厭惡地揮著手。

「泰式河粉?」

「太辣了,對皮膚不好。」她哀怨地嘆氣。

「蚵仔面線?」

「蒜頭味會破壞好口氣。」她做作地掩住鼻子。

「清粥小菜?」

「沒什麼食欲,太清淡了。」她這次索性以雙手托腮,一臉的懊惱。

黃天浩懶得跟她玩游戲,挑明了問︰「那麼,妳總有想吃想喝的吧?直說,不要浪費時間了。」

賓果!雷小喬一副得逞的模樣,眨著一雙勾魂眼,直盯著他瞧。「我想喝一杯現榨的柳橙汁,外加一客美味地道的燻鮭魚凱薩色拉。」

「那容易,晚一點我們上意大利餐廳吃。小彤先前曾帶我去過一家正統的意大利餐廳,我相信妳會喜歡的。」黃天浩笑嘻嘻地望著她。

「晚一點?可是我現在就想吃。」雷小喬嘟著嘴巴撒嬌。

「愛莫能助。這時間餐廳還在休息呢!誰給妳做這些東西啊?」黃天浩將視線轉回屏幕上。

「你去超市買材料回來做給我吃嘛!這些應該不難做啊!不就是幾顆柳橙,燻鮭魚加上一些生菜和起司粉嗎?你剛剛還說要替我姊姊照顧我,這會兒又任憑我挨餓……」雷小喬裝出可憐兮兮的模樣,非達到支開這個煩人家伙的目的不可。

黃天浩挑起一邊的眉毛看著她。「不難?妳說的哦!那好,我們一起去超市買材料,妳自個兒弄來吃,順便讓我也嘗嘗妳的手藝。」

雷小喬為之氣結,一副千金小姐的嬌態。「都說了人家不會嘛!你怎麼就是不懂?」

「妳不會,我也不會啊!我這輩子除了泡面,什麼都不會煮。要嘛,我們晚點上餐廳吃,要嘛,妳就自個兒動手做。反正,我對廚藝是一竅不通的,妳就別指望我弄東西給妳吃了。」他雙手一攤,一副沒得商量的模樣。

雷小喬可以感覺到自己頭上正在冒著熊熊烈火。這個黃天浩真是有辦法讓人抓狂啊!

「我不管!我就是要現在吃!」

雷小喬的大小姐脾氣一來,什麼美人計、調虎離山計都不在思考範圍內了。

黃天浩看著她,忍不住大笑出聲。

「你笑什麼?到底有什麼好笑的?」雷小喬既生氣又莫名其妙。

「妳真的很像小孩子!哪有人這樣?肚子餓就吵鬧,根本是小孩子的行徑。」他越想越覺得有趣,竟然一直笑個不停。

「你知不知道人一旦肚子餓就會血糖降低,血糖降低就會控制不住情緒?我現在的情緒已經到達火山爆發的邊緣了!你說嘛,到底要不要讓我吃東西?」情緒化的她,看起來真的很像個女暴君。

「還真是『餓飽吵』!」黃天浩咕噥了一句台語,不得已之下也只好起身。「走吧!上超市去,我想辦法喂飽妳。」

「我餓得一點力氣也沒有。」雷小喬這會兒收斂了怒氣,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黃天浩偏著頭看她。「這麼可憐啊?」

「嗯。」

「那好吧,我自己去買,妳在家里等我!」黃天浩拿起鑰匙往外頭走,留下她一人看家。

眼見計謀得逞,雷小喬當下眉開眼笑,樂得奔回書房挑揀外出衣物。

當黃天浩買了兩大袋糧食,返回雷小彤家中準備大展身手時,一開門只見雷小喬穿著一襲美麗的性感小禮服,氣呼呼地坐在大門玄關處,瞪著大門發呆。

「不過是吃頓簡單的下午茶,妳需要這麼盛裝打扮嗎?」黃天浩目瞪口呆地盯著雷小喬。

「你干嘛把我反鎖在家里?我又不是犯人!」雷小喬站起身,氣沖沖地指責。

「我沒有啊,我只是順手把門帶上。」黃天浩一臉的無辜。

「還說沒有?不管我怎麼轉,怎麼扭,這道門就是打不開,後來才發現,這道門不管從門外還是門內,都必須使用鑰匙才能打開!」她看起來像是要殺人似的。

當雷小喬興沖沖地打扮妥當,興高采烈地準備出門時,這才發現自己的好事竟硬生生地被破壞了。

其實,黃天浩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也沒注意雷小彤家的特殊門鎖,非得靠鑰匙才能打開,結果,竟這麼誤打誤撞成功地阻止了她的計謀。

這叫做「人算不如天算」,也叫做「無心插柳,柳成蔭」!

「等等,妳干嘛要出門?還打扮成這個樣子?妳不是餓得連出門的力氣都沒有了嗎?」黃天浩放下手中的購物袋,反過來質疑她。

雷小喬愣了一會兒,理直氣壯地說︰「你是我的誰啊?我要做什麼還得經過你批準嗎?你干嘛對我大小聲?」

被她的話堵住,黃天浩悶了一會兒,搔搔頭發。「我是沒有權力干涉妳的行動自由,可是妳姊姊要我好好照顧妳,我總不能扔下妳一個人不管吧?」

「我不需要你照顧,我都幾歲了?照你說的,街上的出租車這麼多,我總有辦法自由地到任何一個我想去的地方吧?拜托你,不要掃我的興,讓我一個人好好地找樂子好嗎?」雷小喬干脆挑明了說。

她的話非常合情合理,但黃天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中了什麼邪,或許是因為發現自己被她耍了,也或許是其它因素,今天說什麼也非得在她身邊耗著不可。

「我管不了這麼多,總之今天晚上妳哪兒也不準去,除非有小彤的批準,否則我不會讓妳從我眼前消失一秒鐘的。」黃天浩厚著臉皮一坐在沙發上,非常不可理喻。

「你!你……」雷小喬則是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幾秒鐘之後,雷小喬趨前,對準黃天浩手中的鑰匙奮力一奪。「鑰匙給我拿來啦你!」

黃天浩反應快,力氣大,雷小喬又怎麼會是他的對手呢?

只見黃天浩閃過雷小喬的突襲,站起身子,右手將鑰匙舉得老高,左手抵住雷小喬的額頭,兩人形成一種詭譎又搞笑的對峙情形。

「妳想都別想!」黃天浩可是一點也不手軟。

雷小喬約莫是氣瘋了,素來在乎淑女形象的她,這會兒一點也不在意自己變形的臉孔,腳下蹬著三吋名牌涼鞋,身上穿著昂貴的絲質小禮服,就這麼跟黃天浩杠上了。

只見她一會兒跳腳,一會兒伸出手想要抓花黃天浩的臉,一會兒又使出吃女乃的力氣往黃天浩身上猛撞,擺明了要拼命。

黃天浩覺得好笑,輕松地抵擋之余,也忍不住出言相勸。

「我的大小姐啊!妳干嘛這麼拼命?比身高、比力氣,妳一定比不過我的,何苦讓自己這麼辛苦呢?瞧妳,一臉披頭散發活像瘋婆子!」

雷小喬聞言簡直氣炸了,也不知道打哪兒來的力氣,右腳一拐,對準黃天浩的小腿送上一拐子,他一時不察,竟然就讓她一下子撂倒在地上。

雷小喬趁勢欺身上前,狠狠地壓在他身上,再對準他的喉嚨送上一記霸王肘!

黃天浩疼得眼淚直冒,一時之間,連呼吸都有點困難了。大概是吃痛,理智上也顧不得那麼多,他一個翻身將她雙手反箝在頭上,整個人將雷小喬壓制在身下。

「妳怎麼搞的?這麼野蠻!」黃天浩齜牙咧嘴地瞪視她,氣得不知道該不該打她一頓。

「你干嘛壓著我?你走開!走開!」突然被黃天浩這樣壓制在地,這一刻彷佛觸動了她什麼回憶,心里的恐懼無邊無際地蔓延開來,雷小喬突然歇斯底里地吼叫著,表情中有些許驚恐,最後甚至哭了起來。

幾年前,雷小喬曾在法國暗巷遭到襲擊,要不是剛好有人經過救了她,不然,後果真的很難想象!也因此她對于男人在肢體上的任何踫觸,一直是有些神經質的。

黃天浩被她的眼淚給震懾住了,傻傻地看著她。「喂,妳別哭了。是不是壓痛妳了?對不起啦!妳別哭嘛!」

黃天浩最怕女孩子掉眼淚,尤其見不得美麗的女孩子哭泣。

這會兒,他手忙腳亂地一會兒替她拭淚,一會兒對她輕聲安慰,就是沒意會到自己應該挪開身體,讓雷小喬擺月兌他所給予的「壓力」與「束縛」。

雷小喬止不住地啜泣著,費了好大的勁兒才開口說︰「可不可以先讓我起來?我真的不喜歡被一個男人這樣壓著……」

「對不起,對不起!我一時沒注意……」他尷尬地道歉。

就在他要起身的那一刻,大門忽地一聲打開,雷小彤與麥林站在玄關處,目瞪口呆地看著躺在地板上糾纏成一團的兩人。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詭異又尷尬的氣氛,這四個人面面相覷,沒有人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麼。

直到雷小喬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著喊出一聲——

「小彤……」

「我拜托你幫忙照顧我妹妹,可沒叫你這樣『照顧』呀。說!你剛剛到底在干嘛?」雷小彤氣呼呼地瞪著黃天浩。

方才一陣兵荒馬亂,雷小彤見到妹妹哭得梨花帶雨,登時一把抓住黃天浩的衣領,送上一記左勾拳,然後劈頭連聲罵道︰「浩子,你是發什麼神經啊?干嘛壓住我妹妹?」

麥林來不及阻止,只能一把拖住女友,讓自己弟兄起身離開這場混亂,然後,再做打算……

而黃天浩接連遭到雷家姊妹的輪番攻擊,再加上整個情勢的詭譎變化,一時之間,來不及從震驚當中蘇醒過來,只能坐在地板上發呆。

麥林擔心地模模他的額頭。

「浩子,你該不是被打傻了吧?好歹說句話啊!」

對于雷小彤的「身手」,麥林比誰都清楚,他實在很擔心自己的好哥兒們會受到太大的打擊。

雷小喬則是不住地哭泣,對于眼前的局勢,一點想要出言解釋的念頭都沒有。

「我是在照顧她啊,事情不是你們看到的那樣啦!」總算……陣陣催促之下,黃天浩這才開始解釋剛剛那一場混亂。

餅程中,麥林忍不住窩在一旁偷笑,顯然一點兄弟義氣都沒有。

雷小彤則是狐疑地一會兒望著黃天浩,一會兒又望著自家妹妹。「你說,我們家小喬先動手踢你?然後又用霸王肘攻擊你?」

黃天浩面對質疑,忍不住動氣,大手撩起褲管。「妳以為我是那種會動手攻擊弱女子的人嗎?妳看,我的小腿腫了一大片!還有我的脖子,應該也有瘀青紅腫之類的傷痕吧!我剛剛只是制止她,根本也沒想過要對她怎麼樣!」

雷小彤仔細地看了看他身上的傷,再看看雷小喬。「嘖嘖,我真沒想到我這個嬌滴滴的妹妹,竟還有這樣的好身手!」

「喂喂喂!我怎麼覺得妳的表情好像很得意似的?」黃天浩忍不住抗議。

「是挺得意的啊!這表示她有能力自保,不會吃虧到哪兒去。」雷小彤表情一派輕松,悠哉地坐在沙發上。

麥林再也忍不住了,在一旁很唐突地大笑了起來。

「還有你!我們認識幾年了?你怎麼也不幫我解釋?只知道幸災樂禍?」黃天浩瞪著麥林,一臉抱怨。

麥林險些笑岔氣。「不是我不幫你,我知道你的為人很紳士,只是一想到你居然會被一個女孩子揍,就忍不住覺得好笑……哈哈!」

黃天浩氣得不願多說什麼。「我還真是好心沒好報,早知道留在家里看賽車,好過在這邊委屈受氣!」

沉默很久的雷小喬這時終于開口了。「還不知道是誰委屈受氣呢!」她轉過頭指責雷小彤。「妳明明知道我是今天的班機,竟然自個兒跑去逍遙,派了這麼一個粗魯又沒禮貌的家伙來接機,還把我當成犯人一樣看管,到底還有沒有一點姊妹情誼啊妳?」

黃天浩並不理會雷小喬,也是跟著抱怨。「你們決定取消度假也不早說,我大可以早點回家,也免得在這兒挨打!」

雷小彤不以為意的說︰「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就是因為不好意思麻煩你太多,我跟麥林才決定取消度假,兼程趕回家里。誰知道短短半天時間,你們兩個也可以鬧成這樣?」

「好啦!不打不相識嘛!大家都是一家人,握個手,待會兒一塊吃晚飯,都消消氣吧!」麥林在一旁幫著緩頰。

「誰跟他(她)一家人啊?!」黃天浩跟雷小喬異口同聲地說。

難得兩人有點共識,卻是一副劍拔弩張的態勢。

雷小彤卻覺得很有趣,她笑嘻嘻地說︰「不當一家人也無所謂啊!總之是自己人。好,我先去整理行李,有什麼事情待會兒再說。」

黃天浩拍拍身上的灰塵,拿起車鑰匙,打算打道回府,卻被麥林一把攔下。

「是男人的就別這麼小氣。等會兒我請客,一起吃個飯再走。」

「不是我小氣,而是我氣飽了!你們一家人去吃頓團圓飯吧,我這個多管閑事的外人啊,還是乖乖回家養傷比較適當!」他的氣還沒消,言語中還有點自討沒趣的自嘲味兒。

「別這麼說嘛!至少讓我跟小彤好好謝謝你啊!」麥林捺著性子。

雷小喬這時不識相地插話︰「有他在我就不參加!」

麥林這才轉過身來,好好地打量自己未來的小姨子。「我還沒自我介紹。我是麥林,沒有意外的話呢,未來是妳的姊夫。浩子跟我是好朋友,他是個很好的人。我相信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都是誤會,妳先別這麼拒人于千里之外。」

雷小喬顯然並不買帳,她氣焰高張地冷哼︰「我才不管他是不是個好人呢!總之,我跟他不對盤。」

黃天浩對麥林聳聳肩︰「不是我不賣你面子,實在是人家並不歡迎我,我再厚著臉皮留下來,也是自討沒趣罷了。幫個忙,讓我先回家吧!澳天再找你們兩個一起吃飯。」

麥林無計可施,只好拍拍好友的肩膀以示安慰,表情似笑非笑。「好吧,你先回去休息,今天大概也夠你累的了。」

看著雷小喬對著黃天浩離去的背影扮鬼臉,麥林實在忍不住發噱。

這兩人實在很像孩子,一點小事也可以鬧成這樣,看來,隨著日後相處機會日增,應該還會發生不少趣事吧!

「欸?浩子怎麼走啦?不是要一塊兒吃飯嗎?」狀況外的雷小彤走出房間疑惑地問。

雷小喬並不理會,徑自走回書房換衣服去。

麥林趨前拍拍自己未來老婆的臉蛋。「沒關系啦!來日方長。」

是的,那兩人還有的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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