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帶刺玫瑰 第七章

「葳鵬、葳鵬!」寶姨喚了好幾聲,才驚醒沉思中的嚴葳鵬。

「呃,寶姨。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尷尬地翻開手上的卷宗,嚴葳鵬避開寶姨好奇的眼神。

「這兩份企劃案在等你下最後決定,另外,這是業務部的報告。」

「放著就好,我待會再看。」嚴葳鵬低著頭,一副很認真看文件的樣子。

寶姨嘴角輕揚,「那我先出去了。」

听見門板合上的聲音,嚴葳鵬才松了口氣地抬起頭。其實,剛才她一個字也沒看進眼里。

討厭,怎麼會這樣子?嚴葳鵬暗罵著自己。她不懂,為什麼從昨晚開始,她的腦袋里裝的全是歐陽伯母的問話?

「葳鵬。」用過晚餐,歐陽夫人拉著她在身邊坐下。「你覺得阿靖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嚴葳鵬裝傻,想就這麼混過去。

晚餐時,伯母的話題不時繞著歐陽靖打轉,說他有多好、多優秀,就像售貨員在推銷產品似的,現在竟然還這麼問她……天啊!

「你覺得他長得好不好看?」沒關系,一步一步慢慢采。歐陽夫人微笑的暗忖。

「呃,不錯啊。」嚴葳鵬的目光四處尋找可以拯救她的人。

歐陽夫人滿意地頷首,「那你覺得他的個性怎麼樣?」

怎麼人全跑光了?「個性……嗯,還可以。」不能在母親面前說她孩子的壞話,嚴葳鵬含糊地一語帶過。

天曉得,歐陽靖那人的個性稱得上「還可以」?哼,簡直只有「糟糕」兩字能形容。

「那你喜歡……」

歐陽夫人的話還未問完,嚴葳鵬倏地「啊」一聲,同時驚慌地站直身子。

「伯母,我突然想到,剛才會議里還有一個問題要和總裁討論,我……我上去找他,對不起。」她恭敬的鞠個躬,然後匆匆忙忙登上階梯,迅速消失在歐陽夫人的眼前。

站在書房門前,嚴葳鵬帶了點遲疑地敲著門板。其實,她根本沒有什麼問題要問……

「進來。」俐落的兩個音節,阻斷了她腦子里的轉動。

嚴葳鵬緩慢地走近書桌,聲音緊繃地開口,「總裁,有件事我忘了向你報告,是有關新界那件土地開發案的。」

「哦,那件案子又出問題了嗎?」歐陽靖合上正在翻閱的資料,「坐啊。」

她拉開椅子,隔著寬大的書桌,在他面前坐了下來。

「沒有問題,我只是來向你報告,那件案子全照著進度進行。」

說到這個她就非常好奇,自從她告訴歐陽靖以後,那些恐嚇的事情就不再發生了。

「總裁。」她忍不住好奇的開口,「那些恐嚇信,你是怎麼……」

歐陽靖眸光一閃,「你想知道嗎?」他的嗓音帶了點魅惑,嘴角的笑容有些邪惡。

她當然想啊!可是看他那副樣子,她還是別問比較好。

她輕搖著頭,「沒有。」

「我可以告訴你。」他感人心神的低沉嗓音,勾引著她心底的好奇。

就在嚴葳鵬直視前方,想從他口中得到令她好奇的答案時,歐陽靖毫無掩飾的灼熱目光,也正對著她直射而去。

「呃……」她不自在的回避他的目光,「不用了。」

雖然她腦筋已經夠混亂了,不過,這點理智她還有,沒有必要笨到替自己找個大麻煩。

「難道你一點也不好奇嗎?」男性的渾厚嗓音醉煞人了。

「不,沒有什麼好好奇的。」推開椅子,嚴葳鵬匆忙告退,「我先走了。」

話一說完,她轉身快步離開,留下滿室朗朗的笑聲。

髒亂、破敗不堪的房子里,伴隨著呼呼作響的冰冷寒風,隱約地傳出男人的痛苦哀號。

「啊——求求你,不要打了……」嚴漢強彎曲著身體,趴跪在地上,任拳腳無情地落在背上。若仔細一看可以發現,他是為了保護身下同樣鼻青臉腫的年輕人。

無視于聲聲哀求,四名魁梧的壯漢繼續使力的蹋著,一旁還站了名雙手環抱胸前、一臉看戲的男人。

「不要……打了,求求你……」無力的聲音,顯示出傷者的虛弱與痛苦。

「可以了。」站在一旁看戲的男人伸出手臂,止住手下凶狠的踢打。

「多謝簡哥。」嚴漢強拉著兒子,一起朝著簡哥猛磕頭,「謝謝。」

被喚作簡哥的男子,臉上有一道從眉心斜過右眼,直劃到右邊下顎處的疤痕,渾濁的右眼看了就讓人惡心害怕。

「錢呢?」簡哥唯一能視物的左眼,凶殘無情的盯著嚴漢強。

罷才這頓打,只能算是利息,今天真正要討的是嚴漢強和他兒子嚴威立所欠下的三百萬。

「呃,簡哥……我能不能先還一點……」與兒子互相攙扶下,嚴漢強身子不穩的站起來,忍著痛的又是鞠躬哈腰,又是陪笑臉的。

「多少?」簡哥笑也不笑,早看透了他的意圖。

哼,早就知道今天不可能將三百萬全部討回,但只要不是差太多,都還可以商量。

吞咽著口水,嚴漢強不敢開口,只是顫抖的伸出一根手指頭。

「哦,一百萬啊?」

嚴漢強身體抖得更厲害了,「不是……是一……一萬。」

「一萬?」簡哥眯起左眼,吐了口唾液到他臉上。「哼,你敢講,我還不敢听呢。」

「兩個人都抓起來。」簡哥下令,「先剁一只手。」听到剁手,嚴漢強差點昏倒。

「爸,救我啊!」嚴威立哭喊著。他才二十歲,不要就這樣毀了一生!

他看著被架起來的兒子,再看看朝他走來的兩名大漢,不經大腦的話便月兌口而出,「我……我有錢可以還,我有三百萬可以還你。」

簡哥揚起手,阻止手下拿出刀子的動作。不過,嚴漢強還是被兩名壯漢架住。

「你說什麼?」就當听听痴人如何作夢,笑一笑吧。

「我……我有一個女兒,她男朋友是大公司的老板,很有錢。」

嚴漢強後來才發現,那天那個氣勢嚇人的男子,竟然是歐陽集團的總裁。

這麼有錢的人,根本不會把三、五百萬看在眼里,唉,都怪他那天嚇昏頭,沒有認出那人就是鼎鼎有名的歐陽靖,要不然他現在就不會這樣了,他為了這件事懊悔好久。「哼,你想錢想昏頭了。」嗤笑了聲,簡哥以眼神示意手下動手。

「是真的,我怎麼敢騙簡哥,不信你看——」突來的力量讓嚴漢強掙月兌束縛,沖到桌邊抓起放在上頭,一本污黑破爛的商業雜志。

迅速翻找到可以救命的那一頁,嚴漢強將他從垃圾堆里撿回來的雜志遞到簡哥面前。

「你看,嚴葳鵬!」他顫抖的手指著雜志上的彩色照片,「她就是我的女兒,她現在是歐陽集團總裁的女朋友,她有錢可以還你。」

其實,他也不知道兩個人是不是男女朋友,反正現在能救他逃過一劫就好了。

簡哥仔細看著雜志上,有關專訪歐陽集團總裁身邊的特別助理——嚴葳鵬的報導,狐疑的眼神瞥向嚴漢強。

「我沒听說過你有女兒。」嚴老頭說的如果是真的,那欠他的三百萬肯定不是問題。

「我有、我有女兒。」嚴漢強吞吞吐吐地開口,「她從小……就和我們失散……」

見簡哥不屑的撇撇嘴角動了一下,他緊抓著簡哥的衣袖,深怕他不相信自己所說的話,「可是我們已經相認了。」

「那錢呢?」

「她……她一下子籌不到這麼多錢,她要向她男朋友借。」嚴漢強努力拖延著。

冷哼了聲,簡哥目光炯炯地盯著他,「那麼有錢的男朋友,三百萬很困難嗎?」他才不信。

「呃,她需要一點時間和她男朋友說。」嚴漢強陪著笑,「你也知道,女孩子臉皮薄……簡哥,拜托你!再多給我幾天的時間好不好?拜托、拜托!」他跪了下來,不停地向簡哥磕頭。

看他說的跟真的一樣,就多給他幾天時間好了,相信他也不敢跑掉。

「好,三天後如果我還拿不到錢,你就等著缺手缺腳吧!」

簡哥使個眼色,手下便松開嚴威立,而嚴威立則是嚇得站不住腳,癱坐在地。

嚴漢強仿佛得到特赦似地,不斷向簡哥磕頭。「謝謝簡哥!謝謝簡哥!」

「嗯。」簡哥領著同樣滿臉凶惡的手下,離開這間破爛的屋子。

美食、華服,輕柔優美的音樂、金碧輝煌的裝飾,這里是商界大老的壽宴。

「開心點。」歐陽靖輕聲說著。

從踏出車子後,他的手臂就自動挽住她的手,這要她怎麼開心得起來?

吁!嚴葳鵬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手臂微微使力,努力想掙月兌箝制。

哦,她愈來愈不怕他了。

歐陽靖低頭看著她,「笑一個,嗯——」溫熱的氣息吐在她的耳際,引起她的一陣輕顫。」你……」在接觸到他炙人的眼神後,嚴葳鵬萬般無奈地吞下欲說出口的話,勉強扯出個笑容。

滿意地笑揚著嘴角,歐陽靖改勾為牽,大掌緊緊地與她的十指交握,緩緩步向今日的壽星。

「趙老,祝您福如束海,壽比南山。」歐陽靖恭敬地道賀。趙老與歐陽家的關系一向很好,就像他的爺爺般。

「阿靖,你爸媽剛才還在這里呢。」八十高齡的趙老,聲音仍如洪鐘。「咦,這是哪家的漂亮娃兒?」

「她是我的特助,嚴葳鵬。」歐陽靖簡單介紹著。

「趙老,您好。」嚴葳鵬有禮地微笑問好。

趙老銳利的眼神快速地打量著兩人,「不錯,你爸媽一定很高興。」然後便開心的放聲大笑。

洪亮笑聲引來了眾人注意的目光,歐陽靖臉上難得露出一絲靦腆,「謝謝趙老。」

她怎麼听不懂他們在打什麼啞謎?弄不清狀況的嚴葳鵬,疑問的雙眼直盯著歐陽靖。」小兩口自己去玩吧,別光顧著我這個老人家。」趙老揮著手趕人。

為趙老口中的「小兩口」而雙頰發燙、覺得尷尬,嚴葳鵬開口想解釋,「我們不是……」

.「我們先走了。」歐陽靖躬身告退,拉著她快步離開。

「喂,你到底在做什麼?」穿著長禮服,踩著為搭配禮服而比平常略高的鞋子,嚴葳鵬扯著他的手,「走慢一點。」

歐陽靖依言緩下腳步,「抱歉。」

罷冒出來的一丁點怒火,全被他的道歉澆熄了。唉,連想計較都沒心情,算了。

「你要去哪兒?」她不解的問著。

他沒頭沒腦地抓著她就走,讓她連向趙老解……倏地,嚴葳鵬覺得全身頓時被火包圍了起來。

「怎麼臉這麼紅?」歐陽靖看著她紅透的臉蛋,心底一根情弦又因為她而悸動著。

她低垂著眼,不自在地拉扯著披肩,「呃,有點熱……」

罷剛一直喊冷的人,現在居然會覺得熱?歐陽靖笑看著欲蓋彌彰的她。

包里在黑色削肩長禮服下的身子,完全顯現出她誘人的曲線,于外的藕臂,在黑亮綢緞披肩的襯托下,顯得雪白粉女敕。

被眼前美景震懾住呼吸,歐陽靖困難地轉開視線,將目光放在她松松綰起的黑發上,但眼神卻不由自主地一路往下。

柳葉似的黛眉、閃著柔媚光彩的雙眼、挺俏的鼻梁……灼熱視線的焦點,最後停在她嫣紅的優美唇形上。歐陽靖可以清楚感覺到,一股滾燙的熱流正在他體內亂竄。

他的手好似會燙人!甩開他握住自己的大掌,在沉靜詭妙的凝滯空氣中,嚴葳鵬緩緩抬眼。

兩人的視線終于相交,悸動的暗潮在兩雙深幽的眼眸中,拍擊出洶涌而美麗的浪花。

他的唇漸漸貼近、貼近——

奇妙的電流刺激著兩人的感官,耳邊唯一的聲響只剩彼此激揚的心跳聲,嘴里嘗到的是說不出的甜味。嚴葳鵬從腳底涌上一股遍布全身、又癢又麻的怪異感受。

她心里猛然一震,這究竟……

喀嚓、喀嚓!快門的聲音竄進她耳里,連帶地震醒了她的理智。

她猛地推開他,向後退了幾步,周遭的空氣瞬間變得凝重而沉悶。

抿了抿嘴唇,她正要開口,卻被人搶先。

「你別想否認我們之間的火花!」歐陽靖霸氣的宣告。她要是敢否認就給他記住,他一定會吻得她不知身在何處。

他……怎麼知道?!

听到警告,嚴葳鵬閉緊嘴巴,聰明地不敢說話惹惱他。誰曉得脾氣超壞的他,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來?

看著她被他潤澤過的朱唇、嫣紅未退的女敕頰,以及肩頭、藕臂上浮現的淡淡瑰紅色,歐陽靖明顯感受到眾多視線投射而來,他動手調整著她的黑緞披肩,將她里得緊緊的。

哎,哪有人把披肩當棉被一樣圍的啦!

「你在做什麼?丑死了。」嚴葳鵬抱怨他的動作,伸手想將披肩拉低些。

奇妙的氛圍被徹底打散,繃著一張臉的歐陽靖在眾人目光下,和她搶起了披肩主導權。

一旁與會的記者們,也拼命搶拍起這絕無僅有的精采鏡頭。

會場另一端——

「老公,你快要當爺爺了!」嬌柔的嗓音興奮地在歐陽嘩耳旁響起。

翻了個白眼,歐陽曄看向懷里開心過頭的妻子,「老婆,沒這麼快吧。」八字都沒一撇,她就可以想到以後的事了。

「哎呀,就是這麼快。」歐陽夫人對自己兒子可是很有信心。「阿靖一定不會讓我們失望的,呵呵——」腦中兒孫滿堂的景象,讓她開心地合不攏嘴。

稍晚,飯店宴會廳門外。

「啊——」

歐陽靖在尖叫聲一響起,便迅速穩住了嚴葳鵬偏斜欲倒的身子。

一雙冷眼瞪視著擠在周圍的記者們,所有的記者全顫抖地退了幾步,給他們倆安靜的空間。

「你有沒有怎麼樣?」

冷汗從額角冒出,嚴葳鵬痛得說不出話來,只好將重量倚在他身上,她的手指向自己的腳。

歐陽靖單膝跪著,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仔細地檢視她紅腫的踝關節。

「忍著點。」他柔聲地安慰著蒼白了小臉的她,小心地將她橫抱而起。

他冷厲的目光狠狠掃過那群害嚴葳鵬受傷的人,接著便一語不發的穿過人牆,搭乘電梯離開會場。

寬敞的車內,嚴葳鵬不滿地瞪著固執又霸道的歐陽靖。

「我要回家!」剛從醫院包扎完出來,誰知道歐陽靖竟然霸道的要她到他家住。

「不行,讓你回去有誰可以照顧你?」歐陽靖快被這女人氣死了,他好說歹說的勸她,她就是听不進去。

「我……」

「不要跟我說你可以照顧自己,你腳都扭傷了,要怎麼照顧自己?」他的語氣十分嚴厲。

「誰說不行?」她哼了聲,「歐陽靖,你太霸道了。」

耙說他霸道?她知不知道他是在替她著想,她竟然這樣說他?

氣極了的歐陽靖暗咬著牙,努力讓自己面無表情,雙手抱胸,銳利鷹眼微眯地盯住她不放。

真是奇怪,明明就是他太過霸道,怎麼讓他這麼一看,反而覺得是自己理虧?

嚴葳鵬別開臉,不想死在他嚇人的目光下。

「好。」歐陽靖冷冷的開口。

他按下通話鈕,通知司機改道至嚴葳鵬住處,然後他便閉上眼假寐,而動作之間,他的目光不曾在嚴葳鵬身上停留過。

嚴葳鵬愣愣地看著閉上雙眼的他。

她是得到自己的要求了,可是……為什麼她的心里卻泛起淡淡的酸澀?好像遺失了什麼似的?回到她的住處,歐陽靖將她抱到客廳沙發上坐好。

「這幾天你好好在家休息,不用來公司了。」

「嗯。」嚴葳鵬沒有反駁他的意見。畢竟腳踝的疼痛,勝過她對工作的責任感。

轉身走到門口,歐陽靖還是不放心地回頭看著她,「小心點,如果有事……打電話給我。」

「我知道了。」嚴葳鵬對他露出真心的微笑,「謝謝你。」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歐陽靖勉強壓抑住想抱她回家照顧的沖動,緩慢地步出她的公寓,並為她鎖上門。

敝了,為什麼他的背影看來竟是那樣的……

頹喪?!嚴葳鵬懷疑自己是否痛昏頭,眼花了?

「總裁,嚴漢強先生求見。」秘書小陳的聲音驚醒了陷入沉思的歐陽靖。

他還來做什麼?

扯著眉,歐陽靖不悅地開口︰「讓他上來。」

幾分鐘後,一臉畏縮的嚴漢強站在他面前。

一片沉默的辦公室里,只听見嚴漢強急促的喘息聲,歐陽靖則是一語不發地盯著他。

「呃……歐陽總裁,我……」嚴漢強支吾地難以啟齒。

歐陽靖也不開口,任由他站在自己面前輕顫著。

最後,嚴漢強終于鼓起勇氣,「請借我三百萬。」

冷哼了下,心情壞透的歐陽靖懶得和這種人廢話,「不借。」

嚴漢強臉色變得鐵青,但思及簡哥討債的狠勁,他迅速換上一副諂媚的表情。

「歐陽總裁,你和我們家葳鵬很要好,我又是她的爸爸……」他剛好看到今天報紙上,登出了他們兩人親密擁吻的照片,聳動的標題正好符合他的希望,真是天助他呀。

「這麼點錢對你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不是嗎?你借我這筆錢,我也會幫忙你的。」嚴漢強拿女兒當條件交換。

噴,無恥!不開口是懶得理他,他還真以為自己有多大地位啊?歐陽靖對他所說的話,嗤之以鼻。

「我和葳鵬的事不用你管。」歐陽靖一臉冷酷地說出他的不滿,「你沒有資格管葳鵬的任何事。」

「我是她的爸爸,當然有權利。」嚴漢強撕破臉地怒吼,伸手指著歐陽靖,「你要她是不是?三百萬賣你!」哼,那個不孝女也只剩這麼點利用價值。

懊死的!他把葳鵬當作什麼了?歐陽靖緊握著黃銅紙鎮的手上青筋橫冒,「你說什麼廠

「三百萬買一個女人,對你應該不困難吧?」看了就想揍他一拳的臉孔,正用自以為是的語氣對歐陽靖說著。

「你、該、死——」話聲方落,歐陽靖手上的紙鎮已經飛出去了。

嚴漢強機警地一閃身,躲過了足以致命的攻擊,不過,他的額角還是被紙鎮邊緣擦到,多了道滲出點點血跡的傷痕。

可惜!擰眉瞪視眼前情況的歐陽靖沒有絲毫愧疚,只可惜未能一擊中的,讓社會上多一個人渣留下來。

「你瘋了。」伸手抹了下額角,看著沾染在手掌上的血漬,嚴漢強恐懼地瞪大眼楮。他是遇上了怎樣一個瘋子啊?

「要命就快滾!」歐陽靖不屑的低吼。

「那……三百萬……」雙腿軟得快撐不住自己了,但嚴漢強還是努力地開口。兩邊都是索命的惡鬼,說不說都慘……

「不要讓我再見到你,否則,後果自負。」歐陽靖殘酷冷血的模樣,讓人不敢懷疑他話中的真假。

失去停留的勇氣,嚴漢強飛也似的離開惡鬼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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