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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事不過三 第五章

祖兒忍不住嘆息︰「難道我一輩子都要被困在這個鬼地方,再也見不到爹地、梅姨,還有……若文嗎?」

「祖兒小姐!」

「你……」她回頭看著來人,表情顯得很困惑。

「我是伊多,是我把你帶到這里來的。」見她想不起來,伊多提醒道。

原來他就是把她帶到這個鬼地方的人!祖兒沒好氣地瞪著他。

「你還好吧!」伊多有些擔憂,他發現她比初來時憔悴了許多。

「你看我像很好的樣子嗎?」祖兒也知道自己的氣色差得嚇人。

「你跟海皇怎麼了?」

「不要提他!」

她激烈的反應,嚇了伊多一大跳。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是請你和海皇和好吧!」

「你想讓我和他和好?」

望著伊多,祖兒忽然有個想法。

「是……是呀!」伊多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覺得她的眼神很詭異。

「我有個條件,如果你答應了,我也答應你的要求。」伊多有一種預感,她這個條件可能會害死他。「帶我離開這里!」「什麼?!」他大叫一聲,隨即緊張地看了看四周,發現沒人,才放下心來。「我跟你無怨無仇,你想害死我嗎?」「我只是想回家看看爹地、梅姨。」對他的指責,祖兒顯得有些委屈。「很抱歉,我做不到。」若沒海皇的諭令,私自離開海皇殿,處罰是難以想象的嚴厲。

「不過,如果你想見他們一面,我倒可以幫個小忙。」

不忍見她如此失望,伊多想出一個慰藉她的方法。

「你跟我來!」

他帶著祖兒來到海斯的寢宮。

「你帶我到這里來做什麼?」

到了這個地方,那夜被強佔的恐懼全部涌上祖兒的心頭。

「想見家人,就跟我來!」

強忍著驚慌,祖兒跟在伊多的身後,最後發現他在一個水池旁停下。

「等會兒你就可以從這里見到他們了。」

她睜大眼楮,看著池中格外清幽的池水,覺得疑惑極了。

「從這里?」

她橫看豎看,也不覺得這個水池有什麼特別之處。

「這是水鏡,等施了咒語後,它可以顯示出你想看到的一切。」

伊多念了句咒語後,水鏡逐漸清晰。

然而,水池中看到的一切卻讓祖兒心慌意亂。

「爹地?」

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管子的男人是她的爹地嗎?

「爹地,是我,您醒醒啊!」

「祖兒小姐,沒有用的,水鏡只能看到影像,卻不能傳遞聲音。」

爹地听不見她的呼喚?!

她頹然跪坐在池邊,盯著病房里的一切。

醫生跟梅姨說了些什麼?為什麼梅姨在哭?連若文的臉色都那麼凝重。

不行!再這麼猜測下去,她一定會發瘋的,她要回去!

「伊多,求求你,送我回去,我爹地心髒不好害怕失去親人的恐懼讓祖兒痛哭失聲。

「這……」

「只是回去看看我爹地,我很快就會回來,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面對她楚楚可憐的淚眼,伊多無法拒絕她的要求。

「好,只能一會兒,你必須在海皇發現之前回來!」

「我保證!」

「唉!如果讓海皇知道了,我會很慘的。」伊多愁眉苦臉地說道。

私自離開海皇殿,會被關在陰暗潮濕的海之牢里,永世不得翻身。

「你答應了?!」

祖兒蒼白的小臉因喜悅而恢復了些許血色。

「祖兒小姐,這件事或許你該跟海皇商量一下。」

「你想反悔?」

「那倒不是,只是……」見她一眼堅決,伊多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只希望他們能在海皇發現之前,順利地趕回來。

很快就可以見到爹地、梅姨和若文了,她好興奮喔!祖兒在房間里來回踱步,想消除內心的緊張和興奮。

「你今天的心情好像蠻不錯的!」

「你、你……」

見到海斯,祖兒張口結舌。自從上一次鬧得不歡而散之後,他就沒有在她的面前出現了。

「怎麼?見到我興奮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嗎?」他的藍眸里有著令人費解的光芒,「還是你做了什麼虧心事?」

「沒……沒有,我什麼都沒做!」

祖兒心虛得不敢抬頭看他的眼楮。難道他發現什麼了嗎?

「祖兒,這幾天有沒有想我?」他抬起她的下巴,凝重地問道。

祖兒無奈地暗忖,他如此對她,她應該恨他入骨的,但她卻騙不了自己,她是想他的啊!

「為什麼不說話?還不肯原諒我嗎?」他手指輕劃過她的嘴唇,嘆息的問道。

「我……」他溫柔的眼神、輕柔的話語,讓祖兒心蕩神馳。

「你是在誘惑我嗎?」

望著被她不經意舌忝了一下的手指,海斯的藍眸因而深沉。

「沒有、我沒有!」她漲紅了小臉,垂下頭去。

「過來!」

不管她是存心,還是無意,他要她是要定了知道,這幾天他多想念她的味道啊!

「海斯……」

恍惚間,她被他褪下了身上的絲袍、內衣卻不自知。

「呀……別……」

盡避已與他有過一次雲雨之歡,要赤果著站在他的面前,仍讓她羞窘不已。

「別遮!讓我看看你……」

被他視線所觸及的肌膚,祖兒只覺得如同著火了一般。

好光滑、好細膩的皮膚,如絲般的觸感,似乎將他的手掌吸住了一樣,讓海斯愛不釋手。

「這……這……還有這里……」

「你有沒有話想跟我說?」

海斯輕撫著她汗濕的粉腮,一臉的期待。

方才的歡愛已耗去了祖兒全部的體力,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呵欠,什麼都無法思考。

「我好累喔!」

她偎近他,在他的懷里找了個舒適的位置,閉上眼楮。

海斯愛憐地吻了她一下,將她緊摟在懷里,相擁著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祖兒才忽然醒了過來。

糟了!伊多還在等她!

她小心地撥開海斯摟在她腰際的大手,溜下床來。

當她瞧見散落在地上的衣物時,不禁羞紅了小臉。

想起方才的狂野,她就覺得渾身燥熱不已。

她捂住熱燙的臉頰,匆忙穿妥衣服。

不舍地吻了一下海斯的唇角,她毅然決然地離開。

「你怎麼現在才來?」見到祖兒的身影,伊多壓低聲音問道。

「有……有點事耽擱了。」

「真是的!」他忍不住抱怨,「再晚來一會兒,我們就走不成了!」

「對不起、對不起!」

「算了!」

伊多實在拿她沒轍。誰讓他心軟,螳了這趟渾水呢!

「快去快回……」話還沒說完,一股莫名的寒意讓他寒毛豎立。

「伊多,你帶著我的女人準備去哪里?」

祖兒猛然回頭,迎上海斯猛烈如火的藍眸。

「海皇!」伊多呆若木雞,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海斯的目光落在兩人相握的手上,聲音顯得格外得冷冽。

伊多連忙松開手,心想他這下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海皇,您听我解釋!」

「有什麼好解釋的!我親眼所看到的還不夠嗎?」

海斯俊眼發青,盛怒之下,他凌空將伊多抓起,再用力摔下。

「伊多!」

見伊多口吐鮮血,伏在地上一動都不動,祖兒尖叫著,欲上前看他的傷勢,卻被海斯捉了回來。

「放開我、放開我!」她拼命掙扎,卻無法掙月兌。

「你殺死他了!你這個殺人凶手!」祖兒用力捶打著他,哭得聲嘶力竭。

「你好像挺關心他的嘛!」

海斯的臉色益發難看,心中的妒火也越燒越旺。

「我看你的眼淚是白流了,因為,我不會讓他這麼容易就死的!」

「伊多沒事?」

似乎為了印證她的話,伊多的身體動了一下。

「求求你,給他找個醫生,否則他會支持不住!」

「如果你肯乖乖听我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海斯掐住她的下巴,冷冷地說道。

「我答應!不管你說什麼,我都听你的!求求你快救救他吧!」

「最好記住你說過的話!」

海斯一聲令下,讓人把伊多帶下去療傷。

「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既然你已判定我的罪了,我無話可說!」

祖兒垂下臉,不讓他看到她的傷心以及無奈。

「你究竟用什麼手段誘惑伊多?」

「閉嘴!我和他是清白的!」

「那麼,你告訴我,你們鬼鬼祟祟的想做什麼?」

「我們……」

「怎麼?說不出來了?」海斯冷笑著,惡意的問道。

「你究竟想听什麼?若我承認你所說的罪名,你就能饒了伊多嗎?如果這樣,我認罪!是我不知廉恥的勾引他,要處罰,就沖著我一個人來吧!」

祖兒已覺得心力交瘁,索性把一切擔了下來。只要伊多沒事,她也就心安了。

「賤人!」氣極之下,海斯甩手打了她一巴掌。

「打得好!你干脆打死我算了!」臉頰上傳來的疼痛,比心碎的感覺好得太多了。祖兒自嘲地想道。

「你想死嗎?我偏不準!你也別想用死來逃避,如果你敢死,我保證伊多就是下一個殉葬者!」

好霸道的男人啊!她連死,都要受他的限制。

這就是她愛的男人嗎?如果時光可以重來,她應該任他溺死在水中,或許她就可以不用受這麼多煎熬了。

「說完了,我可以回去了嗎?」祖兒只覺得身心俱乏。見她面露疲態,海斯又恨又憐。她為什麼就不能安安分分地留在他身邊呢?

「亞蘭,求求你,讓我見見海皇!」

「伊多,現在海皇怒氣未消,你要見他,豈不是自尋死路嗎?」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海皇!」

伊多強撐起虛弱的身子,想當面把事情解釋清楚。

「我也正好想問你,我是哪點錯待你,讓你想誘拐我的女人?」話聲未落,海斯就出現在伊多的面前。

「海皇,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祖兒小姐絕對是清清白白的!」

「那麼,你能告訴我,你們究竟在搞什麼鬼嗎?」

「前天,我無意見到祖兒小姐獨自垂淚,一問之下才知道她思念家人,我一時心軟,就帶她去看了水鏡。

「沒想到她見到她父親臥病在床,就苦苦地哀求我送她回去一趟。我想在您未察覺之前,讓她快去快回。」

聞言,海斯悔恨交加。天哪他對祖兒做了什麼?

「伊多,對不起!」

「海皇這沒什麼,我只希望您能和祖兒小姐和好如初。」

海斯苦笑。

他先是因嫉妒而強佔了祖兒,後來又誤解她,甚至還打了她,他們之間的關系已形如水火了。

他要如何才能取得她的諒解呢?

「祖兒!」見到海斯,祖兒一臉敵意。「你來做什麼?」「我……」「是不是覺得打了我一巴掌還不能泄恨,又想出什麼法子要來折磨我了?」

「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海斯不再多費唇舌,決定用實際行動來表明他的悔意。

「你到底要做什麼?」

祖兒拼命掙扎,卻無法掙月兌,剎那間,她只覺得眼前景物一晃,就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

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

這是醫院?!

「進去吧!里面有你最想見的人!」海斯指著一間病房,微笑的說道。

祖兒小心翼翼地推開門,當她瞧見躺在病床上的人時,不禁熱淚盈眶。

「爹地!」她撲倒在床邊,痛哭失聲。

「祖……祖兒?」

被隱約傳來的啜泣聲吵醒,凌競堯睜開眼楮。

「爹地,您醒了!」

祖兒連忙擦了擦眼淚,強裝出一副笑臉。

「這幾個月,你究竟到哪里去了?」

幾個月?!

祖兒一愣,她在海皇殿不過待了幾天,爹地怎麼會說幾個月呢?

「爹地!我慢慢再告訴您,現在最重要的是您的身體。醫生怎麼說?」

「爹地的心髒是老毛病,現在見到你全好了。」

凌競堯見她安然無恙,笑得開懷。

「你怎麼會在婚禮那天失蹤呢?」

祖兒不知該如何向父親解釋,因為,她至今仍無法相信自己的境遇。

「是不是因為你始終忘不了那個男人,才決定悔婚的呢?」

「算是吧!」

她確實有悔婚之意,只是尚未實行,就被人擄走,注定她和海斯之間要糾纏不清。

「那你現在快樂嗎?」

聞言,祖兒笑得無奈。

「我很好,爹地,您不用擔心了!」

「祖兒,這次你會留下來嗎?」

見女兒沒有回答,凌競堯喊了聲︰「祖兒!」

「爹地,我會再來看您的。」語畢,祖兒留戀不舍地離去。

「祖兒?」病房外,梅若文下意識地喊道。

看見他,祖兒只覺得歉然。

「筍兒,真的是你嗎?」

望著久違的俏顏,梅若文驚喜之下,情不自禁的將她擁進懷里。

「你認錯人了!」

祖兒輕輕地推開他,漠然地說道,心中卻痛苦萬分。

「對……對不起!」梅若文窘得面紅耳赤。

「沒關系!」祖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進入病房,凌競堯問道︰「若文,有沒有踫上祖兒呢?」梅若文一愣。「她來過?」「嗯!她剛離開。」原來他沒有認錯人,可祖兒為什麼裝作不認識他呢?等梅若文追出醫院,祖兒早巳芳蹤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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