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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騷俏保母 第二章

「你說好今天要去看我的鋼琴表演的,怎麼可以黃牛!」一名揭發的青少年不滿地對著他正忙著收拾桌面的父親怒吼。

「對不起,可是爸爸今天臨時有應酬,不能不去。」左昆侖滿臉歉意的望著自己十三歲的兒子。

「我不管、我不管!這次演奏會對我很重要的。」蓋瑞氣得直跺腳,他的身材清瘦,這麼又蹦又跳的看起來很可笑。

左昆侖嘆氣看向立于一旁臉色也不好看的女兒,「你幫幫我吧!」他明白他做人挺失敗的,總為了公事而犧牲兒女。

「是你自己活該,明明答應他了又黃牛。你不是教我們要守信用嗎?你是挺守信用的,不過那只對你的客戶,至于我們……哼!永遠是排最後一名,哪天說不定我們都不認得你了。」雙胞胎中的姊姊艾妲幸災樂禍的說。

「爸爸!」蓋瑞撒野地扯著他的衣袖,就快把他的衣服給扯掉了。

「別鬧了!」左昆侖受不了的大吼。

扒瑞給他這度一吼,嚇得松了手,他強裝鎮定,「爸爸,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如果你不想要照顧我們,當初就不應該向媽媽要我們。」

「是啊!我們又不是爸爸親生的,所以他嫌煩不要我們了……」艾妲也一臉委屈的說。她咬著下唇、眼角含淚走到蓋瑞身邊,一臉沉重,「媽媽不要我們,爸爸也不要我們,可是沒關系,我們可以相互照顧。」

說完,她又幽怨的瞅了左昆侖一眼,強調他的無情與不該。

左昆侖氣得抓亂了梳理整齊的西裝頭,「艾妲,你別折磨我了,你們媽媽沒有不要你們,她只是……不方便照顧你們。我也沒有不要你們,不然我為什麼一天到晚要為你們而傷腦筋?你也不想想這個月還沒過一半,你們已經氣走幾個家庭教師了?我再上哪找人啊?沒人敢來教你們啊!」

說到這個他就一肚子氣。

他這雙兒女真是小惡魔一對,無論是哪個有名的家庭教師登門施教,不過幾日肯定都會落荒而逃。全身而退還算是幸運的,要是頭破血流、手斷腳折的,那他不但要哈腰賠不是,還得雙手奉上大筆賠償金。

今早他的秘書告訴他,人力仲介公司已經將他列入拒絕往來戶,也就是說,他得另尋方法找家庭教師來整治這兩個看似無邪卻駭人的小表頭了。家庭教師?也許他應該是要找個保母來看著這兩個長不大的孩子。

「反正我們兩個都聰明得很,智商比那些沒用的家庭教師高多了。他們教的全是沒有用的廢物,簡直就是在浪費我們的時間。」十三歲的艾妲已有叛逆心,她還是學校里小集團的大姊大呢!

「你……」左昆侖瞪她,這時桌上的鬧鐘響起,提醒他時間已經到了。「唉,我要走了。」

「爸爸!」蓋瑞又伸手拉他,一臉不諒解。

「太惡劣了。」艾妲嘲著嘴像是快哭出來了。

他受夠了!他抓起時鐘往牆上摔去,這等暴怒的行為他們這兩個小孩子還是頭一次看見,當下縮成一團不敢造次,只能用無辜的眼神望著他。

左昆侖知道自己一時失控嚇壞了小孩子,可是他又急著趕赴宴會……他順了順急促的呼吸,等心情平靜些後再開口。

「我讓司機載你們去表演場地,表演結束之後你們兩個給我乖乖待在家里,只要讓我知道你們鬧了一丁點的事,我就把你們交給你們的媽媽。」他故意停頓一下,看著他們的表情。「沒錯,你們也不希望吧?」

雖然這種威脅有些殘忍而且不人道,可是要制住這兩個小惡魔,不這麼做是不行的。

「爸爸……我們希望留在你身邊。」艾妲虛弱地低語。

左昆侖深深嘆了口氣。「我知道。」每當他們露出這種表情時總讓他不舍,好像他欠他們多少債似的。他上前抱住兩個孩子,「很抱歉剛才嚇壞你們了,我以後絕對不會再亂扔東西。」

「還有不許再就要把我們丟給媽咪。」艾妲接口。

「你倒是知道……」他倏地住口,原想說他們得寸進尺,又想起孩子們都是道地的意大利人,中國話他們懂得有限。

「順便要求嘛!」艾姐皮皮地笑說。

「我才不答應,因為這是制伏你們的最佳法賓。」他親吻他們的臉頰。「我已經遲到了。要乖。」

「爸爸每次都這樣。」蓋瑞目送父親離開,掩不住失望的說。人家都說他是難得的鋼琴天才,只有爸爸毫不在乎,他不知道爸爸為什麼不喜歡他。

「不要緊,有姊姊陪你。」艾妲安慰地拍拍他的肩,清純的臉也接著同樣的寂寞與失望。他們永遠都得不到爸爸的注意。

「我們還要待多久啊?」安娜貝拉無奈的問著身旁的瑪莉娜。這個宴會是化裝舞會,她一身希臘式的純白禮服,是以幾條白色絲布所纏繞而成,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展現無遺,她戴著白色瓖水鑽的面具,一身韻純自在艷麗雜亂的彩色禮服中,顯得這麼的純潔耀眼,就像是一位不可侵犯的女神。

「得看艾薇娜羅!不過我看她玩得這麼瘋、這麼開心,想拉她回去她也不肯吧!」瑪莉娜含笑地說。她打扮成埃及艷後,雖然已有一些年歲,但保養得宜,韻味依舊,所以身上的衣物所貫徹的原則永遠是「少、少、少」。

「她到底哪來的精力夜夜墮歌?真受不了她。」這幾天的玩樂下來,安娜貝拉已經吃不消了。

「怎麼,累了?」

「說實話,我不怎麼喜歡這種毫無目的的玩樂。」安娜貝拉淺笑地回答。

「你總是這麼靜,我真的很想知道怎樣的男人會讓你用全心去愛。」瑪莉娜研究著她,「別告訴我是雷納斯特。」她問了朋友,雷納斯特最近都待在米蘭,今天他也到宴會來了,希望安娜貝拉不會再遇見他。

安娜貝拉微笑不語。她的事她自有主張,別人管不得。別看她總是百依百順,當她有所堅持時,她會不顧一切的去做。

「哎喲!我的腳跳舞跳得快斷了啦!」穿著亮麗的金蔥色禮服的艾薇娜揮著手中的小扇朝她們而來,嘴里還不斷的抱怨著。她裝扮成宮廷貴婦。

「既然累了,想回家了嗎?」安娜貝拉歸心似箭。

艾薇娜聞言又嘲嘴又皺眉,想起大家都戴著面具看不見表情,才連忙開口,「不行,腳快斷了,眼楮還沒看夠,嘴巴也還沒……」她故意的笑了幾聲。

「我問你,這七天里你到底有沒有找到你看得順眼、可以當一輩子丈夫的男人?」畢竟正事還是要辦的,瑪莉娜很認真的問她。

「唔……淨是些普通人,只要一想到要和他們過一輩子,我就忍不住打哆嗦。」艾薇娜認真的說。

「我已經盡力幫你了,如果你還是沒有目標,回去恐怕不好向你爸爸交代。」

「有什麼關系?只要叫依芙琳對他吼幾聲,他就什麼都答應了。」艾薇娜的話惹笑了她們。

這時一名男人行色匆匆地掠過艾薇娜身邊,正巧她也朝那方向移了一步,兩人撞成一團。

「哎喲!」她嗲聲喊疼。

「對不起。」那男人姑起來,很有紳士風度的拉起她。

「這麼趕去哪?會情人哪?」艾薇娜嬌聲嘆氣的罵道,她抬眼,卻對上一雙黑色的眸子。

這個人怎麼沒戴面具?她楞了一下,乘機打量這名化裝舞會中的異類。

他是……東方人?沒錯,他是十足的東方人,深色的發柔和的線條,然而他的身材在高大的西方人中一點都不顯得渺小,他俊挺得讓人吃驚。

他身上穿的是武士的盔甲,不過當然輕巧得多,閃著銀色光芒的盔甲將他襯托得炫目耀眼。

「先生,這是你的面具。」安娜貝拉拾起掉在地上的面具遞給他。

「謝謝。」左昆侖對她微微一笑,接過面具,然後再面對艾薇娜,「這位動人的公主,原諒我粗魯的行為,再次向你深深道歉。」他握起艾薇娜的手,在她戴著絲質手套的手背印下一吻。

他們看來正是武士與貴婦,絕配!

「哪里。」那股莫名的輕顫就在他握著她的手時開始,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他的體熱透過薄手套燙著她的小手,再延燒到她的全身和臉上。

左昆侖不慌不忙戴上面具,對三位女士點頭致意後離開了。

「好迷人的男人。」一向讓男人心醉神迷的艾薇娜居然失了神。

「你不會是看上他了吧!」瑪莉娜有些擔心。

「不行嗎?就算他是東方人,那又如何?我們不也有一半的中國血統?」艾薇娜有些不悅。她好不容易才挑上一個男人,結果瑪莉娜又反對。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瑪莉娜似乎有難言之隱。

「說嘛!難道你認識他?」艾薇娜想到這個可能性,瑪莉娜交游廣闊,上自總理、下至市井小民她都有消息管道。

「是啊!」瑪莉娜答得有些不甘願。

「他到底是誰?你別吊我胃口了。」艾薇娜撒嬌地貼向她。

瑪莉娜輕嘆一聲,「他叫左昆侖,是你爸爸生意上的死敵,他們曾經在公開場合大吵過,還上了新聞媒體,你也知道你爸爸他有宴會記仇,所以他不可能答應你和他交往的。」她理著身上少得不能再少的衣服,「這樣你可以死心了吧?」

「這又如何?」艾薇娜無辜的問。

「你想把你爸爸頭頂剩下的幾根頭發給氣光光嗎?想也知道,他怎麼可能讓他的女兒嫁給他痛恨的男人?」

艾薇娜沉默許久,所有人都戴著面具,所以她在想什麼,瑪莉娜猜不透。

「哎啊!︰吸血鬼’來了呢!恐怕咱們的公主無暇理會那個中古武士了。」安娜貝拉見場面有些隨地,也正巧有位艾薇娜的愛慕者趨向前來,她便揚聲說著,然後帶走了瑪莉娜。

「你總是替大家著想,可是有多少人感激你呢?」瑪莉娜知道她的用意,不知是該氣她還是疼她。

安娜貝拉輕笑,「有什麼關系?我只要自己快樂就好了。」

「什麼叫快樂?整天窩在公司里浪費你的年輕歲月?還是使盡力氣仍舊得不到父親的賞識與關愛?」瑪莉娜心直口快,毫不留情地攻著她的弱點。

「你別光說我,你這個及時行樂者,你啊!可成了家族里的異類了,他們對你可有不少的抱怨呢!」安娜貝拉也不甘示弱地反擊。

瑪莉娜不怒反笑,「看來咱們平分秋色呢!對了,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去台灣看你們的母親?好久沒她的消息了。」

「前兩天才通過電話,她最近身子不太好呢,我想去看她,可是想也知道爸爸一定不準假的。」

她們三姊妹在父母離婚後都跟著父親,母親則回到台灣繼續她的事業,她們母女通常用電話聯系,偶爾則以飛機往返相互探視。

「是嗎?不然我們三人馬上結伴去台灣好了,你那壞心的老爸要罵也只能等你們回來之後了。」瑪莉娜慫恿她,她算是家族中與她們的母親最為交好的了,好友身子不適,她自然想要去探視。

「再看看吧!」安娜貝拉並不很積極,主因當然是她那會壓榨她的父親了。

其實,她是很茫然的。她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只能不停地工作,她真的很羨慕依芙琳可以朝自己喜歡的目標前進,而她,只是一個上班族。

她淡淡一笑。

好險她還有一項會理財的才藝,否則她恐怕會被踢出費羅拉家族呢!

她望著舞池里翻然起舞的對對佳偶,不禁為自己的將來煩憂。當她看見站在鋪著紅色地毯的樓梯上的男人時,她忘神了。

那是雷納斯特,就算他臉上戴著面具她也絕對不會認錯。當她想要朝他走去時,被瑪莉娜一把拉住。

「不許!」瑪莉娜警告她,「你要是對他真的感興趣,我現在就送你回西西里。」

安娜貝拉看看她再看看雷納斯特,「那你等我和他說過話後再送我回去好了。」

「想都別想!」瑪莉娜半拉半拖的將她帶到外面,吩咐司機將安娜貝拉載回她的住所收拾衣物,然後送她上飛機。

看著安娜貝拉以沉默來抗議的小臉,她卻不能心軟。

她這是為了她好,愛上龐斯家男人的女人,她沒見過有好下場的。安娜貝拉是她的佷女,她不希望安娜貝拉受傷,所以只得這麼做了。

「你終于來了,我以為你不打算和我合作了。」凱斯佛爾諾懶洋洋的說。他正是這場宴會的主人。要不是他早告訴了左昆侖他的打扮,以這個舞會的盛大情景來看,他們今天準會錯過。

「怎麼會?中國人一向言而有信,我只是被兩個孩子纏住才會遲了的。」左昆侖淡淡地說,不過想起他離開時孩子們埋怨的眼神,歉意又輕易地揪住了他。

「他們並不是你親生的孩子,你怎麼會這麼疼他們?」凱斯感到不可思議。

左昆侖淡笑著,「就是中國人所說的‘緣’吧!也等于是‘看對眼了’。」他的確是在第一次見到那兩個小表時就愛上了他們。

「看對眼了?那兩個小惡魔?」凱斯對他的鑒賞能力可是一點都不敢恭維。

「別讓他們听見,否則他們會整得你死去活來的。」左昆侖笑著警告老友。「不然我回去告訴他們你的話好了。」

「你少陷害我。對了,記得常提醒我最近別上你家走動。」凱斯一臉正經的說。那兩個小表簡直可以殺人不見血……他這麼說是夸張了些,但是那兩個小惡魔的傷人紀錄可是一長串的。

「說正經的,費羅拉和你們家族的關系密切,你卻在後頭捅他們一刀,他們要是知道了,你恐怕很難在家族里立足。」他們是在台灣往意大利的飛機上認識的,就這麼一晃眼,他們居然相交十余年。

「我就是因為無法在家族里爭得一席之地才會這麼反擊的。你也知道,我是個私生子,我母親也是個中國人,在這個排外的家族所受的歧視你應該能夠體會。因此我除了尊嚴之外,什麼也得不到,從小被排擠、歧視、取笑,如果把我小時候的遭遇拿來拍電影,肯定賺人熱淚。」凱斯深透的眼猶如一池深潭,藏住了他的過往。佛爾諾雖是意大利的名門,他卻從未被他們接受過。

「凱斯,如果你願意說,我很樂意听的,別想埋怨過去,那些事都存在著的。」認識多年,他始終闖不進這個冷了心的男人的心中。

「我怎麼會忘記那些事呢?那可是造成今日的我的功臣呢!沒有那些人那樣對待我,我恐怕還天真的生活著,像他們一樣不知人間疾苦……」凱斯的表情可說是溫和的,他的眼神迷蒙,像是失神了。

「凱斯?」左昆侖喚回他。

他眨眨眼,雙眼變得清明,撥開垂下的劉海振作精神,從抽屜里取出一疊厚厚的文件。「這些是企劃書,你拿回去看著吧!先說明,我可沒強迫你非幫我不可,如果你覺得不安,大可拒絕我,畢竟生意人不做虧本生意的。」

「我知道。」左昆侖微笑接過厚達數百頁的企劃書。他很清楚無論凱斯這次想要做什麼,自己絕對是幫定他了。他當然不會這麼說,因為好強的凱斯听了肯定會將他排除在外。

他總是這麼逞強,總有一天會被自己的好強給害死的。

「我保證你一點都不會吃虧的。」凱斯見他稍稍皺眉便笑著說。這個男人是他遇過最好說話的人了,他身為公司的大老板卻平易近人,說話慍溫吞吞的,要不是他有特殊的直覺,早就被人騙光財產外加扒層皮了。

雖然左昆侖脾氣好,但就算是號稱「狂獅」的他都不敢惹他。因為他知道左昆侖的脾氣就像火山,不發則矣,一發便是驚天動地。

「我當然相信你,你也是商場上有名的吸血鬼之一,不可能會做虧本生意的。」左昆侖轉身,搖了搖手中的文件,「我走了。」

「你說什麼?」凱斯不敢相信他听見的,這個男人盛裝出席卻只是來取企劃書?「等等,給我站住!」他笑著喝住左昆侖。

「怎麼?我已經依你的要求穿上這堆破銅爛鐵了,我倒想問你,你家又不只一扇門可以走,你又何必為難我,硬要我從大門進來?」就是為了在化裝舞會中不顯得突兀,他才勉強打扮的。

「老兄,你還不懂嗎?我是可憐你整天只知道工作,回家後也只有兩個小惡魔陪你,生活太無趣了,所以想看看能不能讓你有個機會認識女人,你知道,像你前奏那樣的女人並不多。」這個宴會可是為他辦的耶!這混蛋居然拿了東西就想走人?

「你別替我擔心了,我已經有兩個孩子了,倒是你,孤家寡人的,萬一有個不測,你的財富會落入你那些親戚手中的喲!」左昆侖含笑回擊。

「放心吧!我已經立了遺囑,如果我死了,財產自會有人幫我解決。」凱期笑得邪惡又得意洋洋。

就連這件事他也能笑得出來?這人真是百無禁忌。左昆侖啞然失笑,「行了,你想怎樣我都答應你。」他舉手投降。

「跟我走。」凱斯起身拉拉身上華麗的禮服,「我們去宴會里勾引幾位女士尋歡作樂一番吧!你多久沒有女人了?」

左昆侖忍不住齜牙,「我不知道你也管到我床上的生活了。」這小子一點也不懂得說話的藝術。

「嘿,看看你自己的瞼,多苦啊!謗本就是缺乏床上運動而引起的,我這是在幫你耶!走啦!」凱斯拍著他的肩。

「多謝了。」好脾氣的左昆侖一向都順著他,這次自然也不例外,反正蓋瑞的演奏會是趕不上了……他實在有些擔心那兩個小惡魔,年邁的女管家到底管不管得住他們?

而事後證明,沒人管得了那兩個無法無天的小惡魔,他是在警察局將兩個小表領回來的。

他已經拿他們沒轍了,如果有個人能夠治得了他們,他會感謝得五體投地,但是哪個人願意呢?他的孩子太惡名昭彰了啊!

他命好苦。

在米蘭,有許多盈華的沙龍是明星或是富家女流連之處,她們常在這里整發、美容,但比她們想要往這種地方聚集的吸引力則是因為這里有無數的內幕與八封供她們消遣娛樂。

「快點嘛!想辦法讓我再見見那位東方帥哥嘛!」艾薇娜這幾天所做的就是纏著瑪莉娜哀求她。

「不行。」正讓人修指甲的瑪莉娜基于家族性,說什麼她都不答應。

「好不好嘛!」艾薇挪動著她,違聲哀求。

「我看你還是跟安娜貝拉學學,早點回西西里好了。」瑪莉娜對她的纏功一點都不放在眼里,她纏人的功力比這迷人的小佷女強上百倍呢!

「她是被老爸罵回去的,不然她也不離開,瞧她那樣子好像在期待什麼,是不是她在無意間也有了艷遇啦?」艾薇娜攏著一頭篷松的松發說。她並不知道安娜貝拉的遭遇。

瑪莉娜的眼神由閑散轉為焦急。「希望她別這麼傻。」如果安娜貝拉愛上那個黑手黨的接班人,恐怕她弟弟菲利浦會瘋狂。

「你說什麼?」沒听清楚她的呢喃,艾薇娜又問了一聲。

「沒事。」瑪莉娜回過神,「你別在這里煩我,我看你去修個發吧!你這頭卷發再不整理,就要像你那吉莉安姑姑了。還有,你要是一直在我耳邊聒噪,我會老得更快。」

「哼!?眼見纏了幾天都沒有效果,艾薇娜氣壞了,她站起來扭著小蠻腰離開了。

她從來沒有這麼認真的想認識一個男人,雖然只是驚鴻一瞥,印象卻深刻得讓她無法忘懷。

她被安娜貝拉笑說是花痴,她這回真的無法否認。

這間沙龍分了好幾區,想想她的頭發是該整理一下了,她走到發型區坐下。

「我就說他很帥吧?雖然他是中國人,可是好有魅力呢!」一旁的女子拿著一本雜志對她的發型設計師說。

「東方人?」艾薇娜眼楮一轉,「這位小姐,可以告訴我你在說誰?」

「不就是他,左昆侖嘛!」那名女子大方的將雜志借給她,還熱心的講了許多小道消息給她听。「他啊!前幾年和妻子離婚,居然領養了他前妻和別人所生的孩子,而且疼得要命呢!現在像他這樣有愛心的男人實在不多了。可惜啊!那兩個小表實在太可怕了,你知道嗎?居然沒人敢當那兩個小孩的家庭教師呢!包別提哪個女人有膽子去接近左昆侖了。」說著說著,那小姐笑了起來。

「為什麼?」艾薇娜望著雜志上英氣勃發的男子照片,忍不住地嘆息。

「唉,我見過那兩個小表,看起來一副天真的模樣,事實上大家都叫他們小魔鬼,我表妹當過他們的家庭教師,結果……她得去看精神科。」

「不會這麼嚴重吧?」艾薇娜認為她說得夸張了點。

「是真的,現在已經沒人敢上門應微家庭教師,左昆侖這下可煩惱羅……」

「真的嗎?」艾薇娜心中有個主意形成了,如果趁著此時進人他的家庭,認識他、知道他是怎麼樣的人,那不是更能確定她是否該愛他?

「你該不會是想要去試試吧?小姐,如果你愛惜自己的生命就別開玩笑了。」那位小姐認真的警告她。

艾薇娜自信一笑,「我自有打算。你知道他們住哪嗎?」

「你要應征家庭教師?」左家的老管家米娜懷疑地打量眼前衣著時髦勁爆又妖燒風騷的女子。

「是啊!我也是听人家說的,所以想試試看。」艾薇娜大方地對她說。她昨天已經在沙龍里從那泣小姐口中得到所有關于左昆侖的事跡了。

米娜真想拒絕。

這位年輕女子說話嘆聲嗲氣的,八成是來勾引她老板的,可是老板的意思是每個來應征的人他都要見,所以……「進來吧!」她無奈的讓她進門。

艾薇娜點點頭,跟在女管家身後走進大廳。

「老板正在處理公事,你先坐一下。」米娜輕聲說完便離開了。她要去通知為了應征家庭教師而打算一整天待在家中處理公事的老板。

問題是已經過了大半天了,只有那個衣著清涼的女孩來應征,恐怕是小姐和少爺已經惡名遠播,沒人敢上門了吧?

「哎啊啊,不太友善呢!」艾薇娜吐吐舌頭。

她並不著急,一流的覽室內素雅的裝演與擺訟。她不得不承認,此人的品味不凡。不過,這當然多少也是靠著金錢才堆起來的高貴。

這些裝橫應該是女人設計的。難道他在離婚後已經有了女朋友?沙龍里那位小姐怎麼沒告訴她?

別急,先瞧瞧再說。她穩穩坐定,等待左昆侖的到來。

他會記得她嗎?應該不會吧?那晚她戴著面具,他只吻了她的手,听見她的聲音……她的聲音?真不巧,她的聲音很容易辨識,她怕被他認出來,怕被他知道她來這里的目的。

他應該不會記得這麼多的。她咬著下唇對自己這麼說。

這時門打開了,她期待地直起腰,果然是他!她臉上有著甜美的笑容,要給他一個好印象,但他壓根沒注意,他專心的看著手中的文件。腳步未停,渾然不知自已要撞上沙發了。

「你快要摔得四腳朝天了。」她提醒他,不然,他會栽在她身上的。

听見這柔軟、嬌噬的聲音,忙昏頭的左昆侖才拍頭,「請問你是?」他上下打量眼前含笑的時髦女子。

「你大概忘了,我是來應征家庭教師的。」她的心猛撞著胸口、手心發汗,禁不住那股熱情,含情脈脈地瞅著他。

「不好吧?」才剛坐下的左昆侖驚訝的大叫,就連他都舍不得。這麼個年輕女孩恐怕制不住他那兩個小表。

艾薇娜失望的嘟起涂著艷紅色口紅的唇,「是因為我的穿著嗎?」可是她已經收斂很多了,裙子比平時長了有十公分吧!也沒袒胸露背啊!

「不是的,我是怕你……不適合。」他委婉的說,因為沒有人願意告訴別人自己的孩子是惡魔吧?

「怎麼會不適合?雖然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可是我保證我會盡心去做的。或許我的外表看起來比較不專業,可是我的學歷真的很不錯。」她將她的畢業證書影本遞給他,她昨晚就要她的秘書將她的文件準備好了。

當左昆侖發現她是意大利第一學府畢業時,真的吃了一驚。不是他有偏見,像她這樣美貌與智慧兼具的美艷女子實在不多。「我不是對你有偏見,事實上我是怕你拿我那兩個孩子沒轍。他們兩個正值青春期,不瞞你說,他們倆惡名昭彰,很危險的。」

「我已經听別人說過了,可是沒試過怎麼知道你行不行,對不對?」她自信滿滿,才不相信自己會被兩個小表整垮呢!

「可是……」左昆侖考慮許久後還是搖頭,「對不起,你不適合。」這時他身邊的內線電話響了,他接起電話,簡短交代幾句便起身,隨口向她說著敷衍的道歉就要離開。

「等等!你怎麼能以‘不適合’三個字就打發我?」情急之下她追上前拉住他。

「還有什麼事?」左昆侖恍惚地回神。今天事情太多了,他真不該選今天來應征家庭教師。

「你要還我一個公道。」她不允許自己就這麼被否決!受盡家人寵愛的她一向只要登高一呼便有萬人附和,沒想到這回她卻栽了個跟頭。

「小姐,我是雇主,應該有權利選擇要或不要吧?」左昆侖啼笑皆非。這女孩很沖喲!

「可是……」她望著他的眼,發現他眼底並無惱怒或是不耐,他是個很有耐心而且好脾氣的男人。換個方法吧!「可是我急需要用錢,你就算是幫我吧!」她怕被他看出她的作假,還刻意垂下臉,可憐兮兮的說。

「是嗎?」左昆侖一臉同情。可是要讓她陪那兩個小惡魔,那更是害了她啊!她看起來根本制不住艾妲和蓋瑞,他猜她能撐個一天沒落荒而逃就算奇跡。

「求你羅……」她抬起頭,大眼貶啊眨的。

「你這樣我很為難的……」左昆侖就怕人家這樣低聲下氣的哀求他,尤其又是秀色可餐的女人,他真有點動搖了。

「好嘛!讓我試試看嘛……」她貼近他,雙手貼在他的胸膛上,吸起紅唇向前獻去。在她過往的經驗,這招雖然太過火辣,不過次次奏效。

「好……」左昆侖感覺自己快被她燒焦了,額頭上也布滿汗水。再不答應,不知道她還會使出什麼招數。

「謝謝你。」艾薇娜開心地輕啄他的臉,得意的看見他臉頓上有著她的唇印。

「你……你……別再做出這種舉動,听見沒?」左昆侖被她大膽的行徑嚇得連連後退,在艾薇娜忍俊不住的神情中,他撞到椅子,躺倒在沙發上。

「唔……這姿勢挺誘人的。」艾薇娜色迷迷的看著他,忍不住走過去傾身給了他另一邊臉頰一個紅印,「這份工作應該包食宿吧?我先去取我的行李來。拜拜。」

「喂!薪水還沒談呢!」左昆侖揚聲喚著,可是外頭傳來跑車的呼嘯聲,他知道那女孩已經離開了。

他恐怕又造孽了吧?這個女孩不知會被艾妲和蓋瑞修理成什麼樣子。他搖搖頭,心情糟得很。

內線電話又響起,他知道是部下在催他了。

彼不得這麼多了。是這女孩自己找上門的,萬一出了事,他只能依照慣例以金錢來擺平了。

他嘆息著起身,卻發現周遭被一股胭脂香味包圍。

這個家好久沒有這種味道了,自從他那怪老婆離開後,就沒有了。說實在話,他真懷念這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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