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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女無膽 第七章

經過一整日的歡愛,溫君庭終于在傍晚時分帶著關關出門,不僅為了填飽肚子,也為了讓她出去透口氣。

他發覺待在慕容家,關關總會不由自主地拘謹起來,言談舉止也特別小心翼翼。

「吃飽了嗎?」溫君庭低聲問道。

他刻意不帶她去高級餐廳用餐,反而帶著她穿梭大街小巷去尋找美味的小吃。

看見她臉上饜足的表情,溫君庭知道他選對地方了。

「嗯!好飽!」關關嫣然一笑,與他十指交握地並肩走著。

如果可以,她希望就這樣牽著手跟他走一輩子,但是……她搖搖頭,將惱人的郁悶甩到腦後。

「接下來去哪兒?」沒有多少時間了,她要把握跟他相處的時間,絕不再胡思亂想!

「你說呢?你有特別想去的地方嗎?」溫君庭問道。

「沒有。不過……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哪里都沒關系!」關關一臉的心滿意足。

「真的?去哪兒都肯陪我?」

「嗯!」她用力點點頭。

「好、跟我來。」亳無頂警地,溫君庭拉著她的手便往前奔跑。

「喂!你慢一點……」關關也跟著跑了起來。

「再晚就來不及了!」他回頭朝她咧出一個特大號的笑容,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靶染了他興奮的情緒,關關的心情也隨之飛揚起來,任由他帶著她穿越大街小巷。

終于,溫君庭在一家婚紗店前停了下來。

「這是……」關關錯愕地盯著櫥窗棗的白紗。

「嫁給我吧!」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卻將這四個字說得清晰無比。

「我……」她的響應除了錯愕仍是錯愕。

必關盯著他興奮的神情,不知自己該抱頭痛哭,還是摟著他尖聲狂叫?

「嫁給我,讓我一輩子照顧你、陪伴你、守護你,好嗎?」他執起她的手,單膝跪地。

她是他等了一輩子的女人,除了她,今生不會再有別的女人可以擁有他的心。

「我不是……你不明白,我根本……」關關搖著頭,無法承受他的深情與執著。

他的深情對她而言,是一個無此殘酷的事實,他愛「她」越深,就越令她心痛!

「什麼都別說!除了答應我,我不接受其它答案。」溫君庭站起身,親昵地吻著她的手。

經過昨夜身心真正的結合後,他更加認定關關是他心中唯一的真愛,只要能得到她的首肯,慕容老夫人那關就不成問題了。

「你真的那麼想娶我?」她淚?婆娑地望著他,感覺心正一片片地撕裂。

為什麼他愛的人不是她?

為什麼?!

「除了你,沒有別人。」他堅定的說。

「就算……就算我愛上其它人,你也不介意嗎?」盼盼的心里早已有了別人,如何能全心待他呢?

「就算你愛上別人,我也願意花一輩子的時間讓你重新愛上我。」她是他此生的唯一啊。

「夠了……別說了,別再說了……」她覺得胸口一陣抽緊,難以呼吸。

听他親口承認對盼盼的一片深情,比將她打入十八層地獄還痛苦!

她給了他全部,卻換不來萬分之一他對盼盼的感情……

「好難過……心……好痛……」

她虛弱地捧著碎裂的心,軟軟地倒下,任由黑暗將她吞沒。

「關關、關關……你怎麼了?」攙住她下滑的身軀,溫君庭被她死白的面容嚇壞了。

昏睡中,關關的嘴角綻出一朵縹緲的微笑。

終于……他終于深情的喚著她的名字──

是他給她的壓力太大了嗎?

溫君庭不得不承認自己很自私,他十分清楚關關心中的矛盾,但是,他卻遲遲不敢告訴她真相,伯她會氣得不再理他。

早在一開始,他就應該對慕容老夫人坦誠自己的錯誤,光明正大地追求關關,而不是設計出這出鬧劇……

溫君庭自責地嘆口氣,他真該死,罔為他一時的怯懦、退縮,才會害她變成這樣!

他暗暗決定,在關關醒來後,一定要告訴她真相。

「唔……」躺在府床上的關關悠然轉醒︰「這是哪里?」她環顧四周陌生的擺設,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妳醒了?」溫君庭據憂地望著姍。

「我……怎麼了?這兒究竟是哪里?她睜著迷蒙的大眼,意識仍有些渾沌不清。

「這里是醫院,你剛才昏倒,差點嚇死我了!」他撫著她白晰的面頰,心疼的說。

「昏倒……」她試著回想方才所發生的事,然後,她記起了他們在婚紗店前的對話。

是了,她記得在听完他的真情宣言後,她就失去了意識。

「不過,你現在沒事了。」他拍拍她的手背安撫道︰「醫生說你是太過勞累,加上壓力過大,一時不堪負荷才會昏倒,只要多休息幾天就會沒事了。」

他替她蓋好被子,嘴角溫暖的笑容輕易地安定了她的心。

「對不起……在那個節骨眼上昏倒,你一定很失望吧!」她垂下眼,想起當時他熱烈的神情,心中不由得掠過一陣酸楚。

他這麼興高采烈地向「她」求婚,她卻潑了他一岔冷水……

「傻瓜!休養身體比較要緊,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嗯?」溫君庭柔聲道。

看她這麼蒼白、虛弱,他還是暫時先別告訴她真相,免得她一激動起來,傷了身體。

「好好睡,我會一直在這兒陪你的。」他傾身吻了下她的額頭,哄她睡覺。

「可是……我想回家……」不知為何,她心頭隱隱有些不安。她努力想撐起身體,卻發覺自己竟使不上半點力氣。

「乖!你先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再回去,好不好?」溫君庭只當她是不習慣睡在陌生的地方。

「不要!我想現在就回家,而且,我的精神已經好多了,應該不用再待在醫院了吧?她拉著池的手輕聲請求。

她老覺得心頭沉甸甸的,不安的情緒一直在擴散,好象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

看她這麼堅持,溫君庭只好由著她,「回家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別再胡思亂想,好嗎?」

「嗯!」她點頭,柔順地讓他替她整理東西,辦理出院手犢。

等兩人驅車回到慕容家時,已是午夜時分。

但是,慕容家卻仍是一片燈火通明。

「女乃女乃,您回來了?!」

一進大廳,關關就瞧見端坐在沙發上抿唇皺眉的慕容老夫人,以及立在一旁猛對她使眼色的父母。

她怯怯地退後兩步,有些不知所措。難怪她今晚老是覺得心神不寧,原來是女乃女乃提前回來了!

「你這麼晚上哪兒去了?」慕容老夫人斜睨兩人一眼,不高興地開口問道。

「因為路上有事耽擱,所以回來晚了。女乃女乃,您可千萬別生氣啊!」溫君庭上前一步答話,不忘緊緊地握了關關的手一下。

別怕,有我在!他用眼神安撫她的驚慌,並以身體擋在她前面。

靶覺到來自于他掌心的力量,關關感激地朝他笑了笑,用嘴形無聲地說著──謝謝。

僅僅一個眼神交會,卻傳達了彼此的心意。

慕容老夫人精練地審視著兩人,由他們緊緊交握的十指看來,她明白再不制止他們的感情發展,遲早要出亂子的!

她咳了幾聲,犀利的目光鎖定兩人交握的手。

必關見狀,立刻抽回手,退離溫君庭一臂之遙。

女乃女乃不會是發現了什麼吧?

必關低下頭,無措地絞著雙手,心里充滿不安與心虛。天啊!她恨本不敢看女乃女乃!

看見她如此慌張的模樣,溫君庭很自然地走上前環住她的肩。「沒事的,別怕!」

沒事才怪!

必關緊張地朝慕容老夫人望了一眼,只覺得肩膀上的大手有無比沉重的壓力。

「你們兩個都過來坐吧!我有事想跟你們說。」慕容老夫人指指身旁的座位,示意兩人過去。

「女乃女乃,有什麼事……可……不可以明天再……」關關悄悄地移動腳步朝樓梯走去,想躲掉女乃女乃的拷問。

早知道會這樣,她死也不願意離開醫院!

「叫你過來就過來!」慕容老夫人的眉頭瞬間打結,威嚴的口氣不容反駁。

「是!」關關短促地應了聲,連忙跟著溫君庭到女乃女乃身邊坐下。

望著孫女畏縮害怕的模樣「慕容老夫人忍不住打從心底嘆了一口氣。

這孩子真是教人頭疼哪!由關關近日反常的行為看來,慕容老夫人多少也明白她對溫君庭產生了異樣的情愫。

但是,溫君庭喜歡的是盼盼啊!

明知道她投入的感情終將成為一場空,關關這孩子怎麼還是一頭栽了進去呢?

慕容老夫人望著關關,再度搖頭,深深地嘆口氣。對于這兩個孫女,她除了頭疼之外,還是頭疼!

「女乃女乃,您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溫君庭接過佣人送上來的茶,體貼地遞到慕容老夫人面前。

「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我想問問你跟盼盼究竟打算什麼時候結婚?」慕容老夫人接過茶,狀似不經意地問。

懊辦的事絕不能拖,免得夜長夢多,起了變量,慕容老夫人瞥了眼關關僵硬的臉色,心中又是一嘆。

如果可能,她多希望溫君庭中意的是關關,也省得她們姊妹倆一個為了逃婚而蹺家,另一個為愛傷神,只可惜……

「女乃女乃,關于這件事,我有話──」溫君庭覺得有必要對慕容老夫人說清楚,他不想再隱瞞下去了。

「老夫人,不好了、不好了!」佣人黃嫂跑了進來,打斷了溫君庭的話。

「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的?」慕容老夫人不悅地皺眉。

「是……是……」黃嫂望了望溫君庭,有些猶豫。

「有什麼事就說吧!別吞吞吐吐的。」一旁的慕容堅看見黃嫂驚慌的臉色,遂命令道。

「是、是二小姐啦!警察局剛剛打電話來,說二小姐的座車跌落山崖,現在正派人搶救當中!」听見主子這麼說,再加上事態嚴重,黃嫂干脆照實說了。

「二小姐?!」

「盼盼?!」

「天啊!不會的,」關關霎時呆住了。盼盼不是明天才會回來嗎?怎麼會……

「黃嫂,你有沒有听清楚?確定是盼盼沒錯嗎?」溫君庭再次確認。盼盼不是應該還在泰國嗎?

听他這麼問,關關這才記起自己此刻的身分是盼盼。「我、我人在這兒,怎麼會……怎麼會……」不能穿幫!她假扮盼盼的事絕不能穿幫!

黃嫂為難地看了關關一眼,又看了看慕容老夫人,囁嚅地說︰「其實……二小姐今天上午就回來了,不過,因為溫……溫少爺也在,所以沒敢聲張……」黃嫂低著頭,怕老夫人會怪她多嘴壞事。

「回來了……她今天就回來了?!」關關驚愕地低喃。天!那麼盼盼出車禍的事就是真的?!「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她難以置信地抓著溫君庭的手吼,根本不在意這樣做會暴露自己的真實身分。

對她來說,此刻最重要的是盼盼的安危。

「別慌,有我在,沒事的。」溫君庭摟住她低聲輕哄,心里同樣充滿了震驚。

他為什麼還能對她這麼溫柔?關關抬起頭,眼底閃過一絲不解,「可是,我不是──」

「噓!別說了,我什麼都知道。」他拍拍她的背。現在不是討論真相的時候,盼盼的安危比較重要。

「黃嫂,你再說清楚一點,什麼都別顧慮,知道嗎?」慕容老夫人瞥了眼關關與溫君庭,再也顧不得許多。

「是!二小姐今天上午突然回來,身旁還……還……陪著一個男人……」說這話時,黃嫂又不安地看了溫君庭和慕容老夫人一眼,得到默許後,才又接著說︰「他們兩人回來後,約莫過了幾個鐘頭才出門……」

「去哪兒了?他們有沒有說要上哪兒去?」慕容夫人一臉的焦急,雙頰布滿驚惶的淚水。

「沒有,他們只交代要出門用餐。」

「那剛才警局打來的電話是怎麼說的?他們確定車里的人是盼盼嗎?」慕容堅也同樣心急如焚,巴不得能立刻出去找人。

「還不確定,但是,根據目擊者所報的車號,那的確是二小姐的車子,而且,出事地點就在我們社區外的那條小徑上……二小姐的車子因為打滑,連人帶車掉……掉進山谷……」說到最後,黃嫂嗚咽地哭了起來。

「盼盼……我的女兒啊……」慕容夫人再也忍不住地哭喊出聲,整個人癱在丈夫身上。

「快!叫阿勇備車,快去!」慕容老夫人激動地喊,老臉不斷地抽搐發抖。

「盼盼……盼盼……你不能有事……千萬不能有事……」

必關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下,幸好溫君庭及時扶住,才沒讓她倒下去。

「女乃女乃,別叫人了,咱們自己開車比較快!」溫君庭扶著關關坐下後,立刻抓起車鑰匙走向屋外的車庫。

必關不顧身體的不適,立即跟了上去,但是,在上車前,溫君庭硬是將她攔下。

「你剛從醫院回來,別跟著大家四處奔波,好好地在家休息,等我的電話好嗎?」

「不,我要跟你們一起去……」為什麼不讓她去?她也是盼盼的家人,她也同樣關心盼盼的安危啊!

「乖,你待在家里等我的消息好不好?別讓我為你擔心。」他拍拍她蒼白的臉蛋,隨手關上車門。

如果盼盼真有個三長兩短,以關關目前的身體狀況而言,絕對無法承受親眼目睹失事現場的震撼與傷痛。

溫君庭迅速地坐上駕駛座,發動引擎,卻看見關關仍淚眼婆娑地站在車外不肯走,小臉上滿是驚惶無措與受傷的表情。

溫君庭由車窗探出身子,長臂勾下她淚濕的嬌容,「別胡思亂想,乖乖在家里等我,就算天塌下來,也有我為你頂著!」他捧住她的臉,重重一吻後才放開,然後駕著車快速離去。

望著絕塵而去的車子,關關的淚在風中越奔越急……

當溫君庭一行人火速趕抵車禍現場時,盼盼的火紅色房車正被起重機緩緩地吊起。

速遠看到盼盼的座車被吊在半空中,車體嚴重地扭曲變形,車窗及擋風玻璃全部碎裂,整台車經過烈火燒過,幾乎辨不出原貌,這樣慘不忍睹的景象,令所有的人心一涼……

「天啊!不會的……」慕容夫人一看到全毀的座車,再度失聲痛哭。

「快!快扶我下車!」慕容老夫人見著不遠處的車體殘骸,情緒激動得難以自抑。

雖然現在已是深夜,但圍在車禍現場臂看的群眾卻依然不少。溫君庭攙著慕容老夫人穿過嘈雜的人群,直接找到負責此案的警務人員。

警員一見對方是政商界舉足輕重的人物,絲毫不敢輕忽怠慢,立刻將現場的狀況及初步研判的失事原因詳述一遍──

「根據我們初步研判,當時可能是由于車速過快,再加上這里的下坡路段有一個大轉彎,導致車輛失控,沖過護欄掉入山谷,卡在岩壁之中。根據目擊者描述當時的狀況,車子在沖落山谷後,立刻傳來爆炸的聲響,引起不小的火勢……」

聞言,慕容夫人傷心得昏厥過去。

慕容堅立即將妻子送回車內休息,獨留下溫君庭和慕容老夫人。

「那傷者呢?」沒心思听他再扯那麼多,溫君庭只想知道盼盼現在是否平安。

「很抱歉,車子拖上來時,我們並沒有發現任何人,可能是因為撞擊力道過大,車內的人被彈出車外……」

「那你們有沒有派人去找?」慕容老夫人捂著心口,落下兩行老淚。

「有,不過因為範圍太大,再加上夜間視線不良,暫時還沒有消息。」警員合上卷宗,「如果有進一步的發現,我們會立刻通知你們。」

語畢,警員便頷首離去,繼續搜索救人的工作。

「君庭,這底下的山谷……有多深?」慕容老夫人失神地望著被沖斷的護欄,絕望地對著幽暗的山谷流淚。

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她的孫女啊!

「女乃女乃,您別這麼絕望,咱們要對盼盼有信心啊!」溫君庭拍拍慕容老夫人顫抖的肩安慰著。

慕容巷夫人搖了搖頭,無比沉痛地流下兩行熱淚。

「我現在需要的不是信心,而是老天爺給的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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